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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自杀论能成立了。而且,左胸的两处刺伤,可以称之为自杀者所特有的“犹豫不决状态下的自伤”。
最后一点,紫乃原的尸体浮出了水面。
关于这一点,搜查总部从一开始就解释是凶手行凶后将死者推入水中的,但没有人认为紫乃原是刺中颈动脉三角时同时落入水中的。
他这样做的目的会不会是要确保自己必死无疑?会不会是他还想在水江家人面前坦白什么?这样做,会因他不会游泳而很快浮出水面的。
紫乃原是个大夫,他准确地切断了颈动脉。但是,他担心万一失败,便又采取了投河自尽的方式,这就是“双保险”的方式吧?
而且,由于他切断颈动脉和落水是同一时间,因此那把刀子也就沉入了池底。
切断颈动脉,加之溺水,这两种方法,任何一种都可致他于死地。紫乃原肯定希望此“事”能百分之百地“成功”。平时他就特别注重实际。
除此之外,还找不到否定自杀论的证据。水江越想越感到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了。最后,她坦率地承认:大形部长的推理是正确的。
只是还留下了一个疑点。
这就是紫乃原自杀的原因。
从他死亡的方式来看,他并不是想了好多天才自杀的。这几天他一直呆在医院里,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有异常举动。
而且还有人发现,他这几天都在积极准备原定的在他死的第二天要使用的有关输血研究的各种材料。一个下决心要死的人,是不会准备第二天要用的材料的。
到了深夜,紫乃原在回深泽公寓的车上和宝木三郎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但这个原因怎么会导致他自杀呢?
这个证据,从绫子穿着结婚礼服让他拍了许多照片的情景也可以得到证明,马上要死的人,哪有这种闲情雅趣?
根据绫子的说明,11点30分左右,紫乃原说有事要马上出去一下。也许是从那以后,突然发生了令他不得不死的事件。
紫乃原并没有留下一纸遗书。
因此,只能考虑当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令他不得不死的事情,由于受到了这个事件的打击,使他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但是,这个事情是什么呢?
水江从水中站了起来。
什么事情会使他走上绝路呢?
水江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穿上了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
她向服务台打了电话,请他们把饭端到房间里来。同时她也给大形打了电话。
大形来了。他和水江面对面坐在桌子旁。
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相当高档的饭菜,连食器都是高级用品。
但唯独没有酒,水江不能喝,大形肝脏不好。
于是,他们要了一些饮料,用它代酒,畅饮起来。
“关于自杀论,我也仔细考虑过了,与大形先生没有异议。”
水江开门见山地说道。
从指月山下来的中途大形部长说出自己的观点后,水江还是第一次涉及到这个问题。
“是吗?”
大形部长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是的。看来证实这个结论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水江又说了一句,她夹过来一片生鱼片。
“这个结论……”
“不,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自杀的原因。”
水江冷冷地说道。她停止了夹菜,直盯盯地看着一碗煎茶汤。
“嗯。”
大形部长又习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好像他已经料到水江要说什么了。
“我不明白顺一突然要走上绝路的原因。”
水江又重复了一遍。
“这当然了。因为警方自从设置了搜查总部以来,还没有找一条自杀的原因呢。”
“现在怎么办?大形先生找到自杀的线索了吗?”
水江问道。
“找到了。”
“那么,自杀的原因是……”
“不,具体的还没有找到。但是,我发现了这个线索。”
“那请您讲一讲吧。”
“是那天的11点以后。”
“地点是在他的公寓601室?”
“对。”
“那儿有志方绫子吗?”
“我认为应当是他们两个人。”
“绫子穿着结婚礼服,紫乃原为她照像?”
“对。但这时还充满了和平的气氛。问题是在那之后。”
“后来突然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他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吧。后来就发生了什么事儿。”
“您有什么根据?”
“就是那两句话嘛!”
“是……”
“对,志方绫子在半昏迷状态中说走了嘴的话。‘是我害了你’,等于是说‘我把阿顺逼死了’。因此她把紫乃原的死看成是自己的责任而感到强烈的内疚。是她造成了紫乃原自杀的原因。”
“这么说,顺一他……”
“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紫乃原气急败坏,跑出了公寓。”
“他跑出公寓的时候,就打算自杀了吗?”
“对。”
“这个证据……”
“当时他不是把公寓里的那把刀带出去了吗?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他就打算死了。”
“啊……”
水江想说一句“原来是这样”,但她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
大形并不是仅凭个人想像而说出这些话来的。他是根据各种事实的合乎逻辑的组合判断的。水江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是专家。
“紫乃原跑出公寓后没想立即就死,证明只有一个,那就是电话!”
