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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羽咬着小牙:“无礼之人,居然爬我家墙头,你下来!”
女童继续冷笑:“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
两人就这一个话题吵得不可开交,莫小翼见自己也插不上嘴,便悄悄跑到后院将正在眯眼假寐的丸牛抱过来,一边用小手拍着丸牛的脑袋,一边说道:“乱牛,咬坏蛋!”
丸牛没好气地哼了声,这个死孩子,它是灵猪又不是狗,咬什么咬?
女童登高望远,一下子便瞧见莫小羽怀里的小粉猪,登时哈哈大笑:“你们真脏,居然把猪当宠物抱在怀里,真是笑死人了!”
丸牛一听那女童居然说自己脏,真是老子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了!
丸牛的火气立时被挑起,它自莫小翼的怀里噌地跳下,前腿弓,后退绷做好起跑的姿势,然后猛地弹跳而起,如离弦之箭,直朝墙头上某个毒舌的女童冲过去。
女童何曾见过一头粉色小猪如一枚粉色炮弹愤怒地朝自己脑门儿冲过来,一个惊吓,惨叫一声,直直从墙头栽了下去,而丸牛则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耳朵和四肢平展,稳稳地落在地上。
莫小翼乐得直拍手,终于把坏蛋打败了,可莫小羽却有些胆战心惊,刚才那个女童从墙头上摔下来,会不会摔死?
莫小羽心里有事,情绪便有些低落,再没心情练琴了,抱起琴,拖着垫子来到书房找穹清。莫小翼见哥哥走了,也学着他的模样抱着琴,拖着垫子,可他比莫小羽矮了近一个头,人小力微,一下子拿不走两样东西,于是便将垫子交给丸牛拖着。
丸牛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死孩子,居然拿它堂堂丸牛大人当苦力使,简直岂有此理!
但气归气,丸牛还是乖乖地咬着垫子跟在莫小翼的身后。
午时,沐千澈自千药馆回来吃午饭。莫小羽一见到沐千澈便飞扑进他的怀里,眼里有恐慌:“澈爹,我和弟弟杀人了……”莫小羽说着,眼泪便吧嗒吧嗒朝下掉。
沐千澈一愣,不明白莫小羽的意思,当莫小羽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后,沐千澈噗嗤一声笑出来,当下便抱着他跃上房顶,看向墙头另一边的人家。
他们自从搬来莫府后,并未与周边邻居有交往。沐千澈记得莫府的东边之前并未有人住,不过有听说过在扩建翻新,想来是搬了新住户来。
沐千澈抱着莫小羽站在房顶上俯瞰莫府墙头东边的人家。那是一座与莫府规模相当的宅邸,建筑设施比莫府新且豪华。
此时,隔壁宅子的西边院子内坐着一个小小的女童身影,女童的左胳膊绑着绷带,右胳膊则拿着一本书册在看着,正是莫小羽口中的那个被他和莫小翼“杀死”的人。
女童的身旁石桌上放着一碗汤药,正细细地冒着热气。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您怎么不把药给喝了?”一名身着灰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自房内走出来,见女童的药还搁在石桌上,便叫了起来。
“奶公,我等会儿会喝的!”女童皱起小眉头有些不耐烦道。
“不行,您现下就喝!莫要让公子忧心啊!”灰衫男子不罢休,继续劝说。
女童重重地摔下书册,眉头皱得更紧了:“奶公,我说了等会儿喝就等会儿喝,你怎么比那隔壁院里的两个死小鬼还烦!”女童气得端起那药碗,咕嘟咕嘟一气饮下,尽管小脸苦了一把,但愣是没吭一声。
灰衫男子虽然被吼了,但却一点都不在意,立时从袖内摸出一包蜜饯来:“来,小公子,吃块蜜饯去去嘴里的苦味儿!”
女童扭过头,重新拿起书册看起来,冷声道:“我才不吃,这点苦算什么,我不怕!”
