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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惊觉现在的她一身寝衣披头散发,女子姿态显露无疑。抬眸看向莫逸风,只见他冷冷盯了秦铭一眼,吓得秦铭缩了缩脖子立即移开了视线。
若影不知所措地正要转身去披件外衣,可就在转身之时,一件男子衣衫落在她肩头,若影转眸看去,是安谦然。
当对上他眸光的那一刻,她不由地想起方才他吻她的一刹那,瞬间双颊绯红又窘迫不堪。她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即使是一句谢谢都哽在嗓子眼难以说出口。
而在此刻,她突然感觉一道寒芒直直落在她的脸上,心头忍不住一颤,试探地转眸望去,只见莫逸风黑沉着脸紧咬着牙根,面部绷得棱角更是分明。
她定了定神抬眸看向莫逸风道:“靖王爷还有事吗?”
莫逸风闻言脸色更为铁青,一把抓过若影的手臂将她身上的外衣扯下后用力朝安谦然扔去,而安谦然反应也极快,伸手便接住了外衣。而下一刻,若影一声惊叫,她整个人已经被莫逸风打横抱起朝外走去。
“放开她!”安谦然脸色一变,转瞬间拦住了莫逸风的去路。
若影苍白着脸色看向莫逸风,当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抱在怀中之时,气愤地用力见他推开想要落地,可是她越用力莫逸风抱得越紧,丝毫不给她挣脱的余地。
“莫逸风!你做什么?”若影颤抖着双唇死死瞪着他。
莫逸风垂眸凝着她道:“你终于承认了?只有她才会这般唤我。”
若影呼吸一滞,可是准瞬间又恼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我下来!”
安谦然的脸色也黑沉到了极致,上前想要去夺人,岂料下一刻便被秦铭给伸手挡住,而在安谦然和秦铭的交手中,莫逸风已经抱着若影踏出了房门朝另一个厢房而去。
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若影心头一沉,莫逸风将她放到床上之时,她恼羞成怒地起身就给了他一耳光:“莫逸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气恼,又或者三年的委屈在此刻隐隐爆发,她不仅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连一双水眸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莫逸风怔怔地看着她,有一抹痛意的感觉在心底渐渐蔓延。他顾不得火辣辣的脸颊,抬手欲抚上她的容颜,却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被她用手抵挡住了。
若影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可是一旦看到他,她就止不住地涌上恨意,想到曾经的种种,想到此次回来的目的,若是手中有刀剑,她定然不会手软。
他的温柔是毒,曾经让她爱得无药可医病入膏肓,可是现在她终于醒了,即使所付出的代价是如此巨大,她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像有些女人那样赔上自己的一生。
看着她眼底的仇恨,莫逸风心如刀绞,缓缓放下手想要对她好好解释,可是她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终究还是忍受不住心底的冲动,上前便将她拥入怀中。
“影儿,对不起,我收回那张休书,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收回……我……”莫逸风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若影生生打断。
“收回?”若影挣脱了许久都未果,干脆任由他抱着,可是话语却让他寒彻心扉,“笑话,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可是靖王爷亲笔所写。”
莫逸风心头一紧,悔不当初。
“那我们重新开始。”他低醇的嗓音依旧好听,可是她却没有一丝感觉,只觉得可笑至极:“靖王爷是不是觉得每个女人都跟衣服一样,想穿就穿,想弃就弃?更何况,既然现在已经能重新选择,我又何必重蹈覆辙?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话音一落,她奋力将莫逸风推开,莫逸风身子一晃,因为若影的话而让他没有颜面再强求她留下,可是,要放开她,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见若影拾步想要朝外走,莫逸风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紧了紧指尖沉声道:“不跟我回去可以,但是你不能再和他住一起。”
若影轻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莫逸风抿了抿唇提醒道:“别忘了,你女扮男装夺了武状元是犯了欺君之罪,不是说不想再死第二次吗?”
若影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若是当真因为此事要死在当今皇上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以后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至于要喊冤。”
“你……”莫逸风被她的话堵得胸口一滞,可是他又无法反驳,因为他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沉默顷刻,他走到她跟前再次提醒道,“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你也不怕连累他枉送一条命吗?”
若影脸色一白,心里明白他指的“他”是安谦然。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想对他做什么?”若影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他怒吼了一声,如今若是莫逸风当真要一个人死,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莫逸风见她对安谦然这么紧张,自是心头不快,不仅脸色阴沉,就连语气也带着一丝咬牙切齿:“不需要我做什么,他也脱不了干系,你女扮男装当御前侍卫,他是知情不报同样是重罪,更何况,谁知道是不是他怂恿的?若是当真如此,如今他的头在他的脖子上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若影瞪着他咬牙切齿,他明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和安谦然有关,可是他却故意这么说,到时候他若对玄帝说一切都是安谦然怂恿的,纵使她有千百张嘴也无法说得过去他不是吗?更何况,玄帝又怎会听她的解释,生死还不是掌握在莫逸风和玄帝手中。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她明知道此时说这些没有用,可是她却依旧忍不住要去提醒他,不要殃及无辜。
莫逸风却是转头冷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与他一同出现,又一同住在安府,如今又一同住在聚仙楼的同一间厢房。”
若影感觉胸口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却又无法在此时此刻对他硬碰硬。可是他分明是故意在报复,因为她这几年都和安谦然在一起生活,后来有了府邸,她又想方设法将安谦然接来同住,如今落难,她又和他被迫无奈住在同一间包厢。可是这一切又和他有何关系?他又以什么立场来报复?
