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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朱颜便带着粉衣、灰慧、褐衣和蓝颖进来了。
粉衣用银盘端了一块香胰子,灰慧手里端着的银盘里放着一叠白绸手巾,蓝颖端着盛水的银盆,褐衣端着的银盘里放着一个靶镜,四人随着朱颜一起走了进来,预备侍候徐灿灿洗手。
徐王氏见女儿洗个脸都这么大阵仗,不由带着笑意在一边看着。
徐灿灿端坐在坐榻上,朱颜走上前帮她把衣袖卷了起来,取下了徐灿灿手上的宝石镯子放好,又从灰慧那里接过一条大丝巾来,将徐灿灿面前的衣襟掩了。
见一切妥当,徐灿灿这才在蓝颖端着的银盘里开始洗脸。
洗完脸,朱颜用白绸帕子拭去了徐灿灿脸上的水滴,又拿了一个香膏盒子打开后递给了徐灿灿。
褐衣见状,忙举着靶镜跪在徐灿灿面前。
徐灿灿挖了一点玉青色的香膏,对着靶镜在脸上点了几点,便用手轻轻匀了。
朱颜又拿了樱桃红的香脂来,用细玉棒蘸了一点香脂,均匀地涂在徐灿灿的唇上,然后细细晕开。
徐灿灿自己对着靶镜看了又看,还不放心,便开口问徐王氏:“娘,你看我要不要画眉?”
徐王氏看着如一朵带露栀子花般美丽清新的女儿,不由笑了:“你的眉毛用不着画!”
徐灿灿瞧着镜子,也觉得自己挺美的。
经过这一番忙碌,徐灿灿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让李嬷嬷去外面书房叫了徐宜春过来,预备一起用午饭。
徐宜春还没来,朱颜便带着两个针线上的媳妇过来了。
两个媳妇一人抱着一个用油布抱着的大包袱,进来后向徐灿灿行礼罢便把油纸解开,取出了里面已经做好的衣物,让徐灿灿和徐王氏看。
其它衣物倒还罢了,独有三件是徐灿灿特地吩咐人做的,因此便让碧云拿过来让母亲看:“娘,这件深红面貂鼠皮袄是给你做的!”
徐家虽家境小康,却也没有这样好的貂鼠皮袄,因此徐王氏拿起来看了又看,摩挲着直说好。
徐灿灿见母亲满意,自己也很开心,又拿了一件深蓝暗花缎面黑狐斗篷让徐王氏看:“这是给爹爹做的!”
她又拿起一件小小的亮青色缎面镶边翻毛斗篷,抖开看了看,道:“这是给宜春做的!”
这时候宜春随着李嬷嬷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要给徐灿灿行礼,却被徐灿灿佯啐了一口:“呸,用不着你献殷勤,快过来试试!”
徐宜春的大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见屋子里侍立着几位嬷嬷丫鬟,便含笑依旧给徐灿灿和母亲行礼请安。
徐灿灿瞅了他一眼,招了招手道:“过来试试!”
她下榻帮徐宜春披上斗篷系上带子,然后得意地拉着徐宜春让徐王氏看:“娘,这个斗篷合身吧?!”
这个斗篷徐宜春披上长短大小正好,徐宜春肤色白皙,配上这亮青色看着很精神。徐王氏满意极了,却道:“好是好,就是明年穿就短了……”
徐灿灿还没说话,旁边的董嬷嬷就笑道:“外家太太您不知道,有咱们王妃在,公子的衣服还用您操心?”
徐王氏闻言也笑了。
徐灿灿笑微微瞅了董嬷嬷一眼。
经过昨日,她发现傅予琛给她送来的这四个嬷嬷甚是好用,便决定渐渐倚重起来,因此董嬷嬷她们也开始在正房侍候了。
用过午饭之后,徐王氏便要告辞
徐灿灿只得叫了傅松进来,吩咐他送徐王氏和徐宜春回清亲王府。
送走母亲和弟弟之后,徐灿灿有些累了,也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便让人掀开门帘换气。
她自己走到廊下,静静地看着笼在雨雪中的花木,感受着寒风扑面的惬意。
李嬷嬷忙道:“主子,外面冷,还是回来吧?”
徐灿灿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台阶前伸出手去。
小小的雪落在她的手心,瞬间就变成了水。
碧云拿着一个大红羽纱斗篷同朱颜一起走了出来,把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这时候,守门的胡妈妈穿着木屐打着雨伞过来了,见到徐灿灿,忙屈膝行礼:“禀王妃,姑奶奶们带着媳妇姑娘来看您,正在外面候着呢!”
徐灿灿没说话,似笑非笑看了碧云一眼。
碧云清了清喉咙,出列道:“王妃在歇午觉,有什么事情等王妃睡起再说吧!”
胡妈妈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徐灿灿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屋子。
她让屋子里侍候的人都散了,由朱颜和碧云侍候着回屋睡下了。
外面依旧下着雨夹雪,即使是躺在床上,徐灿灿也能听到那细小的簌簌声。
她枕着松软的枕头,盖着暖和的被子,很快便在这簌簌声中睡着了。
傅予琛坐在金黄大轿之中,静静地思索着。
他的谋士梁庆贺坐在他的右边,手里端着一盏清茶,也在想:王爷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傅予琛原本想着只是借此扳倒舒连云,却没想到舒连云居然会傻到去进攻西华门。
梁庆贺抬头看了默默无语的傅予琛一眼,心想:舒连云给了王爷这样一个好机会,王爷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他就不是他了!为今之计,是得劝说王爷尽量低调,蛰伏等待时机成熟。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问道:“王爷,您有什么打算?”
