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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也真是,这事分明不是人类所为,我们留下又有什么用?犯了案子,恐怕早一阵风跑得没影了。”不能反抗,却免不了一口的怨气。不说出,心中不痛快。
卷二:出门第43章、讨情
宁采臣不是这样看,他看着这茅宅身后的山岭,树木茂密,恍若原始森林一般。
不由低吟说道:“县台大人的做法也并不全是错的。如果真是妖物所为,那么不管这妖物是什么所化,都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口食。”
“叔舅,你是说……”
“那东西可能躲在山上。”宁采臣没有什么法眼,看不见什么妖气,这只是他的一个感觉。他知道他的感觉是对的,不然他腰间的剑鞘不会动得这么厉害。
若不是有吕洞宾让它跟随的命令,说不得它早自行飞越而去。
从他到了这附近,这剑鞘便是如此,这是以往从来都有过的情况。
作为降妖伏魔的仙器,它虽然只是把剑鞘,但显然对这妖物的感应不会是假的。也就是说这附近真的有妖物在。
宁采臣虽然进茅府不久,便被人赶了出来,但是他在茅府的花卉丛的土壤上却看到了脚印,人的脚印,没有穿鞋五指分明人的脚印。
他见过茅家的下人,没人是不穿鞋的,而现在更是宋朝的杭州城,未来的临安府。
这就像北京城里出现打赤脚的人一样。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相对来说,宋朝可比现代的中原富裕得多了。
这脚印从花丛的土壤一直连绵到墙角处,而在墙角,宁采臣同样发现了一些兽爪的印迹,小小的,与老鼠有几分相似。
虽然不愿意去怀疑,但是这本就是鬼神的世界,看到这些,又怎能忍住不去这样想。
“那叔舅,咱们是不是去找个道士来?”李公甫听了,脸上藏不住的惊慌。
抓捕犯人,他是没有问题,可是这抓捕妖物,他可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能不能抓捕妖物,其实宁采臣也没有什么信心。上次对付妖物,由于太过突然,他并无法肯定那鼠妖是真的为他所伤,还是吓走的。
毕竟老鼠胆小是出了名的。但是在他碰到腰间的剑鞘后,他又平添了信心。“不用。这个我可以应付,到时你只要小心点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另两个衙役也就来了,他们带着壶,提着水,殷勤地为宁采臣煮起茶来。
他们的意思,宁采臣懂。还不是他们也被留了下来,巴结好宁采臣,到时好做个见证。
比起别人,他们比李公甫更相信这是妖物所为。可这种事吧!他们却又说不得,说了,县太爷也不会信,反而认为他们奸滑,要打板子。
他们也知道宁采臣留下完全是为了李公甫。看今天李公甫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也猜到宁采臣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叮嘱过李公甫了。
可是宁采臣毕竟是读书人,还是个可以和县太爷递上话的读书人,想不挨这板子,他们只能把宁采臣侍候好了,为他们做个见证。所以他们这才掏出自己的钱资为宁采臣买来茶叶,更是取了茶壶来。
捕快差人在古代是不归入国家行政机构的,他们的工资全都是为县太爷所发。如果这县官照顾下面些,他们就会有工资。如果县官不管他们,那他们的钱便要着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以钱义对钱的喜爱,很难说会舍得掏出这么一笔钱来。他们这钱显然是从商户那讨来的。
有青皮无赖做乱,商家请他们来,这酬劳是必不可少的。就连现代,警察出一次警都要从受害双方讨要出警费,为此笔者家中都掏了过万了,很难相信这古代就不要了。
所以对这奉承,宁采臣是喝得心安理得。完全不觉得这是吃人的嘴软,花人的手短。
两个差人见宁采臣还是不理睬他们,他们是没辙了,总不能继续花钱吧!
他们这出警费不比现代人,现代人不是本地人,也没有什么道德规范,想要多少,全靠一张嘴。可他们是这本地人,不是亲戚,便是乡邻。讨要太多,是会被人戮脊梁骨的。
更何况这族中还有三老,真闹腾大了,无论是开宗族祠堂,还是闹到县官老爷那去,他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古代人重视道德远超现在。而且这道德定罪,可大可小,没有个定例。没人想去走一遭。
两个差人好话哄着李公甫,不资历论辈,对着李公甫“头儿”“头儿”的叫得甜境儿。
只三言两语,李公甫便软化了。“叔舅说了,这是妖物所为。不过你们不用怕,叔舅说他可以治得了它。”
两个差人不比李公甫,他们是杭州本地人,是见过妖物的。不由小声低咕着:“找书生有什么用?又不是科举考试。这种事得找和尚道士才行。”
他们这是不满。宁采臣喝着他们的茶,却不管他们。这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发出不满,也不避着李公甫。
李公甫听到他们的不满,自然不高兴。“你们不要看不起叔舅。咱们大牢是怎么回事?你们比我清楚,可自从叔舅在牢上题了字,这大牢不就安份下来了。叔舅乃天上星宿下凡,字字都有神力。”
李公甫这样一说,他们立即想起他们大牢的不净。虽然他们无法证明这是宁采臣的功劳,但确实是在宁采臣住过之后,牢里才肃净下来。
这一番他们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头儿,能不能请咱叔舅也给咱题几个字?”
李公甫自然是不会说宁采臣连他都没有题字,而是双目一瞪,大声道:“叔舅那字是神字,每一个都是大耗元神的,岂能随随便便就写的。”
这么大声,宁采臣想不听见都难。不过就像李公甫说的那样,他这浩然正气是有量的,不能随意消耗。万一到时候自己想用却没有了,那不是抓瞎了吗?
