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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小六有心,爷爷高兴,改天把你求得那幅字画给你。”
艾甜在一旁红了脸,席绍文也笑:“尚州你总算干了件明白事。”
席正阳招呼艾甜和席绍文下楼:“好像是岑军长和云政委来了,你们下去看看。”
他们赶忙下楼去迎接。艾甜突然想起要和后厨沟通的几道菜的菜谱忘在桌上,返回楼上去拿:“你先过去绍文,我随后就来。”
一个躲在休息间很久的倩影终于走出来,一直走到席老爷子面前:“爷爷。”
老爷子笑眯眯的:“怎么了小甜?换衣裳了?这颜色亮堂,好看。”
楼梯口处的艾甜止不住全身颤抖:“爷爷,她不是艾甜,我才是。”
席老爷子这才看明白,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娃只是和楼梯处的孙媳妇很像而已。艾甜穿了一件淡雅的旗袍,而身前的这个人穿了一件明黄色的雪纺裙。
她把礼物放在桌上:“爷爷,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以前见过您,我叫沙娜娜。那时候我还问您,我嫁给绍文好不好,你说这种事要看缘分。”
席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孙媳妇难过的样子当即发了火
:“席绍文呢!把他给我叫上来!”
云杉赶忙跑下楼,岑沐走到艾甜身边:“艾甜姐,你沉住气,她就是来闹事的,你不能遂了她的愿。”
艾甜的手紧紧的握住,手指甲都掐到自己的手心,她觉得自己很难堪,真的很难堪。在亲朋好友面前,席老爷子都认错了沙娜娜和自己。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才是一个替身,一个替补,一个笑话。
沙娜娜回身对艾甜挑衅的笑:“艾甜,你猜猜我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席老爷子拿出盒子中的画,打开,是艾甜和沙娜娜的画像对比。众人哗然,艾甜后退一步就撞到了上楼的席绍文。
他扶住她:“小甜。”
席老爷子大发雷霆:“谁让你进来的!把你的礼物带走!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警卫员!”
沙娜娜柔柔的笑:“老爷子不要动怒,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您的寿诞。我这个没有机会成为您孙媳妇的人,也一直想着要来给您贺寿,我的孝心您不认可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进你席家门,现在我的替身艾甜已经成了您的孙媳妇,我是不屑和她较劲的,可是,水货永远是水货。您看她现在的软弱样,我再说几句她就要哭出来了,她真是不配入您的将门。”
她颦颦婷婷的走过,艾甜伸手拦住路:“道歉。”
“哈,我听错了吗?你说什么?”
“我说道歉,对我道歉,对爷爷道歉,如果你还是一个有基本礼貌的人。”
沙娜娜抱臂看了她许久,所有大厅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仿佛是一出紧张的戏,随时有可能是战火硝烟。
“道歉?你想得美,该是你对我道歉,水货!赝品!”
艾甜伸手就要打在沙娜娜的脸上,席绍文一把抓住她:“小甜,你别冲动!”
艾甜不可置信的看着席绍文:“到了现在,你竟然帮助的是她吗?”
席绍文有苦说不出,这是什么场合,老爷子一辈子金戈铁马过来,是铁骨铮铮的将帅,来了这么多老战友,她这个孙媳妇要是动手打人,这个笑话就闹得更大了。
沙娜娜凑过来笑的妩媚:“当然是帮我,因为绍文爱的是我,你是我的替身,我的影子,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席绍文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闭嘴!沙娜娜!”
艾甜挣开席绍文的手,看看爷爷,看看宾客,看看沙娜娜,她无声的苦笑,然后突然跑了出去。
“艾甜!”
