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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沙弥侍候。
“沈越大师,关公子来了。”小沙弥领叶琢进了院子,走到正屋前唤了一声。
“请进。”一个洪响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叶琢见门是开着的,便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灰色长衫、精神十分矍铄的老人正坐在屋里的炕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听到脚步声,他放下书站了起来。
叶琢一进去便跪了下去,口里道:“叶氏拜见沈越大师。”沈越大师是杜浩然的师父,第一次见面,她理应行大礼。
她这举动和自称让沈越大师十分愕然。
阮七原来帮叶琢递帖子的时候,还附了一封信,信里写着叶琢关于赌石的一些问题。沈越大师便是看了这些问题提得十分有水平,才应允见这位“关公子”一面。却不想这一进门就行大礼,而且还口称“叶氏”。
他上前虚扶了一把,疑惑地问道:“你是……”
“妾身是靖安王新娶门的妻子叶氏。”叶琢站起来,恭敬地答道。
“浩然的妻子?”沈越大师吃了一惊,打量了叶琢一眼,果然看出她是女子。
“来,坐。坐下说。”沈越大师知道,叶琢女扮男装,撇开杜浩然来此求见,必是有事。请叶琢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便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陈四和阮七很自觉的没有进门,此时屋子里除了沈越大师,就只有叶琢和樱嬷嬷。
叶琢也不绕圈子,站起来复又跪了下去:“还请大师求求我相公。”
沈越大师吓了一跳:“浩然他怎么了?”又道,“先起来,起来说话。”
叶琢站了起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不会吧?前几日他过来,我还看他气色好好的呢。”沈越大师抚着胡子,皱眉道。很显然,杜浩然的病连他也不知道。
叶琢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前世也看过些医书,懂一点医理。她也怀疑杜浩然没病。但她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杜浩然没有生病,为什么会对她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杜浩然情动时痛苦纠结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沈越大师虽然疑惑,但叶琢既然这么说,他也觉得心慌,道:“这样吧,寺庙的住持空无大师,就是一位医术高明的人。我现在就派人叫浩然过来,让空无大师给他把把脉。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我们才好去想办法。”
“多谢大师。”叶琢福了一福。压在心头的大事总算能够解决,她禁不住掉下泪来。
沈越大师叹息一声:“不必道谢,他也是我徒弟。”
叶琢又道:“他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大师您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别让他知道看病的事?还有,我今天来此的事,也请大师帮着遮掩一二。”
沈越大师缓缓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又问,“他现在是否在家?”
“他一早就出去了。听下人说,是腾安阁新进了一批北彊来的原石和玉料,他去看去了。”
“哦。”沈越大师冲着外面道,“虚谷,你去腾安阁把靖安王找来,说我有事找他。”
领叶琢她们进来的那位小沙弥进来一合什:“是,沈越师父。”
“这位关公子来此的事,就不必跟靖安王说了。”沈越大师又指着叶琢道。
虚谷又一合什:“是,沈越师父。”
“你出门前,顺便叫住持来一趟,我找他有事。”
虚谷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沈越大师转向叶琢:“靖安王妃,你先回去吧。如果想要急着知道结果,可以留一个下人在此。到时候我让他把消息带给你。”
第三百零一章 他没病?
叶琢一心想知道杜浩然的病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里肯走?
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咬唇,毅然抬起头来:“大师,妾身能留在这里么?”她收回目光,脸色微红,“妾身急于想知道三爷的病情。”
她这样子,一副关心丈夫的小媳妇模样,沈越大师自然也不会想到别处去。沉吟一会儿,他点点头道:“那好罢。一会儿你就呆在里间别出声,听着就好。”
叶琢大喜:“多谢大师。”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您怎么能让三爷不知道有人给他看病呢?”
沈越大师微微一笑:“这你不用担心,老朽自有办法。”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只短短的相处,叶琢就知道沈越大师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话不多,却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神奇。不过想想也是。能得铁槛寺住持空无大师看重的人,绝非常人。空无大师可是皇家宗室的一位老王爷,只不过看破红尘出家而已。
“从俗世来说,空无大师也是你的长辈。一会儿他就过来了,你先见过他再进里间去吧。”沈越大师又道。
“是。”叶琢态度无不恭顺。
这边话声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沈老头儿,何事叫我过来?”
紧接着,门外便进来一个人。光头白须,七旬上下,僧衣上披着一件袈裟,那消瘦的面容上,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似乎睿智得能看透世间一切事物。不用介绍,叶琢就知道这必是空无大师。因为,那双眼睛跟杜浩然何其的相像。
“空无你来了。”沈越站了起来,不过态度极随意,指着叶琢道。“这是你的一个晚辈,先让她给你行个礼。”
叶琢感觉那双明亮的眼睛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忙上前两步,跪下行了个大礼:“妾身叶氏,给空无大师请安。”
空无大师听到叶琢自称“妾身叶氏”,丝毫不露惊讶的神色,微微颔首,淡然道:“起来吧。贫僧已然出家,世俗尘缘已了。施主既来,便是铁槛寺的客人。平等相处便是,不必行此大礼。”
叶琢知道这些得道高僧,早已跳出五行之外,最不耐烦这些俗礼,不敢罗嗦,依言起身,恭立在一旁。
空无大师径自走到炕边,盘脚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道:“说吧,叫我来何事?”
