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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亮度之后,她茫然地环顾了四周,熟悉的景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她住过一段日子的小竹屋,是安谦然的小竹屋。
虚软着身子从床上爬起,发现头重脚轻,理了理混沌的记忆,她骤然从衣襟处摸去,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一纸休书。究竟是她从未回过三王府,还是被安谦然看见后收了起来?
起身穿上鞋,她在抽屉中寻找着,却仍是一无所获。
“在找休书?”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若影骤然呼吸一滞,缓缓转身望去,却见安谦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若影本想问些什么,可是一听安谦然说了这话,一切的一切已经再明了不过,思及那一纸休书,三王府的一幕幕让她再次痛得窒息。
“在哪儿?”她低哑着嗓音问他。
安谦然将药放在桌上,抿了抿唇道:“我替你收起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那般淡然,情绪没有丝毫起伏,更没有因为她的醒来而有多么兴奋,仿若任何事物都不能引起他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把药喝了,一会儿出来喝粥。”他说了那句话后便没有再将话题进行下去,显然不想再提休书之事,更没有要将休书拿出来给她的意思。
若影张了张嘴,见他已经转身离开,她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是心中亲疏的关系,又或许是年纪相差的关系,在莫逸风面前,她总是能肆无忌惮地吵闹耍脾气,可是在安谦然面前,她却总是会乖乖地听他的话,有种不太敢忤逆他意思的感觉,又有种不能说一个不的感觉。
轻叹了一声,她坐在桌前将药尽数喝了下去,苦得她直皱眉,刚要端起茶杯喝些茶冲淡些苦味,手却突然被压制住,是去而复返的安谦然。
“想要再喝一碗药的话你就继续喝茶。”他不温不火地丢下一句话,随后将手中的蜜饯放在桌上后又转身离开了。
若影看了看那一小碟蜜饯,心头一撞,竟是涌出泪来。
蜜饯伴着眼泪含在口中,五味杂陈,又仿若连什么滋味都无法尝出。
走出卧房来到厨房间,见安谦然正将粥放在她那段时日坐的位子前,面前的小菜也是她喜欢的腌黄瓜,转眸睨了她一眼,见她还呆愣在门口,他淡声道:“还不过来吃。”
若影咬了咬唇走了过去坐在他的一侧。
没想到时隔半年,她再次回到了这里,而情况又和半年前的相同也不相同,相同的是,她同样是因为莫逸风伤了她而离开,不相同的是,第一次是她自己选择离开,而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三王府,又是如何回到这里的,但是她知道,这一切定是安谦然在帮她,否则她早已死了。
一想到死字,她再次慌乱来,明明她已经死了,为何她又突然活过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无需说太多,安谦然一定懂。
“吃饭。”安谦然淡淡一语,便垂眸自顾自喝起粥来。
若影纵使心里有再多疑问,在他这样的态度下她也不敢再多问,只得喝起面前的粥来。
在小竹屋的日子里,一如既往的平淡,安谦然每天上山采药,中午吃好了午饭会出去一趟,到了傍晚会回来做饭,随后又是一天过去了。
而他们的房间中央在若影醒来的那日就已经被一个布帘所阻隔,算是两个房间,虽然有任何动静都能听到,可是这已经足以让若影对安谦然心怀感恩。
只是一连过了三日,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白粥,就连安谦然自己都喝着白粥,到了第四日,若影渐渐康复,对于眼前的白粥已经厌恶了,忍不住夹了一块腌黄瓜咕哝道:“你最近是不是手头太紧了?”
安谦然抬眸看向她,又看了看她吃黄瓜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闪过一丝笑意,却在若影抬眸看向他之际又迅速敛去。
若影撇了撇嘴又咕哝了一句:“人家当和尚尼姑的还有些油水,丐帮还能开些荤腥。”
安谦然喝完了粥后将碗筷一收,若影以为他连白粥都不让他喝了,在他转身回来之际,她急忙喝光了碗中白粥,却被一口粥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又没人和你抢。”安谦然无奈轻叹,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若影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瞪着无辜的双眸看着他委屈道:“要是喝慢点就要被你统统收走了。”
安谦然闻言不着痕迹地一笑,淡声言道:“明天你就能吃饭进荤食了。”
若影闻言眸色一亮:“真的?”
