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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风也有些被吓住了,怔怔地回望着莫黛,动也未敢动。昏黄的灯光下,其泪光闪闪的面容愈发如雨打骨朵儿,娇娇颤颤,楚楚可怜,使得莫黛愈发觉得内心惶恐,忐忑不安。
莫黛慢慢地朝莫无风靠近,而莫无风依旧睁大泪眼望着莫黛,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感觉她愈来愈靠近时,她身上的馨香味道也愈来愈清晰地飘进他的鼻腔,他的心脏咯噔一下提了起来,随即便有一股酥酥的,麻麻的异样感觉自心间蔓延开……
“咣当”一声,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紧接着便听到莫无轻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莫大溪你在对二哥做什么?”
莫黛一怔,随即便转过脸看向莫无轻,淡淡地回了句:“你说我们在做什么?”这个莫无轻力气多了没处使是不?这可是咱自家的门呀,是她说破嗓子一点点赚回来的,容易么?
莫无轻怔愣地望着莫黛和莫无风,此时莫黛的双手依旧扣着莫无风的双肩,二人的身体挨得甚近,且从莫无轻的角度看去,恰好是一个朝后仰,一个朝前趴,虽然灯光昏暗,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莫无风的脸色有些异样,那眼神更是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别开了去,这场面分明就是……
“你,你们……”莫无轻瞪着眼,眼神异常明亮,恰似熊熊烈火在燃烧,俊美的脸孔此时显出一种狂野的危险气息。
“正如你想的那样。”莫黛有些生气,莫无轻那是什么眼神,就好似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样,“请你出去,顺便把门轻轻带上。”
闻言,莫无轻震惊了,就在刚才,他隐隐约约听到莫大溪说什么“会让你有点不舒服”,他赶紧走过来,恰好自尚未糊纸的窗格中见到莫大溪朝二哥逼近,他心里一急,以为莫大溪又要折磨二哥,下意识地就用力推开了门,却不想二哥这回根本不像从前那般朝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非但如此,在莫大溪冷冷淡淡地嫌弃自己坏了她好事之时,二哥居然连头也不抬一下,就好似在认同她的说法一般。
莫无轻忽然就觉得有些受伤,一瞬间自己好似个外人一般杵在莫大溪和二哥面前,他狠狠地咬着下唇忍住眼底泛起的泪意,一转身走了出去,后又倒回来把门“咣当”一声用力地带上。
听着那关门声,莫黛的心又痛了一下,这些可都是她拼命赚钱买回来的,居然这样子糟蹋,此种不良习惯必须得治!
莫无风见莫无轻气冲冲而来又气冲冲而去,忽然有些不放心,他觉得莫无轻肯定是误会妻主的话了,妻主刚刚并未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妻主说的话却好像是她要对自己做什么一样,想至此,莫无风的脸突然涨红,心跳也陡然狂燥不已。
莫黛也发现了莫无风的异样,跟着就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之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体温相差不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生病,拜托,刚刚建好的新家,她还想舒舒坦坦地过几天顺遂日子呢。
莫无风有些讶异莫黛的举动,但立时便明白过来,这一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让他的心窝暖暖的。他想,妻主好似没有嫌弃他脏,但心里仍有些不安,遂小心翼翼地确认道:“妻,妻主!”
“嗯?”莫黛应声,见莫无风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虽仍有些羞怯和躲闪,但貌似理智已基本归位。
“你,你不嫌我脏?”莫无风有些忐忑地问。
“不嫌。”听莫无风如此一问,莫黛知道他已不像之前那么钻牛角尖了,于是再接再厉道,“无风,你听我说,是你被莫如欺负,该受到众人唾弃的是莫如,你完全没有理由责怪自己。而我莫大溪是你的家人,就更加不会责怪你,我只会怪自己没有及时去救下你,让你平白受到那许多惊吓,我不是个好妻主!”
“不,不是的……”
“如此说来,我莫大溪以前也像莫如一样调戏过不少良家夫,不光是嘴上轻薄,有时也对人家动手动脚,我也不干净了,我看我还是先去死一死好了!”莫黛说着便效仿莫无风的举动想要冲出去撞墙,莫无风吓坏了,赶紧死死拉住莫黛的胳膊,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明明前一刻还在说着他的事情,怎么后一刻又扯到妻主身上了?
“你让我死吧,反正我脏了,你、无云、无轻和爹都会嫌弃我的,而我也无颜面对小羽、小翼以及无轻肚子里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了,让我死,让我死……”莫无风拼命拉着莫黛的胳膊,就怕自己一撒手莫黛真的会去撞墙,莫黛也演戏演上瘾了,也在装模作样地想要挣脱,脸上的表情也做出悲绝状。
而就在这时,莫无云清冷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妻主,别再闹了,该吃晚饭了。”说完,窗格外显出的身影随即便飘走。
什么叫秒杀?
这便是了。
莫黛尴尬地收住自己奔放的情绪,忒么觉得自己自打穿来后脸皮的厚度日增月涨。
莫无风也甚感尴尬,原来,原来妻主是在逗自己吗?
当莫黛得知晚饭是莫桂花的相公做来送与他们家吃时,她笑了笑,将心比心,总归是有个靠谱的邻居了。
吃罢晚饭,许韶林像是害怕莫黛又要提让他的三个儿子各自一间房,首先便开口道:“大溪啊,你从镇上买来的新被褥统共六条,爹想暂时先拿一条出来用就够了,爹的旧被子还能用段时间,你们就用新的吧!小羽和小翼还是跟着爹睡吧,不然爹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间也怪冷清的。”说完也不等莫黛答话,直接牵着两个小的去睡觉了。
丸牛扇着大耳朵,甩着小尾巴跟在后面,有些怨愤地哼哼着:这老家伙,天天要把三个儿子朝你房里塞,把老子我的地儿都给霸占了!