'2012…12…17 第六十九章,城市充满短暂的烟火'
艾甜疯了一样的跑出金玉满楼,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难堪和悲伤,心底的酸楚让她喘不过气。关掉手机,回到家收拾好行李她就去往机场。
席绍文追出去的时候艾甜已经不见踪影,他打电话给她,她依旧不接。
回到金玉满楼,老爷子在发火:“都走吧!我谁也不想看到!你们不走我走。”
席正阳和安琪着急的去搀老爷子:“爸,您别生气,您心脏不好。”
席老爷子一巴掌就打的席绍文摔倒在地:“你老婆都伤心成什么样了?你就给我丢人吧!我早晚被你气死!”
他起身,低眉顺眼的站到一旁:“爷爷你身体不好,别气了,你愿意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气坏了身子。”
大厅内乱哄哄的,云杉、郦明轩、陈阅峰、顾盼生、岑跃、尚州他们几人招呼客人,打圆场。
老爷子气的甩手去了楼上:“还不去追你老婆!”
席绍文答应着:“我这就去。岑沐,你照顾好爷爷。”
岑沐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刚才那个沙娜娜趁大家不注意走了,你快去看看艾甜姐,别让她再被沙娜娜算计了。”
席绍文心里慌了,定下神叫了尚州:“把你车钥匙给我!”
回到家的时候,艾甜已经不在了,她的行李箱也不见了。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我回千江住一阵子,不必找我。”
席绍文把留言条团在手心丢在地上,他怎么可能不去找她!以她的脾气,回去了一定自己乱想,刚才已经误会了,他必须去和她解释明白。
艾甜到了机场买了机票,秋季的C城很冷,她忘记换下旗袍,在候机室都冻得全身发抖。可是她的心更冷。一直以来,她与席绍文的婚姻在世俗的眼光中并不对等,席绍文出自将门,而她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商人的女儿,甚至自己是一个私生女。这样那样的风凉话她不是没有听过,包括爷爷当初并不喜欢她,可是她因为心中的爱不肯妥协,她就是想拼一次,想和席绍文长相厮守。
而如今,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替身,一个人的影子,是席绍文怜悯她的样貌类似另一个人而获得的爱。
虽然她知道,席绍文是爱她的,席绍文可以用生命护着她,她都知道。但是刚才他拦着她的那一下,虽然在道里上她都明白,可是在内心的情感上她就是不能接受。为什么他由着沙娜娜对她说那样奚落侮辱的话,为什么她就不能给沙娜娜一巴掌。她也会委屈,也会难堪,也会被伤到自尊心。
很快就登机,她登机前回身望了一眼,他没有追来。
在飞机上,她一直哭,因为认床所以昨晚她就没有睡好,哭着哭着就委屈的睡着了。
席绍文追到机场,可是飞机刚刚起飞,他懊恼不已。可是他没有放弃,他要第一时间找到她。
他准备开车去千江,他一知道她一定委屈的哭,他心疼的要死,那是他的心头好,他心疼一生一世的人,他的妻子,比他生命都重要的人。
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车旁,尚州这辆跑车是刚从德国运来的,全中国就这么一辆。席绍文以为这人要偷车:“你想做什么?”
他走过去,一天的愤怒和压抑在眼中化作嗜人的压迫感,那人带着一个帽子,帽檐很低看不到脸。
只听那人冷厉的声音:“做了你!”
一把冰冷的尖刀刺入了席绍文的腹部,席绍文不可置信的倒下去,帽檐下的面庞,旧相识,不就是当初在千江市骂艾甜疯子的小混混,依旧戴着满耳朵的耳钉,脑后扎着小辫子。
席绍文被他捂住嘴,刀插得更深一些:“我就觉得,你早晚会为了那个疯子送了命。你不是对付林家吗?那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席绍文紧紧的握住那人的手腕,小辫子挣脱不开,两只手都被按着,于是他只能更深的往席绍文的身体中送刀子:“不想死的更快一些就松手。”
席绍文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桀骜如鹰的眼睛看着他。
小辫子有些害怕了,为什么这个人死到临头都是无所畏惧的,只是蔑视而愤怒的看着自己。有人来取车看到这一幕大喊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小辫子一慌把刀全部没入了席绍文的腹部,直到刀柄处。席绍文闷哼,可是依旧紧紧抓着他。公安赶到的时候,小辫子的手已经快被席绍文扭断,而那把刀下,是席绍文被鲜血染红的衬衫。
艾甜到了千江市就直接回家,每当难过时都还是想要回家,家里有父母,有体己她的人。赵诗蕾正在写书,艾长林在一旁和自己下棋,他们真的很合适,琴棋书画,相伴一生。
“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给绍文的爷爷过寿吗?”
