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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的香味阵阵袭来,湖水清凉,吹得人好不舒爽。
“如意姐姐,如芝姐姐,你们可来了!”一道娇粉的身影在夜空里如灵雀般轻灵闪过,身后飘飞着丝丝鹅黄色缕带,那一汪弯月眼如这天空最亮的星星,亮晶晶的看着如意和如芝。
“明欣,好些日子没见你,又长高了些。”如意亲热的拉着明欣的手,含笑说道。
明欣一手拉了如意,一手拉了如芝道:“二位姐姐可真是坏人,答应了明欣要常来王府里玩,谁知道自从姐姐治好了母妃倒不来了,二位姐姐平日里跟妹妹说亲道热的,怎忍心撇下明欣一个人做个孤独鬼。”
如意伸手刮了刮明欣的鼻子,又拿食指往脸颊上轻刮了刮道:“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害臊,还整日的想要缠着姐姐们玩耍,那日还听平阳公主说瑞亲王府问你功课,你急的躲到公主府几日都不回去,你可叫我和二姐姐到王府去哪儿找你。”
如芝亦笑道:“三妹妹说的正是,只是好久没见到明欣妹妹,倒叫我们好生想念,以后明欣妹妹也不用拘束着,大可到咱们府里来做客,到时我和三妹妹必会亲自款待你。”
明欣撅了撅嘴,轻蹙了远岫黛眉,两侧绿鬓淳浓如染春烟,她伸手大咧咧的往如芝肩上一拍,哈哈笑道:“如意姐姐,你可听见了,这话是从如芝姐姐的嘴里说出来的,赶明儿我也不用躲在公主姑姑那里了,只把闺房搬到二位姐姐那儿就成了。”
“若果真如此,我可求知不得。”如意笑道,“妹妹你还说要跟我学纸绣,你日后来了,我天天教你如何,保管把你教会。”
明欣正笑的欢畅,有一个身着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穿戴的珠光宝器,让人瞧着满眼的晃亮,梳着时下最流行的惊鸿髻,额上贴着用彩雀羽制成的花钿,她轻声唤道:“明欣郡主,快些儿过来,船马上就要来接了。”
明欣笑盈盈道:“你且先和她们先过去,待会我和我如意姐姐,如芝姐姐一道儿走。”
慕容思脸上微露不悦,很快便又陪笑道:“那郡主我就先走了,想必大哥已经到了对岸了。”
明欣脸一红,露出羞郝的神色,唇边溢起两个小酒涡儿,她看着慕容思道:“我和二位姐姐好久未见,你先走吧!”
慕容思轻跺了一下脚,脸上起了愠恼之色,她十分不懂这明欣好好儿的怎么给沈如意,沈如芝交好上了,沈如意也就罢了,总算宁远候府正经八百的嫡女,那沈如芝算个什么,不过就是个身份低贱的庶女罢了,偏还喜欢抓尖买乖,博取明欣的好感,哄着明欣亲亲热热的认她二人作姐姐,她二人算哪门子的姐姐,心虽这样想,脸上却作出笑的样子,咬了咬牙转身正要走,忽然眼前一亮。
七皇子莫离忧正和四皇子莫离楚,世子莫尘希,莫尘寰四人一行背着手正缓缓走来,她脸上一红,脚步也凝滞在原处。
抬眸处,那七皇子面如冠玉,目似流星,头束紫金冠,身着冰蓝色淡水纹样丝绸长袍,袖口雪白滚边,绣着精致文样,越发显得超凡脱欲,气质非凡,慕容思微愣片刻,轻移莲步,温声示礼道:“臣女参见四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世子爷。”
莫离忧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连眼儿都未抬,明欣却欢喜的又跑了过来叫道:“大哥,二哥,你们可来迟了,瞧瞧我如意姐姐和如芝姐姐都在这站了半会了。”明欣得意的伸手指了指如意和如芝。
莫尘寰激动的红着脸,一步一步缓缓的挪动如芝面前,只呵呵挠头干笑,又说道:“如芝姑娘好久不见。”
如芝略微的点了点红,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莫尘寰看着更激动了,一激动,口里也吐词不清了,倒把个明欣笑破了肚皮。
莫尘希大步流星走到如意面前,脸上露出个温软的笑来:“如意姑娘,你也来了。”
莫离楚哂然笑道:“尘希,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早起就打探的好好儿的,这会子不就是故意来撞上这沈家三姑娘的么?”