莫黛挑衅:你甚是中意我?
丸牛猛然转头瞪着莫黛:自负!老子哪里是中意你,老子是中意你体内的香肌果!
莫黛继续挑衅:可惜香肌果已被我消化利用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中意它也就是中意我,没差!
丸牛忽然嗤笑一声:被你消化?呵,老子就好心告诉你吧,香肌果才不会被你消化,你只是它的寄宿体罢了……
莫黛眉头一蹙:什么叫寄宿体?丸牛,你给我说清楚!
丸牛根本不甩莫黛:寄宿体就是寄宿体,你不明白说明你蠢!老子要睡觉了,懒得理你!
莫黛抽了抽嘴角:好,算你狠!下回别想吃我做的饭!
丸牛一愣,赶紧飞奔过来腻歪在莫黛的脚边,莫黛也是有性格的,别开脸同样不理。丸牛只好解释说自己刚才都是在胡言乱语,它下回断不敢再瞧不起莫黛了,莫黛这才表示姑且原谅它,若再有下回,定然不饶。
在莫黛与丸牛进行心灵感应之时,许韶林急急朝自己的屋里走,生怕莫黛会追上他硬要从他手里将两个孩子带走一样,对此,莫黛有些哭笑不得,莫无云三兄弟亦觉得许韶林的做法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遂都有些尴尬。
“爹,小羽和小翼还未洗脸洗脚呢,我去浴池打一盆水来给他们洗。”莫无云朝后院的浴室走去,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盆热水送进许韶林的房内,出来时便冲莫黛道,“妻主,你可以去洗澡了,里头我点了灯,不黑。”
“哦,好……”
莫黛终于正儿八经地洗了一回热水澡,洗完后神清气爽地出来,见莫无云三兄弟都在院子里站着,月光打在他们脸上,倒有几分玉面佳公子的感觉。
莫黛并不知,在她看向莫无云、莫无风和莫无轻时,他们同时也在看她。他们极少见到莫大溪洗头洗澡后披着湿发的模样,因为莫大溪以前极懒,甚少洗澡洗头。而如今,她洗完澡后,领口的脖颈整个露在外面,那肌肤便是白皙如玉,在月色下透着绸缎般滑润的光泽,而她的双眸更是亮如星子,于月色下熠熠生辉。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莫大溪其实长得并不丑,非但不丑,还甚是好看。
“洗个澡果然舒爽多了。”莫黛笑道,一手揽过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拧了拧水分,而她的这一举动又是让莫无云三兄弟看得呆了神,他们从未想过,莫大溪也有如此婉约柔美的一面。
莫无云默了默,便自觉地回屋取了条干燥的月白色帕子上前替她擦拭头发。
莫黛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笑着道:“无云,还是我自己来吧。池子里的水我没用完,你们也可以去洗一洗。”
闻言,莫无云、莫无风和莫无轻皆有些怔愣,莫黛赶紧又补充:“放心吧,那水是我没用过的,不脏。”
“不,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莫无云忽然有些窘迫,索性直接拉了莫无风和莫无轻去了后院浴室。
莫黛擦完头发已觉很累,等不到头发干透便爬到炕上睡了。原本的破被子报废了,新被子盖在身上的感觉就是有些不一样,虽然没有晒过,但却透着绸布与棉花的清香味道,莫黛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不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浴室内,莫无云三兄弟就着莫黛用剩下的热水各自冲洗了一番。莫无轻心里犹带着气,当他再次见到莫无风身上的青紫瘀伤时,他不知不觉便问了句:“二哥,那莫大溪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
“啊?没,没有!”莫无风一愣,跟着便摇头,只是他的脸在摇头期间再次涨红。
“没有?那你脸红什么?”莫无轻直觉反问。
“无轻!”莫无云扫了莫无轻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说着,莫无云的脸色亦有些不自在,虽说他们三个是亲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让人难以启齿的。
“我问下能有什么?”莫无轻心里不服,小声嘀咕着,“我还不是怕二哥被莫大溪欺负么?大哥,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莫大溪抱着二哥……”
“没,没有!无轻,妻主没有欺负我!还有,你,你看错了,妻主没有抱着我,她只是,只是……”
莫无云和莫无轻见莫无风急巴巴地解释着,且解释得没头没尾,非但没有让他们打消原本的看法,反倒愈发让他们疑心了。
“二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她只是怎么你了?”莫无轻急了,他的心情直接便带动了肚子里的小娃娃,小娃娃跟着就踢了踢他,使得他闷哼了一声。
“无轻,收敛一下你的急脾气。”莫无云训了莫无轻一句,随即又看向莫无风,“无风,妻主只是怎么你了?”
莫无风抬眼看了看莫无云,又瞄了瞄莫无轻,说道:“我也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说要帮我消消毒,不过后来无轻就推门进来了,再后来就没什么了……”
莫无云和莫无轻有些傻眼,消消毒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我知足了,妻主居然没有嫌弃我脏……”
“二哥你说什么呢?你哪里脏了?脏的是那个猪狗不如的莫如!”
“嗯,妻主也是这么说的。”莫无风忽然笑起来,“她还说自己也和莫如一样,她也脏,她要去死,而且还要真去撞墙。”
“真的?”莫无轻不信,莫无云则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去,这段情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演得那么假,也只有单纯的无风会相信了。
“嗯,我当时真是吓坏了,还以为妻主真的要去死呢!不过大哥忽然出现说了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