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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足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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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一丘之貉。如今,只有摩根、黑胡子和基德三个海盗仍受媒体关注,但是在他们那个时代,约瑟可是报纸头条的常客。再加上比利·布莱格和盖斯帕利拉,他们是最后的三位被人们熟知的海盗了。之后,他突然在南美洲北岸销声匿迹了,紧接着,斯凯尔顿船长就在纽约一带扎了营,从那以后,流言不断,臭名远播,斯凯尔顿家族到现在也没能把这件事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
    “他们再也不会这么做了,”瓦托斯补充着,“他们现在可是为之骄傲呢。他为他们家族的族谱上添上了传奇性的一笔。大约是他到这里十年后,有一天,他驾驶一艘小船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都猜想他又重操旧业当海盗去了。但是六个月之后,他回来了,没有把他的行踪告诉任何人。伯瑞吉和威廉姆斯都认为他那次航行的目的在于藏宝。不久之后,他就买下了这座小岛。老地图上,这里好像叫西兄
弟岛。他盖了这所房子。艾佛拉姆的原始资本很可能就是来源于海上的掠夺品。佛洛伊德就收集那些东西。”
    “佛洛伊德?”马里尼问道。
    “佛洛伊德·斯凯尔顿。他和他的弟弟阿诺德在这里与琳达一起生活,好像是她的继兄。佛洛伊德对于海盗及埋藏宝藏有相当丰富的学识,是一位权威……”
    “所以,”我插嘴道,“你是不是想说船长的鬼魂就在这里?”
    “为什么不在?”马里尼开口道,“他是一只非常可爱的鬼,甚至还有海盗传统的木腿。如果伯瑞吉为他塑的雕像真实可靠,那么他应该是~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克鲁马努人,眼神凶恶,好像能轻而易举地用一艘十二磅小船的侧舷撞翻一艘西班牙大帆船。他对杀人夺命满不在乎的态度,即使是现代的职业杀手也会胆寒口他严格奉行他的原则:死人不开口。要是死在他手底下的人都变成鬼来这座岛上找他算账,并且
仍然阴魂不散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所有基督教国家中冤魂最多的地方了。”
    “去你的!”我满是怀疑地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吓唬我?我一个鬼也没看见,也没指望能看见。接着说吧,他死了以后发生了什么?”
    瓦托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据说船长的鬼魂是一只很吵闹的老鬼。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好像在他的后甲板上踱步,这些都是有记录可查的。盘子自己会飞起来,然后摔个粉碎:挂在墙上的画会突然无缘无故地掉下来;家具自己移动位置。都是一些很有趣的吵闹鬼作祟的现象。但是近几年没有相关事件的报道,全都是因为斯凯尔顿小姐禁止调查。但是不管怎样,这栋房子在灵魂学研究中有着令人欣羡的地位。”
    我对马里尼说:“声效部门也许可以对付……”
    我的质疑论突然卡在喉咙里,惊讶得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外面走廊的楼梯上面,传来阵阵清晰的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缓慢,冰冷的敲击声,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我背对着门口,瓦托斯面对着。我看见他惊得张大了嘴,马里尼和我飞快地转过身。
    我开始意识到,那是木腿有节奏的敲击声,从楼梯上下来。我们可以看到门外六英尺左右的距离,三把手电全都集中在敞开的门扉处。声音持续传来,经过房门,但是我们的的确确未有所见。就在楼梯下面,脚步声停止了。
    “就是你想要的。”马里尼边说边开始行动,大步走向房门。
    我们探出头,向门外看去。走廊空空如也,前门也像马里尼之前关上的那样,紧闭着。他走到楼梯底下.借着他手电的光芒,我看到地板上有金属闪闪发光。
    一把早先没有在那里的亮晶晶的手电筒掉在距离楼梯两英尺左右的地面上。
    马里尼挥着手电,照亮楼梯。
    “有人上去了。”瓦托斯的声音飘忽不定,颤抖着低语。
    “对。船长拿的灯不可能是用电的。”马里尼敞开嗓门,高喊着,“喂!你掉了东西。”
    这次我们听到了脚步声,不是手电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声音,鬼鬼祟祟,蹑手蹑脚,踩在二楼的另一段楼梯上,向上移动,渐行渐远。
    “把枪拿出来,罗斯。”马里尼大声说道,爬上楼梯。
    我抽出枪,拉开保险栓,紧跟其后,而瓦托斯走在后面。
    我们上到二层,穿过走廊,看到了另一段楼梯。楼梯的尽头有一小块儿空间,还有一扇门。时断时续的吱嘎声响和百叶窗拍打的声音愈来愈大。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房间一定就是之前透出灯光的那个。马里尼等着我们爬上台阶,一只手握着门把,转动,门朝里面打开两寸口
    “好了.”他笑着说,声音径自穿过房门,“我们有三个人,还有武器。我们走!”
