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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怎么了?”雅特摩尔问一个肚皮人。
“出了一个怪事,三明治小姐。很多奇怪的事。湿漉漉的雨里来了两个精灵和一个肮脏的追捕族。雨中有三个精灵,尖毛神因此而大声尖叫。”
雅特摩尔对它们的话充耳不闻,可突然又被它们触怒了。她说:“告诉尖毛人保持安静,回到山洞里去,我将去迎接这些新来的客人。”
“这些善良的尖毛神是不会听你这个无尾巴人的话的。”肚皮人回答,但雅特摩尔不理会他。
她开始朝前走,张开双臂以示毫无侵犯之意。她向前走着,虽然雷声仍在耳边回响,暴雨却变成了毛毛雨,并慢慢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东西变得更清晰可见了,形成一个瘦瘦的人,它和同伴一样以警惕的眼神瞪着她。
因为这个人的再现,雅特摩尔便停住了脚步。这时那个大个子向前移动,边走边说来到同伴前面。
“常青世界的生物,追捕族的沙丹·耶给你带来真理了,你肯定会乐于接受。”
他的声音浑厚圆滑,仿佛是通过强有力的喉咙和上颌发出的声音。伴随着它的声音两个类人的生物也在向前走。雅特摩尔这下才看得清他们的确是人——两个原始女人。她们全身赤裸,文上精细花纹,面部表情固执而愚昧。
雅特摩尔觉得应说点什么作为回敬。她鞠了个躬说:“如果你和平地来访,我们欢迎你。”
一个臃肿的人发出一阵兽性的傲慢和厌恶的咆哮。
“你们并不拥有这座山!这座山,大斜坡,这些尘土和石头以及砾石上的生物可以拥有你们!地球不是你们的!你们只是地球上的一种生物!”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雅特摩尔恼怒地说,“你是谁?”
“每件事都易被曲解。”他回答,但雅特摩尔无法听清,因为这笨重的人再一次咆啸,震耳欲聋。她转身看见尖毛人正准备逃离。他们挥动着下山的雪橇,吼叫着,互相推挤着。
“把我们带上,或者让我们跟着你们驾驶的可爱机器轻轻地跑吧。”肚皮人仍叫着,各自分散开来,有的甚至在凶残成性的尖毛神前的泥地上翻滚。“哦,请用可爱的死亡结束我们,让我们和你们一起远离大斜坡。把我们和三明治小姐带离大斜坡和正在咆哮的追捕族。带上我们,带上我们,残忍的可爱的尖毛神。”
“不,不,不,去,去,离远点!讨厌的家伙,现在我们要走了,待到平静的时候,我们会回来找你们。”尖毛人跳着叫着。
一切都处于忙乱中。尖毛人顾不得有多么混乱,也顾不上往哪里去,就匆匆忙忙出发了。他们在雪橇边跑前跑后,时而推一下,时而又拉住它,然后跳上了雪橇。他们尖叫着,唠唠叨叨着。
把头盔抛了起来,又接住了。就这样,他们飞快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朝着山谷的深处疾驰而去。
被丢弃的肚皮人退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并反反复复为他们不幸的命运哀鸣。这时他们的目光不再注视新来的造访者。尖毛人的叫声渐渐远去。雅特摩尔听见洞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她立刻忘记了一切,朝劳伦跑去。
她把他抱在膝盖上,逗弄着他,直到他朝她格格地笑出声为止。于是她把他抱了出来,再一次与那肥胖胖的生物交谈。
