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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分明就是碧梅一手导致!或者,干脆就是碧梅故意如此,然后等着看她的笑话!
这样想着,春末面上连勉强的笑容也是维持不住了。紧紧咬着下唇站在那儿,微微瑟缩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顾婉音看得分明。心中便是忍不住的冷笑起来——若是春末真肯用心,哪里用碧梅提醒?自然就该看得出或是打听到周瑞靖的喜好!她原本倒是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怪只怪春末自己有勇无谋!若不是存了私心,春末也不会揽下这个活计,更不会擅自作主用什么料子绣什么花色做什么样式。若是春末坦荡荡的,但凡都来问一声,今儿自然不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这个时候,春末倒是怨天尤人了,真真好笑!
只是春末再楚楚可怜的委屈也好,周瑞靖从来就不是那等子怜香惜玉的人,所以仍是兀自坐在那儿,头也不抬。只顾着都这女儿玩耍。
王妃看了一眼春末,面容有些冷:“好了,还不退下去?”丢人现眼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混成了二等丫头了?这样想着,便是又朝着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第六零八章 脏秽
显然王妃是不想再留着春末在她跟前了。
也是,春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确是让人看着不痛快。而王妃又是春末的正经主子,自然面上也是无光。哪怕是为了在顾婉音跟前有个好婆婆的印象,王妃也是不会留着春末了。
王妃直觉顾婉音怕是不喜欢春末的。先前突然让春末给周瑞靖做衣裳便是让人惊讶了,这会子又出了这么一件事情,怕这是顾婉音自己的意思也未可知?顾婉音作为主母,寻了这样一个由头来处理了春末这样别有用心的人,也不算少见。
王妃倒是也不觉得不痛快,只是多少觉得顾婉音太费周章了。一个丫头而已,撵出去也就撵出去了,怕什么?值得费这样大的功夫?
只是王妃却是相差了,顾婉音虽然不喜欢春末,可是实际上却还没想过要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小丫头。诚如王妃所想的,用这样的手段,倒还不如随便寻个什么理由就将春末打发出去了。
而春末也自然是不甘心的。这样辛苦了大半月,费了多少心血,就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咬牙抬起头来,看了周瑞靖一眼之后,春末便是跪了下去,诚惶诚恐楚楚可怜的看着周瑞靖道请起罪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糊涂了。不如,奴婢重新给世子爷做一件?”
王妃险些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面色更是如冰如霜一样的难看。这个春末,屡次三番的直接无视了她的命令!哪里有这样的奴才!且不说春末是别有用心还是怎么的,只说这幅样子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觉得镇南王府没有教养呢!不过是个小丫头,也有如此的气性!真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当下王妃便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王嬷嬷,恨声斥道:“都是死的不成?!她是你们什么人?你们也不知道拉下去!杵在这里碍眼!”
王妃是真的气急了,竟是连最后的脸面也是不顾了。原先想着毕竟这么多人,若是春末自己识趣些,倒是也不必弄得太难看的。可是如今看来……王妃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心软!以前她见春末伶俐勤恳,只当是个好的。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妃一面恼恨自己看走了眼,一面又恼恨这春末不知好歹下了她的脸面,当下自然是不肯再给春末半点好脸色了。那灼灼的目光。恨不得就要将春末吃下去才是。
王嬷嬷被王妃这么一训斥,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就要拉了春末下去。
倒是顾婉音劝慰道:“母亲别动气,不过是小丫头不懂事,哪里值得发这样大的火气?她错了,让人好好教导一番也就是了。再说了,她针线上的确是个难得的。”最要紧的是。这春末若是就这么背撵出去了,吃怕心中是十分不服气的。事到如今这一步,自然要让人信服口服才好。
听着顾婉音开了口,就是周瑞靖也是点点头,难得的劝慰一句:“母亲息怒才是。”
王妃见他们二人都开口说了话,又想着到底是除夕,不好闹得举家不宁的,便是勉强点了点头。却仍是让王嬷嬷将春末拉出去。
只是殊不知。春末方才听了周瑞靖劝说王妃,只当周瑞靖是怜惜她,心中登时又是升起了希望来。忙不迭的在地上磕头。也不辩解什么,只一个劲的认错求饶。那副样子,倒是看得人不由心软。她本就生得好,此时这番楚楚动人的样子,更是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来。的确倒是个美人胚子了。也不怪春末自己竟是那样的自信了。
如此想着,顾婉音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这才缓缓着斟酌言道:“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这衣服不错,世子爷不喜欢,也给给旁人穿。你捧着。我再仔细看看。”
春末一听这话,顿时心中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既是庆幸,又是紧张,又觉得有些屈辱——她的生死大权,就这么掌握在别人手里,任谁也不会觉得有多好受。春末有这样的感觉。也不算奇怪。只是心里思绪纷杂是一回事,面上却是不敢露半点的,乖巧伶俐的起身展开衣服,小心翼翼的给顾婉音看。
顾婉音认真的看了看衣裳,又叫着丹枝和碧梅一起看:“你们也看看,我这屋里怎么没有这样精致的针线?”语气温和,半含了玩笑的意思。丹枝和碧梅也不怯,果然上前来仔细看,口中更是笑道:“世子妃这话未免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了。再说了,咱们院子里做得也不差。世子妃说这话没得让人寒了心。”
这么三言两语的,倒是又重新将气氛回转了过来。至少王妃面上不再那般的紧绷着了。渐渐的也是有了笑意。
春末自然是没有感受不到的,只觉得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又发现自己身上都汗湿了一层,贴在身上说不出的粘腻难受。心里便是想着,少不得回去要换一身衣裳。一时间又怕王妃回去之后秋后算账,便是又重新绷紧了身子,心中更是咬牙暗道:今儿这事情,怎么也要成才好。否则王妃哪里能放过自己?
