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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少卿点头。
这事在天夜越传越烈,自然也进了宫。
皇上的伤恢复得特别快,此时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而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竟然传进了他的耳里。
他将君澜风找来询问,君澜风闻言眉头一皱,他也听说了此事,还没有去证实,皇帝便也知道了。
“去慈宁宫!”皇帝怒喝。
他知道母后从来就不喜欢颜容倾,曾多次想要拆散他们两人,想要他娶她的侄女秦梨白,而父皇当年深知母后的意思,偏给他安排的是杜家女儿杜兰芷。
唉,想到此事,他轻轻一叹,爱恨情仇,十多年来,三朵雪莲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家寡人。
太后面对儿子的质问,自是不承认,还骂皇上没有孝心。
皇帝气得伤口发痛,硬是被君澜风架了出去。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将颜容娇找回来,如果此事是真,她必能说得出来,若是假,她的话也一定能找出漏洞。”
君澜风建议皇帝。
皇帝捂着胸口,半倚在床上,微点头:“此事交与你去办吧。”
君澜风点头,当即手书一封信寄给月钧华,让他派人将颜容娇送回来。第二日月金钧华的飞鹰传书便到了。
信中洋洋洒洒一大堆,却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这一回,皇帝可真是被气得不轻,颜容娇弑姐,就算证据不够,也要押回天夜审讯,看在华皇子面上,让他带走了人。可现在,证据确着,而且事情涉及的已经不是一件事那么简单了,牵到了皇室,关系到了皇家威严和脸面,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必会寒了天下百姓之心。
但这样,华皇子还不放人,简直是太不把他们天夜放在眼里了吧!
239240、得寸进尺
皇帝因为这封信大怒,当下就命君澜风前去和月谈判要人,如果他们再不从,就统领边境大军前去攻打。
反正这些年,天夜也一直在向周边开阔领土,军队状态极佳。
君澜风见状,并无异议,看来这趟和月是必行的了。
皇帝又指派了几名朝臣随他一起,次日早晨便动身。
君澜风回府后,命九煞等人收拾行李,自己则去了颜府觐。
落云曦得知此事后,没有太大的意外,既然君澜风要去和月,她在家无事,便随他一起去,顺便看看官寒怎么样了。
君澜风早有此意,听说她愿意与自己同行,喜不自胜,连行李也不用她收拾了,直接吩咐九煞准备两个人的日常用品。
当晚,皇帝在宫中召开为君澜风等人送行的晚宴,颜国公十分关心这件事,自是要去芷。
晚风习习,金华殿内一片灯火通明。
落云曦一走进来,整个大殿便安静了下来,众人皆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眼光有羡慕,更有忌妒。
她拖着长长的桃红裙摆,径直走到属于台阶右侧,四大世家的专座处,优雅坐下。
落飞颖看得眼都红了,凭什么落云曦就能坐那个位置,她却不能?为什么落云曦就有那样好的身份,而她却没有?不甘在胸间激荡着。
那是属于世家贵族的圈子,是她融不进去的,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着落云曦与那些人平等地说话。
不一会儿,皇帝、皇后和几个王爷进了宫。
太后并没有露面,估计也不会露面。
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在场之人无有不知。
皇帝的伤势好得多了,由两名内侍抬了顶软榻放在殿上方,两旁的御林军比之从前要多上好几倍,严格防护。
半躺在榻上,皇帝询问君澜风此去和月一行可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君澜风站起身,眼光瞟向颜国公这边,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朗声说道:“颜容娇,从前是颜家的庶女,此事又跟颜家有关,所以,颜家也应有人一同去和月才是。”
“说得对。”皇帝赞同,目光扫了过去。
颜国公还未说话,落云曦已起身说道:“这事和我娘有关系,我去。”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
“那好。”君澜风微微一笑,两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而宫殿中,却陷入一片沉默,对于两人那丝丝缕缕的关系都有耳闻,此刻竟然要同去和月,他们不得不惊讶。
颜国公眉头紧蹙,看看落云曦,再看看君澜风,女子眉目温婉,男人脸色俊毅,怎么看竟怎么顺眼。
他想到那天皇帝被刺时君澜风护着曦儿的场景,想着他对曦儿与对别人的不同,苍眉渐渐舒展,点了点头,说道:“好,皇上,就让曦儿一同去吧。”
落云曦没再说话,坐在座椅上喝茶吃糕。突然间,一名长相秀丽的宫女快步走来,在落云曦面前弯下腰身,低低叫了声:“落小姐。”
“嗯?”落云曦挑起眉头,斜斜睨向她。
“齐侧妃有事请您出去一下。”宫女的声音更轻更柔了,一面说话,一面警惕地打量四周。
“我知道了。”落云曦答应一声后,趁旁人没加注意,起身出了宫。
宫女提起一只羊皮宫灯,在前面引路。
“齐侧妃人呢?”落云曦反问她。
“在前面巷子口。”宫女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若是不信,我这就去通禀侧妃。”
“这倒不必。”落云曦淡淡拒绝了她,随她一起走下宫前长长的白玉石阶。
回头看了一眼,金华殿沐浴在一片灯火中,越发衬得这里黑暗寂静了。
“曦儿。”宫巷墙侧,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落云曦进来一看,有些无语。
齐娉婷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发梳成长马尾,显然是想女扮男装。可是,她面容婉约,五官细致,不像男人,身姿凹凸分明,在紧紧的夜行衣包裹下玲珑极了,任谁都看得出是个女人。
“明天中山王去和月吗?我能不能和他一起去?”齐娉婷知道时间紧急,并没空和她说别的事。
“你和他一起去?”落云曦愕然,“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知道。”齐娉婷老实地回答道,“可我等不及了,我很担心他。这些日子,太子忙于国事,皇帝受伤,他监国,忙得不得了,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何况有红绵在。”
落云曦看着她这样打扮,又说出这番话,必是去意已决,没有发表意见。
齐娉婷低低道:“这几天,他连封信都没写来,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毕竟,他是从天夜逃出去的,是天夜头号逃犯。
“好吧。”落云曦答应了她,“看看你这样打扮,若是被宫里其他人看到了,还不知怎么说。快回去换了吧!”