雅特摩尔一出现,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
“这些尖毛族是从我这里逃走的。他们呆头呆脑,白痴,草包脑袋的。虽然他们现在不服从我,但总有一天他们会乖乖地服从于我。他们的种族将会像风中的冰雹一样被吹走。”
当这生物在继续说话时,雅特摩尔仔细地观察他,而且越看越感到奇怪。她没法确切地看懂他:他的头是个大鱼形体,下唇又宽又厚,下部收拢,显得没有下巴。这个头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比例明显失调。他的腿虽然弯曲着,但从外形上看仍是腿。他的手一动不动地叠在耳后。从他的胸部伸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似的东西,并且不时可以看见一条大尾巴吊在他的身后。
那两个文身女人站在他的两侧,两眼茫然地盯着前方,既不在观察,也不在思考——也不做任何比呼吸更复杂的动作。
现在这个古怪的臃肿的人已经停止了讲演,正凝视着一层挡住太阳的云。
“我要坐下,”它说,“把我放在一个舒适的石头上,女人。天很快就会转睛,看看我们会观察到什么。”
这个命令不是对雅特摩尔下达的,更不是对肚皮人的。他们正孤立无援地站在洞口拥成一团。这个命令是对文身女人下达的。
他们看着这个臃肿的人和他笨拙的随从一起向前移动。
附近有一块摇摇晃晃的石头,宽大平顶。古怪的三个人在石头前停住了。当那女人把他倒个提起时,臃肿的人竟分裂成两部分:他一半像鱼一样平躺在石头上,另一半蜷曲地站在旁边。
这让雅特摩尔喘不过气来。甚至在她身后肚皮人也惊愕地号叫着,奔回洞穴里去。这个臃肿的人,也就是尖毛人所谓的追捕族,竟是由两个独立的生物组合成!一个巨大的鱼体,就像她在穿越海洋的途行中见过的海豚,被一个弯曲的老人背负着。
“你是两个人!”她叫道。
“事实上不是!”海豚状的东西在平台上说,“我是沙丹·耶,所有追捕族的沙丹中最伟大的一位,黑夜山脉的先知。我会带给你们真理。你具有智慧吗,女人?”
那个背负他的人站在两个文身女人的身旁。这两个女人毫无用处。她们一言不发,朝他招招手,其中一个还咕噜了几声。很明显,他已经背负这个人很多年了。虽然他肩头的负载已经卸下,他仍然保持弯曲状态,好像他仍在背着他似的。他像一个沮丧的雕像一样站立着。身旁搭拉着两只萎缩了的手,他的背弯曲着,双眼盯着地面,除了偶尔改变一个姿势外,他几乎是站立不动。
“我问你是否具有智慧,女人。”自称是沙丹·耶的人说,他的声音像一般人一样浑厚。“说话,因为你能说话。”
雅特摩尔把目光从那可怕的背负者身上移开,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来带我们吗?”
“像女人说话!”
“你的女人似乎不会说话!”
“他们不是人,他们不能说话,这你应该知道,你以前遇到过阿拉伯勒人中文身部落吗?无论如何,你有什么向沙丹·耶求助呢?我是一个先知,不是一个佣人,你现在遇到麻烦了吗?”
“我遇到了大麻烦,我有一个同伴,他……”
沙丹·耶拍打着它的一个鱼鳍。
“住口,别用你的经历来烦我。沙丹·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比如观察奥妙无穷的天象,承载大陆的海洋等,而且沙丹现在很饿。给我吃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我的大脑是这个星球上最有力量的。”
雅特摩尔不理会这些自吹自擂的话,指着他的文身随从说:“你的同伴是什么人?他们饿吗?”