沈越敛起脸上的笑容,把杜浩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空无大师的神色渐渐肃然起来。待听完沈越的话,转头看向叶琢;“你是杜弈那小子的媳妇?”
“是。”叶琢恭声应道。
“好,你不错。”空无大师想了想,从手腕上带着的佛珠中取下一颗。递给叶琢,“说起来,你也算是贫僧世俗的孙媳。这颗佛珠,就当见面礼吧。”
“多谢大师。”叶琢合什行礼,恭敬地接过佛珠。
见叶琢一点就透,不再行那世俗人的跪拜之礼,而且对这颗佛珠丝毫不露嫌弃的神情,空无大师越发的满意。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那小子就快来了,你还是进里屋去吧。”
“是。”叶琢也没多想,带着樱嬷嬷进了里间。
里间是沈越的休息间,陈设极简单,不过一炕、一炕桌、还有一个半人高的装衣物的箱笼和一个书架。室内一尘不染,极为干净。
叶琢打量了室内一眼,在炕上坐了下来。
而外间传来捅炉子、生火、浇水、沏茶的声响。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叫虚谷的小沙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大师,靖安王来了。”
“叫他进来。”沈越道。
一阵脚步声后,杜浩然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空无大师,师父。”
“哼,你小子,我不叫你来你就不来,还得我派人去请,真是越来越有王爷的派头了啊。”沈越一开口就责怪上了。
“师父,您这样说,可是冤枉死徒弟我了。”杜浩然满嘴叫屈,“这不五天前才来看过您的吗?是谁说喜欢清静,叫我别来烦你的?”
沈越冷哼一声:“我叫你别来你就不来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好吧,蛮不讲理,天下无敌。师父,您果真厉害。在这一点上,徒儿一定好好向您学习。”杜浩然大概是跟沈越随意惯了,听他这么说,丝毫不以为忤,笑嘻嘻地跟他打着嘴仗。
“看看,这小子油嘴滑舌,哪里有点徒弟的样子。”沈越指着杜浩然,向空无大师控诉。
空无大师“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出声帮腔,只招呼杜浩然:“来,坐下,喝杯茶。”说着,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炕桌上,推到杜浩然面前,“这可是我亲手炒制的茶,浩然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闻着味道就很香。”杜浩然面对空无大师,态度依然十分随意。他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赞道:“好茶。”
沈越和空无大师并不接话,各自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静静地品茶。
杜浩然见状,只好一口口将自己杯中的茶饮尽。待他抬起头来,正要说话时,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一软就不知人事地倒在了炕上。
“行了。”沈越放下茶杯,将晕倒的杜浩然放到炕上躺好。
空无大师也站起身来,走到炕沿上坐下,开始给杜浩然把脉。
叶琢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走到门口,轻轻地掀开帘子,往外瞧去,正看到空无大师在给杜浩然诊脉。她连忙摒住呼吸。
“如何?”沈越见空无大师把手松开,紧张地问道。
空无大师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看得沈越和叶琢心里一紧。不过空无大师并没有说话,换了另一边手,继续把脉。
事关杜浩然的生死大事,饶是沈越性格淡然,此时也沈不住气了。见空无大师拿着脉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出声道:“到底是什么病?你倒是说话啊,真是急死个人了。”
空无大师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这小子,没病啊!”
“什么?”站在里间的叶琢和沈越同时叫了起来。
猜想变为现实,叶琢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如同打翻了酱料铺子,五味杂呈。
他没有病,她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她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的担心、害怕全都消散了。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心底涌了上来,直泛到舌尖上,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到底,为何要对她撒这么大的谎?
“空无老头儿,你确定你没诊错?他确实没病?不会是你医术不高,诊断不出来吧?”沈越怀疑地看着空无大师。
他自然希望自己的爱徒没病。但叶琢以女流之身,能找到这里来请求帮助,她的话是不会有假的。而杜浩然也没必要跟她说谎。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空无大师的医术上。
空无大师此时哪里还有高僧的样子?如同被烧了屁股的猫,跳了起来面红耳赤地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却不能怀疑我的医术。我要是连有病没病都分不清,我这几十年的病人就白看了。”
看到老友被气得没了半点风度,沈越顿时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空无大师的医术他是知道的,就算不是大国手,离大国手的水平也不远了。宫里那些御医也没人敢说比他强的。他虽不敢说什么病都能治,但一个人有病没病,他还是打包票能保证的。
难道浩然真没病?
可他没病为什么还要撒谎骗他媳妇?
沈越将目光投到了叶琢身上。
可看到叶琢呆呆地眼眸完全失去了神韵,如同木偶一般愣愣地站在那里,沈越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