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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同学们熟睡的时候偷偷从窗户外的下水管道爬下去,然后又在我到来之前赶回来?作为一个小女生,这样做简直匪夷所思,既便是这样,她深更半夜跑到教室去干什么?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走廊的尽头突然消失?还有,那个肖像是怎么回事?
我忘了那晚什么时候睡的觉,只记得醒来时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了教室里,晨读课还没开始,方安琳已经在位置上了,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相对默默而视。
…鹊桥仙
回复'8':晨雾很大,把整个灵岩山笼罩得虚无缥缈,雾气弥漫进教室里,像是遮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方安琳一动不动端坐着看着我,她的眼睛在那层薄纱后闪动着水灵灵的不可捉摸的光芒。
相视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方安琳,你昨晚熄灯后是不是来过教室?”
方安琳没有回答我,仍像尊雕塑般静坐,此时阳光透过雾气射过来,她的全身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色光彩,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一会儿,方安琳一声不响地站起来向教室后门走去。
“方安琳!”我喊道。
方安琳站住,缓缓转过身,冷漠地说:“我没有来过。”算是回答了我的话。
教室里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发呆。
过了几分钟,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到来,但直到早读课结束,方安琳都没回来。
四
过了几天,我的高中老同学陆铜找我叙旧,他是市行为科学研究所最年轻的心理学专家,戴着一副厚厚的黑边眼镜,读书的时候,我们就戏称他为“陆教授”。
下午,我约了他去爬灵岩山,灵岩山以自然险峻著称,风景奇秀,有通天洞、迷魂十八谷、飞鹰道、灵岩瀑、龙潭等景点,但一直没有开发。听说最近市里面来人考察了一番,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省级风景区。
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我们聊一些往事,渐渐的话题转到了彼此的工作上,我谈到了方安琳,陆铜显然对她的怪异行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不断追问我一些细节。
玩得累了,我们拣了龙潭边的一块光滑的巨石,坐下来打扑克。龙潭处在山凹当中,三面都是荫绿的悬崖,终年不见阳光,一缕瀑布从崖上轻飘下来,如烟如丝,洒在深绿色的潭中。没有其他游人,山上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儿鸣叫,山林中更显寂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传来空空的回声。
玩了一会儿牌,我谈起了方安琳在我办公室猜字的事儿。牌局结束时,陆铜忽然笑着说:“李异,你被这个女娃子骗了。”
“怎么?”我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我也给你表演一下特异功能。”陆铜说。
“别开玩笑了。”我说。
他理起一副牌,一本正经地说:“你从中随便抽九张。”
我看着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笑了笑:“好吧,我看看你搞什么鬼?”
我抽好后,他把九张牌在手上洗了洗,然后在岩面上排成三叠,每叠三张。
陆铜微笑着,说:“现在这里有三叠牌,每一张都是你选的。”
他取出笔在记分纸上写了几个字,折起后放在我面前。
“你在这三叠牌中随便选一叠,记住,是随便眩”我把手伸向最左边的一叠,看到陆铜的眼中有笑意,就临时改了主意,指在最右边的一叠上。
“好!现在你选中了这一叠。”陆铜把其余的两叠扔在一旁,把我选的一叠三张牌依次排开来。
“你现在再选定其中一张。”
这次我选了中间那一张。
陆铜笑了笑,把其余的两张牌也扔在一边,从容地翻过最后一张牌,是草花A。
“我早已经预知了你所选的牌。”
他让我打开面前的纸条,上面写的竟然真的是草花A!
怎么可能?每一次选择都是我随意而为的,他怎会未卜先知?但我知道其中肯定有奥妙。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其实很简单,这张牌是我早就准备好让你挑的,不管你怎么选,最后挑中的一定是这张草花A。”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做一个示范,比如这里有三张牌,我指定的牌是在最后一张。你有三分之一的机率选中这张,但还有三分之二的机率选中其他两张。这里有个技巧,比如你选中了第一张,那么我就可以说,很好,你选了这张,我们把它拿掉,现在我们只剩下两张牌了,你可以再在其中选一张,然后轻描淡写地把第一张牌拿掉,依次类推,这是魔术中的强行给牌法,而一般的观众都会不知不觉地落入你设计的圈套中。”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说,“但是,还有一点我不懂,这九张牌都是我抽的,你怎么知道有草花A?”
“这更简单了,我在洗牌的时候偷看的。”陆铜做了个鬼脸说,“只要手法够熟,眼法够快就行。”
“陆教授,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刁了?”我嚷道。
“所以,你那个学生方安琳可能用的是同样的手法,只是你没看出来。”
一说到方安琳,我的心就阴沉下来。
“这么说来,她是偷看的?可我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张纸啊!”我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纸的特性?”
“纸的特性?”
“纸是易碎易燃的,这是个设计很巧妙的魔术,她撕碎并烧掉它就是为了毁掉偷看的证据。”
“你是说,她故意要我烧掉纸碎?”
“不错,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你说你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张纸条,但你是否清楚,你烧掉的那张纸条是完整无缺的?”
