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在周嫂眼里,莫盈年轻貌美、住洋房、是名校大学生,又有三少照顾,可谓得天独厚、应有尽有。
毕竟,迄今为止能得到三少照顾的女人,放眼北都,除了莫盈,大抵还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时,莫盈突然大叫一声:“不!不要走!”她伸长双臂,刚好抱住了三少的胳膊,这一抱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三少冷不防被她拽地向前扑倒,就倒在她的身上,刹那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周嫂见状张大了嘴巴,再不敢待下去,忙快步走出,关上房门。
室内寂静一刻,穆世勋率先开口,冷冷道:“你便也是这样,假作楚楚可怜,诱四弟上钩的麽?”说罢甩掉莫盈抱住他胳膊的手,迈步走到窗边,拉开一半窗帘,一手松了松喉间紧扣的领子,一手推窗,沁凉夜风顿时迎面扑来,吹得他脑清目明,正待将窗子再往外推,却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喷嚏。
穆世勋推窗的动作立马换成了关窗,重又拉起窗帘,转身看向莫盈,她已坐了起来,身子拱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越发显得瘦弱。
“怎么是你啊。”她倒也不恼他方才无礼讽刺,淡淡瞥他一眼,就像他可有可无似的,侧头打个哈欠,道:“你来,必然是有话问我,但我今天睡了一天,只在早晨吃了点流质,现在饿得慌,你能不能先让我填抱肚子,再寻我兴师问罪?”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丝浅笑,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就像是一朵路边夹缝里赢弱得一捏就碎却又生生不息的小黄花。
穆世勋却别过脸去,唤来周嫂,吩咐其给莫盈准备吃食,自己拿过方才看了大半的书,在沙发里落座,慢慢看完。
莫盈支起半个身子,倚床而卧,抬首之际发现书封竟是普希金的英文版诗集,顿时眼睛一亮,脱口道:
“喂,穆世勋,你有没有看到普希金那首代表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穆世勋依旧冷着脸:“没。”
“哎?这么经典的诗怎么能漏掉!”她睡饱了,精神略佳,抑扬顿挫一连串地朗诵下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跟着兴致勃勃道:“我特别喜欢这首诗,就是找不到英文版,上次去书店晚了一步,被人买走了,你看完把书借我吧,我要重温一下,老躺在床上简直闷死了。”
“这书不是我的,是我从你桌子上拿的。”方才莫盈背诗的时候穆世勋盯着她目不转睛,现在她对他说话,他却合上书,扔到一边,淡淡道:“你是不是书买得太多,忘记了。”
“我的书?”莫盈一愣,‘哦’了一声:“最近脑子不好使,莫非我以前买的?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说着自言自语一番,又噗嗤笑了。
穆世勋抬起头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莫盈把脸埋在臂弯里,尽可能地藏住笑意:“只是觉着像你这样耍刀弄枪的一介武夫居然能看得懂英文诗集。。。貌似很不搭调啊。”
穆世勋的嘴角动了动,抑或是抽了抽,鼻子底下哼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周嫂送了一碗白粥和一碗冰糖雪梨进来,服侍莫盈用餐,莫盈吃饱喝足,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等周嫂退下,穆世勋便走到莫盈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门见山道:
“我来是要问你,你把罗一强追捕的嫌犯,藏哪了?”
第25章 探病(二)
莫盈对于穆世勋的到来早已心里有数,准备好的说辞也是滴水不漏:
“那天我书落在学校,第二天又要考试,所以只能回去拿,谁知道有嫌犯潜进了学校,我被嫌犯挟持了,却没看见他的长相,否则他也不可能出来之后放过我,他把我带到一个小旅馆里,然后我就晕了,醒来已经过了两天,那个小旅馆叫晶丽旅店,在南云中路上,你可以去问,我说得都是实情。”
晶丽旅店是白静江嘱咐莫盈拿来当口供的,当然,那里有白静江的人,事先也已安排好口供,无论巡捕房还是穆家去问,都会说莫盈在那儿住了两晚,并且没人看清带莫盈前来投宿的男人长相为何。
穆世勋审视莫盈,目光就像探照灯似得,莫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没穿衣服一般,不由自主地,不知不觉地,红了脸。
淡淡的红晕衬着苍白的肌肤,就像白瓷上的殷色釉彩,脆弱易碎之余又生出几分鲜艳明媚的味道来,她睡袍的领子口一枚扣子半开,垂在锁骨处,随着她的呼吸摇曳不定,隐约可见底下柔润滑腻的肌肤。穆世勋紧紧盯着莫盈,目光非但不回避,反而更灼灼逼人,忽然伸出大掌一把扣住莫盈的下巴,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别逼我的耐性,我最讨厌谎言。”
他没带手套,五指如铁,掐地她生疼,她心底一股倔强被他激出来,一口顶回去: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撒谎?你若是不信我,就叫巡捕房的人抓我进去审问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骂被白静江害死了,一定得狠狠敲姓白的一笔不可。
“若不是我拦着,罗探长早就找上莫家了,你以为你是因为什么才可以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睡觉?”他仍然钳住她的下巴,一手撑在床沿,与她对视:“我再重复一遍,在斋藤还没跟你接触之前,你少给我惹麻烦,也别给我动什么歪脑筋,否则——”
“否则你就像杀我妈妈那样,一枪打死我!”莫盈扬头冷笑:“您的意思,我明白得很,三少!”
