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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怒视着他。他也瞪着她。最后,她终于软了下来,像一个小女孩一样闷闷不乐地钻进丝被里去:「快说,要不然就快滚。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关于,」老警官立刻说,还来不及高兴,「你的遗嘱是怎么写的?」
埃勒里逮到她那如鞋扣般眼睛的瞬间眼神:「哦,那个啊,如果你答应不给报社知道,我就告诉你。」
「我答应你。」
「你,小伙子?你是他儿子,对不对?」
埃勒里看着她。她又转过头看英尼斯医生。医生的背像一堵墙一样。
「我的遗嘱主要有三条,」她语气平直冷静,「第一条:我死了之后,财产由我在世的子女平分。」
「然后呢?」奎因警官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条:我丈夫,斯蒂芬·波兹,不论本金或进账,一概没分。我不留任何遗产给他。」她的双顺又凹陷下去,「我养他和梅杰·高斯三十三年了,很够了。」
「继续说,波兹太太。」
「第三条:我是波兹鞋业公司董事会的董事长。我死之后,新董事长必须经董事会选举产生。董事会由我全部在世的子女组成,我还特别指定工厂经理西蒙·安德希尔也有投票权。我不知道这最后一项是否合规定,」她促狭地再加上一点,「不过我想所有关系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在世的时候我说的话就是规则,我想我死的时候也是如此。我说完了,各位先生,请出去吧。」
「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当他们离开科尔尼利娅·波兹的房间时,埃勒里口中念念有词。
「这不是一件警察办得来的案子,」他父亲说道,「这需要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一起来帮忙。」
查尔斯·帕克斯顿从休息室跑到楼上去,他们三个人在上面大厅碰上停住脚:「英尼斯医生和她在一起吗?」查尔斯上气不接下气。
「是的。他是不是拿到很多报酬、查尔斯?」警官好奇地问。
「一年聘用费,数目可观,这是他应得的。」
警官咕哝一句:「她告诉我们有关她遗嘱的事。」
「爸去套她的话,」埃勒里吃吃地笑了,「对了,查尔斯她把遗嘱放在哪里?」
「跟她其他重要的文件一起放在她的卧室。」
「刚刚她才打好的文件内容有没有什么新的东西,查尔斯?
「有个鬼,才没有呢。不过关于她那数不清的口头『指示』我们曾经有过争执。她老是朝令夕改,我非常了解她这个毛病,我们还为了这个大吵了一架,从此以后我坚持她说的每一项指示都要写成文字并且签名,那是唯一的一次她对我妥协。那次以后她就用那台手提打字机把文件打出来,然后总是用那些软心铅笔在每一份文件上签名。」
老警官把话题岔开:「她告诉我们她不给先生,就是斯蒂芬·波兹,任何遗产。这合法吗,查尔斯?我以为在本州丈夫可以分到太太三分之一的财产,子女可分到三分之二。」
「现在的确如此,」律师点点头,「可是这是从1930年8月31日开始才这样。在这之前,丈夫得不到太太任何的财产是合法的。而老女人的遗嘱在1930年8月31日以前就已经写好了,所以这是合法的。」
「为什么,」埃勒里特别问,「席拉的父亲被排除在外?」
查尔斯·帕克斯顿叹了一口气:「你不了解那个老巫婆,埃勒里。虽然科尔尼利娅·波兹嫁给斯蒂芬·布伦特,对她来说,他从来就不是真正波兹家的人,以后也不会是,除了名义上是之外。」
「很实用,是吧?」老警官冷冷地问了一句。
「差不多。儿女们是她的骨肉,所以他们理所当然是波兹家的人。可是斯蒂芬不是。你认为瑟罗·波兹对波兹这个姓的敬意夸张了吗?你觉得他的这种观念从哪儿得来的?答案是老女人。是她把这个观念灌输给他的。」
「这个老巫婆到底有多少钱?」
查尔斯扮了个鬼脸:「这很难说,警官。不过猜个大概,扣掉遗产税和其他种种,我想她应该有净值三千万的财产可以留下来。」
奎因先生听了不禁咋舌。
「那就是说,」老警官一副惊讶的样子,「罗伯特·波兹还活着的时候,老女人的六个孩子每人可拿到五百万遗产?」
「这真是很糟糕,」他儿子叫了起来,「像劳拉那样的女人也可以得到五百万!」
「不要忘记贺拉提奥·波兹,」查尔斯说,「更要紧的,还有瑟罗。瑟罗可以用五百万买一大堆枪呢。」
「而且罗伯特又不在了,」老警官想了一下,「那就剩下五个人分财产了,这么一来每个人大概可以拿到六百万元。对波兹家的继承人而言,罗伯特的死值一百万呢!」他搓搓双手,「我们看看到目前为止所得到的资料。我们发现最有可能的嫌犯有科尔尼利娅、她的小丈夫斯蒂芬、梅杰·高斯、劳拉、贺拉提奥以及麦克林……」
埃勒里点点头:「只有这几个人有机会去换子弹。」
「好了,第一个是科尔尼利娅。」老警官咧嘴笑,「老天爷知道,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去思考一件母亲杀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家庭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查尔斯摇摇头:「她讨厌罗伯特是真的……她以前就一直讨厌她和斯蒂芬·布伦特生的二个孩子……可是说到谋杀……」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埃勒里皱着眉头说。
「除非她神经不正常。」探长说。
「我觉得她很正常,爸。很古怪,可是神智清楚。」
「好吧,理论上来讲她有讨厌这么一个动机。现在来想想斯蒂芬,就是她丈夫,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我看不出斯蒂芬·布伦特有什么动机,」查尔斯反驳说,「何况他又被取消继承权……」