    他用力推开门,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我们三把手电齐刷刷地照亮房间,在黑暗中射出一条光道。什么也没有。没有东西移动,也没有声音。马里尼快步走进门,我和瓦托斯机械地跟着他,动作僵硬得好像木偶一样。
    我们的手电在黑暗中探照,三柬光线如剑一般在房间内游移。房内空无一人,仍是令人发毛的荒废破败。
    这间屋子和其他的差不多,只是天花板比较低,而且摆着三件家具:一条破旧的皮面沙发,坐垫里面的填充物从老鼠啃坏的地方露出来。在右侧的墙边,搁置着一张宽大的高脚桌和一把发了霉的扶手椅。椅子高高的靠背在墙上投射出三重绰绰的影子,随着我们手电光线的游动,影子也扭曲变形,上下游移。一台没有灯罩的煤油灯立在桌子上,玻璃反射的一丝光线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亮。
    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较为新鲜,我把手电照向窗户。对面的墙上有两扇窗户,左右两侧各有两扇。高大的黑洞洞的窗口外,百叶窗紧闭,将光亮隔绝在满是灰尘、本来也毫不透光的玻璃外面。只有其中一扇的上部打开了三英寸左右,外面的百叶窗晃动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疾步穿过房间,跃到低矮的窗台上,一只手扶住晃动的窗叶,将头伸出去。下面的水流湍急。
    “从这里出不去,”我开口道,“这里……”
    我向前探身。下面四十英尺即是漆黑的水面。水面上倒映着些许暗淡的红光,好像就是从这所房子投射下的。我不喜欢它摇曳摆动的样子。
    我转过身。“马里尼………”我叫着。
    他站在扶手椅的旁边,盯着椅子上的什么东西。瓦托斯.犹豫着靠近他,却又猛然停住脚步。手电在他的手中颤抖着。我看到圆形的椅子扶手上面一条白色的东西——一条女人的手臂。
    我到现在也不记得我是怎么从窗台上下来,并穿过房间的。突然间,我发现我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一个女人以极为不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圆睁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们手
电发出的刺眼强光。
    时间好像静止一般,不再流动。我又注意到,这女人很年轻,顶多三十五岁,她的头发却是雪白的。
    瓦托斯最先开口,他饱满的声音听上去单薄无力,近乎喃喃低语。“是琳达,”他说,“琳达·斯凯尔顿。”
    马里尼弯下腰,移近手电,检查她的右手。她的手紧握成拳,一个小小的圆柱形的小瓶子从手指缝里露出来,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马里尼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氰化物,”他说,“以前的首选毒药。快速致命,天知道,但是……”
    他伸出两只手指,按了按雪白的手臂。
    “马里尼,”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这样说,“我想,这所房子着火了。”   

 04
    大  火

    马里尼放下女尸的手臂,缓缓地直起身子,双眼仍然直勾勾地盯着那具安静的尸体。最终,好像刚刚听到我的话一样,他抬起头。
    “什么?一他严肃地说。
    瓦托斯上校跑到窗户旁。
    “着火了.”我重复着,“好像是地下室。快点儿。”
