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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门。”
“可笑?”如意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你嫁入沈府这么多年竟不知自己也是这沈府的人,就算灭满门,你也逃不掉,你处处以慕容家自居,知道的人以为你以娘家为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慕容家嚣张惯了,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这些话若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知道灭的是我沈府,还是你慕容世家了。”
“牙尖嘴利!”大夫人沉声一喝,手一挥道,“上——”
“我看谁敢?”一声森冷的厉喝声从屋内响起。
大夫人倏地一惊,抬眸望去,那隐隐烛火之下,那幽幽长道之上走出一个人影来,再细眼睥去,只见他穿着墨蓝色长袍,目似流星,赤金簪冠将墨发紧紧束起,红唇带着怒气紧抿着,配着腰间明黄束腰带,更显得他面如冠玉,轩昂雅俊,正是瑞亲王府世子爷莫尘希。
大夫人心叫不好,忽一想,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必定是偷情来了,她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世子爷,只想不到世子爷会在此,怎么?世子是来采花了,还是这花自动送上门来让世子爷来采的。”说完,掩嘴轻笑一声道,“女人最重要的可是名节二字,像沈如意这般行径真可以拉到街上去游行了。”
莫尘希大怒道:“你这般污言秽语的诋毁别人连市井泼妇都不如,若非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皇上亲封的贞德将军是这副模样,也罢,明儿我亲去问问皇上,像你这样的人怎配得上贞德二字?”
大夫人的眸子瞬间睁大,反诘道:“我倒要问问皇上,你夜探沈如意的闺房究竟意欲何为?我还要问问瑞亲王是如何教养你的?纵得自己的亲儿子无法无天像个登徒浪子,像这你等不知检点的男女,若非我亲眼所见也还不能相信。”
大夫人的话像几点冷水溅落到沸腾的油中,明欣再忍不住的冲了出来,本来她也不想跟慕容湘兰发生争执,因着慕容逸在她耳边提起过他的姑姑是个可怜人,这一辈子被丈夫冷落,只待在庵堂里吃斋念佛。
那晚来救如芝的时候,她就瞧不上大夫人,若不是慕容逸说的她那般可怜,她也犯不着避着尽量不与她发生争执,如今一听她的气势,只觉得这女人落到那样境地全是她活该,这种恶毒之人,又谁会喜欢她才是自轻自贱了,她愤然跑了出去,大骂一声道:“放屁!什么不知检点?”
明欣说着就抽出腰中的银鞭,将一双俏眉气的立起,“你再敢侮辱我大哥半句,姑奶奶我抽烂你的嘴!”
大夫人本还想污沈如意个失节之罪,不曾想屋子里又蹦出个明欣,她气的口眼俱歪,连气也怯了几分,世子爷在此,她若强行动武,便失了胜算,况且与世子爷当面兵刃相见,恐怕不仅于她,于她整个慕容家都会招来大的祸患,她微沉了沉气又问道:“郡主,难不成你做了个红娘,帮你大哥和沈如意牵线搭桥来了?”