「对了,」埃勒里插嘴,「他们全家知不知道科尔尼利娅遗嘱的内容?」
查尔斯点头:「她才不会保密,我想他们一定知道。反正斯蒂芬分不到半毛钱,就算继承人的数目少了,他也一样没份儿。所以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行凶动机。」
「我们也不要忽略掉这个事实,」埃勒里指出,「斯蒂芬·布伦特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而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不会那么冷酷地杀自己的儿子。」
「斯蒂芬爱罗伯特,我想,甚至超过爱麦克林和席拉。我无法想象斯蒂芬做那种事。」
「至于那个老乞丐,梅杰·高斯呢?」警官问道。
「罗伯特死了他也得不到任何钱财。」
「除非,」埃勒里很认真地说,「其他人付钱给他。」
警官惊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埃勒里笑了:「对了,我对梅杰·高斯有一个很不一样的看法。这可能使得梅杰·高斯有行凶动机。」
「是什么看法?」其他两人连忙问。
「我现在不打算直截了当说清楚。我已经很习惯这个案子的戏剧性发展。我只能用一种荒谬而非理智的方式来推测。不过,爸爸,我想看看有关梅杰·高斯的个人背景资料。」
「我会弄些电报过来……现在说劳拉。」警官摸着下巴,「你不是说你听到她叫嚣着要她实验室做『实验』需要的钱,后来她妈不答应给?」
「听起来好像她有一个很好的动机杀她妈,」埃勒里回嘴,「而不是杀罗伯特。不过我想劳拉可以因罗伯特的死获利。」
「还有贺拉提奥,那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
「啊,贺拉提奥对钱财没兴趣,」查尔斯不满地咕哝两句,「而且我觉得他一年跟罗伯特说不到几句话。他是可以从罗伯特的死获利,可是我看不出来贺拉提奥会是背后那只黑手。」
埃勒里没说什么。
「至于双胞胎弟弟,麦克林呢?」警官问。
查尔斯张大眼睛:「麦克林?杀罗伯特?这不可能。」
「他有机会啊。」警官争辩说。
「可是是什么动机呢,警官?」
「真奇怪,」埃勒里慢条斯理地说,「麦克林有个比起其他人来更充分的理论上的动机除掉罗伯特。」
「你怎么会这么想?」查尔斯很激愤地说。
「别激动,查尔斯,」奎因咧咧嘴说,「这些只不过是推测。双胞胎两人都是波兹鞋业公司很活跃的副总裁,是吧?」——查尔斯点头——「当老女人死的时候——根据英尼斯医生的说法,就快了——谁最有可能完全接掌鞋业?当然是双胞胎兄弟,全家好像就只有他们俩有实际做生意的经验。」埃勒里耸耸肩,「我只不过是猜猜可能的因素,双胞胎哥哥的死可以让麦克林在他母亲死后登上公司的王位宝座?」
「这下子,」警官突然说,「我也觉得这是一个杀人的动机了。」
埃勒里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候维利警佐费力地从楼梯爬上来,所以他又把话收回去。
「我放弃了,」警佐不悦地说,「我和其他人已经翻箱倒柜找遍所有地方,就是找不到那两支遗失的枪。我们甚至到过老女人的房间,她很生气,想赶我们出去,可是我们硬赖着不走,我实在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
「你有没有跟康瓦尔里奇查过那两支丢掉的枪是哪种枪?」老警官问。
维利警佐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可是他没有看上面大厅:「有,第十三把枪是柯尔特袖珍自动手枪——点二五口径——」
「那就是瑟罗·波兹今天早上决斗用的那种枪啊。」埃勒里连忙说。
「还有第十四把是5138132型——点三八口径。」维利警佐点点头。
「罗伯特·波兹拿的那把!」老警官态度强硬了起来。
「没错,长官,」警官摇着头,神情显得非常忧郁,「有趣的是,这两支遗失的枪正好和今天早上决斗用的那两支枪是同型的!」
第十二章 死亡的重要性
麦克林是一个谜。
在他和罗伯特从一出生就共用的房间里,大部分时间他都没说话,也没有特别看什么东西。他并不茫然,也不是很冷酷;他只不过很空虚,好像体内的活水都流光了。好几次他离开房间,神情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席拉花了好几个小时跟他在一起,劝他,握他冰冷的手。他只是摇摇头:「到老爸那里去,席拉,他需要你,我并不需要。」
「可是亲爱的麦克林……」
「妹妹,你不了解。我是不会钻牛角尖把自己逼入死胡同。」麦克林轻拍她亮丽的秀发,「去看看爸爸,席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结果反倒是席拉烦躁不安,顿脚大叫起来:「你难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人,麦克林,我想你——你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麦克林蓝色的眼睛一抬,席拉看到那充满愤怒的眼神,忍不住悲从中来哭着跑掉了。
这是真的:她爸爸比她哥哥更需要她。斯蒂芬自此更加心神不宁寄居在这个屋檐底下,结结巴巴说着歉疚的话,说是妨害了大家,心里感到过意不去,然后他引颈而望,好像在仔细听远方传来的声音。席拉陪他在花园里散步,侍候他吃饭,读《国家地理》杂志给他听,调收音机节目让他听,安排他上床睡觉。他住在顶楼上的一间屋子里,不做任何解释,从此拒绝到他和科尔尼利娅合法同居的卧室。
梅杰·高斯很不识相地提出一些建议。可是这个大米虫第一次在他哥们这边碰了壁。他望着那个破旧的棋盘不禁摇头,双唇紧闭,抿嘴又眨眼,然后用一条特大号的手帕擦擦鼻子,没趣地走开了。
梅杰·高斯独自一个人待在楼下看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