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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挤在校门口的传达室里,我爸妈也接到通知赶过来,见我和卷毛除了有点小擦伤都毫发无损,顿时安心。在听完老师和民警对事件的描述后,顿时又狠狠剜了我一眼,嚎啕大哭。
“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什么都往前冲,他要是带刀怎么办,他要是也抡起一块砖砸你怎么办!呜呜呜……”
我妈抱着我哭得昏天黑地,我听纳闷,怎么我见义勇为做了好事了,还要被她骂呢?
一旁沉默着的卷毛见状,局促的走了过来,轻声说,“阿姨,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让木木保护我了。”
我妈一愣,满脸是泪的看向卷毛。
卷毛拉起我的手,看到上面有些血迹,一滴眼泪啪嗒就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是男孩,从此以后,只有我护着木木的份,不会、不会再害她受伤了。”
那时的我们才十二岁,五官没张开,个头也不高。卷毛留着跟我差不多长的小卷发,皮肤白皙五官灵动,乍一看就像个标致的小女孩,难怪那犯案男会错将卷毛搞错,拼死拼活的要那什么他。
现下卷毛一哭,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为之动容。我爸抬手抚上卷毛的发顶,低低叹息,“小合,今晚,去我们家睡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严叔叔和严阿姨都没能来,不能不说他们这做父母的其实有些失职。
那天我回去后洗了澡便沉沉睡下了,隔天起来浑身酸痛,大腿肌肉发胀,手臂更不用说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可我还是在卷毛的搀扶下艰难的来到了学校。
一进教室门,大家就停下讲话,志同道合的看向我。不知道谁先噗嗤笑着说了句“板砖”,全班哄堂大笑,而“板砖”也成了我中学生涯最响亮的绰号。
本来我还挺引以为豪,但是渐渐的发现连高年级的小帅哥都知道我勇猛无敌并且不敢和我接触了,我才憎恨起这个外号,日日追着马大嘴打,逼着他改外号。而卷毛就帮着我堵马大嘴,一见我败下阵来,他二话不说的就上,到了初三下学期,过去总是爱哭鼻子跟在我后头的卷毛,已经成了班上男同学的神了。
现在想想,卷毛其实就是在那时候真正长大,并且一步步推翻了原本由我站在前方、抵挡一切的格局,变成了由他走在我前面,保护着我的。
念了高中,我一个暑假没有剪头发,终于将头发留过了脖子,还剪了一个刘海装淑女。但没想到马大嘴也跟着直升上来,开学第一天就指着我大笑,“哎哟板砖你这么装淑女,当初被你敲晕了的大叔可是会哭的。”
听着周围八卦的声音,我的脸比锅底还黑。
卷毛这时走过来,见马大嘴率领一群初中同学嘲笑我的行径,脸一板,呵斥,“该干嘛干嘛,再欺负木木,小心我揍你!”
大家作鸟兽散,我站在原地长长叹气,“卷毛,难道我的新头型就和我这么格格不入吗?”
卷毛摸摸我的头,笑得很美好,“木木不管什么样都漂亮。”
我的自信心瞬时又回来了。挽着卷毛的手在学校里游荡。
“所以说板砖你和严合就是我们那一届的官配嘛。除了严合没人敢招惹你。而除了你呢,又没人敢搭讪卷毛。神仙眷侣啊你们!”马大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来,让我猛地清醒,从过去回到了现在。
视线恍惚,我看着面前高大挺拔,变成了可靠男人的卷毛,欣慰之余,竟然有丝落寞。
就跟吾家有子初长成一样。
“木头,木头,怎么了?”卷毛困惑的望着我。
我摇摇头,“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像梦一样,总觉得那些就在昨天,可一眨眼,我们居然就长大了。”
卷毛满眼温柔,“长大了挺好,我们可以去结婚。”
马大嘴听他这么说,目瞪口呆,“诶?你们还没结呐!那可真巧,我和我媳妇刚办过,给你们介绍个影楼?”
彤彤听他这么说,笑得羞涩。
卷毛毫无异议,甚至还拿出笔来记录的马大嘴说的影楼的地址和电话。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一边,听他们兴高采烈的讨论到时候该请多少人啊该去哪买喜糖啊该喝多少酒啊,一股脑喝光了杯里的红酒。
谈话告一段落,马大嘴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看我这记性,还约了人呢,居然就在这吃上了,媳妇你怎么不告诉我!”
彤彤打趣他,“你一来劲谁能管得了?放心吧,我给我表姐他们发过短信了,让他们就在上头包间吃了,不用等我们。”
“哎哟看看我善解人意的媳妇儿哟。”马大嘴“mua”的一声波在了彤彤的脸颊上。
卷毛看后受到刺激,也伸手捧起我的脸响亮的亲了我的嘴一口。
小半个西餐厅的目光都被这两个人吸引过来了。
我连耳根都红了,低头掩饰性的喝水,可还没喝两口,就听彤彤说,“啊,是表姐他们,大嘴,我们过去吧?”
“好啊。”
见马大嘴终于要走,我感激涕零,连忙站起身客套了几句。却在看清和彤彤说话的一对男女后,僵住了一脸的笑。
那梦幻迷离的淡黄色灯光下,被玫瑰拥簇,芬芳包围的,不是罗昕和纪非贤是谁!