而且也不能只给李公甫写,李公甫本就受到排挤,只给他却不给别人,只会让别人更排挤他。
索性全当没听见,不与理会,到时护着他们点也就是了。
李公甫这么大声,不只李公甫在观察他们的反应,其他两个差人更是偷偷等着他的反应。
可是一盏茶都过去了,宁采臣依然是悠闲地品着茶,他们便知道是没什么指望了,垂头丧气而去。
宁采臣连他都没给,李公甫又如何求得下这人情,只是看着,却也是求不得。
卷二:出门第44章、符咒
这人情讨不来,李公甫也显得无精打彩的。
他们在这无精打彩,茅府可没闲着。
“老爷,要不咱们就请个道士来吧!”茅方身为御医可以不信这些,但是他的夫人却不行。眼看着这唯一的儿子就要不行了,说什么都要试一试。
“道士要能治病,还要我们大夫过什么?”他发了一通无明之火。
“儿子快死了,你不管,我管。”直接越过他这一家之主,命下人速速去请道士。
茅方见了却也未加阻拦。所以当这道士上山来,宁采臣便已看到了。他刚想对李公甫说“这茅家请来了道士,没有你我的事了。”却看到两个差人面带兴奋而来。
“头儿,你看。”两人亮出一叠黄纸。
“符!”黄纸上有朱砂写就的文字,一下便知道它们是什么。
“头儿,咱们一人一半。”二人讨好的奉上了自己的一半符纸。
接过符纸,李公甫只觉得心安了许多。“这符你们花了多银子,我给你们。”
“不用银子。这庙里多的是。”两个差人指指身后的土地公庙,他们的符便来于此。
李公甫却一拍大腿,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们等等,我也有宝贝。”
他匆匆下山而去,差一点儿便与上山的道士相撞。
顾不得道歉,他急急而去。
宁采臣不得不站起身来,就在这必经之路上拦住了那道人。“道长不觉太过份了吗?方才那人不过是将要撞上你,却并没有撞上你,你却施法于他,不觉过份吗?”
那道士圆脸八字胡,为人道破行藏却并不避讳。“贫道施法只是小惩大戒,于他是有好处的。”说完并不理睬宁采臣,直接随着家仆上山去了。
“你……”
“宁相公,发生了什么事?”
宁采臣没有说,继续坐下喝茶。
两个时辰后,一个泥人似的人上山来,近了一看,这人竟然是李公甫。
“公甫你怎么了?”
“叔舅,别提了。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下山摔下山,过河掉下河,就是走在集市上,也有马受惊,幸好我身手好,这才没伤着。”
“衰运符。”宁采臣只是看见那道士对着李公甫在袖中烧符,却也并不知他烧的是什么符。但是现在看李公甫这么倒霉,八成便是这衰运符了。
“叔舅,什么衰运符?”李公甫问道。
二位差人这时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宁采臣又很少说话,他们也便代劳了,七嘴八舌把他遇上的道士,道士害他的事说了。
这一听,李公甫差点都吓哭了。“叔舅,快救救我。我不想倒霉啊!叔舅你看,我的牙都撞活动了。”
见他这么害怕,宁采臣却是有心无力,他又不是修道之人,这符录之道,他更是一点儿不懂,那衰运符也是他的猜测。看来要找那个道士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满天神佛的,随手便是法咒,真是苦了这一方生灵了。
吕洞宾是这样,这无名圆道士也是这样。对这随手可施法的世界,宁采臣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正当他想上山去找那道士,李公甫却说道:“不对啊!我去的时候是很倒霉,但是回的时候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是符咒解了吗?
对这衰运符,宁采臣了解的不多。唯一知道的还是前世看林正英的电影时知道,有一符叫衰运符,符咒一发,衰运三年。
或许这符没有这么久。
两个差人听李公甫没事了,自然为了他高兴。“头儿,你这么急急下山干什么去?”
这一说,他才醒起自己去干什么。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炫耀道:“我以为叔舅没有为我写字,看你们取符来,这方想起来,叔舅早写好了。只是放在家里,忘了带了。”
“头儿,让我们也看看,开开眼界,看看这星宿的神字。”
“拿去看吧!”李公甫很大方的把字与他们。
只是这字一离手,便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乌鸦,在他头上拉了一泡屎。
“头儿,这是乌鸦屎,不祥之罩。头,你还在倒霉!”他们立即后退一步,以免沾染上霉气。
李公甫清理掉帽上的乌鸦屎,强颜欢笑道:“哪有这么多的倒霉事……”
话没说完,这山林中竟无缘无故跳出一牛犊大的独狼,这狼一双凶目直盯着李公甫看。
三人立即操刀在手,向庙门退去。常走草原的人都知道,“宁斗猛虎,不斗独狼”的道理。因为离了狼群的孤狼会变得十分狡诈,再加上它们还曾是狼王,一身战斗力还在,却多了分狡诈,是绝对难斗的存在。
这三个差人,估计不是对手。
至于宁采臣?让他去斗狼?那简直是让他求死。
“快!把字帖还给公甫!”
“叔舅怎么回事?”
“你先拿着字帖,一会儿再与你解释。”
两名差人见宁采臣声色俱厉,立时便把字帖还了李公甫。
字帖到手,那狼又望了李公甫一眼,又望了望其余人等,转头又进了山。
狼走了,他们才收起绣春刀,浑身散了架似的,瘫坐在门槛上。二位差人说:“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狼从山里出来?”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是无缘无故,是公甫。”
“叔舅,这就是那什么衰运符?这么厉害?”
衰运符只会让人倒霉,却支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