莫尘希回头瞪了一眼莫离楚,沉声道:“四皇子,你的嘴巴闭上又不会死。”
莫离楚捂了捂嘴笑道:“偏是你喜欢这样装模作样。”说完,径直走到如意面前又笑道,“那日你与玄洛比画我连细看一下都不得,急忙忙的赶回了宫,后来听明欣说你两个不分上下……”莫离楚话到一半,又长叹一声道,“今儿个怎么没把玄洛公子请来,父皇对他的才华甚为赞叹的。”说到玄洛,那眼神好似飘到遥远的地方,那地方好似是他永远不可触及的。
莫离忧拍了一下莫离楚的肩膀笑道:“四哥,你再这般,被父皇知道了又是好一顿痛骂。”说完,莫离忧淡淡看向如意,只见她一袭白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涵烟芙蓉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双眸子更似暗夜寒星,有种说不出的光华,他几乎有些失神,半晌道,“听王叔说沈家姑娘画技非凡,竟然能跟玄洛公子打个平手,倒真算得是个秀外慧中的奇女子。”
莫离楚打开手中的一纸折扇,扇上竟画着一副烟霞山图,那图正是如意与玄洛所画的那幅,他摇头笑了笑道:“七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明欣一把将莫离楚手中的折扇夺走,又笑道:“离楚哥哥,不准你乱说话,你别当明欣是个傻子听不懂,你分明是在说离忧哥哥之意在我如意姐姐!”明欣又“哼”了一声道,“离忧哥哥,你说说看,离楚哥哥是不是说的浑话歪话。”
莫离忧眉俊一蹙,只朗然笑道:“明欣,这问题你应该问你离楚哥哥,话出自他的口,他自然知道是好话还是浑话。”
明欣极为护短的回了头一把挽住如意的胳膊道:“我才不跟你们打哑谜呢。”明欣拍了拍胸脯又道,“如意姐姐是我们家的人。”
如意尴尬的笑了笑道:“明欣,你刚还说明儿把闺房搬到我家,应该说你是我家的人才对,怎么这会子我倒成了你家的了。”
明欣哈哈又是一笑:“管我是你家的人,还是你是我家的人,反正咱们是一家人就对了。”明欣说着,右手一拍脑袋道回身又叫如芝道,“如芝姐姐,你也和如意姐姐一起做我家的人好不好。”
莫尘寰目露欣喜之色,略有紧张的搓了搓手,看着如芝,如芝笑道:“我和三妹妹本来就是一家人,若明欣成了咱们家的人,咱们自然是一家人了。”
莫离楚摇头道:“非也,非也,明欣这促狭鬼怎么可能是你府上的人,要是也该是那慕容……”
“哼!你再说,你再说……”明欣羞红了脸蛋追着莫离楚就打,莫离楚笑的浑身乱颤,只道,“我的好妹妹,你这般凶悍,赶明儿看谁敢娶你。”
众人又是一番说说笑笑,慕容思呆愣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半句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胀红着脸蛋气闷的垂着头。
遥遥的有两弯船驶了过来,如意并着众人一道上了船,湖面的风更是清凉无比,不消片刻便到了举办宴会之所,御花园浣林台。
独留在岸上的慕容思气愤的恨不能将脚底跺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表妹,到哪儿垫了踹脚窝来了?好好对着这绣花鞋撒气做什么?”
慕容思回头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表姐啊!真想不到大表姐也今儿也入了宫,妹妹还当大表姐再没脸出门了呢?”
