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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如坟墓的冷宫,他可以任意的折辱她,他要叫所有都折辱过他的人一一都尝到被阉狗捅的滋味。
……
善奴回到忘忧阁,忘忧阁里早寂静一片,她悄悄的回了西配殿的小抱厦内,将小铜鼎放过,洗梳完毕之后卧在床上心却狂跳不止,身下铺着的素蓝圆点粗棉毯子好似起了一颗颗刺人的小利针,只刺的她浑身肌肤都隐隐作痛,手放进嘴里紧紧咬着,很痛很痛。
她不是在做梦,刚刚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她看见宁采女的身下流出鲜红的血来,还有那面可怕的镜子,镜子上沾满了血,细密的汗珠浸湿全身,她忽尔想到宁采女交待她的事,益发辗转难眠了,就算宁采女真能出得冷宫,那样的丑事,她也只能选择三缄其口,再不敢说一个,让人知道了便是坠入地狱了,就算是这宫里的唾沫星子也能将她淹死。
她本来怀疑宁采女背后的人是皇后,因为往日里宁采女就是皇后的人,只是今晚的事倒叫她看不懂了,她不仅不懂也越迷惑了,这宫里的女人除了皇后谁还有这样的本事能许诺宁采女出冷宫,她只觉得害怕,害怕那幕后的黑手随时就拧断自己的脖子。
她到底要不要毒害福瑞郡主?若自己不下手,连命都没了还何谈嗓子,可是她又怎能这样甘心的活着,一辈子永无天日的活着,皇帝虽然年岁大了些,但是他身上透露出尊贵非凡的王者之气,还有那依旧俊朗的脸,挺拔的身姿都叫她心里暗暗的喜欢,她只想的头疼欲裂,忽一阵风从窗户缝里袭了过来,她只觉得好累,眼皮便再也抬不起。
“阿日,快些。”一个细微声音响起。
“嗯!”阿日应了一声,赶紧从善奴的床底下找到那一个小铜制圆鼎,递到如意眼前,如今她已能发出一些单个的字,但还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幸好她打的手势小姐都听得懂,她一路跟着善奴,后来又躲在那屋顶上又看到那样一幕,她摇了摇头只不敢想。
如意见那青铜鼎心内便猜度了两分,赶紧命阿日将青铜鼎放到离床不远的一个小圆桌上,又取了宝镊缓缓揭了青铜鼎的盖儿,半眯着眼往内一瞧,却躺着一个又胖又黄的虫子,在微光下露着几许晶亮之色,虫子似乎在呼吸,安静的趴在青铜鼎里一动不动。
果真是它,只可惜不是血衣天蚕,不过金蚕是仅次于血衣天蚕的第二大毒物,若中了金蚕蛊也是九死一生的,因为中了此盅不到发作之时不会感觉任何疼痛,只是一旦发作便九死一生,发作之时胸腹搅痛,肿胀,心肝俱被咬成蜂窝状,一柱香之内就七窍流血而亡,死时口鼻之中还会涌出数成百只虫,极其可怖。
若中了金蚕在蛊毒发作之前都可有解,而且在毒发之前探脉象也可以探得出,但中了血衣天蚕若无日志不管痛发未发过都无解,最重要即使金蚕之蛊毒发作,取一只血衣天蚕捣烂成泥,再用烈火焙制成血衣天蚕粉服下即可解毒,可金蚕却无法解血衣天蚕之毒。
想对她下这样蛊的人怕是根本不了解她不仅善治病,更善制毒解毒,金蚕蛊极容易下,用宝镊取其粪便用水化开便是无色无形,兑在茶里或汤里甚至浴池里便能中了蛊毒,此毒妙就妙在中了毒而不自知,等知时已晚。
金蚕蛊最忌中了血衣天蚕蛊人的血液,就算自己中了天蚕蛊,饮了玄洛血液便可解毒,只是金蚕虽剧毒,它结出来的却是药中圣品,亦是美容养颜最好的方子,苗疆有句俗语“金蚕一缕丝,便回转青春无数。”可见其美容养颜之功效。
若自己现在取了金蚕必会惹善奴怀疑,不如让阿日再跑一趟弄只寻常的虎蚕来,自己弄些药草喂虎蚕便可令它待铜鼎而不死,一般人很难分辨的出虎蚕和金蚕的区别之处,应该也能唬弄的过了,想着,便交待了阿日两句,复又将青铜鼎放回原位。