“他们与你无关,女人,他们吃沙丹·耶吃剩的。”
“如果你肯竭力帮助我,我愿意给你们提供吃的。”
她不再听他发表新的演说,开始忙碌起来。雅特摩尔已经感到这一种人不像尖毛人,她能对付得了。一个自负、聪明的人总是很脆弱的。因为她发现必要的话她只需要杀了他的背负者,就能使他束手无策。遇到这样一个她能勇敢地与之谈判的人,仿佛给她打了一针兴奋剂。她忘记了一切,只是一心一意想向沙丹表示友好。
肚皮人总是像母亲一样温柔地照顾劳伦,于是她把他交托给他们。她在看见他们愉快地逗弄他后,就开始为古怪的客人收集吃的东西。她的头发散乱了,腰布也逐渐烘干了,但她对此全然不在意。
她把皱皮鸟宴会的残余物和肚皮人采集的其他食物,像树丛的新芽、坚果、蘑菇、浆果,以及鲜嫩的葫芦果等一起放在一个大葫芦里。另一个葫芦里盛满了山洞裂缝中渗出的水。她也把它全部拿出来了。
沙丹·耶端坐在石头上,沐浴于神秘、温柔的阳光之中,而且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的方向。雅特摩尔把食物放下后,也同样朝那个方向看去。
云已经散开,太阳低低地挂在昏暗的波浪起伏的海面上。由于大气的作用,太阳看上去变了形,成了个椭圆形的。但大气的扭曲力无法阻挡它发射的白炽的翅膀,一只几乎与它透明的身体一样巨大的翅膀。
“哦!神圣的光辉插上翅膀飞离我们了!”雅特摩尔叫道。
“你仍是安全的,女人。”沙丹·耶宣布,“这些是我可以预言的,别担心。把食物给我也许会更有帮助。火焰将会耗费我们的世界。我把这事告诉你,你就会明白的。但在我给你讲话之前,我必须喂饱肚子。”
但她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天空中奇怪的现象。风暴的中心已经穿过永远昏暗地带而进入大榕树地带。在森林上空,云层堆积成紫霞,不停地发出光芒,中间悬挂着变形的太阳。
沙丹再次呼叫,雅特摩尔感到局促不安,立即递上食物。
这时一个文身女人开始在原地消失。雅特摩尔看着这个神奇的现象,几乎摔掉了手中的葫芦。几分钟后,那女人只剩下一个黑点。她的刺纹依然存在,像空气中无意义的图案,这些图案渐渐地变淡,最后也消失了。
人的画面未完全消失,刺纹又慢慢显现出来,女人也随着回来了。她仍然像以前一样,目光呆滞,骨瘦如柴。另一个女人转向沙丹,向它说了两三句含糊不清的话。
“好!”沙丹欢叫着,拍打它在石头上的鱼尾,“你很聪明,没有在食物中下毒,我要把它吃掉。”
说完了话,女人向前走了几步,把盛着食物的葫芦对着沙丹,并开始用手喂他,把食物一小撮一小撮地塞进他的肥厚嘴里。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只在喝水的时候才停止。
“你们是谁?你是谁?你们从哪来?你怎么会消失?”雅特摩尔问道。
沙丹·耶边咀嚼边回答:“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不告诉你。你也许同样会知道,正如你所说的,只有这个沉默的女人会‘消失’。让我吃吧,别打搅我!”
最后他吃完了。
在葫芦底部他剩下了一些碎屑,作为另外三个苦恼人的食物。
他们在一旁卑谦地吃着。其中一个女人喂了那个弯曲着身子的伙伴。他的手臂依然瘫痪似地固定在头上。
“现在我准备听你的经历。”沙丹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帮助你。要知道我是星球上最有智慧的种族的一员。我的种族曾跨越宽阔的海洋,穿过荒芜的陆地。我是一个先知,是一位具有神圣的知识的沙丹。如果我认为你的需求很有意思的话,我将屈尊来帮助你。”
“你的尊严至高无上。”她说。
“啊,地球即将毁灭,尊严又有何用?快说你那愚蠢的经历,母亲,如果你打算全盘托出的话。”
第二十四章
雅特摩尔想把有关格伦和蕈菇的事说给沙丹听,但因为不知从哪说起,于是就一股脑儿地都说了出来。她讲述了自己的历史,她的童年时代,那时她和那些牧民们生活在黑嘴岩附近的森林里。她讲述了格伦和波莉的出现,讲到了波莉的死,以及他们后来的流浪生活直到后来命运就像大海把他们带到这个大斜坡的岸边,她还讲到了劳伦的出世,以及她是怎样知道劳伦受着蕈菇的威胁。
在这期间,追捕族的沙丹漫不经心地躺在大石头上,他的下唇低低地垂着,正好挡住了周围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