而他们,显然也是看到了我和卷毛。
作者有话要说:JJ大抽,这文……根本木有点击 = =
☆、Chapter 11
我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想当初念大学时卷毛和罗昕共同进出的那段日子。
那是大三下学期,我和纪非贤刚交往半年,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罗昕没了纪非贤这个骑士护航,自然落单,卷毛便多了许多和罗昕独处的机会。
我是没有亲眼看到过,但舍友同学纷纷向我转述两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和谐养眼,再看看我和纪非贤,他们都淡定的朝天一拜,嘀咕着“老天爷果然是长眼的”这些话。
真是,我和纪非贤那叫夫妻相!谁看了我们不往后退两步?连威胁的话都不用说,这就叫气场。
可自从大三暑假我不小心撞到罗昕在卷毛的小屋子里留宿之后,他们两个同行的传言就渐渐少了。到了大四,罗昕索性是出了国,用实际行动断绝了和卷毛的来往。
而现在,那温柔可人的罗昕,回来了。
虽然之前卷毛疾言厉色的对我说过他和罗昕绝对没有一腿,但现下……我来回打量着和过去一样美丽动人的罗昕,再看看一直瞪着那两人神情严肃的卷毛。
这气氛诡异的,我能相信他们俩没什么,那真成了个二了。
他们的确是没一腿,做成人运动一条腿怎么够,明显得要四条腿啊。
眼见纪非贤在罗昕和卷毛的深情对视下脸色越来越差,我心尖发颤,举起手心虚地“Hai”了一声。
果然顺利的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马大嘴惊讶的看过来,“唉?你们认识啊,那太巧了,罗昕是彤彤的表姐。表姐,非贤,还记得我说过的板砖吗?哈哈哈,就是她啊!”
一逮到机会就把我那光辉历史扒出来说个不停,我头痛抚额,碍于纪非贤和罗昕,不好意思上前敲马大嘴,只好僵硬的扯着笑。卷毛终于瞪完了那两人,穿好大衣,帮我拎起包,捧起那束说是要送给我妈的百合,拉起我的手便要离开。
在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卷毛停下脚步,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和木头过段时间就会结婚,纪先生,罗小姐,若是到时有时间,还请前来观礼。”
说罢,就强行拽着我离开了。
马大嘴在我们身后叫唤,“诶?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认识吗怎么就走了?”
我费尽的扭过头甩给他们一个抱歉的笑容。
就这么被卷毛拖着走了十分钟,他终于放开我。
不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一下,路上少了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只剩下满树霓虹,繁华后的清冷。
卷毛就站在一棵树底下,投射了彩色光影的脸上蒙着层冰似的,让我不禁缩了缩脑袋,犹豫半晌,拉了拉他的袖口,轻声问,“你……就那么不想见到罗昕吗?”
我猜他大概是被刚才那突然的见面惊到,想起了被罗昕无情舍弃的曾经,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他听后却猛地抬眼,刀子似的眼神瞪得我浑身发抖,“那你呢?对着纪非贤那种人还露出那么狗腿的笑脸,夏木,你没长脑子是不是!”
我被骂得很冤枉,“我那是替你解围啊,你没看纪非贤他见到你和罗昕含情脉脉的对视,拳头都握起来了?!”
卷毛一愣,“我什么时候和罗昕对视了?”
“刚才啊。”我回到,“还说我不长脑子,哥哥您的脑子也没回来过。”
卷毛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拉着我的手向公交站台走去,“我只是在瞪纪非贤而已,你别总是乱想我和罗昕,听着腻味,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她没什么,怎么就不相信!”
我乖乖应了一声,偷瞄卷毛,“那……你还看纪非贤不顺眼?”
“黄鼠狼都比他顺眼。”卷毛冷笑,见公交车来了,便拉着我跳了上去。
夜间的车里没多少人,我和卷毛挑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脑袋无力的靠在车窗上,随着车子的行驶一颤一颤,连路边倒退的火树银花都变得沧桑起来。
我明白卷毛对纪非贤的偏见。
第一,大概是因为他和罗昕走的近。第二,恐怕就是因为大四的时候,纪非贤选择了出国,抛弃了我。
要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但毕竟毕业季的时候失恋分手的男女千千万,我只是其中一只不起眼的小野花。大家有未来,前方的路各有不同,我这个在别人人生半路上蹦出来的个体,自然是要被舍弃的。这么想想,我就舒服多了。
况且,我也不想挡着纪非贤往前走。
所以在纪非贤和我说了出国的事之后,我黯然了几天,便释然了。
不过,在得知他是和罗昕一起出国的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堵。纵然明白他和罗昕的关系好比我和卷毛的,明白他对罗昕只是出于对青梅竹马的照顾,并无其他,但我还是会吃醋。
不懂事的小女人一样。
头一下一下的砸在玻璃上,疼痛万分,脑袋忽然被卷毛拨了过去,我枕在他的肩头,心中涌起的酸涩,也渐渐的消散了。
纪非贤和我,早就过去了。我们夸张的开始,和平的结束。和他交往的日子,是我大学时光里一抹最光鲜的风景。只是不管那道风景多么亮丽,也终归是过去的了。
看到他,脑中的回忆便发了疯的窜出来,会心酸会难过,但也会开心会傻笑。这样,便也足够了。
相信再过些日子,适应了他的重新出现,我就又能没心没肺起来。
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况且,我身边还有个卷毛。
是啊,卷毛。
我从少女情怀的追忆中回到现实,看了看卷毛,长叹一口气。
他居然对罗昕和纪非贤公开了结婚这件事,看来,他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恭喜卷毛,在你多次的坚持不懈下,终于让我不得不认真思考起结婚这件事来。
关于身体接触,我打小和卷毛一起长大,十二岁之前同睡一张床,十二岁之后搂搂抱抱很平常,所以这件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