齐娉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道:“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会儿就去你那里,省得明早走不方便。这身黑衣,还能遮挡遮挡。”
“那好吧,你晚上既没有进宫,那就别在宫里久留,我让无肠先送你去我房间,等会儿我也很快回来。”落云曦吩咐,齐娉婷同意了。
看着她与无肠两道黑影消失在眼界,落云曦才轻轻吁了口气,转头,正要离开。
蓦然间,她的眼光下移,看到了巷口地面,映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虽然有些模糊,可她眼力与辨别力十分强,这分明就是有人偷偷藏在墙头。
“什么人,滚下来!”落云曦反应丝毫不慢,仰头清喝。
那道黑影由一团伸展开手脚,能看得出,是个男人。那道身影极快地从墙头跃下来,便到了落云曦眼前不远处。
落云曦借着月光望见对面男人的脸,心“咯噔”一下,竟然是端木哲!
端木哲走近几步,与女子只隔了三步远才停,薄唇轻启,低而沉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阴阳怪调:“没想到,太子侧妃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秘密。那个男人是谁?”
一听她们说话的语气,端木哲便猜出来对方是名男子,而且还是齐娉婷关心的男子。
落云曦心中有如惊涛骇浪,脸色却一片沉静:“哲王爷,您想多了。”
“呵呵,就算是本王想多了,她也不至于穿着夜行衣进宫吧,如此出格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端木哲的笑意有几分邪肆。
落云曦很烦,索性不再与他装,淡漠地问:“你想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端木哲敛了脸上所有表情,良久,才说道,“曦儿,你忘了当初给我的承诺。”
落云曦微勾唇,有些漫不经心:“过去的我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我不允许你这样无视我!”端木哲的声音划过一缕激动,几步上前,便去握落云曦的肩膀。
落云曦闪身避开,咬着字说道:“端木哲,你到底有完没完!”
“随我回府。”端木哲沉声说道。
“做梦!”
“是吗?做梦吗?那我在梦里一不小心就将齐侧妃的事透露了出去,又该如何?”端木哲勾唇说道,语气中的威胁成分却更浓了。
“你威胁我?”落云曦“刷”地一下眯起那双犀利无比的眼睛,冷冷看向他。
端木哲同样冷声:“如果你要将它当作威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落云曦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冷笑着道:“你要我和你回府做什么?落飞颖呢?你不怕她多想?”
“别给我提她!”端木哲眸中划过厌恶。
落云曦撇撇嘴,声音坚定冷沉:“让开,这事,你最好是烂到肚子里去。”
她最恨的就是受别人要挟。
“那可不见得!”端木哲淡淡说道,“曦儿,你可以无情,我也能无义。”
“如果你想说,想我回到你身边,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哪怕你杀了我,也是不可能!”落云曦的语气越发坚定。
“为什么?”端木哲撑紧的面庞有一丝钧裂,“因为君澜风,因为他是不是?曦儿我告诉你,君澜风他未必是真的喜欢你,肯定是一直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知道你是颜容倾的女儿,颜家真正的嫡小姐,才会处心积虑靠近你!”
听了这话,落云曦心中相当不舒服,脱口说道:“他待我是不是真心容不得你来质疑!想想你自己吧,你接近落飞颖又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现在觉得她派不上用场了,想要一脚踢开了吗?”
端木哲被她不加任何掩饰的话语说得脸色发白,渐渐转青,握紧拳头,怒道:“落云曦!别以为你现在换了身份,靠上君澜风这棵大树,就有恃无恐了!你跟本王是一类人,我们都是苦命人!本王过得不好,也绝不教你过得好!落云曦,你等着吧,你迟早翻不出本王的五指山!”
落云曦淡淡道:“那我等着。”
心中,却是一片冷笑。
他过得不好,他是苦命人,干她何事?这人太过自私!
“哲王爷,你将本王的女人诓到这里来做什么?”没有任何征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君澜风从黑暗中走出来,脸庞阴沉得几乎能下雪了。
端木哲吃了一惊,后退了好几步,措辞说道:“只是遇到。”
“你的话,说给自己听吧!”君澜风有些暴怒,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他,“下一次,你若再敢对本王的女人打主意,端木哲,本王会让你连王爷都没得做,你信吗?!”
没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