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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离开后,乌喇那拉氏回想方才谈话的内容,心里暗自思量,这年氏究竟是失宠了呢,还是爷特意把她从府里隔开了。
她住的这么远,自己想要了解她的情况或是想要动什么手脚,却是艰难了。
虽说庄子里面也有她的人,但终究不是心腹,她也不放心让他们做什么,以免落下什么把柄。
她在这府里也算是一手遮天了,都无法得到年氏真正的情况,其他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乌喇那拉氏皱了皱眉,总感觉自从年氏早产,武氏生产之后,爷对她就变了。但具体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她心下一凛,难道是年氏和武氏的事情败露了。
不,不可能。旋即,乌喇那拉氏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年氏生产的那日,若不是钮祜禄氏趁她不防,突然出手,爷也不会那样看她一眼。
害的她为了这事儿,担心了好久。
这笔帐,该算在钮祜禄氏的身上。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果真不错。
平日里看着是个恭敬守礼、低调沉稳的,不仅在她的眼皮子低下生下阿哥,升了分位。
还能在关键时候反击,咬她一口,这份心智,绝不是府里众人能比的。
乌喇那拉氏眼里一阵发狠,看来,这年氏不能除掉。不仅如此,还要让她生下小阿哥。
这样一来,我看钮祜禄氏你还能忍多久。我就不信,你对世子之位不动心。
钮祜禄氏,年氏,李氏,我且坐壁上观,让你们三人去斗。
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乌喇那拉氏端起桌案上的的兰雪茶,垂下眼帘,啜了一口,掩下微微上扬的唇角。
旋即,又皱了皱眉,唤道:“给我换一盏茶。”
“是。”身后的丫鬟熟练的给她换了一盏花茶。
乌喇那拉氏喝了才舒展了眉角,也不知这苦涩涩的茶有什么好喝。
这府里除了爷和年氏爱喝这茶叶,其他女人倒也都像她一样,只喝这花茶。
不过,各处自是都备上了上好的茶叶,谁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会来,不是么?
她却是忘了,武氏生产的那日,胤禛离开前,看着她的脸,那深深的一眼……
转眼便到了四月,刚辞了寒食,又迎来清明。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此时,正是芳草萋萋、漫天飞花的暮春季节。白锦和白雪般的梨花洁白无瑕与香花烂漫,悄悄地绽放在月光溶溶的夜色中,给人一种高洁、脱俗的感受。
春回日暖时节之际,庄子里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一副*光旖旎的景色。
没了人管束,秋月整日带着初蕊几人在庄子里游玩,偶尔也到庄子外看看,感受万物复苏,生命的顽强。
这日,用了午膳,小憩一会儿后,秋月便携了初蕊锦心二人,领着花篮子,到园子里采摘花瓣。
虽已是暮春,但见秋月身上仍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 ;头上挽着随常云髻;簪上一枝白玉簪;别无花朵;腰下系着杨妃色绣花绵裙。
真比如: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
早在路上,秋月就给几人分工了,初蕊摘桃花瓣,锦心摘梨花,秋月自己则随意采摘一些喜欢的花儿。“
看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儿,几人精神气儿都好了许多。
锦心因问道:“主子,咱们摘这些个花瓣做什么,泡澡用么?”
秋月摘下一朵金盏菊,笑道:“咱们做胭脂去。”
“做胭脂?府里每个月不是都会发上好的胭脂水粉么,主子怎么想着做这个了?”
秋月抿嘴笑道:“这不是每日只在屋子里坐着无聊,咱们摘这花瓣,一来可以出门转转,二来坐胭脂可以打发打发时间,每天看书也累的慌。”
初蕊打趣笑道:“真真是奇了,主子这几个月来,每日抱着夫人送来的几本书,不到吃饭是绝不放开的。怎么现在,倒有觉得累的时候。”
“就是就是。”锦心帮腔道,犹觉得不过瘾,左手拎着花篮,和右手合十,假装严肃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秋月被她那个样子逗的,撑不住笑了起来。
初蕊也忍不住笑着,把锦心腮上一拧,说道:“真真这个锦心的一张嘴,叫人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
锦心被她拧了一下,跳开来,作严肃状道:“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既然我同初施主如此有缘。”
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叹气道:“罢了罢了,我不入地狱谁,谁入地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主仆几人笑闹着,没人采了半篮子花瓣,便回了屋子。
回到西苑揽月阁,几人并不进屋子,只是在前面小院石凳上铺了垫子,便坐下了。
首先是选花,花和花的颜色并不一样。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把花放在一起,那颜色就分辨出来了。
一个瓣的颜色也不一样,上下之间,颜色就有差别。因此,要一瓣一瓣地挑,要一瓣一瓣地选。
选好花瓣,秋月差夏悠琴找来汉白玉石臼和杵。用石杵将花瓣捣成原浆,再用细纱布过滤就制成了清净的花汁。
然后把花汁注入备好的胭脂缸时,适当加点明矾,这样才不是浮色。
几人忙活了半天,方按照工序做好一小盒花汁。
锦心道:“咱们忙活这么长时间才做了这么些,真是累人。主子平时也不爱涂脂抹粉的,今儿个不待奴婢去游园子,反而做这个玩意儿,真真是无趣。”
秋月笑道:“我素日甚少抹脂粉,是怕那些是铅粉,涂多了对身体不好。若是你抽空给我做这上好的胭脂膏,我也是要日日抹的。”
锦心奇道:“府里赐下的东西难道还不好么,其他女人都用的这个。”
初蕊道:“不是说不好,只是主子喜净,喜欢咱们俩弄的。”
锦心听了,倒来了兴致,“既然主子喜欢,那我就多做一些,备着用。”
秋月边捣花瓣,边笑道:“这春日没什么较好的花,待在过些时日,等到胭脂花、玫瑰花开了,那做成的胭脂膏才好呢”
锦心想了想,道:“像爷去年从宫里带给主子的那两盒内造的胭脂么?”
