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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两人相携而走,谁也没有理会柳芝兰,只剩下青瓷像是标杆一样站在原地,等着柳芝兰发落。
“你叫青瓷?”柳芝兰将青瓷打量了一遍,气度不凡,奈何容颜尽毁,柳芝兰很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不过这几个月来,她也算是知道,这青瓷是沐寂北的心腹。
“是叫青瓷。”青瓷冷冷的目光把柳芝兰看的一愣,似乎从没见过这样敢挑衅的丫鬟。
“呵呵,我还真是老了,有时间同你这丫头片子一般计较。”柳芝兰大笑,随后转身离开。
沐晚晴恨恨的看了看青瓷,继而开口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们小姐让你跟着我们学规矩!”
青瓷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跟上柳芝兰的脚步。
到了芝兰院,柳芝兰很快便坐在了主位上,端起茶看着站在下面的青瓷,冷笑起来,“将端嬷嬷和王嬷嬷请上来,好好教教这个丫头做下人的规矩。”
沐晚晴也坐在旁侧,看着青瓷站的笔直,满脸不满,不由得开口道“你们小姐难道没教过你见到主子要下跪吗?”
“我的主子只有一个,你还不配!”青瓷除了在沐寂北面前,从来都是嚣张的,冷漠的,这样一个在风刀霜剑中折损了无数年华的女子,又怎么会看得上面前这个养在闺阁的不入流的货色。
沐晚晴愤怒的站起身,走到青瓷面前,压抑着怒火,没有激动的甩给她一个巴掌,气到最后,反倒是笑了,“你等着,你总会跪在我面前!”
不一会,柳芝兰找来的两个嬷嬷已经到了,“给夫人请安。”两人恭恭敬敬的给柳芝兰行了个礼。
“免礼吧。”柳芝兰神情自然,似乎习惯了下人这样的跪拜。
两人恭顺的站到了两侧,柳芝兰再次开口“你们俩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五小姐信的过你们,你们便替五小姐好好教教这丫头规矩吧。”
“是,夫人。”两人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柳芝兰觉得,青瓷不过是个心高气傲的下人,只要让她吃点苦头便也就老实了,所以看着已晚的天色,直接带着沐晚晴去用晚膳了。
“你先做一遍请安的动作。”两个嬷嬷先是要给青瓷一个下马威,直接让青瓷给两人行礼问安。
青瓷却是呶呶嘴“我怕你们受不起!”
“哟,你这个贱蹄子好大的胆子,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端嬷嬷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青瓷。
话落,端嬷嬷便上前甩出一个大巴掌,“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学学什么事规矩!”
青瓷扯出一丝冷笑,一手捏住了端嬷嬷的手腕,眼中闪现出杀意!
“哎呦,我的骨头!”端嬷嬷因为疼痛弯了腰,额头渐渐流出几滴汗珠。
那王嬷嬷一看立即上前帮忙,一只猪手伸向青瓷的腰际,想要狠狠的拧上几下,谁料青瓷却一脚直接将王嬷嬷踢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王嬷嬷撞倒了摆桌上的花瓶,珍贵的汝窑瓷瓶直接摔了下来,砸在王嬷嬷的身上,溅出不少的血丝。
青瓷一把将端嬷嬷猛的松开,端嬷嬷摔倒在地,看着青瓷那杀气升腾的眼,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惧意,再加上那张狰狞的脸,端嬷嬷被吓的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青瓷嫌恶的退后了两步,冷声道“将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我砸了!”
“你。你说什么…”端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远处的王嬷嬷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两人谁也没动,只是愣愣的看着,根本就不敢再提什么学规矩的事!
青瓷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一脚狠狠的踢在了端嬷嬷的肚子上,端嬷嬷立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青瓷冷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嬷嬷。
两人似乎真的怕了,她们在府里也算是老人了,这么些年,在大夫人的照顾下,怎么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同等位分的奴才,也是要敬上她们一敬。
是以两人心中皆是记恨上了青瓷,可是碍于眼下无法,只能按着青瓷的话来做,不过再看看那些名贵的宝贝,这要是都砸了得多可惜啊!
端嬷嬷捂着自己的肚子,王嬷嬷则是捂着脖子上瓷片溅出的几道口子,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随即真的动手开始砸了起来。
她们已经想好了,这个丫头似乎是有武功底子的,好汉不知眼前亏,若是到时候夫人真的追究起来,她们只管说这些尽是这个丫头砸的就好了,这样一来,大夫人动怒出手,她们今日的仇便也就报了。
说干就干,两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卖力的砸起了她们这条贱命无论如何也赔不起的东西。
不出片刻,整个屋子里便瓷片遍地,珍贵的珊瑚珠,白玉冠,白鹤香炉被砸的满地尽是,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墙上的名画在青瓷的指挥下也纷纷被扯下,纱幔则是被搅乱的一塌糊涂!
总之,片刻的功夫,芝兰院的前厅便被招呼的一片狼藉,青瓷满意的勾起嘴角,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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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晴天霹雳
不久,柳芝兰和沐晚晴一起回来,只见青瓷正稳坐在一张方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起走进来的母女二人!
柳芝兰的眼睛微微眯起,隐藏了其中蕴含的杀意,沐晚晴则是终于按捺不住,匆匆跑上前来,一会捧起那上好的白玉汝窑瓶,一会又跑到那已经摔坏的红色珊瑚株面前,最终,在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平遥山水画化成碎片的时候终于嘶吼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沐晚晴冲到了青瓷面前,指着手中的残画大声质问。
青瓷则是不见一丝慌乱,扬扬下巴,指向站的很远的两个嬷嬷“她们俩砸的!”