大形为自己满满地盛了一碗汤,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4
志方绫子证实,紫乃原离开公寓601室是在当天晚上11点30分左右。
他离开公寓后,肯定在大街上游荡着。那时,他便已打算去死了,为此他随身带着那把刀。
但他并不是在等着某个时间才去自杀,而是在犹豫、踌躇,这是一般自杀者的共同心理活动特点。
多少花费了一些时间,他才下定决心自杀的。要告别这个人世,他多少还是有些留恋的。
也许他在一边考虑着自杀场所,一边在大街上游荡。或者他一直躲在一处人们不容易发现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
因此,时间过了一个小时。这种事情是一定要花时间的。他渐渐地下定了决心,这时,紫乃原也醒悟了一些事情。
于是,在大约淩晨零点40分左右,他突然想起,应当给住在群马县高崎市的养父母打个电话。那时,在他的头脑里一定浮现出了他们的面容。
与世长辞之前,他想再听一下养母的声音。这么多年来,养母如同亲生母亲一般,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爱。
他拨通了电话。
来接电话的是养母铃香。电话中,紫乃原和铃香是这样交谈的。
——有什么事儿吗?
“不,没有什么……”
——这会儿你在哪儿呢?是在深泽的公寓吗?
“不,我在外边呢!”
——外边?什么地方?
“……(长时间的沉默)”
——说话呀!不知道在哪儿吗?
“我在散步途中呢。”
——什么?大半夜的散什么步呀?
“噢,我偶尔也出来一下,换换心情。”
——你这个人好怪呀!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说吧。
“嗯——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打个电话。”
——顺一呀,又喝多了?
“我想喝醉,可就是喝不醉。如果醉了,不就再也醒不了了吗?”
——醒不了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没有什么意思。”
——那你干吗打这个电话来?
“想在这会儿听一下妈妈的声音。这么晚了,实在对不起。”
——好了,可以挂电话了吗?
“嗯,就这么着吧,您好好休息吧!再见!”
然后,紫乃原挂上了电话。
目前重新看一下这个内容,确实符合一个要去死的人的话。所谓“没有什么事儿”和“偶尔也出来一下,换换心情”,全是紫乃原在说谎。
而他那句“如果醉了,不就再也醒不了了吗”,才真正泄露了他内心的话。另外,那句“想在这会儿听一下妈妈的声音”,也暗示了他即将永离母亲而去的心理。
而且,在说了“您好好休息吧”后,又特意加上了一句“再见”,肯定是紫乃原对万分感谢的母亲的最后别言。
他在挂断了电话之后,直接走向了死亡地点。大概他打电话的地方离大洋游泳俱乐部不太远。因此,当他打完这个电话后,他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俱乐部的低矮的草丛屏障。
紫乃原并不是迷失了方向。他可能想到了一个死亡的“好”地点。
他翻越了草场,来到了游泳池边上。他取出了匕首。
他对准自己的心脏,连续刺了两刀,但因腕力不足,刀口不深,虽然剧痛,但并未触及心脏。
为了割断颈动脉,他又把刀指向了自己的颈动脉三角,同时,他跌入池中。
至此,紫乃原自杀完结。
“终于明白了。”
水江泪水涟涟。
在她的头脑中,浮现出紫乃原给他母亲打电话时的情景。他没有给水江打电话。他不感到后悔。
在与今生告别时,他想听一听母亲的声音,这是当然的了。但水江不能容忍的就是在紫乃原给他的母亲打完电话后便走上了死亡之路。
“那么,在那天晚上的11点多,在他的公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时,大形也全无了食欲,他随手拿起了一杯饮料。
“那天晚上,紫乃原10点多钟才回到公寓的。”
水江毫无口感地喝着煎茶,语气中流露出哀伤。
“志方绫子用电话确认了紫乃原回来之后,才去了公寓的。”
大形部长背靠在椅子上说道。
“那后来的一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紫乃原为她拍了几张照片。这个过程应当是1个小时左右,即从紫乃原回到公寓后算起。”
“那就是11点了。”
“对。然后他们俩人便发生了争吵。”
大形部长自信地说道。
“怎么,您是推测,还是真听到了?”
水江有些不信地盯着大形。
“我是打个比方。难道他们不会发生十分激烈的争吵吗?”
“比方说……”
“对,和你以前说过的那样,志方绫子为紫乃原和你的婚姻出了难题。”
“就是说一定要和我分手,不允许我和紫乃原结婚……”
“是的。她可以这样威胁紫乃原,她要破坏和你的婚姻。”
“这个……”
“怎么啦?”
大形看着水江问道。
“她会不会对紫乃原说,她已经怀孕了?”
水江问道。
“我想极有可能的。”
“她会威胁说,如果和我结婚,那么她宁可和现在的丈夫离婚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是的,而且她会以此为要胁,直逼紫乃原明确表态。”
大形肯定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使顺一做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决定。”
“什么无法挽回的决定?”
这回是大形问水江。
“就是顺一在电话里对他母亲说的,他要告别这个世界。”
“但单凭志方绫子几句话就能把他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