“我跟谁住一起用不着你靖王爷管,就算如今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你也没有资格数落半句。”她气得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霾,语气更是带着咄咄逼人。
莫逸风蓦地转眸瞪着她低吼一声:“收回这句话。”
他不想对她凶,可是她的话让他火冒三丈,眼前甚至出现了她和安谦然同床共枕的景象,一瞬间心口好似猫的利爪在折磨着他的心脏。
见若影好不示弱地瞪着他,他努力压下怒火放低柔了语气:“我不管过去你们是怎么生活的,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他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不管他是简单还是复杂,至少他救了我一条命,要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你和你的那些女人手中了,所以到底要和谁保持距离,我比谁都清楚。”她的语气并不强硬,可是每一句都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恨意,而她的眼中也隐藏着浓浓的杀戮。
莫逸风被她堵得半天都回不上一句话,转身带着一丝慌乱朝门口而去,却在开门之际丢下一句话:“若是你当真不想他死得那么早,以后不准和他住在一个房间,今夜就留在此处。”
若影还想说什么,却见莫逸风已经打开了房门大步走了出去,脚步有些凌乱。
莫逸风走出房门口便撞上了疾步而来的安谦然,两人的眸光均带着挑衅,而安谦然不放心若影,推开莫逸风便朝房中奔去。
莫逸风感觉有什么东西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看来他的计划应该再要提前才行了。
转眸朝安谦然消失的方向望去,他眸色瞬间一黯,转瞬一道寒芒划过。
“爷……”秦铭从安谦然的寒梅阁中走出来时捂着胸口重重咳了几声,这一次伤得不轻,没想到安谦然看似一个文弱书生,谁知武功却是这般深厚,若不是安谦然无心取他性命,想必此时他可能已经被他给打成重伤或一命呜呼了。
莫逸风伸手扶了他一把,见秦铭还能自己行走,便没有再说什么。他一开始就心里清楚,即使为了若影,安谦然也不会杀了秦铭。
他没想到若影和安谦然的感情如此深厚,早已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他与她分离的这三年,没想到安谦然已经替代了他的位置,意识到这个问题,一种叫做嫉妒的情愫蔓延至了全身。
“秦铭,你回去好好养伤,放你一个月的假。”莫逸风道。
秦铭错愕地抬眸看向莫逸风,他竟然要放他一个月的假!曾经他要请两天假他的眉头都拧着跟麻花似的。
不过他也没细想,只道是他心疼他这个属下,直到两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他的脑海中方想到原是女儿身的安无影,转眸便试探地问道:“爷,那安无影当真是女人?”
“你不是都看见了。”莫逸风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秦铭因伤痛而轻咳了一声后挠了挠头又道:“难道……真的是侧王妃?”说到此处,他可以压低了声音,可即使是这样,在夜半三更无人的街道上,一阵阵寒风灌入他脖子的一刹那,他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属下瞎说的。”说着,他双手合十地对着四周一遍拜一遍念念有词,“侧王妃莫怪侧王妃莫怪,属下一时失言,请侧王妃不要与属下计较,你在天有灵保佑我爹娘早日接受幻儿……”
“胡说什么?”莫逸风转眸瞪了他一眼怒斥了一声。
秦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远了,不过过世的人也可能会保佑活着的人不是吗?他在她生前对她也算不错,若是要夜半三更寻仇也该找柳毓璃,不该找他不是吗?
可是为何还是觉得周围阴风阵阵?
“爷,那安公子……不对,安姑娘不是侧王妃吧?”秦铭颤抖着声音试探地问道。
莫逸风抿了抿唇抬眸望向前方的夜空:“是她。”
“啊?”秦铭惊得瞠目结舌,“可是侧王妃不是已经……”
“本王去看过那坟墓,里面虽然有棺材却是一副空棺,应该是下葬前她被安谦然带走了。”莫逸风淡声道。
“怎、怎么可能……整个王府的人都看见侧王妃入棺后就没有开过棺,第二天一早就下葬的啊。”秦铭怎么都想不明白,可是心底还是有一层层寒意上涌。
莫逸风却道:“本王去问过紫秋,她说在下葬前的那一夜,到了后半夜大家都睡得极沉,睁开眼便是天亮了,他们也没有检查棺木,因为盖棺后再开棺是不吉利的,所以他们就直接下葬了,这也是为何没人会知道的原因,安谦然的手段果然高明。”
“那爷为何不带侧王妃回府?那安谦然好像对侧王妃……”秦铭支吾了一句,再也没敢说下去。
“她不愿意,当初的一切都是本王造成的,她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忘记那些事情回到本王身边,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比较棘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影儿的身份,必有性命之忧。”莫逸风不由再次拧了眉心。
“那该怎么办?”秦铭不由替他担忧,因为那安谦然可不是泛泛之辈。
莫逸风顿了顿脚步转眸道:“明日你贴出一张告示,靖王府急招护卫,每月俸银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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