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能对大柱而言,照顾绣衣保护绣衣已成了义务,成了本能,深入骨髓。在途中,他的眼睛一直跟随着绣衣,带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关切与爱护。
十一看着,捏捏顾清风的脑袋:“你说,他们明明彼此都有意,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种事情,他不说,她怎么懂嘛!要说出来啊。我说,如果你……”
“啊……”在十一正要好心的说出:“你要是喜欢谁,一定要跟她说”时,她的手臂又被咬了一口。她微怒:“你干吗?不是说了不咬了吗?”
顾清风懒懒地:“没听说过男人的头,女人的腰,碰不得吗?扰我好梦……”他竟顺着十一的胳膊往上爬了爬。
凉意扩散,十一隔着衣衫捉住作乱的蛇,气急败坏:“你个蛇精!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等会儿你还有用,我肯定把你丢下去!”
蛇吐吐蛇信子,不以为意。要是把她的话也当真,那也太傻了。从认识到现在,她出言吓唬过他很多次,却没有一次真正去做的。蛇很纳闷,山上不止他这一条蛇,她为什么非要对他百般妥协,而不是自己再抓一条呢?不明白。
后山就在金蛇村不远处,绣衣常常来这边采药,对山路毫不陌生。她略微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仔细挖有用的药材。
大柱站在她身边,他不通药理,认得的药材也不多。可是绣衣劳动自己却袖手旁观他又做不到。他就提着精神,往往绣衣发现了药材,他率先出力去挖。
绣衣也不和他争,指点着他采药。反正他照顾她那么多年,她也早就习惯了。不过这时她却萌生了别的想法。若是有一天他娶了妻,新嫂子不愿他跟她走得太近。他们是不是就像一般的村民那样?好可怕,她不敢再想象下去。
大柱在采药时,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绣衣,冲她笑笑。能这样跟她单独相处,替她干活,照顾她,真好。
气氛温馨而美好,十一看了很久,有点小小的犹豫。她悄悄问顾清风:“你说,他们这样看着挺好,用咬着去促进感情吗?”
顾清风蛇信子伸缩,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十一看看他们的脚,都没有红线,狠了狠心,伸手将顾清风拽了出来:“咬吧,别用毒液伤她。”
蛇哧溜哧溜滑出袖子,游走在草丛里,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向坐在石头上歇息的绣衣爬去。
“诶……”十一看着蛇凶狠的样子,有些踌躇,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出演言阻止。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他们好,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绣衣不会有事。反反复复好几次,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绣衣在微风中轻掠秀发,脸上是恬静的笑容。她不曾注意到危险的靠近。
“啊……”绣衣忽然惊呼一声,小腿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她低头去看,那黑色的蛇已经消失不见。
蛇爬进十一袖中,重新缠上她的手臂,懒洋洋的:“好了,咬过了。”
大柱听到绣衣的低呼,回头看时,绣衣已卷起了一截裤腿,露出一小截凝白如玉的小腿,弧度美好。大柱忙偏过脸,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热了,连脖子都带着红晕。
绣衣低低地呻。吟,这里蛇多且有毒,她也知道的。金蛇村的人出门,谁身上不带些驱蛇的雄黄粉?她的药篓里甚至还有一小包常备的硫磺粉。按道理,蛇应该远远避开才是啊。怎么会咬人呢?到底是大意了。
大柱不敢看她的小腿:“你,你没事吧?怎么了?要不,先把衣服收拾好。这样不好,叫人看见不好……”
疼痛很快过去,接下来是麻木。绣衣有些怕了,她低声喊着:“大柱哥,我,我好像被蛇咬了……”
大柱一惊,忙凑过来看,绣衣白皙的小腿上有尖尖的伤口,黑色的血正汩汩流出,顺着小腿流下。大柱是优秀的捕食者,自然晓得厉害。他来不及多想,对绣衣道:“绣衣,这是毒蛇咬的,你莫怕,大柱哥帮你把毒血给吸出来,吸出来就没事了。”
绣衣轻轻按着伤口,头也不抬:“不用,刚才的药里有解毒的,先敷一点应该没什么大事。”
大柱不待她回答,便半跪在地上,低下头凑近她的伤口,为她吮毒。这种蛇这里很常见,剧毒,草木触之即死。有不少捕食者就是栽在这种蛇上的,也算报应不爽。可是绣衣是无辜的,她心地纯善,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她还这么年轻,不应该丧身于蛇口。
女孩儿身上带着草药的清新气息,若在往日,大柱可能会生出旖旎心思。可现在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绣衣活着,她一定要活着。”至于他会不会因此中毒,因此丧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绣衣呆呆地看着大柱,眼前渐渐模糊。不止是眼泪模糊了视线,还有蛇毒的原因。被蛇咬,刚开始她还清醒,还没过多久,她就看不清三步以外的东西了。她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也感觉不到被吮吸的酥麻。她觉得自己像是僵硬了,她也知道这毒厉害。她好歹也是金蛇村长大的这种蛇的毒性她不是不知道。那大柱哥呢?他拼死救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大柱的头发上,大柱毫无所觉。吮出毒血,吐掉,继续吮吸。那吸出的毒血吐在草上,绿草很快便黄,干枯,草里的虫子也软塌塌地死了。
这一切,大柱似乎都看不到。
吐出的血慢慢转红,大柱却开始眩晕,他脸色苍白,嘴唇乌黑,终于倒了下去。
绣衣也处在中毒失血过多的虚弱中,昏迷不醒。
还好,他们虽然中毒不醒,但还都活得好好的。
十一看着眼窝一热,她忙抬起头看天,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才止住突如其来的泪意。
顾清风从她袖中滑出:“怎么了?呦,没有心也会哭啊。”
十一不理他,平复了会儿心情才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她愈发觉得自己不是好神仙。
顾清风重新回她袖子里:“不是我们,是你。我只是受你威胁才咬的。”
十一呆了一会儿,猛然发现绣衣身上有姻缘波动,短短的红线从她脚下生出。十一也没心情伤感了,击掌笑道:“嘿,你快看,有用啊,红线出来了。啊,你看不到。”她有些遗憾:“你看不到。”
顾清风在试图咬破她的袖子,天衣无缝,这袖子也太结实了些。
十一得了鼓励,颇有几分兴高采烈:“我们要不要再添一把火?给他们再创个机会!”