艾长林看到女儿眼睛红肿就知道是和席绍文闹不痛快了,赵诗蕾接过女儿的行李一边唠叨:“你这孩子,真是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算不痛快也要忍着呢,怎么能说跑回娘家就跑回娘家!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成熟点?”
她又掉下眼泪,抿着嘴什么都不说,艾长林知道肯定是受了委屈:“好了好了,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坐飞机来的?累不累?爸爸给你泡个茶喝。”
艾甜扑到艾长林的怀里就痛哭:“爸爸。”
“好孩子,有什么委屈一会儿和爸爸讲啊。”
赵诗蕾在一旁撇嘴:“就是你溺爱她,她才会这么任性。你一直做好人,我是一直唱黑脸的是不是?”
艾甜又去拥抱赵诗蕾:“妈妈,妈妈我难过。”
赵诗蕾嘴上教训实则还是心疼她:“好了好了,我去给你放个洗澡水,你一会儿洗个热澡,穿旗袍多冷啊,小心凉着感冒。”
席老爷子闷闷不乐,刚被岑沐哄好,警卫员就带来惊天消息。
“报告!”
“我不是说,今天不忙公事吗?有公事也不要报告!”
“首长,席绍文在机场被歹徒捅成了重伤,正在中心医院抢救!”
老爷子手中的珠掉在地上滚出很远:“什么!?”
席正阳和安琪赶忙把速效救心丸喂给昏厥的老爷子:“爸!爸!你别着急!我们这就过去!您别激动!”
席老爷子闭上眼睛,大口喘气:“警卫员去备车!”
云杉他们几兄弟听到警卫员的话当即就怒火滔天:“什么人做的!”
警卫员答道:“公安说是千江市的黑社会。”
郦明轩摔了手中的酒杯就走:“林雅致!我要你生不如死!”
云杉他们也都紧随其后。
他们将车开的飞快,郦明轩顾不上报仇,只是一个劲的闯红灯往医院奔去,他不停的咒骂,绝美的面庞被怒气扭曲:“老四你要是敢死,就是要三哥一辈子不安心!我不就是最近心情不好对林家下手狠了吗?那也该是让我一报还一报!你敢死!你敢我就去拆了阎王殿!*,林家算个屁,半个小时后我要林家人都死!但是你得给我活着!你得给我活着!”
说到最后一句郦明轩几乎恼怒,他是比席绍文更加阴险狠辣的人,如果有因果报应,报应在他身上就好,不要发生在他兄弟身上。
尚州的车被席绍文开走,他搭云杉的车。在一旁一根一根的吸烟,云杉揪过他的烟就扔出窗外:“给我消停会儿!”
席绍文整整被抢救了12个小时,当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岑跃第一个迎上去:“医生!”
医生的白大褂上沾上了血迹,席老爷子因为心脏病复发此时在病房中躺着,席正阳守着老爷子,而安琪在这里等着席绍文。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神色肃穆。
安琪的心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她也是上过战场的女将军,此刻却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早就胜似亲生,席绍文也是她心心念念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她已经没有了小棋,不能再承受第二次的失去。
医生有些无力的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岑沐哇一声就哭出来,静寂的走廊被这声哭充溢,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
云杉的手都颤抖,冲过去抓住医生的手臂:“你给我进去!进去救活他!”
艾甜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为什么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