次日清晨,如意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的脸色虽好了不少,但总有忧伤之色,圈禁之罪比皇上将自己的妃子打入冷宫也不少什么,一样的荒寂,一样的无人问津,一样的数着星星过日子,到最后不过是疯的疯,死的死,就算不死,想必皇上也不会让三王活着出来。
今儿平阳公主倒来的早,说了番体宽慰人的话,太后只默默听着,到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你五哥确实太过了。”
“母后,儿臣自小就敬重皇兄,他是个好皇帝,若母后因五哥之事而伤到了心,叫皇兄心里怎过的去,何况五哥不过就是判了个圈禁,又不是死了,或许日子长了,皇兄息了怒气也就将五哥放出来了。”
太后又叹了一声沉重的气,只对着平阳道:“平阳,有些事只怕你看不透啊,你五哥再想出来就难了。”说着,又看向如意对着平阳道,“平阳,哀家看着如意常常想到你也是这般大的时候整日黏在哀家身边,只是如今你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不能天天来哀家身边说话,哀家权把如意当作你了。”
平阳看了看如意,目光里却带着几许感激之意,她似乎在想什么事,只怔怔的盯着如意又道:“若放在过去儿臣听到母后说这番话必然要吃醋了,为着母后只疼如意不疼儿臣了,可是如今儿臣听到母后说这些话却高兴的很,儿臣不能时时待在母后身边伺候,有如意在母后身边儿臣也尽可放心了。”她说着,又极为亲昵的冲着如意的招了招手道,“如意,你站着做什么,快坐下来,既然太后都把你当作我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拘束,只当这寿康宫是自己的娘家就好了。”
如意笑道:“臣女还真不敢当呢。”
平阳又笑道:“这可奇了,莫不是这寿康宫当你的娘家还辱没了你不成?”
太后只静静盯着如意,如意又笑道:“明欣叫臣女姐姐,叫公主姑姑,若寿康宫宫成了臣女的娘家,岂不乱了辈份了,只是臣女听着公主的话却极是开心的,不为别的,但为了太后和公主待臣女的心。”
太后眉眼里涌出了笑意,又回头对着自己的陪嫁明然姑姑道:“明然,还不赶紧的命人端些新鲜的红肉蜜柚子,我可打听过了,如意爱吃,平阳却也是爱吃的。”
如意谢过又笑道:“想不到太后连臣女喜欢吃什么都知道,臣女这下可要得了口福了。”
平阳又笑道:“还说得口福呢,皇兄每日里用膳用勒啃着自己,怎么你说几句话儿,皇兄就让多加两个菜了?”
如意又笑道:“因为臣女馋嘴儿,所以到了哪儿都少不得吃的。”
太后忍俊不禁,只笑道:“瞧你说的,连哀家都忍不住要疼你了。”
“别说母后了,就是儿臣也喜欢她。”她眉色隐过一道流光又道,“怕是这孩子的好不至这些呢。”她心一动,想着如意待明欣的好,她竟不知如何回报她了,只是她也不好说,毕竟明欣的事又有几个人知道,想着唯有一声长叹。
太后忽尔道:“听说再过几日楚夏国的小公主要来了,这宫里可又要有的热闹了。”
“可不是嘛!”平阳眸光黯淡了几分,曾经的楚夏小公主是依兰朵,如今却是一代更有新人出,逝去的红颜早已这被新的红颜所替代,就连她自己也快老了,看着如意如娇花般的年轻容颜,不由感慨年轻真好,若她还般年轻,兴许还能遇着她的无心,只可惜她的无心已死了那么多年,她的心也跟着枯竭了,若不是明欣,自己当真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了,她微顿了片刻又道,“这次怕是又要两国联姻了,只不知轮到到谁。”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如意,只想着若早一日能将如意嫁入东宫就好了,只是太子妃还未死,她也需耐的性子等的,这两日皇后倒安静了些,也未见有什么动作,可她心底总有隐隐的担忧,因为往往越是平静的水面底下越是暗潮汹涌,她就不明白了,这阿醒怎就这般死脑筋的想要对付如意,如意又不是皇帝的妃嫔,有什么可争斗的。
她忽喇喇的问了一句:“如意,你可愿意长留在宫中?”