“搭你娘个桥,你何必在这里诬赖好人,我不过是见我二位姐姐闹翻了,想求着大哥二哥来说合说合,因着二哥在外面还未来得及赶过来,我和大哥就先到了,不想竟遇上这样的好戏,若不是我和大哥提前赶来了,还不知道我如意姐姐竟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明儿我倒要入宫亲自去求我皇帝伯伯将你这毒妇打入天牢,我看你还蹦跶不蹦跶。”明欣越说越气愤,直接挥着手里的鞭子飞奔而下。
“刷”的一声,鞭子朝大夫人脸上打去,大夫人只感觉一阵寒气逼近,眼看那道银光就要袭到自己脸上,也来不及说话,猛地发狠,一个飞转身,挑枪而上。
明欣手里的鞭子被长枪缠绕,大夫人一发力,枪往前空划了一抹亮白银光,明欣陡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整个人跟着鞭子就飞了起来,大夫人长枪一挥舞,银鞭霎时间就打了几个圈向半空中飞去。
“啊——”明欣尖叫一声。
如意眼睁睁的看着那半空中一人一鞭转瞬间就要跌落在地,如意刚欲命阿日去接住明欣,莫尘希脚下一发力,一个凌空跃起,伸右手将明欣接住,接着一个漂亮的旋身,如意还未看得清他诡异的身形,银鞭已接到她的左手之中。
银鞭一闪,带起一股强大的风,对着大夫人当头挥下,大夫人被逼得连连后退几步。
“好身手!”阿日阿月拍着手齐齐赞叹,正要挺身迎战,却听得大夫人冷喝一声道,“明欣郡主,今儿你若让你大哥伤了半分,逸儿必会永生恨你。”
明欣一呆,她差点忘记这慕容湘兰就算再恶再狠也还是慕容逸的姑姑,她心里虽起了对慕容逸是非不分的不满之意,但对他的那份爱恋从不曾减少半步,听大夫人这样一喊,她颇有些郁忿的对着莫尘希道:“大哥,你且先住手,我不想让他难做。”
莫尘希长叹一声将明欣放在地上,大夫人提枪冷笑道:“世子爷,我并不想与你作对,只是你不该掺合到我沈府之事。”
明欣气愤道:“你要杀人,别说是我们,就算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瞧见也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早叫大哥杀了你,你若还不知收手,休怪我无情,到时我谁的面子也不看。”
“明欣,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早就拿你当侄儿媳妇看待,偏生你胳膊肘往外拐护着沈如意,今儿的事我虽有不对之处,但你和你大哥不经通报山擅自闯到我府上就很不妥,依我说不如撂开手,大家竟装个不知道。”
如意暗暗皱紧眉头,凤眸一寒沉声道:“你想如何装不知道?”
“今晚就全当我没来过。”大夫人见情势不对,就起了收兵之意。
“你想得到美,这里岂能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尘希沉声喝道。
“那世子爷还想怎么着?”大夫人单手叉腰,挺直脊背,将头高高仰起,“不如咱们拼个你死我活,我倒要看看你这世子爷有没有担子跑到别人的府上来逞凶杀人?”
如意冷笑一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敢强辨?别说你犯了恶逆之罪,但就是你公然杀人这一条就足以致你死罪。”
大夫人呵呵冷笑一声道:“谁说我犯了恶逆之罪,你派人去问问老太太,你瞧瞧她会不会说我犯了此等大罪,还有这公然杀人罪,我到现在又杀了谁了,还不任由你红口白牙的胡说,纵使世子爷和郡主作证,他们左不过都是你的朋友,说的话自然是帮着你的,我倒要问问其他人我犯了什么大罪。”说完,又回头厉声一声道,“你们可瞧见我公然杀人了?”