顾清风不大感兴趣:“你可以再添盆水,浇死他们算了。修仙者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设计普通人类被咬,啧啧……”
十一隔着袖子拍了蛇的脑袋:“少废话,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我最会降雨术了。我学的最好的是隐身,其次就是降雨。”她在心底默默谢过夙止,然后小施法术,顿时风起云涌,大雨将至。
他们却还不醒过来。十一自然不能让他们身体虚弱还淋雨,只好让风拼命地刮。还好风婆子极为仗义,大风刮得呼呼响,吹在绣衣脸上,力图唤醒她。
顾清风咬的很有分寸,他是一心成仙的。虽然答应了十一的请求,却也保证绝对不伤人命,这是他的底线。
所以绣衣中的毒看着严重却不致命。
绣衣慢慢醒转过来,看到乌云就在头顶,大柱哥昏倒在不远处。她立刻眼泪上涌,擦干眼泪,慌忙从药篓里找出能够暂缓毒性的药草,也不管有用没用,嚼碎了塞进大柱口中。她自己腿上的伤口她看也不看一眼。
大柱昏迷不醒,她没办法让他咽下草药,急得她坐在地上哭。但是很快,她就明白她不能哭,不能掉泪,她必须坚强。
绣衣身上余毒未清,她没有雨心思管这些。她只知道,再不找大夫,大柱哥会没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三更压力好大啊,( ̄ε(# ̄)☆╰╮o( ̄皿 ̄///)
☆、青梅竹马情难牵【六】
乌云遮住了天空,狂风大作,天气的恶劣让绣衣隐隐感到绝望。大柱哥苍白的脸,乌黑的唇教她心忧。山路崎岖,距离甚远,村中医者不多。仔细想起来,似乎一点希望都没有。
果断地放下药篓,绣衣蹲下。身,艰难地将大柱背在背上。绣衣的身材在女子中不算矮,她常年劳作,力气也不是那种拈不得针的大家小姐可比的。可是她背的是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差距便显现出来了。
大柱个子高,体格壮,是干活的好把式,压在绣衣背上时宛若一座大山,几乎没把她压垮。若是他清醒着,势必不会让她这般受累。但他此刻昏迷不醒,不知道也无法替代她的艰辛。
乌云滚滚雷声隆隆,雨将下未下。
绣衣无比感谢老天她在大雨之前醒了过来。如果大柱哥淋了雨,天,她不敢想象下去。
咬咬牙,一步一趔趄,山路难行,且上山容易下山难。绣衣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知道,大柱哥不能出事,否则,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蛇从袖中滑出,看着眼泪汪汪的十一,嗤笑:“她得罪你了?这么恨她。”
十一摇头:“没有,我,我只是,他们必须要在一起。”忽而意识到什么,她顿足:“我干吗要跟你解释?”
蛇吐着长长的信子,轻声说:“要是能有人为我这样,我还修什么仙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十一大惊:“你不是说着玩的吧?”牵错红线后,顾清风不就是因为绣衣的救助和照顾对其倾心的吗?这次绣衣跟他没有交集,他不会被绣衣对别人的深情感动而动心吧?这可要不得!
十一觉得她的计划已经快成功了,她不允许顾清风捣乱!不打招呼,她直接卷起袖子,将蛇扫到袖中。
实力决定一切,顾清风自认为道行很深,但对手实力过于强大,他连与之一战的力量都没有。何况方才只是感慨,他对这人间的繁琐之事还真没多大兴趣。
十一秀气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这俩人患难真情也差不多了,得出来帮帮他们把感情摊开了才是。
不必犹豫,十一就将蛇拽了出来:“你去使个幻术,变个样子去帮帮他们。”
蛇被甩得头昏脑涨,张口咬住她的小指,狠狠吮吸。
十一将手指头抽出来:“功德,功德,你帮了他们也是功德一件。”
蛇在草丛里打了个滚儿,师父说过,为功德而行善,是永远也成不了仙的。就算成了,也不过是仙中下品。
绣衣背着大柱,艰难地走着,雷声像是催促她的号角,风声是催命的乐章。绣衣努力抑制着喷薄而出的绝望,一步一步,极为拼命。
跌倒了,爬起来,尽力护住背上的人,哪怕自己的小腿满是伤口,她都不曾停下来休息片刻。在行走过程中,她的一只鞋子掉落了,莹白如玉的脚踩在山路上,很快便磨破了皮。
这段山路她走了无数次,这一次是走得最艰难的。她在心里祈求她所知道的所有神仙,保住大柱哥的命。
说也奇怪,平常短暂的山路此刻变得格外漫长。
之前她也有背着许多重物在山间行走,可这次就像是脚被小鬼拴住似的,走几步必然跌一跤。她摔了不要紧,她不能教大柱哥出事。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在平时,以绣衣的力量,她根本背不起大柱。但是在危急关头,被蛇咬伤余毒未清身体虚弱的绣衣却背起了对她而言堪比泰山的大柱。只是希望,他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