灰衫男子收起蜜饯,欣慰地看着女童,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忽然,女童抬起头看向隔壁房顶,便见到一身天青衣衫彷如仙子般清然脱俗的美男抱着一个身着宝蓝色小衣袍的漂亮男娃正幽幽地望着她。
女童立时攥紧手里的书册,噌地一下跃上自家的房顶,右手拿着书册指着莫小羽道:“你看什么看?有本事自己飞上房顶!”
莫小羽本就因为女童刚才说他和弟弟烦人一事感到生气,这会儿更生气了,这人真是太没礼貌了!但他也被女童给刺激到了,硬是忍住了怒气:“我叫莫小羽,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得意地笑笑:“真不知羞,一个男儿家居然主动要女儿家的名字,不过看你可怜,我便告诉你吧,我叫玉玲珑!”
莫小羽握紧小拳头:“玉玲珑,你等着,十年后,我要打败你!”
玉玲珑一愣,随即学着大人哈哈一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十年后我们便在此比试一场!”
莫小羽不再说话,趴在沐千澈的肩头。沐千澈朝玉玲珑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身形一闪,飘下房顶。玉玲珑被沐千澈的轻功所折服,在房顶上愣了良久,直到他的奶公大喊着让她下来,她才回过神。
莫黛他们午时没有回来吃饭,晚饭时,莫黛察觉到莫小羽有些闷闷不乐,饭量比平日里减了一半,虽然晚饭后仍就跟着莫黛到竹林去散步消食,但依旧不言不语的。
练武场上,莫小翼追着丸牛在玩耍,莫小满尚不能走,只能依偎在莫黛的怀里,眼巴巴地瞧着莫小翼和丸牛,急得咿呀直叫。而莫小翼则默默地跟在莫黛身后,饶是莫小翼喊他去玩,他也不动。
莫黛心想自己得与莫小羽沟通交流一下,便喊莫忧过来抱着莫小满。
当莫黛抱着莫小羽躺在吊床上问他发生了何事时,莫小羽起先不愿说,过了良久才道:“娘,小羽是不是很笨,很没用?”
莫黛挑眉:“怎么,有人说你没用?”
莫小羽摇摇头,小声道:“不是,因为我今日和一个女娃吵架,那女娃很厉害,能飞上墙头房顶,还能一口气喝下苦苦的药不吃糖,而且看得懂厚厚的书……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莫黛再次挑眉,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女娃,而且还让自己儿子的自信心受挫了,不简单!
“小羽会说故事吧!”莫黛笑着道。
“嗯,娘说过的,我都会说,会说十个!”小羽扳着指头数了数。
“小羽会背三字经吧!”莫黛又道。
“嗯,清爹教的,我会背!”莫小羽的眼睛亮起来。
“小羽还会帮祖父浇菜园,会帮娘做点心,还会照顾弟弟……哎呀,我的小羽真能干啊!”莫黛一一数出来,莫小羽听了心情好了些,还有些不好意思,他都不晓得自己原来这么能干。
“至于飞上房顶,看得懂厚书,只要小羽认真跟你清爹和澈爹学习,很快就能办到了,能喝苦药不算什么,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才最重要!”莫黛摸着莫小羽的发顶继续道。
莫小羽心里的苦闷此时已然烟消云散了,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向莫黛:“娘,我和那个女娃说了,十年后,我要打败她!”
莫黛一下子被挑起兴趣,瞬间觉得自己四岁的儿子有成长了:“是吗?来跟娘说说,为何约在十年后,这十年里你要怎么做?”
莫小羽皱着秀气的小眉头:“故事里不都是说十年后就变得厉害了吗?还要做什么吗?”