“没有!”几十名侍卫声音整齐划一,更有一个机灵的侍卫讨好道,“我们只听人说晚晴阁闯进了刺客,大夫人吩咐我们来捉刺客的,想不到竟不是刺客,原来是世子爷跟三小姐私会来了。”
大夫人得意的笑道:“世子爷,沈如意,你们听听,话可不都是由人说的。”说完,大夫人目露冷光,捋了捋红缨枪上的红羽,又道,“打还是不打,全在世子爷一念之间,拼还是不拼,全在你沈如意一念之间。如今你两个还未成婚,连亲事都未定下,怎好好的都穿了一条裤子了,真真羞煞人也,当真是朗有情妾有意啊……”说完,便张着大口狂笑起来。
阿日瞧大夫人盛气凌人,颠倒是非黑白的样子,早就按捺不住想要过去直接杀了她,倒是阿月沉得住气,拉了阿日的手摇了摇头,忽闻得一阵香风拂过,她一时心神荡漾。
是玄洛公子,玄洛公子竟然来了,她正欲告诉如意,忽听得一声短促的惨叫,“啊——”
那声音刚从口里发出一个尖利的音调,其余的声音好似被赌在喉咙里再发不出来。
大夫人正笑的得瑟,不想有个锐利的东西飞入喉间,将她喉咙刺穿,一阵剧痛让她痛苦不堪,她伸手就往喉咙里抠去,心下便认定便是莫尘希使得暗器。看来这莫尘希当真要跟她拼了,她口里说不出话来,脸憋的紫胀,拼命咳着,咳的满口满口腥红的血。
大夫人惊恐而愤怒的盯着莫尘希,一只手直指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莫尘希却回视着她,心内却在想,到底是谁竟有这般手法,能以树叶刺穿人的喉咙,他倒未发觉这里除了在场的所有人,还会有别人在场,这人不仅轻功卓绝,内力更是浑厚无比,能不让他发现的人武功必在他之上。
大夫人可不知道莫尘希心中所想,她提着枪步步往前走着,“咳咳咳……”的响了几声,震颤的喉咙好似被撕扯成了一个破碎的大洞,大洞里正有血在不停的往外翻涌着。她脚步一滞,伸手就要去捂嘴。
血染衣襟,那红缨枪也掉落在地。
100砍断手臂,挖出罪证
天,暗的可怕。
风,卷起一地狂花。
大夫人只感觉喉咙里血腥在翻滚,一阵热血陡然冲破喉咙,她疼痛难忍,血顺着嘴角和鼻子喷溅出来,脸色惨白的可怕,人也摇摇欲坠,众人怔怔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在力尽之前右手一挥,在死之前,她必要灭了那沈如意。
众侍卫见世子爷和明欣郡主在此,倒不敢强行上前拼斗,只提着手中的刀剑犹犹豫豫,个个面露惊悸之色,大夫人想说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气得七窍生烟,袖中笼着两把铁尺,她想也未想,袖中铁尺破袖而出,划出一道凌厉黑光,‘咻’的一声朝着如意的方向飞去。
“叮”的一声,铁尺在半空中似被什么东西击中,断成两截飞落而下,没有人见看清这铁尺究竟是怎么断的,唯有如意和阿月清楚,必是玄洛。
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两片锋利的铁尺转眼间变成了几片废铁,她愤然弯腰捡起红缨枪将之高高举起,欲令众侍卫合力而上,先拼了再说,众侍卫唬的目瞪口呆,腿都软了几分。
大夫人回首怒瞪了一眼众人,那机灵侍卫正举着刀欲上不敢上的样子,忽见大夫人双目赤红怒视着他,他手一抖,突然他忽感觉一阵强劲的风将他的身子卷起往前直飞,他一个没站稳,手掌处好似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股强大的内力推动着他失去了控制,大夫人未及猝防,那侍卫举起手中的刀凌空砍下。
大夫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刀锋,她连声尖叫都发不出,三角眼极度恐惧的瞪着那道白光,寒光闪动,“喀擦”一声,她甚至能听到刀入骨肉发出来的声音,霎那间,大夫人的右臂齐肩而断。
“咣当”一声,刀带着血的热度应声而落,那柄红缨枪也随之掉落在地,腥红的血喷溅而出,大夫人伸手捂住自己的右臂,满手的血腥,指甲深深陷入她残破的断臂里,已不能喊出声,喑哑的尤如风吹着窗棂上破纸的声音,秋风落叶般的凄厉。
她的右手毁了,她知道自己完了,那本是她拿红缨枪的手,她耍的九九八十一套红缨枪法让人见之莫不拍手交赞,如今她再无手去耍那漂亮的枪法。
那机灵侍卫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恐之色,只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刚听闻消息赶来准备阻止大夫人的沈致轩连话还未喊出口,就亲眼目睹大夫人身后的侍卫,是她从慕容家带来的亲信侍卫竟然一跃而起,硬生生的将大夫人左臂斩断下来,他惊异而恐惧的瞪着大夫人,嘴角张成夸张的形状,毕竟与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