安谦然点了点头:“嗯,前几日因为你长久未进食,所以只能喝流食,明日就可以吃些荤食了。”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他是因为今日生意不好,所以才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只能喝粥吃酱菜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疑惑道:“若是如此,为何你也每日都只喝粥,你又没有长久未进食。”
安谦然抿了抿唇,收好了碗筷之后便走出了门在院内挑拣起了药材,却是连一个字的答案都不愿给她。
若影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心头再次酸涩起来。
可是又细细去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们相识不久交情不深。然而再往深处想,若是对他而言交情不深,他为何要三番两次救她性命?难道只是因为医者父母心?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她怕自己想得太复杂了,就连这个朋友都失去了,或许也是此生唯一的朋友。
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坐到他身边,他依旧是淡然的模样,仿若她不存在,又仿若因为她的存在在各方面都起了变化。
“我帮你。”她看着面前匾额中的药材道。
“你懂?”安谦然打量了她一眼问。
若影扬了扬眉:“小瞧我?看你怎么挑拣的我也就怎么挑拣呗,就算不知道药名,至少可以看是否是相同的形状。”
“好,那你试试。”安谦然淡笑着看了看她,随后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若影细细地看向这个救了她两次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熟悉而陌生,陌生中带着连她都想不明白的熟悉。
他虽然留着两撇小胡子,可是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因为他的容颜长得极好,若是没有那胡子,倒是可以称之为潘安之貌,只是他从来都极少笑,也寡言,所以让人感觉是带着看尽世态炎凉的傲骨。
可是他的眼中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而他却谨守防线,谁都无法看透。
“不是说帮我?傻愣着做什么?”安谦然头也不回地淡声拉回了若影的思绪。
若影讪讪一笑后也跟着动起手来。
顷刻之后,若影看了看他终是忍不住又开了口问他:“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自己生了大病,应该是离开了人世,为什么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安谦然知道她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定然会不罢休,所以在轻叹一声过后终是说出了真相。
“还记不记得那日我去三王府找你,并且在临走时给你吃了一颗药丸?”他问。
若影点了点头:“记得。”
当时她也没问是什么药,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害她,所以在他离开后她便将药吞了下去。
安谦然又道:“那颗药丸能护住你的心脉,在你生命垂危之时,它能将所有的毒气聚集在心脏之外,不让毒气蔓延至全身,在你气绝之时能保住你的心脉,从而能保你一命。”
若影瞪大了眼眸看着他,难以置信道:“你在那个时候就预知了我可能会有今日?”
若是他能知晓未来,实在是太让人咋舌了,那么他又是否知道她是来自未来的人?又是否知道她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回去?
安谦然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测字看相的算命先生,更不是神仙,如何能知晓过去未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有今日?”若影见他抿唇未语,她又道,“我想知道真相。”
安谦然也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只是担心她会误会些什么,所以不敢直言,见她铁了心的要知道一切,他只得继续道:“你的冰蚊针每月十五发作,而第三月若是熬不过,怕是要丢了性命,医者父母心,我就想拿些药给你服用,可是在那夜你让我给那三王妃探脉,发现她当真有了喜脉,而你又性子倔强,偏偏嫁入了王府,想要好生离开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便猜测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就给你服用了那颗药丸,若是没有后来的事情,那颗药也能保你一命,没想到才短短半年那颗药便派上了用场。”
若影神色黯然,却仍是问道:“后来呢?你又如何救我出去的?”
“后来?”安谦然抿了抿唇,“我听闻三王府的侧王妃因病而殁,便夜探三王府,没想到你当真还是到了那一步,我以为他会回来见你,便没有立刻将你带回,可是直到最后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回来,所以在最后第二天的夜里,我用药让府中人都睡了,随后将你带出了三王府。”
若影怎么都不会忘记,她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他对柳毓璃报平安,给她的却是一纸休书。
“那么那些隐卫你又是如何躲过的?”理了理思绪后,她又问。
安谦然手中一顿,眸中的异色一闪而过,须臾,他淡声道:“三王府的隐卫在你眼中就这般无所不能?还是你认为三王爷无所不能,所以他带出来的人也如他一般?”
若影闻言脸色一变,指尖骤然冰凉。
这段时日他们谁都不提莫逸风,默契至极,她以为他以后也不会提及那个人,谁知道安谦然还是安谦然,毒舌到让她难以招架。
“算我没问。”她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丢下药材转身走了出去。
“去哪儿?”安谦然微拧了眉心沉声一问。
若影头也不回道:“上山透透气。”
说完,她便没了踪影。
见她虽然伤势未曾痊愈,可是行动还是快于常人,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身手还是十分矫健,只是一想到她的伤,他不由地紧抿了薄唇。若是第一次她来到小竹屋时能够治愈了离开,便只需半年的功夫,可是这一次,若是没有个两三年功夫,怕是难以痊愈了。
若影回来之后,让安谦然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采了许多草药回来,而且那些草药都是她之前想要帮他理草药时看见的那些,她竟然只看了几眼就能找到相同的药,这天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怎么了?不对吗?”若影看了看手中的草药蹙眉问道。
安谦然抿了抿唇,收回错愕的眸光接过草药竟是一声不吭。
“说句谢谢会死吗?”她看着他的侧颜低声嘀咕了一句。
安谦然扬了扬眉道:“似乎这句话应该是你对我说才对。”
若影瞪大了一双杏眼,半晌,冷哼一声:“那就扯平了。”
随后她又开始帮他将药材进行分类。
安谦然淡淡扫了她一眼,见她动作娴熟神色认真的模样,竟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通天本事,竟然能不让他们发现棺材中已经没有了人?若是他回来……”虽然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她定然已经离开了,她的棺木也已经下葬,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内因,或许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又或许是从这件事情上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安谦然沉默了顷刻后开口道:“我将你带出棺木后,便在棺木口涂上了一层药水,那药水能让棺木盖合上后便不能再打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