秋月点头道:“对,内造的胭脂就是用这个方法做的。你们别看那盒小,估摸着要几百斤玫瑰花,才能制出这么一盒。”
初蕊抿嘴笑道:“我说怎么那段日子主子每天都涂胭脂,我原以为主子是因为那胭脂是爷送的,所以才日日涂抹,却不想内里还有这么个缘故。”
秋月道:“爷掌管内务府,咱们府的胭脂也算是好的了。若是在铺子里买的胭脂,不仅颜色不干净,颜色薄,说不定还有毒。涂多了,对身子特别不好。像不易怀孕,容易流产,皮肤不好等等,都是涂了这种劣质的胭脂的缘故。”
锦心听秋月这么说了,对自己制作出来的胭脂更换死期待,兴致勃勃的将剩余的花瓣都捣了。
将捣好的花汁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成胭脂。
待胭脂蒸好,锦心忙用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又用一点水化开,抹在手心里,拍在脸上。只觉得鲜艳异常,且又甜香满颊。
锦心喜道:“果然是好动西,以后主子的胭脂就交给奴婢做吧”
秋月笑道:“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以后我和初蕊就有免费上好的胭脂涂了,倒节约咱们几个银子钱。”
初蕊和夏悠琴也点头称是。
几人做胭脂也劳累了一天,秋月泡了会子温泉,用了晚膳,连书也没看就歇下了。
初蕊伺候秋月歇了之后,便来到夏悠琴的屋子。
夏悠琴正在绣花儿,见初蕊来了,忙招呼她坐了。
替初蕊倒了一杯茶,坐下后,方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初蕊喝了一口茶水,想了想措辞,“姑姑,现在都四月了,咱们来庄子都半年了,怎么府里还不接主子回去住?总在这儿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夏悠琴点头道:“我这两天也琢磨着这事儿呢?主子来庄子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夫人来看过主子,爷来过一次,便没人来过。这事儿也透着蹊跷,论理,也应该要接主子回府了。”
初蕊道:“会不会是上次主子和爷争吵,把爷给惹恼了,所以……”
夏悠琴摇了摇头,“不至于,若爷恼了,上次腊八就不会有人接主子回府了。”
初蕊懊恼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劝主子回府的,也不至于现在弄的不好收场。”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主子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外表看着柔弱,骨子里可倔了。她若愿意了还好,若不愿意,咱们做奴才的又能怎么办。
“姑姑,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总在庄子上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现在还不知道府里那些女人怎么编排主子呢?便是咱们现在没有回去,我都能想象她们说了多少难听的话。”初蕊神色有些焦急和惶然。
夏悠琴安抚的拍了拍初蕊的手,“不急,要不这样,你明天再劝劝主子,让她给爷服个软。爷是重面子的人,只等着主子服软了,给了台阶,就好了。”
初蕊无奈道:“自打过了元宵以来,我不知道劝了主子多少了。现在主子听了我这话,都无视我了,我估摸着若我再说起来,她就要禁我的嘴了。我这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找姑姑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搅姑姑了。”
夏悠琴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么说,可不就生分了。”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总这么住在庄子里,的确也不成样子,便是养病也没长年住这儿的。这样,明天你劝主子,就这么说,眼下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温泉庄子虽好,却也适合这个时候住。你劝主子去园子上住一段时间,那儿清净,是最适合夏天养身子的地儿。”
“这个主意好,早先在府里的时候就听主子说要去逛逛那个园子。不过后来主子怀了小阿哥,所以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那时候主子私下里还抱怨了的,我怎么没有想到这里。”
说到这里,初蕊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那我明天就和主子说说。”
夏悠琴含笑点了点头。
初蕊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姑姑休息了。”
夏悠琴道:“这么生分做什么,你和初蕊也不常来我这儿坐坐,我每晚闲着无聊,只好做些活计打发时间。”
初蕊笑道:“姑姑既这么说了,还请姑姑移步到我的房间坐坐,锦心也在房里做活计。咱们在那里轻轻说话,既可以顾着主子,姑姑也不觉得寂寞了。”
夏悠琴点了点头,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同初蕊一起出了门。
第一百零六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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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离开
是日,初蕊按照夏悠琴所说的,劝说秋月。
秋月听后,心里很是意动。
圆明园,满清五位皇帝──雍正、乾隆、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