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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满面冰霜,冷冷看着她,逼近几步。
他身旁,君澜风眉眼沉稳,先一步淡淡开口:“落侧妃,既然怕被太子知道,那一日本王为何亲眼瞧见你与梁叶秋在假山洞里缠绵呢?分明是给太子抹黑脸!”
落月琦想起那天的尴尬,忽然想到什么,大声道:“那天还没有选妃!我还不是太子侧妃!没有对不起太子!”
落云曦闻言,笑容加深,果然还是那么迟钝。
君澜风的声音蓦然加重:“就算没选作太子侧妃,身为侧妃候选人,冰清玉洁的女人,在婚前就能与男人私相授受了吗?”
落月琦脸色一白,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头。
那一次,她与梁叶秋偷会,被君澜风从假山中揪出来的事,委实过于丢人。
太子咬牙切齿道:“好,好,落月琦,你真令本宫失望!”
落月琦吓得直挺挺跪在地上,音不成调:“太子,不是这样的!”
“你当本宫是傻子吗?还是说,你当中山王是傻子?王爷亲眼所见,也有假?”太子言辞质问。
落月琦当即无话可驳。
“似你这等贪慕虚荣、生活不检点的女人,哪里担得起‘侧妃’二字?”太子居高临下,一脸不屑,左右看了看,哼了一声,“将她带回府处置!”
“太子饶命!”落月琦又慌又乱,着急地叫道,“太子饶命!那是我年幼的时候不懂事……”
她的声音渐远,君澜风轻哼一声:“不懂事?夜都这么多懂事的,怎么就她一个不懂事?”
太子明显看出了君澜风对落月琦的不满,刻意疏离落月琦,心中对她的愤恨越加强烈了。落月琦更加气愤。
落云曦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半个多时辰前,端木离和端木哲才被封的王,太子的身份异常尊贵,新王登基,作为侧妃,她至少也能封个四妃,可现在,全部化为泡影了!
“不要,太子!我会改错的,一定会的!”
落云曦轻叹一声,落月琦,这是自作自受。
太子一回府,多一眼都不肯给她,冷声吩咐文总管:“让落侧妃去佛堂抄经,软禁起来,不允许出佛堂半步!”
“太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何况那是从前的事,与现在无关啊!”落月琦喊破喉咙,耳边传来的仍是佛堂铁门“轰”的一声,重重关上的声音。
落月琦绝望地一跤坐倒在地,满目苍凉。
太子一定会早早放她出去的吧?太子妃残疾,齐侧妃不在,这府里,可就她一个侧妃!
想到此,她的心情才略好一些。
一直等到第二日晚间,仍不见太子来接,落月琦有些着急了,佛堂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太子!”落月琦激动地迎了上去。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一抹淡定的笑容,沉静得旁人想撕去她的幸福。
“怎么会是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落月琦尖声发问。
落云曦手脚麻利地关了佛堂门,微微一笑道:“不想见到我?呵呵,落月琦,站得越高跌得越狠,这道理你懂不?我来可不是来看望你的,只不过想在你背上再踩一块石头罢了!”
落月琦心惊胆颤地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落云曦勾起唇角,笑笑道:“意思就是说,不管你怎么努力,哪怕你国色天香,太子也绝不会再碰你了!”
“为什么?”落月琦大声反问。
“因为,你得罪了中山王,得罪了我。”落云曦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忘了说啦,有件事没补充,这几日,好多大臣将女儿往太子府送,都快要将太子府的门槛踏破了!”
落月琦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耳畔,落云曦仍在继续:“可见呀,这世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照样转得很好!尤其是你,没有任何身份,太子当真会对你上心吗?和这些有权有势的大家族千金相比,你又算什么?”
落云曦的嘲讽十分直接,落月琦满面通红,直接跪倒在她面前,叫道:“我完了,真的完了,要在佛堂呆下去,我可不甘心!我求求您了!落云曦,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教教我一些绝招?”
“我确实有绝招。”落云曦淡淡一笑,“只不过,你怕是忘了,我们早结束了合作关系。”
落月琦一怔后,脸颊发烫,由红转紫,这可是她当初提出来的!
一连几日,落云曦都在代府与晨楼两点一线地跑。
幽儿被她悄悄控制住了,关在地牢。自从进了夜都,她便消失在端木离的掌控中,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令落云曦最高兴的事莫过于齐娉婷回来了。
落云曦与她促膝长谈,齐娉婷只称被人救了,其余的不愿多说。
秦鹏找了过去,齐娉婷婉言拒绝与他相见,而且这一次的态度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落云曦顿觉,“死过一次”的人果然不同了!
只是,落云曦并不知道,她与秦鹏前脚离开,齐娉婷的房内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个秦世子和你什么关系?”男子坐到她对面问。
“你关心得太多了。”齐娉婷起身,冷着脸说道。
一开始将他当作救命恩人,现在才发现,这男子心思很不单纯,想要从她嘴里套出各种各样的信息。
“你就这么对你的恩公?”男子脸色一沉,剑眉挑起,向来无甚神情的脸庞起了一丝不喜。
“金银财宝,我力所能及的帮助都能做到。”齐娉婷睁圆双眼,毫不畏惧地回盯他,“但是,我不会出卖天夜!”