我恍然大悟:“是了,这纸条是方安琳撕碎的,她把纸碎扔进烟缸的时候,故意漏掉了写有字的那块碎纸片。但问题是,她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又趁什么时候偷看?”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她故意让你亲手点燃纸片,在点火的那一瞬,你肯定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只要这短短的几秒,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偷看掌心中碎纸片上的字了。”
“是这样!”我恍然大悟,“但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些骗人的玩意?”
“你不是说过她有个做灵姑的瞎眼奶奶,我听说这一行有很多民间魔术师,有些还精通心理暗示,不过他们的手艺专门用来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方安琳从小耳闻目染,又怎不受影响?”
我忽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心中很是愤怒。
“我相信方安琳并没有别人说得那样可怕。”陆铜说。
…鹊桥仙
回复'9':“但还有一件怪事,我始终没有弄懂。”我把那天晚上在教学楼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陆铜。
陆铜默不做声想了一会,说:“你确认你看到的是方安琳?”
“不错,在月光从云层透出来的刹那,我是看清楚了。”
“从她出现到消失,大概有多少时间?”
“三、四秒吧!”
“你是不是亲眼看见她消失?”
“这……这倒没有,当时我在教室里,她只在窗前出现,向走廊那头去的时候,就被墙挡住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看见她消失,我们做一个假设,她一出你的视线,可以立刻弯身从窗户下来路返回。你站的地方在教室的最里面,除去你吃惊的时间不算,从那儿跑到门口还需要六七秒,这段空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这给你造成了一个假象,认为她消失在走廊尽头,而实际上,她已经趁着这段时间偷偷下楼了。”
“你的分析有点道理,但方安琳的动机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吓我?还有,张婶帮我查过,方安琳那晚确实在寝室里睡觉。我怀疑过她是踩着落水管偷偷下来,可一个女生在黑夜里从四楼悄无声息来去自如地上下,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陆桐抿着嘴低头思考,一会儿,他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我曾经遇到过一例罕见的梦游症病例,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到市郊的方山上拜佛,晚上就宿在山上的小庙里。第二天清晨,她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睡在离方山五里外的田野当中。当时这件事传得纷纷扬扬,人们都认为是方山上的神灵作祟。我们专门就此事做了调查,终于澄清了事实的真相,原来老太太得了梦游症。但这种梦游症有些特殊,一般的梦游症,病人不会做出对自己有危险的举动,而行动能力也跟日间相仿,这种梦游症不同,病人会发挥自己的潜能,对外界的反应更灵敏,甚至能做出日常根本做不了的高难度动作。那个老太太能深夜从陡峭的山路上平安下来,就是靠了这种潜能。”
“你是说,方安琳在梦游?”
“有这种可能,从你的描述看,她具有典型的神经症体质。”
如果真是梦游的话,那晚的事件倒是可以解释,但我总感到这种解释有些牵强,而且心里面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我们收拾好纸牌,准备起身,坐在龙潭边久了,全身竟有些发冷。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尘,陆铜盯着我的背后说:“李异,有个女孩一直在山腰上看着我们。”
我回头看,那个一动不动站在山路上的女孩,正是方安琳!!她见我们发现了她,转身便跑。
“喂!等一等,方安琳!等一等!”我喊道。方安琳像没听到我的话,在山路上转了个弯便消失了。
我和陆铜在山上找寻了一阵,不见方安琳踪影,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灵岩山下来,迷魂十八谷是必经之路,当地有首民谣:“迷魂谷,谷迷魂,谷中有谷鬼迷路,黑天难走十八步。”迷魂十八谷不仅地势险峻,怪石林立,路径更是分叉极多,扑朔迷离,而且有许多地层变动时留下的岩间沟壑,深不见底,一不小心落入其中,那就永世不得超生了。一般游人都是在太阳下山前通过,又有熟人领路,有惊无险,倒是一大奇趣体验。我和陆铜在山上耗了不少时间,到谷中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天光,整个山谷阴湿湿的,怪石与巨木在大山阴影笼罩之下,越发狰狞可怕。
我上过灵岩山已不下三次,每一次都用心去记,对迷魂十八谷的路也算是比较熟知了,陆铜是第一次到这里,难免有些胆战心惊,我在前面带路,他小心翼翼紧跟在后面,深怕我一转身便会失踪般。我们就这样在谷中走了一段路,山路越走越窄,整个大山仿佛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时不时传来几声归鸟的鸣叫,更使山林有了一种让人寒悚的死寂。我捡了一段枯木给陆铜当拐杖。为了壮胆,陆铜竟然破天荒地拉起他的哑嗓子唱起歌来,在山谷中荡起难听的回音。
突然,他的歌声嘎然而停,像被人扯了电线的收音机,滑稽地让人发笑。
“方安琳!”他脱口而出。
我朝前一看,前面路口站着的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不就是方安琳?她冲着我们诡异地一笑,从两块巨石中间的山道上飞快地跑了下去。
“方安琳!等等,我有话跟你说。”我追上前去,可那条小道上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这个女孩确实有些怪。”陆铜说。
“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我说。
我们继续在山道上走,谷中的分叉路口越来越多,还好我都认得,不然真的像走入了诸葛亮的八卦阵,有进难出了。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谷中越来越暗,山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