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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他不舒服和我今天的离家出走,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所以心里也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安罢了……
嗯,就是这样!
胡思乱想之间,他急促的呼吸已渐渐平顺,神色也慢慢放松下来,闭着眼,像是疲倦得不想再睁开。
我看看手腕,想要轻轻挣开,谁知道,才一动,他就猛然睁开眼来盯住我。
“别走!”
他说的是“别走”,而不是“别去”。
我愣了愣,摇摇头,不想承认自己听出了这两个字背后难掩的渴望,更不想理会听到这句近乎哀求的话语时心里莫名的悸动。
“我不走,我只是想去给你熬点粥。”虽然如此,话一出口,却带着连我自己也无法抑制的轻柔。
“我不喝粥,你别走!”他固执地说,少了强势的命令,听起来像个耍赖的孩子。
我叹口气:“光吃药不吃东西怎么行?这样才会胃痛的啊!”
他还是不肯放手,只管盯着我,一双眸子幽深得不见底,半晌才硬梆梆地道:“那你热杯牛奶就回来。”
我恍然:原来他是怕熬粥的时间太长,不愿我离开那么久吗?
心里有些好笑,又泛起些许柔软的疼痛,我说:“好!米只要放进锅里就行,我再给你端杯牛奶回来。”
他终于不声不响地松开我,重新闭上眼睛。
我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搞定,然后回去。第一眼,就看到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门口的眸子,看到我进去,才把目光转向别处。
心里像被什么一撞。
我深吸气,笑道:“我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从床上慢慢地撑起来。我垫了个软枕,把薄被拉高,他便侧着身子靠在床头,接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
我又递过饼干:“苏打饼,中和胃酸,减少疼痛。”
他深深看我一眼,没有反对,慢慢地吃了几块下去。
“好了,别一下子吃太多,这些就够了。呆会儿再喝点粥。”我没有多想,拿起纸巾轻柔地擦掉他唇边一点饼干屑,这种动作我从前照顾小阳的时候就做过千百遍,自然得很。
他的脸上却显出几分古怪的神色,随即,苍白的脸颊慢慢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怔了怔:“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略不自然地清咳一声。
我顺手摸上他额头,自言自语地道:“难道发烧?”
“没有,”他别开头,避开我的手,“喝了牛奶有点热。”
“哦……”
这动作让我的手僵在半空,心头也泛起一丝莫名的不悦:什么和什么啊?刚才是谁拼命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啊!这会儿才好了一点儿,就过河拆桥嫌东嫌西了?切!
我“唰”的一下收回手,站起来:“那我去洗杯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冷!
然而就在这时,手腕又是一紧,再次被他握住。
“别走!”他急切地道,脸上红晕瞬间褪去,在触及我不解的目光时,又垂下眉眼。
我无奈轻叹:“你又要怎样?”
“能不能,陪我坐会儿……”他低低地道。
我看看墙上的钟,已过午夜。
“只要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更低微,却流露出更多的哀求。
“好吧好吧,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我摇摇头重新坐下,没好气地道,“谁叫我卖给你了!”语气之所以有点恶劣,其实是在气我自己太容易心软。
他这才把手放开,默默抬头看我一眼:“其实,你心里还是很生气对不对?”
我心里滋味复杂,不知应该回答“是”或“不是”,只得默然不语。
他薄唇微弯,浮起的却是一个自嘲的苦笑:“的确,那样刻薄冷漠的我,有时连自己也讨厌呵!”
语气中的自厌自弃如此明显,我忍不住脱口道:“别说那么多了,你不累么?胃还疼不疼?不疼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不走就是。”
他深深注视着我,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半晌只道:“你真的很特别。为什么?”
我瞪住他:这个人不是病糊涂了吧?什么叫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特别?我哪儿特别了?不就和别人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哦,原来是这个!
“因为职责所在啊,纪老爷!”我笑,“协议规定的啊!我付不起赔偿金哎!”
“如果只是因为职责所在,你这时候应该在自己房间里睡大觉,而不是多管闲事地半夜跑进我房间给我热牛奶。”
我扶额:那还不是因为我自己犯贱么!怎么就听不得好话,见不得人难受呢?
“那是因为我太善良啊,呵呵呵!”我笑着说,“不要说你是个大活人,就是小猫小狗生了病,我也一样会捡回家好好照顾的呀!”
他又注视我许久,慢慢地微笑起来:“是的,你很善良。这样容易吃亏。”
啊啊啊!纪云天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冲我笑!你知不知道帅哥不能随便对人笑啊?就算是脸色太糟糕,但是一笑起来,同样会倾国倾城倾女人啊!
我很想这样大声地告诉他,但我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在他的微笑里心跳加速,指尖发颤。
不行啊不行,这样好像很不妥啊!
我急忙重重咳了两声,露出很狗腿的笑容:“是啊是啊!纪老爷终于能看到奴婢的优点,奴婢不胜荣幸啊!至于吃亏,嘿嘿,我老爸说过,吃亏就是占便宜!”
他好像故意要加深对我的“荼毒”一般,继续笑得人畜无害:“所以,被我欺负,也算是占了我的便宜?嗯?”