123大闹寿康宫,巧计逼毒奴
如意一怔,抬眸看着太后,太后的目光却是极慈祥的样子,只是于慈祥之外仿佛又带了三分试探之意,如意低头略想了想,笑道:“若太后不嫌如意粗鄙,如意愿意天天待在太后身边服侍,太后福泽绵延,必能长命百岁,如意可不就要长留在宫中了么?”
太后脸上笑容愈浓,那眼尾深处如鱼尾般纹细细密密蜿蜒着,如意一恍神,许是为了晋西王的缘故,只觉得太后的笑容里隐着几许让人难以察觉的伤感,太后伸手指着如意笑对平阳道:“平阳,你瞧瞧这孩子就是会哄哀家开心,哀家怎能让我一个老婆子耽误了她的青春。”说完,又对着如意无比叹息道:“有朝一日你终归要嫁人的,到时可如何能服侍在哀家身边呢?况且哀家也不忍心叫你守在寿康宫,这里再好也还是太冷清了,待的久了人都形同枯槁了。”
平阳听着未免有些伤春悲秋之感,发上长长的墨绿色珠络垂在两颊,一丝流光微微晃动着,手里还拿着刚剥好的鲜润饱满的柚子肉,在白皙的指尖益发显得通红,一双眼半眯着似陷入某种沉思,精心描过的黛眉眉尖若蹙,她轻声一笑,将手中的柚子肉递到太后口边笑道:“母后快尝尝,果真香甜多汁。”
太后轻轻张口抿了,平阳又道:“母后的话说的不对,如今儿臣瞧母后越活越年轻,哪里像枯槁了,倒像那三月天里柳枝头刚抽出来的嫩芽儿,沾着露水般的鲜艳呢。”
太后笑道:“你这孩子说话也没个正形儿,倒学的油嘴滑舌的,哀家都一大把年纪了,哪还能做个嫩芽,没的叫人笑话。”她说着,又伸手指着如意道,“唯有这样的年纪才是能掐出水来的嫩芽儿。”
如意正欲答话,却听到一个极清脆的声音响起,明欣人还进层声音先到了:“太后说谁是嫩芽儿呢?”
平阳脸上一喜站起身子迎了上去又笑道:“明欣,瞧你一大早的就跑的一头一脸的汗,这么急做什么?”说着,就拿了绢子替明欣拭了额头的上汗。
“公主姑姑,今儿你一大早的来也不叫上我,待我醒来之时,你就没了踪影,我一问小丫头才知道你来了太后这儿,可不就赶着过来了。”明欣说话极快,说话抬脚跨了朱漆门槛,对着太后笑盈盈的跪了下来道,“明欣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小猴儿,快些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冲着明欣招手笑道,“哀家就知道你必是待在公主府里没人说话了,特特的跑到哀家的寿康宫来找如意说话。”
明欣撒娇儿似的在太后身上扭股糖似的扭,又冲着如意挤了挤眼睛道:“明欣最想的人是太后,如意姐姐虽好,但也比不过太后好。”
太后笑道:“今儿这是吹了什么风,难道这风竟是沾花带蜜的?怎么一个个的嘴上都抹了蜜似的惹哀家开心,哀家刚说的嫩芽就是如意。”说完,又伸拧了一把明欣粉扑扑的小脸蛋道,“还有你这小猴儿,也是个最最标致的嫩芽儿。”
明欣依偎在太后身上,一双弯月眼亮晶晶的对着如意和平阳道:“公主姑姑,如意姐姐,你们听听,太后她老人家还说咱们嘴上抹了蜜,依明欣看太后嘴上才抹了又香又甜的蜜呢。”
如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