“是吗?什么都能做到?”男子冷冷一笑,他年纪并不大,可不知为何,那张脸上长年笼罩着阴翳,清秀的眉宇之间更透着病意。
突然,他一步跨近,轻佻地挑起齐娉婷的下巴,看向她的剪水双瞳:“献身,也愿意?”
“放开!”齐娉婷红着脸挣扎,心慌意乱。
“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男子泛着苍白的薄唇微勾,突然说道。
“啪!”齐娉婷挥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惊怒道,“你再说一遍!”
这样的侮辱,她实在是受不得!
男子震住了,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女人打过,脸色变了几变,勃然大怒,伸出手,一阵胡扯,运上内力,便将齐娉婷的衣服全撕碎了。
一具柔美匀称的裸|体呈现面前,雪白光滑的肌肤上,高峰突起,男子的喉结响了几下,齐娉婷却一把捂住脸,羞得眼泪哗啦啦直掉。
男子扫兴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忽然落在她肩膀上,那里有一粒朱红色的砂痣,想起什么,他惊疑道:“守宫砂?你还是处子?”
“滚!”齐娉婷奋力推开他,跑到床上,拉起锦被,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了起来。
男子怔了半晌,神情有些紧张道:“我出去,你穿衣吧!”
他刚闪身跃出窗外,身后便响起女人难以掩饰的低泣声。
齐娉婷越想越委屈,自从这个魔头跟着她进了天夜,自从服了她开的一副调养内方发觉有效果,便缠住她了,成天价地问东问西,什么都不懂,连路都不认识,现在还赖到太子府来了,更做出这种事情,她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夕阳西落,柔美的晚霞晕染了半片天空,整个夜都城沉浸在橘色的光晕中,十分安宁。
落云曦坐在小窗前,看着对面心不在焉地翻看医书的齐娉婷,知道她心情凌乱,必是遇上什么事了,可是,她既然不说,自己也便不问。
齐娉婷有些失魂落魄,也不知为何,便到落云曦这来了,拿着医书,询问了她几个难懂的地方。
落云曦一面回答她,右手三指拈了一根雪亮的银针观察。“这就是千魄寒针么?”她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千魄寒针?”齐娉婷索性合了书问她。
“这针是千年魄玉养出来的,据说极有灵性,用它扎穴,效果是普通银针的数十倍。”落云曦解释道。
三姨娘突然拿了这根针给她,说她学医,兴许能用得上,嘱咐她好好保管。
她将银针插在腰间的银针包内,对齐娉婷说道:“今晚杜家有宴会,你去吗?”
“什么宴会?”
“听说是世家皇族间的宴会,我并不想去,不过太后点我的名了。”说着,落云曦讥讽地勾起唇。
齐娉婷眉眼溢出苦笑,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淡淡道:“以前也去见识过,不过那时,跟着秦鹏,心情又不一样,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落云曦了然。
秦鹏是秦家世子,他带齐娉婷出席宴会,与她自己去,或者随太子去,完全是两种心态。
齐娉婷见天色不早了,抱书起身:“那我回去了,你准备准备吧,路上慢些。”
落云曦送她到府门口,回来后,换了一袭浅蓝色团花雪锦衫,玉白色挑线长裙,挽了圆髻,插了碧玉簪,带着春柳前往杜府。
到得杜府时,太后已经到了,听说她来了,便叫她直接到身边来服侍。
落云曦一面站到太后身侧,一面打量四周。
六月初,天气有些闷热了,宽大的后花园内,以太后为首,颜国公、杜学士、秦侯爷、君澜风、诸位皇子等有身份的人全都到了,男人坐了三桌,女人坐了五桌,乘凉纳风,与皇宫宴会相比,别有情趣。
明天的晚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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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千魄寒针
男桌与女桌相隔较远,落云曦的出现很低调,并未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她接过宫女递来的茶,轻手轻脚放在花桌上,退在太后一侧,并不说话。
不一会儿,杜府安排的戏班子便登场了,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唱起戏来。
戏文唱的是一名书生上京赶考,被公主看中,要选为驸马,大婚之日,书生在乡下的妻子找上京,告了御状,清官为其做主,赢了状子。落云曦看得好生无趣,台下的贵妇们也倍觉无聊,低低交谈起来。
太后突然侧头,问她道:“你猜这戏里的皇帝接下来会怎么做?榛”
落云曦一怔,看了太后一眼,确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而不是问周围宫女,她当即笑着答道:“皇帝的心思怎是我能猜测得到的?”
太后高深莫测地一笑:“哀家看,这书生的妻子命不久矣。皇室定下的婚姻,不管有理无理,有情无情,都不容他人干涉,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说到最后,声音夹杂上三分冷沉铱。
落云曦心头浮起一丝不适,总感觉太后这话针对性太强。
今晚是在杜府设宴,太后却叫她来相陪,虽说前段时间她在和月出尽风头,回天夜后,也炙手可热,太后召她,并非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但她始终有些不自在。
难道,自己和君澜风的事太后知道了?
她这是在警告自己吗?
看了眼远处桌旁的君澜风,他正拈了一只酒盏把玩,薄唇抿着,凤眸不时飘到她这里。
不管在哪,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寻见她,落云曦的心泛起一丝涟漪,收回视线,装作没听懂太后的话,含笑回道:“太后说得是,鸡蛋永远是不能与石头相撞的。”
太后微抬下巴,脂粉面颊上,一双深遂的凤眸极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倒是很有见识,从前,哀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