“你胡说!她们怎么敢?”沐晚晴红着眼睛看了一眼两个嬷嬷。
“那我又怎么敢?若是我敢动手,那两个嬷嬷还不把我的皮扒了,她们说是要嫁祸给我,到时让主母好好教训教训我,我瞧着这些东西砸的可惜,奈何我势单力薄,怎么也阻止不了她们!”青瓷似乎并不介意说的话并不十分严密。
沐晚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手指着青瓷说不出话来。
那两个嬷嬷听了青瓷的话,则是连忙跪在地上,开口辩解道“夫人,小姐,这可真是冤枉啊,老奴两个跟随夫人这么多年,哪里有胆子做出这些事来!请夫人明察啊!”
青瓷则是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神情倨傲的撞开了面前的沐晚晴,对着柳芝兰缓缓开口道“夫人,五小姐还在等我,我便先告辞了。”
柳芝兰的脸色从始至终就没让人看出什么变化,只是如果细心的话会发现脸颊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青瓷错开了柳芝兰向门外走去,沐晚晴双目欲裂,大声开口道“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青瓷勾起嘴角,余光却是注视着柳芝兰的一举一动,就在沐晚晴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柳芝兰终于开口“晚晴,住口!让她走!”
“娘!”沐晚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青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是刚一出芝兰院的门,就变了脸色,严肃异常,她今日这般嚣张的砸了芝兰院就是为了试探柳芝兰,小姐说,若是柳芝兰想尽办法惩治自己一番,到也正常。
若是柳芝兰什么也不说,甚至不去追究,便说明她在谋划着什么!而且一定非同一般,自己今天激怒柳芝兰,就是为了让她再次有所动作,只有这样小姐才能发现柳芝兰的目的!
沐寂北听了青瓷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查查这两日,柳芝兰可否有带什么人来,还有柳尚书府的两个公子都有什么动作。”
柳芝兰的父亲是西罗的吏部尚书,相当于正二品,而吏部又可以称为六部之首,是以柳家的权利滔天。
柳尚书有两子两女,柳芝兰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是个妹妹,再下面是个弟弟,柳家的本家人口并不多,只是再加上一些旁支错节,便阵容庞大,不过说到底,权利的中心还是集中在柳家的本家之上。
沐寂北拿出一千两的银票,交给青瓷“人太多,你应该忙不过来,找人来帮忙。”
青瓷也不客气,点点头,以前在安月恒手下的时候,很多高手都是钱砸出来的,一千两确实不多,不过对于简单的监视几个人,调查两件事,还是足够了。
青瓷离开后,沐寂北也没有休息,坐在桌前不断磨砂着手中的白玉茶杯,双眼微微眯起,仔细回想着柳芝兰这几日来的目的。
“画师?偷情?”沐寂北喃喃自语着。
“画师作画?可偷情为什么非要是个画师呢?”如果是帝都中的小户人家岂不是更好,把自己放在她的眼皮底下,岂不是更安心,可若是为了把自己赶出帝都为什么非要是个画师?是想让沐正德鞭长莫及?
沐寂北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一阵秋风吹来,沾染了满身湿凉的气息,抱起胳膊,看着短短几日就凋谢枯萎的景色,不由得慨叹时间过的真是很快。
前几日作画时还称得上姹紫嫣红,不过数日,竟然尽数枯萎。
看着摇曳的枝桠,沐寂北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道,“冬去春来,才是百花盛开的好日子呢!”
两日后,青瓷终于回来。
沐寂北安静的听着青瓷的汇报,而后露出笑意,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呢!
青瓷有些焦急,可是看着自家平静的主子,便也隐去了心头的那份躁动不安。
丞相府书房。
“主子,宫中有人传来消息,圣上选妃在即,送去的画卷之中有五小姐的图像,似乎已经被圈中!”一身黑衣的人跪在地上,看不清容貌。
沐正德一听一掌拍下来,将砚台里的墨汁都震了出来,“送去的不是沐晚晴的画卷吗?怎么会变成北北的!”
黑衣人据实回道“据说是柳家大公子在其中动了手脚,沐晚晴的画卷还在,但是五小姐的也加了进去!”
沐正德背起手,站起了身来,“你先退下吧。”
黑衣人退下后,沐正德在桌前来来回回走了半个时辰,选秀的年龄规定在十三到十九之间,现在北北正巧十三,近了宫后,明年初会面见圣上进行殿选,到时也就是十四,无论怎样,也是推脱不得。
若是当今皇帝大权在握,或者年纪小些,沐正德到也能接受,只是现今皇帝已经年近四十,进了宫后,沐寂北无外乎会成为皇帝与安月恒争权夺势的棋子,届时皇帝会用北北的性命要挟自己站到他的一端,而后宫中自有伍家的贵妃压制北北,强迫自己站到安月恒一边。
无论站到哪一边,沐寂北都是在命悬一线!
沐正德的心烦乱的很,柳家这一步棋走的好啊,定然是北北在丞相府的所为惹怒了柳芝兰,柳芝兰连同柳家想要用沐寂北逼着自己做出个选择,既除去了眼中钉,又讨好了伍家。
而不管他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