一直胆大妄为叫他名字的人,突然改口叫他三少,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蓦地就放开了她的下巴,她跌倒床头,脑袋在床板上磕了一下,发出‘咚’一声轻响。
他直觉伸手去扶她,哪知她先扶着脑袋坐起来了,脸上满是愤懑怨怼,恨恨瞪他一眼,盖上被子翻身睡下,再也不肯正面看他。
穆世勋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滞在半空,隔了一会儿方才垂了下来,隔半晌,慢慢开口道:“你好好休息,宋医生会治愈你的病。”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这时背后传来莫盈一声冷笑:“穆世勋,我命硬得很,轻易死不了,你且放宽心,留着我这颗棋子,将来你不会后悔的。”
穆世勋眸底似有什么一闪,若有所思地看向莫盈,莫盈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索性把被子蒙过头,在被子里叫道:
“你要没事儿就走了行不?我要睡觉了。。。咳。。。咳咳咳。。。”
正咳得天翻地覆,头上忽然一轻,被子被穆世勋提了起来,他褪去了白手套,一手拿水杯,一手拿一瓶咳嗽药水,递给她,她接过,仰首灌了一口药水,几声喘息之后,咳嗽总算缓了下来,他距离她极近,只见一身雪肌在宽大的睡袍里若隐若现,不由别过头去:
“只要你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分寸就好。”他语气冰冷:“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穆家不需要没有用的棋子,你若是连区区肺炎都熬不过,也许死在这里,对你而言反倒是个解脱。”
莫盈闻言气得咬牙,这刻薄冷情的男人!一听见关门声便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手搓着下巴一手抚着被撞疼的脑袋,龇牙咧嘴地骂道:
“神经病,法西斯,希特勒。。。旧社会军国主义封建王朝下的死军阀!”
话音未落,门突然又开了,只见穆世勋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你有胆再给我骂一遍试试?!”
第26章 探病(三)
莫盈不料三少去而复返,顿时倒抽一口冷风,捂着嘴咳个不停,巴掌大的小脸憋得红如辣椒,身子蜷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直咳得没了声儿。
“不要这样闷着咳。。。”三少眉头一拧,快步走回床边,俯身去掀她的被子,她只道他又要动武教训,吓得躲进床角里,以棉被为盾蒙住脑袋,将自己牢牢裹住,不让他够到,他见她怕他怕成这样,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干脆爬上床,攥着被角硬扯。
她已咳得叫不出声来,又拼不过他的孔武有力,蓦地被他一记猛劲带倒,险些栽下床去,所幸他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却令她连人带被落入他的怀里,他拨开覆她头脸的被子,只见她双手捂嘴,削肩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地边喘边咳,眼泪簌簌直掉。
“王护士!王护士!”三少察觉莫盈情形不对,立马按铃唤人,王护士就在隔壁客房休息,闻声抱着药箱冲进来,一瞧莫盈面孔雪白,气息渐弱,二话不说即刻准备针药,周嫂跟在王护士后头,探脑道:“要不要叫宋医生过来?”
“废话!还不快去!”三少的脸色已是难看到极点,一声喝得周嫂浑身一激灵,迈出去的腿都哆嗦了,好在王护士插嘴道:“宋医生为着莫小姐的病,今天一大早赶去外省参加医学研讨,会见从英国来的胸外科专家,这会儿只怕人在火车上,还没过北都关卡呢。”
“那现在怎样?需不需要立即入院?”三少抱着莫盈坐在床上,让王护士给莫盈打针,不等王护士回答,又转头对周嫂吩咐道:“叫郑副官打电话给济慈医院的程院长,准备特护病房。”
“夜已深了,现在去医院,医护人员也没能到位,不如等宋医生明早来了再作决定,今晚先观察一下。”王护士瞥见一床凌乱被褥,不由微露诧色,却也不敢妄加揣测三少与莫盈之间的纠葛,便道:“染了肺炎,难免止不住咳,一旦发作起来情状是厉害,但只要呼吸不受阻就无大碍,所以往后不管咳得怎么凶,都不能让她蒙着头,一定要保持呼吸通畅,情愿咳出来得好。”
三少伸出一只大掌托起莫盈纤细得不盈一握的小臂,只觉轻如鸿毛,毫无分量,他凝视着眼前雪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起来,生怕稍用力一点,就会把她折断了。
针药很快起效,莫盈慢慢安静下来,合起眼帘,呼吸脉搏渐趋平稳。
三少看着莫盈的手臂上多出来的一个个青紫针孔,沉默一会儿,终于低垂了眉目。
楼下街边暗巷,白静江背倚墙头,点燃一支烟,镀金打火机的火光映出他眼底的不耐,他夹着烟,半天不吸一口,两根修长指节抵住眉心,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
白静江早就来了,天还未黑透,他便已隐在街角,观察莫家附近的暗卫,欲似昨晚一般翻墙溜进去,不经意抬首,发现莫盈的房间亮起了灯,窗前一个伟岸身影一闪即逝,他正疑是错看,二楼的窗子突然被推开,灯火通明之下,他一眼认出那探出窗外的竟是穆家三少穆世勋,但只是一瞬的功夫,穆世勋又飞快地关上窗户,拉起窗帘。
白静江的神情微微一变。
一辆老爷车从后面开上来,在白静江身后驶停,白静江却杵在原地不动,扔了指间的半截烟头,一甩打火机继续点上一支,然而抽不到两口就又扔了。
严叔不禁皱了皱眉,昨儿白老爷子在暮云山清水堂摆宴与一帮叔爷叙旧,一顿流水席吃足四个多钟头才得以抽身,席间秦爷屡屡夹枪带棍绵里藏针,也没见白静江这般沉不住气。
“公子,您要我给金姑娘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