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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发呆到什么时候,窗外,响起一声轻咳。
落云曦眉头一皱,立刻回身,透过门上的小缝张望过去,只见君澜风仍然站在刚才的地方,也是房门正对着的花圃前,及踝墨发随风飘舞,五官僵硬无表情,似乎脸庞浮了一层薄冰,冷得神情都散化不开。
她心里轻哼一声,去点了烛台,搬到床前小几上,自己和衣躺下,开始翻看医书,回忆从前,寻思解药的治法。
残灯如豆,街巷的更鼓响了三声,落云曦仍然孜孜不倦地沉浸在书的海洋,纤丽的身影被烛光拉得好长,映在了窗子之上。
窗外,某桩在风中石化了的雕塑便凝望着这道身影好几个时辰。
一夜无眠。
第二天,落云曦起了个早,推开窗户,便看到君澜风如根木头般杵在院中,她重重哼了一声,满脸不耐,根本不看第二眼,便叩击窗台,叫唤春柳。
落云曦递了一张药方子给她,春柳见小姐整出了药方子,此毒必有救,激动得大呼小叫,飞一般地去药房抓药了。
不多时,春柳便把药材全秤好了,拿回来可以直接熬。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颜国公、颜少都、颜少卿等一大家子人,可以说,颜府的这些人深深关心着落云曦的伤情。
君澜风为了保证落云曦的名声,在这时,选择了悄无声息地离去。
“曦儿,怎么样了?舌头还能不能动?”颜少都凑过来问。
大舅舅虽然身材健硕,长于军中,但心却细得很。
落云曦摇了摇头,嘴角生出一抹安慰他们的笑容。
颜家人,待自己那么好,她又怎能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所以,这毒,一定要解去!
“这中药是解药吗?”颜国公迫不及待地指着春柳手里的药包问,“听说你一大早就吩咐柳丫头去抓药,是不是有法子了?”
落云曦是神医,她的医术如雷贯耳,所以颜家人也完全信她,这才同意不请普通的大夫。
落云曦拿起桌上写药方的毛笔,在宣纸上写道:“这只是阻止毒性扩散的中药,并无解毒之效,不过,时间长了,也可能有效果。”
最后一句,是她自作主张补上去的,只因,不想看到那一张张失望的脸庞。
“太好了!”颜国公喜不自禁,“有希望就好!”
颜少卿也笑起来:“曦儿的医术是没话说的,一定可以好起来。”
颜一凡看着落云曦,一直没有说话,他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昨晚落云曦与君澜风闹矛盾的模样,心中不免浮出担忧来。
表妹哑了,若真治不好了,时间一长,君澜风还会要她吗?
261、平妻
颜少都原本是过完正月便去边境的,但因为落云曦的毒,心中担忧,推迟了日期,落云曦心底很感动。颜家一大家子便围着落云曦说话。
忽然间,管家来报:“老爷,离王爷来了。”
听说是端木离,颜国公立刻站了起来,眉头皱起,满面不悦:“他吗?这毒药就是他研制的吧!连解药都没制出来便让它流传世间,实在太会害人了!”
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怒意,颜少卿连忙劝解道:“父亲,让他赶紧进来吧,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嗯。”颜国公无奈点头辂。
不一会儿,丁英便领着端木离进屋。
男人一袭雪白长衫,不染纤尘,整洁素净的缎面反耀着晨光。一双桃花目底一片乌青,应是没睡好。
“国公爷。”端木离声音微哑婀。
颜国公见他满面愧疚,重怒略微退了几分,不冷不热道:“离王爷倒是愧疚了,我素知你对烟儿不同,可也不能开这种玩笑!没有解药的毒,可以随便传出去吗?”
“我没想到杜晴烟会……她是国公爷的外孙女,您也了解她,她怎会做出这种事!”
“她而今不是本国公的外孙女!”
说到这事,颜国公脸色便是一变。
杜晴烟是大南人,她是杜兰芷身边的侍女与杜学士的私生女,可他们颜家,竟然将她当作外孙女疼宠了这么多年!
颜少都气愤地说道:“大南人就是异邦小族,心机如此之深!白瞎了我们对她的好!她竟然来害我们颜家的嫡亲血脉!”
颜少卿眉目沉冷,一想到杜晴烟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颜家外孙女,却擅自篡改了胎记,将一众人等都蒙在鼓里,他便一阵心寒。
更要紧的是,为了争宠,她竟然不惜对曦儿下手!
这事,虽然没确定是杜晴烟做的,可凭着她遮掩胎记一事便能看出她非良辈。
端木离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她不是,白芷才是。”
“白芷也不是!”颜国公冷冷接道,“颜容娇已经不是我颜门之人,白芷,就算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与我们颜家毫无干系!”
端木离不欲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转眸看向落云曦,内疚之色愈加浓了。
“曦儿,这解药虽然没配制出来,但我想到几个对这毒有效的方子,你看看。”端木离说着,从袖中取出几页纸递给她。
晨光透过菱窗洒在纸面,泛着柔和的光茫,落云曦眯起凤眸,看起纸上棱角分明的字体。
她凝视着药方,陷入深思。
直至耳畔响起一名尖细的叫声:“离王爷,皇上传口谕,请您进宫呢!”