沈如萱面色团着一堆死色,眼底有墨灰色的光流过,她这趟能来也是老太太求了姑姑请舒妃一起弄的贴子,她都成了不祥人了,又被淋了狗血,差点没被府里的人嘲笑死,所以她根本不想来,只是老太太告诫她,越是跌到谷底,越是要有心性站起来,所以她来了,她要让沈如意和沈如芝看看,她还是县主,就算是不祥人,也是不祥人县主,她静然道:“我即使再怎么变,也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只要皇上一高兴不祥人也可以成为吉祥人,我劝表妹你也别针对姐姐,有这本事还独留在这儿生闷气,真真可笑。”
慕容思正要发怒,船又来了,她少不得忍着怒气和沈如萱一道上了船。
待到了浣林台,早热闹闹,整整齐的坐了两大排人了。
忽有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参见皇上,愿吾皇万福,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金安。”地下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台林正中宝座上方坐的正是天成帝,他头戴旒冕,每道旒上垂挂着赤黄青玉黑12玉珠,虽看不清龙颜,但明黄的龙袍,夺目的旒冕,让他整个人透露着一种严谨的沉着而霸道的帝王之象。
天成帝的勤政是出了名的,事无巨细,每折必读,无事不问,常常在御书房批折至深夜,兴许是劳累太久,他的身子微斜靠着龙椅扶手,他沉声道:“平身吧!今日乃夏至赏月宴,朕自当与诸位同乐,不可太过拘礼。”
皇后坐在皇上宝座右侧,皇后身着蹙金旋彩飞凤彩长裙,三千青丝高高绾起,发上插着水晶蓝御风钗,生得端庄秀丽,高贵却又不失亲和之态,正双手交错放在腿上端坐在那里,指上的金壳琅珐护甲在灯火下闪着微微光芒。
如意正打量着上方,忽又听得太监打起拂尘叫了一声道:“太后驾到。”
如意转眸去看,还未看得太后凤颜,却遥遥看见太后身后那一道暗绿色影子,一个宫装美人和彩乔正扶着那眉心轻蹙,似弱柳扶风的沈秋凉缓缓走来。
那沈秋凉腿上似有伤,走起路来不甚稳妥,一脚轻一脚重,但纵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楚楚可怜的动人之姿。
如意轻笑一声,画皮也是该揭下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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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渣渣要倒大霉了……嘿嘿……
082宫中险象,各怀鬼胎
众人参拜完太后各自回坐定,虽人数众多,却连一个喘大气的都没有,浣林台上落针可闻声,太后一脸的慈眉善目之像,只是眉角飞扬处隐着凌厉沉着的气色,她笑了笑道:“今儿乃寻常之宴,都随意些吧!”
天成帝笑道:“母后今日兴致倒高,儿子瞧着母后的脸色也好不了不少。”
太后见月色大好,心情也不错,她看着天成帝笑道:“难得今日听了明觉大师讲经,回来倒觉得耳聪目明的似的,正好趁着这大好月夜,哀家少不得也来凑个热闹。”
皇后满面春风笑道:“太后一向虔心礼佛,得佛祖庇佑,自然身体康泰,听闻太后今日上霞隐寺还救得一女?”
太后笑看向宁贵嫔道:“说来也巧,那女子就是宁远候府的四小姐,她为母祈福跪拜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倒着实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皇后眼波流转,眉心微微一动,笑道:“我朝以孝治国,这样的孝仁女子皇上理应嘉奖。”
坐在侧位的平阳公主却笑着对太后道:“母后今日薰的什么香,怎么这般好闻,儿臣坐在这儿都闻到了这香味,当真提神醒脑,让人闻之沁心。”
太后微笑道:“哀家还能薰什么香,兴许是佛堂檀香沾染之故。”
平阳又笑道:“儿臣还以为是皇兄又寻来了什么奇香孝敬母后?”
天成帝笑道:“听平阳此言,朕少不得要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