哈!你也知道你是在欺负我呢!我暗自翻个白眼,却仍然谄笑道:“是啊是啊!若非如此,奴婢现在哪有此等殊荣,能登堂入室坐在这里陪纪老爷聊天调笑呢?这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么?”
纪云天大笑,又不好放声,只能低下头闭紧了嘴,笑得连肩膀也抖动起来。
我磨牙,有这么好笑吗?
哼!很快,报应就来了!大概因为笑得太厉害牵动了胃脘部,他忽然闷闷地哼了一声,随即把身子蜷得更紧,用手捂住了胃部,额上又渗出细碎的汗珠。
然而,尽管如此,脸上却还是挂着大大的笑容。
我咬牙切齿一番,终于再次心软,伸手探进薄被里,摸到他的身子,只觉冷得厉害,刚才的热牛奶好像倒进了北冰洋。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把手放在他的上腹部,忽然听到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好暖……”他说,立刻把冰冷的手也盖在我的手上。
我马上决定明天就去买个热水袋回来!
但眼下没有热水袋……
“你放松点,我先帮你揉揉好不好?”
回答我的是一声满足的轻叹。
我轻轻地按摩,他的身体渐渐松驰,闭着眼好一会儿没吭声,半晌,却又模模糊糊地道:“小星,我好冷!”
我的心,瞬间像被人紧紧攥进了手心里,明明觉得疼痛,却又觉得温暖而欢欣。
他叫我“小星”!
他一向不是叫我“喂”,就是连名带姓地叫我“沈晴星”,又生硬,又疏离,现在他却叫我“小星”!
是因为生病才需要我吗?所以放低姿态讨好我?……或者,其实他在很久以前就在心底接受了我,却犟强着不肯承认?
这男人的内心究竟别扭到什么程度!
我僵着手咬着唇瞪了他许久,久到他又微微睁开眼,疑惑地道:“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我故作无事地道。
他有点茫然地眨眨眼:“我,我说什么了吗?”
我继续瞪他。
他有些歉然地道:“我刚才,好像睡过去了……”
我作声不得,半晌才道:“你说冷。”
“哦……”他像是这时才意识到,疲惫地点点头,“是有点冷……”
我无语。他额前的发丝尽被冷汗湿透,想来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会冷!
“帮你换件衣服好不好?”
“这……”
我伸手在他头上抹了一把:“身上全湿了,如果不想明天并发重感冒,最好还是听我的!”
他不再犹豫,又笑起来:“好,听你的,沈管家!”
“咦?老爷肯提拔奴婢做管家了?那工资有没有得涨?”
“……”
我打来热水,给他擦身,又换过干爽的睡衣。他已经被劳累和疼痛弄得没了精神,半睡半醒,一直乖乖任我折腾。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招人待见。
除了小阳,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一个男人的身体,但整个过程我却没有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有的只是深深的酸涩与……愤怒!
这男人身上根本没几两肉,平时穿起衣服来看着高大挺拔,内里原来完全只剩个骨架子。
就算方筱苓没空,桂姨不懂,他一个留学回来的高智商人材,难道一点养生保健的知识都没有吗?一个得过重病死里逃生的人,不是更应该关心健康,注重保养吗?怎么还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拥有健康却不懂珍惜,在我看来,这简直与自杀无异!
而方筱苓,口口声声说爱儿子,又怎么能任由他这样糟蹋自己?!
——除非!除非是连她也不知道!
我眯起眼,打量着床上睡着的男人。
也许,以前真的是我错了。我只想着照顾他的身体,却从没有考虑过他的内心。
纪云天,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我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与了解的渴望。
那个夜晚,我一直呆在他房间。
半夜他醒来喝了一碗粥,又躺回去,什么话也不说,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我。
我那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见他好像已经没事,正打算回房睡觉,但被他这么一盯,顿时又觉得移不开脚步,只得道:“放心,我就在这里。有哪里不舒服,你随时跟我说。”
他这才安心地闭上眼,但又一把捞过我的手,合在手掌里握着。
他的手那么凉,就连热粥也暖不起来。
我苦笑,真想不到,我沈晴星的手居然还有当暖炉的特殊功用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哪个总裁?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纪云天黑色的大床上,薄被在身上盖得严实。
床上还遗留着已经不算陌生的男子气息,但床铺已经空了。
揉揉眼睛看向墙上的钟,时针指在十点,我猛地跳起来,冲到门口,然后极轻极轻地打开门,张望了一下,外面静悄悄的,于是立刻以堪比闪电的速度冲向自己房间。刚刚拧开门,身后突然响起桂姨惊讶的声音:
“咦,少奶奶?!”
我的小心脏啊喂,顿时吓得一阵乱扑腾。但已经避不过了,只得勉强笑道:“啊啊,早上好啊,桂姨,呵呵呵!”
“早上好,少奶奶!怎么起这么早?你昨天受了伤,又睡得晚,老太太和少爷都交待让你多睡会儿。”
“哦,这样啊!我,我不习惯晚起,睡不着了。”我紧张地道,暗自祈祷她没有看出我是从纪云天房里逃出来的。
幸好,她打量一下我身上的睡衣,只是问:“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啊……我……我口渴得很,想去厨房喝水!”
“哦哦哦,”她不疑有他,点着头走开,末了却来了一句,“少爷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