落云曦抬头看去,便见一名着太监服色的人站在窗下,脸含微笑。
端木离起身道:“我回头再来见你。”
他走出房,说道:“走吧。”
“您先去吧,杂家还有公务在身。”太监笑嘻嘻地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颜家人见到圣旨,面色都起了变化,颜国公回头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三人都有些迟疑。
端木离也起了浓浓的疑心,便站住了脚,问道:“圣旨是下给颜家的?”
太监点头,顺势喊道:“国公爷,颜小姐,准备好了吗?”
颜国公说道:“管家,将所有人叫过来接旨。”
不大一会儿,整个颜家的人都来了,院内院外跪了一地。
端木离没有就去,也跪在一边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家千金落云曦与朕犬子端木哲青梅竹马,互有情愫,朕闻世间有成人之美,特为二人赐婚。因端木哲先有婚约落家千金落飞颖,故赐二人为平妃,一同进门!钦此!”
小太监读完旨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恭喜”,颜国公“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怒声道:“我要进宫面见圣上!”
落云曦也怔了一会儿。
赐婚之事倒不出她的意外,可怎么会是“平妃”?她怎么会和落飞颖是平妃?这***不是降她的身份吗?
“国公爷,杂家劝您还是别去了,皇帝主意已定。”太监将圣旨揣在他手上,低低劝慰。
“皇帝不是说提亲吗?怎么又改为赐婚了!而且,居然将我们世家小姐和落府那个封为平妃,简直没道理!”颜国公脸色难看极了。
提亲和赐婚,这可是两个概念!
皇室和世家联姻,原本就是十分隆重的事,一般由皇室出面提亲,以示对世家的尊重,可现在,却改成了单方面的赐婚!而且来得这么快,不给他们半点思考的空间,实在是令他们感到手足无措。
不仅颜国公有气,颜家上上下下人人面有怒色,只是,敢怒不敢言。
落家,在他们眼里,只是个低等的家族。卑微的小姐,怎么可以与自己家尊贵无比的千金做平妃?太跌身份了!
太监干笑一声道:“这个,其实,国公爷,杂家说得难听些,您别放在心上。落家大小姐身份确实低了些,但好歹是明媒订下的,而颜小姐呢……”
他说得确实难听,颜国公不禁厉声打断她:“我们家小姐又怎么了?难不成还是私订终身!”
太监心中咕咚,连铜锁都有了,还不是私订终身吗?
可看着颜国公凌厉的脸色,他终是没敢将这话说出来。
落云曦冷冰冰望着他,如果不是现在不能说话,她一定会将这太监好好骂一顿!但此时她也没闲着。
几步踏上前,她拿过圣旨,指着管家,对太监做了个“送客”的姿势,然后背转身,给了太监一个背影。
这绝对是不礼貌,不尊敬。
太监气得直翻白眼,甩袖子离开。
“曦儿,我这就进宫去恳请父皇收回圣旨。”端木离愣了好一会儿,脸色一片白一片青,显然也气得不轻。
落云曦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她的脸色如覆寒冰,未有任何改变。
她可不会希翼端木离真能说动皇上,连君澜风都……
颜国公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太监与端木离一离开,颜家一家子人便散开,下人们自去做事,主子们则围坐到落云曦院子的偏房,商议此事。
看着桌子上那张烫金的圣旨,人人面现愁容。“曦儿,可惜你现在不能说话。”颜少卿轻叹,“否则,你也好给我们说说,你和哲王爷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真不相爱,那又怎会有铜锁?
如果感情是真,曦儿为何又说只有恩义?
落云曦不语,示意春柳取来宣纸,磨墨提笔,迅速在纸上写下五个字:“端木哲负我。”
众皆大惊,纷纷站起了身,看着这几个字骇然。
端木哲负了从前的落云曦,所以她这样写没有错。
颜一凡到底年轻,蓦然想通一切,他眸光微眯,开口问道:“你们果真一早便有情,但你那时声名难听,身份又低,他又看中了落飞颖,是不是?”
落云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变相确证了他所说的话。
“好一个端木哲!”颜国公一掌打在桌案上,“啪”的一声,楠木小桌竟受不住他这一掌,“劈啪”几声,裂开几条碎缝,“本国公的外孙女,他也竟敢嫌弃!如今知道曦儿的真实身份了,有利用价值了,便又将此事抖出来。端木哲,果然会算计!”
“曦儿可愿嫁他?”颜少都再次求证。
“永不!”落云曦写下两字。
“好!”颜少都肯定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可能同意。十五年前的悲剧绝不能重演!”
“对,绝不叫历史重演。”颜国公沉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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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端木离跪于养心殿内殿阶前。
皇帝负着双手,站在阶上,脸色清冷,说道:“离儿,你不需要再为落云曦求情,朕是不会同意的。朕叫你来,是想向你道歉。”
端木离仰起头,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
皇帝步下阶来,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声音沉喑:“之前,将杜晴烟许给你,是朕的错。她配不上你。”
端木离身形微震,不由问道:“那父皇是……”
皇帝轻叹一声,说道:“以前,朕一直怀疑你的身份,以为你不是朕的亲生儿子,可现在,朕已经确认了这件事。过去,朕疏忽了你。”
端木离的心如突然被捅开一个大口子,这件事,也是他的心伤。
他听说,自己母亲梨婷妃进宫后曾与旁的男人交好,曾被皇帝抓到过,而自己,与那人又有几分相似,所以,皇帝一直不喜欢他。
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认到底是父皇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