春末正凝神想着,冷不丁听见一声低呼。她本就绷紧了弦似的,此时被这么一吓,登时机灵灵的便是战栗了一下,险些手一抖将衣裳扔在了地上。
声音是碧梅发出的。
春末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碧梅,随即却是看见碧梅神情有些不对,看着她手里的衣裳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春末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随后面色也是大变,不仅身子颤了,连声音都是颤起来,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她这话一出口,登时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众人都是盯着衣裳看了起来。这么一看,自然谁都能看出端倪来,当下院子里的人,除了主子和几个得体的嬷嬷丫头之外,都是齐刷刷的低下头去,仿佛没看见一般。
顾婉音扫了一眼,便是蹙了眉头。随后示意奶娘上来将小栖霞抱下去。周瑞靖不明就里,蹙了蹙眉头却是没有开口询问。
春末整个人却似乎已经是软了下去。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软的滑下去,跌坐在了地上。面上仍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只一个劲的喃喃:“这怎么可能?”说着说着,手指却都是颤抖得厉害,根本捏不住衣裳,那件精致华丽的衣裳,就这么破布一般的铺在了地上。
精致的衣裳上,赫然一摊殷红。本来是布料颜色就算是染了血也不一定看得分明,可是偏偏春末绣了花在上头。线上沾染了血,自然看得一目了然。
王妃早已经气得厉害,指着地上的衣裳质问春末:“这是什么?!”这大过年的,是不能见血光的,偏春末就这么大刺刺的呈上来!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血。若是什么动物的血还好,或者是受了伤留了血也都还能说得过去。最怕……
王妃的目光利刃一般落在春末面上,嘴唇都是气得白了。
针线房离厨房远着呢,自然是不会沾染上动物血。而衣裳是春末一手做的,他人没有碰过,受伤了也是春末受伤。可是春末身上哪里来的伤口?!那么自然也就是一种可能了,针线房和内院全都是女人,有时候有些人不小心沾染在裙子上,也不是没有的。
想到这个,王妃只觉得太阳穴都是气得跳起来了。虽然她不至于迷信,可是到底也有些忌讳。女人本就阴,那污血更是脏秽。这么大刺刺的呈上来了,还是这么一个日子……
王妃能想到的,顾婉音如何想不到?当下顾婉音叹了一口气,推了推周瑞靖:“世子爷回房去呆着吧。”女人的事情,男人再场总不好。而且,这样的东西,叫人看了……心中到底不痛快。一时间她倒是有些后悔起来——原本她是知道有人在春末做的衣裳上动了手脚的,只是却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也就故意挑出来了,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顾婉音既然这样要求了,周瑞靖倒是也不停留,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目不斜视的就往屋里去了。
春末此时却是猛然回过神来,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看了周瑞靖要走,不管不顾的便是扑上去,抱住了周瑞靖的腿,凄厉哭号:“世子爷救我!”
顾婉音不禁皱眉,心中叹了一口气:幸而方才就让人将女儿抱走了,不然此时不是吓坏了?
周瑞靖下意识的便是提脚要踹,毕竟这是练武多年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好在最后听见春末的声音,还是忍住了,只是却是不耐烦起来,看着春末斥道:“松手。”声音寒冷,目光也是冰块一般。
不过是看在春末是个女人,周瑞靖这才没有动手。可是春末如此本就是让他不舒坦,所以语气和态度自然不好。隐约的,更是有些发火的意思。只是眼睛却是下意识的又朝着顾婉音那边看一眼。
☆、第六零九章 下场
春末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是觉得太过胆大妄为了一些。
顾婉音皱了眉头,正待说话却是被王妃抢在了前头。王妃面上神情说不出的难看。语气自然也更是冰冷许多:“还不按住!”
王嬷嬷鲜少听见王妃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比起气急败坏,更像是一种冷到了骨子里的锋利。王妃一旦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自然就说明了,一切没有了转圜余地。微微打了一个寒噤,王嬷嬷亲自上前去安住春末。
春末自然也是明白自己是彻底的大难临头了,越发用力的收紧了手,哀婉凄凉的恳求着,只盼着周瑞靖能心软几分才好。这个时候,自然是只有周瑞靖才能救她了。春末此时面色惨白,神色凄婉,只是形容却是实在是狼狈了一些,反而没了那丝韵致。
王嬷嬷这次可没有留手,委实不客气的上前粗暴的一把拉住春末,朝着旁边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丫头忙上前来帮忙,使劲攥着春末的手掰开来。
春末毕竟敌不过三个人的力气,加上她一直都是做针线的,也算是娇生惯养了,哪里有什么力气?自然是连反抗都不曾反抗得多厉害就被按住了。跪在地上被按着头不让抬起头来,鲜亮的衣裳上,早已经不复方才亮丽的颜色,反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黯淡和狼狈。发髻也是散乱着,那粉色的绒花落在地上,发丝也散乱在面上。为了怕她在嚷嚷出什么,王嬷嬷索性连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