傅予琛凤眼幽深,良久才道:“坚辞不受。”
梁庆贺讶异极了:“为何?”
傅予琛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眼波:“圣上并不乐意,立我为皇太子只是迫于形势。”
他冷冷笑了:“那封诏书还是庆和帝当年用过的,只是改了几个字罢了!”与其与永安帝勾心斗角,不如沉下心来慢慢经营,反正皇位总有一日是他的。
梁庆贺两眼发亮看着傅予琛,他没想到傅予琛居然会想得这么透彻,当即道:“王爷,咱们如今羽翼未丰,您这样做是对的!”
傅予琛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如何劝说自己的父亲。
回到国公府,傅予琛直接就去了正院傅云章的书房。
刚走近书房,傅予琛便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傅五姑娘和傅六姑娘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傅六姑娘声音沙哑却颇有穿透力,即使立在院子里,傅予琛也听得很清楚——“八弟媳妇如今就敢怠慢我们,等她将来得势,还不把我们姐妹踩在脚底下!”
傅五姑娘细声细气道:“爹爹,徐氏出身太低,根本配不上八弟,得禀了圣上另寻高门啊!”
傅予琛背着手立在那里,眯着凤眼静静倾听着,雨雪落在了他的兜帽上和斗篷上,很快便霪进了黑色缎面里。
引着傅予琛进来的小厮瑟瑟发抖,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听里面越说越不堪了,傅予琛便开口道:“把门打开!”
小厮只顾抖了,根本动不了,观雪上前打开书房门,然后退到一边请傅予琛进去。
书房里的三个人都看向门口。
傅云章有些诧异,而傅五姑娘和傅柳姑娘则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傅予琛面无表情走了进去,先给傅云章行了个礼,然后微微一笑看着傅五姑娘和傅六姑娘:“两位姐姐可还有事?”
傅五姑娘和傅六姑娘最怕他,见他笑得好看,魂都吓飞了,嗫嚅了两句便找了个理由退了下去。
见傅予琛立在那里目送五姑娘和六姑娘离开,傅云章便开口道:“阿琛,以后对你的姐姐们好一点儿!”
傅予琛看向他,凤眼含冰脸上带笑:“爹,我一定会对姐姐们好一点的!”他把重音放在了“一定”和“好”这两个词上。
傅云章一向最烦处理这些家务问题,因此虽然觉得傅予琛笑得不怀好意,却也不再追究,转而问傅予琛:“阿琛,册封皇太子的大典定好日期没有?”
傅予琛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见观雪、扫叶、傅柳和傅桂正背对着窗子立在外面廊下,他这放心地关上窗子,低声道:“爹,我推辞了。”
傅云章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阿琛,你说什么?”
傅予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傅云章,道:“我说我推辞了!”
傅云章一阵气血攻心,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砚台便要砸过去。
傅予琛的手背到后面抓住门闩,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时刻准备着闪躲。
傅云章看着傅予琛瘦弱的身材和白得快要透明的脸,心里一阵泄气——阿琛已经长大了,身体又这样不好,不能说打就打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说说,为何推辞!”
傅予琛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口才不好。
和傅云章的父子恳谈进行了一刻钟之后,他便被傅云章好言好语送出了门:“阿琛,不是说你岳父厉害么?去让你岳父给你看看脉,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傅予琛答应了一声,带着傅柳他们离去了。
他刚回到自己的书房,梁庆贺便进来了。
梁庆贺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王爷,劝动了国公爷?”
傅予琛自矜地点了点头。
梁庆贺深深一揖:“王爷,还是您厉害!”
徐灿灿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脸上冰冰的湿湿的,便伸手去摸,却摸到了傅予琛的手——傅予琛正用刚洗过的手摸她呢!
徐灿灿的睡意瞬间无影无踪,睁开了眼睛:“傅予琛?”
傅予琛“嗯”了一声,起身脱得只剩下中衣亵裤也钻进了被窝。
他身上冰凉,直往徐灿灿温暖的身上凑。
徐灿灿便钻进傅予琛怀里,四肢缠着傅予琛的四肢为傅予琛取暖。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怪里怪气问道:“傅予琛,你究竟是为哪个佳人争风吃醋啊?”
傅予琛见她一开口不问大事,只问这些小事,不由笑了,翻身压在徐灿灿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徐灿灿:“为了一个用来诱敌的棋子!”
徐灿灿盯着他的凤眼看了良久,最后说出的却是:“傅予琛,你的眼睛真好看!”
傅予琛:“……”灿灿比爹爹还要好哄呢!
他翻身平躺在徐灿灿旁边笑了起来。
徐灿灿见他笑,便坐了起来,伸手捏住傅予琛软塌塌的那个部位,娇嗔道:“你要敢在外面有女人,你看我把你——”
说罢,她故意用力捏了捏那个物件,眼睛晶亮脸颊粉红,却在感受到那个物件的变化时说不下去了,脸也瞬间红透了。
傅予琛凤眼幽深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你把我怎么样?”他的那个物件已经开始膨胀了。
徐灿灿傻傻地看着他。手中的物件已经涨到她一手攥不住了,还一动一动的。
傅予琛吸了一口气,预备着起身推倒徐灿灿。
徐灿灿惊慌地看着他。
她从傅予琛的凤眼中读出了欲望——傅予琛想做那个事情或者心里想坏主意的时候,他的凤眼就特别黑特别深。
想到这里,徐灿灿松开手里的物件作势要跑,却被傅予琛揽住她的腰肢拖了回来。
傅予琛得意地把徐灿灿压在了下面,俯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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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