莫黛噗嗤笑出声,小羽太可爱了,虽然他豪气地放出“十年后”的言词,但其实他压根儿就不明白时间的概念以及成长的积累。
“儿子,你要记得,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你要努力学习,把你澈爹和清爹的本事全都学到手,有可能的话,把你其他几个爹的本事也学到手,如此,你一定能够打败那个女娃!不过,这个过程很累,很苦,你受得住吗?”莫黛也不知莫小羽能够听懂几分,但见他眨巴着幽黑的大眼睛,分外认真地点了点头。
十年后,当莫小羽真的将他几个爹的本事全都学成之时,他已然成为众多年轻女子争相追求的佳公子。
晚间,莫黛宿在沐千澈的房内,听沐千澈说起隔壁人家的情况。宅子的主人是个带着一个女娃的富家公子,名叫玉夜尘,据说是与妻主和离后搬到这里定居的,至于他的妻主是谁没人清楚,只知和离后,他的妻主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够他挥霍几辈子也用不完。
莫黛对隔壁是谁并不感兴趣,也不愿主动结交,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和平共处。
暗色里,沐千澈与莫黛躺在床榻上闲聊着。
“妻主,归一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沐千澈问。
“嗯,想着是要随他走一遭,但路途遥远,不知穹清的异能能否支撑到!”莫黛轻蹙眉头。
沐千澈忽然侧身支着脑袋,左手抚平莫黛的眉头,轻声道:“真不愿你再次离开,你若是能自私一些那该多好!”
莫黛伸手抚向他的脸,眸光在暗色里熠熠发亮:“再多说一些,我爱听!”
沐千澈的脸微微泛红,虽有夜色掩饰,但他还是不自然地别开眼:“我嘴笨,说不来好听的。”
“是吗?我家神医大人的嘴笨吗?”莫黛微抬头在沐千澈的唇角啄吻了一口。
“很笨,需要妻主替我医好……”沐千澈一边说着,一边欺近莫黛的脸,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沐千澈的唇微凉温润,带着淡淡的甘甜与药的微苦味道,一吻便上瘾。火自唇间蔓延开,以着燎原之势横扫两人,彼此的身心不再有距离。
莫黛、穹清、归一以及归一的宠物猫呱呱一起到巫族部落去了,一家人担心不已,尤其是三个孕夫,深恐他们的孩子出生了,莫黛可能还回不来。
不过,或许是他们之前经历过太多波折,老天都有些于心不忍,这回对他们相当眷顾,莫黛和穹清晨间离开的,晚间便回来了,一回来,两人显得极其疲惫,饭没吃两口便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翌日辰时,莫黛醒来,迎着窗户内透进的金色日光,舒了个懒腰,起身穿衣。
昨日,他们到达巫族部落,那里的环境与归一梦境里的差不多,莫黛拯救了那棵神树。部落族人极其热情,围着她是又唱又跳,并挽留她留在那里。莫黛自然是拒绝了,归一本想再次跟着来,但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场为期一个月的祭祀大典仪式需他主持,他只能留在那里。
临行前,归一扯着莫黛的衣袖说道:“你可不能忘了我,我一定会回去找你的,我还要为我们的孩子小因果负责呢,可不能让她就此消失!”
莫黛感到无语,不去理会归一的疯言疯语,只径自与穹清二人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顺遂,三个孕夫的肚子也一天天见长,莫黛现下迷上了与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说话,晨间临出门前会挨个摸肚子与孩子们道别,晚间回来也会挨个摸肚子说当日的所见所闻。
莫无云和萧笙皆有些难为情,但同时又觉得幸福,而石墨则不满于莫黛只与孩子说话而忽略孩子的爹。
莫小羽自打那日受到隔壁玉玲珑的激将后便发奋图强,积极向沐千澈和穹清学习。莫小翼懵懵懂懂的,见哥哥如此认真,便也有样学样,不但会打拳认字了,说出口的话也日渐清晰明朗。
莫小满已经会喊爹娘,自己能够扶着小板凳走两步了,但他时常想像哥哥们一样跑起来,于是经常没跑两步便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