    我等不及多做议论,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当我到达二层的时候,回头看见瓦托斯奔出房间,马里尼紧随其后,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我继续奔跑。底层的走廊里弥漫着浓烟,充满了刺鼻的焦味。
    我推开厨房通向地下室的门。涌出的滚滚浓烟,模糊了手电的光线。在烟尘的笼罩下,红色的火苗跳跃摇曳;烈焰噼啪作响。我迅速俯低身子,冲进火海,听见另外两人紧跟在后面。
    “小心台阶,上校。”我叫喊着。
    通向泊船口的门外漆黑一片,而它对面的房门内却是火光冲天。就在客厅的正下方,一堆助燃物的残骸——一些地毯,木柴,还有旧书的碎片,仍然熊熊燃烧着。
    身边传来马里尼坚定而急切的声音,有如命令一般。
    “那个墙角,罗斯。”他的手电照向一摞卷成卷儿的旧地毯。弯下身子,他从地板上抄起一窄条破布,扑打着火焰。
    我从旧地毯堆里拖拉出一卷,用脚钩住,阻止它滚动。我拽着一角,瓦托斯拉着另一个角,跑着将地毯盖在火焰上面。浓烟霎时从下面涌出,呛得我们咳嗽着后退。
    我环视四周,寻找马里尼,看到他穿过烟幕,走出房间,手里拎着一个滴着水的破烂煤桶,飞快地倾倒泼洒,水柱形成一条长长的弧线,飞溅在地毯上。
    我也随他走出地下室,在一堆碎酒瓶和废铁中找到一个桶。桶底已经锈蚀穿孔了,每次我只能努力打半桶水再浇到地毯上。上校举着一把破扫帚,四下里胡乱拍打着火苗。
    最终,呛鼻的浓烟将我们逐出房间,可火焰已经熄灭了。我们在上面又铺了一层地毯,并用水浸透。之后,我们双眼刺痛,咳嗽着撤到屋外。我把手绢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湿,擦了擦脸。马里尼带上屋门,阻断了涌出的热气流。
    “火势控制住了,”他说,“至少能顶一会儿。我们还不能大意,现在,我们还有工作没做完。”
    他顺着房后沿河岸的一条狭窄的石头小径走去,用手电照着房子三楼的窗户,敞开的百叶窗在渐起的微风中单调地晃动着。
    我们跟随他,爬上几级石阶,绕过房子,回到大门口。马里尼边疾步走着,边打着手电搜寻地面。门边的地下室的窗户安着栅栏,破烂的木板缝隙中仍然冒着浓烟。
    我们重回到顶层的房间。马里尼跪在地板上,在房门旁边捡起一支浅黄色的铅笔。
    “之前没有这东西,”我惊讶地说,“怎么……”
    “我的,”他回答道,站起身,推开门,“一定是我刚才掉了。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
    他快速检查了一遍地板和肮脏褪色的地毯。
    “可以了。过来吧。”
    我机械地走向扶手椅,打心底不想再看到那具尸体。那双圆睁的一动不动的黑眸子,对于手电的光线毫无反应。死亡并没有将安详与宁静带给她。紧紧咬合的下颌,肌肉僵硬的两颊,绝望而痛苦地紧握着的双手,整具尸体紧张而僵硬,好似时间突然停止,定格下了她痛苦痉挛的一瞬间。她的脸和脖子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使得本已雪白的头发更显得苍白。
    向下游移的手电光照亮了她裸露的脖子和蓝色的羊毛连衣裙,我弯下身子,靠近检查,鸡心领好像没有织完似的,样式怪异而突兀,而且不知为什么,裙装的上半身被拉扯得变了形。而后,我看到一截线头,才明白这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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