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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人,狄禹祥看紫王不想再多谈的样子,也不好就此谈那借地练兵的事,心道安定下来也虽一段时日,且年关在际,与紫王府必定来往颇多,大可在熟悉一点后,再与紫王提起这事,也可事半功倍。
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
“爹爹……”长怡这时吃饱了,小哥哥放到她嘴边的花生也不要了,小小姐终于肯动手接过那颗花生,大方地把它塞到了父亲的嘴里,“吃花生。”
长福这时就知妹妹吃得不能再吃了,他摇摇头,小大人一般地叹口气,欲要拉她下地,“怡怡哦,陪哥哥走路去。”
“哦。”长怡知道哥哥走路是为身体好,尽管她吃饱了就很困,但还是勉强地蠕动着小身子下了地,主动牵了哥哥的手,“那走了,小哥哥。”
紫王看着两个小孩一路叫着爷爷伯伯叔叔地走了出去,等他们走上路后,他回头朝狄禹祥道,“你夫人教的?”
狄禹祥笑着点头。
紫王没就此再说什么,这时狄家的管事抬了几碗面条和小菜过来,皆是大碗,齐师和进来的两个将军每人都有一碗面一盘肉,紫王也有一份。
“昨天刚到,今天就开伙了?”见下属已经吃上了,紫王也吃了一口,见味道还算好,上面放的酸角豆也还算开胃,就多吃了两口,嘴里随意地问狄禹祥道。
“昨晚上就开了,拙内说住进家里头一天就得开火,给当地的灶王爷报个信,告诉灶王爷我们这一家在这里落了户,往后还要承灶王爷保佑。”
“看起来就知道夫人是个懂规矩的,”齐师吃了一大筷面条,又拿过果盘里那清甜的水果子咬了一口,他胃里吃得舒服,是真心愿意与狄禹祥多讲几句,“您既然也来了,今天下午要是得空,就去老龙王庙拜拜,那老庙都建了一千来年了,当地百姓信,咱们也信,您就去拜拜……”
“谢齐大人。”狄禹祥忙抬手感激道。
先来的白虎这时猛拍了下头,朝狄禹祥歉意道,“大人,您看我都忘了这事了,我这一介粗人,真是记不住这些。”
“白虎将军,这个不怪你,”齐师笑着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个文人信,您呐是带兵打仗的,哪信得了那么多。”
狄禹祥朝杨将军摇头,示意他不介意,也笑着与齐师道,“这种事,晚生也是信的。”
不管信不信,看样子,去龙王庙拜拜是规矩,狄禹祥自然不想免俗。
“我和你一道去。”紫王这时吃完面,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王爷!”狄禹祥一听,脸上郑重起来,朝紫王道了谢。
紫王虽是轻描淡写的这一句同去,但这对狄禹祥而言,是南海之王认同了他的到来之意,有他带着他同去,往后他在南海会因紫王的不刁难轻松不少。
紫 王提起与狄禹祥同去,把昨天与齐师的话忘光,也是看在这家子人没他先前认为的那么惹他讨厌后决定的,而这家子人说话处事,干脆利落,不像是无能之人,传闻 里说狄禹祥有点才华谋略的话看来也不算是假的,而且,他确实收了狄家小儿的好,就是为着那根红绳,他也应对这家子人先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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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府的人要留在狄府用午膳,好在婆婆给他们备了了不少上等的干货腌菜放在船上,拿着这些,就可备好几个淮安名菜出来,今早齐厨子也去摸当地的早市去了,买回来不少菜,也可做几个他拿手的菜出来,左右加在一块,也算是能有顿丰盛的菜肴招待贵客。
长南长息长生一早就忙开了,直到中午,这几个哥儿才回了府来,见到紫王,三兄弟皆是恭恭敬敬地与他行了礼,与王府众将也是大大方方的见了礼,无一点生怯之态。
紫王知道暮家的先生教过狄长南,他还陪太子读了一段时间的书,就把长南叫到了身边,问起了宫中的事。
长南听紫王问起太子是什么样的,他就笑了,指着自己脑袋道,“比我聪明许多,很爱想事。”
“长得像谁?”紫王淡淡地问,不顾他边上的军师都快要朝他哀声叹气了。
王爷今天怕是魔怔了,当着这么多的人就问那么多皇后的事,他都忘了,狄大人家的人知道得再多,可那也是皇上的人呐。
“像谁?”长南没料紫王这么问,思索了一下,道,“不知道,我还没真想过。”
“你想想。”
长南傻住,看向他爹。
“一半像皇后娘娘……”狄禹祥接了口,温和地与紫王道,“性情有几份像,天生沉得住气。”
“是吗?”狄禹祥太狡猾,说的话谁也不得罪,他听着是顺耳,但他想知道的是更多的,紫王心道得哪天找个没这人在身边的日子,好好地与他的几个孩子聊聊。
要说皇帝派这个人来,也算是派对了,先不论狄禹祥这人到底有几分能力,就冲他家的人知道她那么多的事,他也愿意多给这位狄大人几天好脸色看看。
“是。”狄禹祥笑道。
紫王也没再多说了,用过午膳稍作歇息了一会,他就领了狄禹祥去了老龙王庙上烧,又去了狄禹祥大军所在的军营指点了一下人员排布等问题。
有紫王的到来,狄家军这边到底还是得了不少好处,紫王带着狄禹祥见过官府里几个管盐管兵器的官员,解决了狄禹祥军营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当晚狄禹祥深夜回来,萧玉珠已经睡着,他在外洗的脸脚,动静放到很轻,也没打扰到她,只是刚上床,还是把她惊醒了。
“回来了?”
“嗯。”狄禹祥搂紧了她。
“累了?”
“还好,你呢?”
“我有些累……”萧玉珠的声音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就是你太累了,不好跟你说。”
狄禹祥忍不住把头埋进她的脖劲里,在那深吸了口气,重重地吐出后来才道,“这才第一天……”
“嗯?”
“营 里不算一团糟,这是最好的,防卫要的木料铁布一样也没到,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南海,现在还没信过来,我看这事有点不妙,说好的战船也只到了一半,舅兄他要 丁忧三年,前面朝廷里就有人要朝我们放冷箭了,我在南海打的这几年,也不知他们会添什么乱出来,紫王今天看似对我客气有加,我看他也是有点还我们孩子跟他 说的那些事的情的意思,他算得越清楚,越说明他往后图的可不止这些,还有杨将军下面那个受伤的校尉,今天下午走了,我让胡主薄查了他的原籍,他家中有一个 老母,他是独子……”狄禹祥祥烦心事一件一件拿出来说,说到最后郁气也算是吐了一大半,没一会就沉睡了过去。
听他沉睡了过去,萧玉珠轻叹了口气,从被中伸出手来,掖紧了他那边的被子,脸朝他靠得更近了些,希望他今晚在梦中不要那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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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南海的天气着实是好,长南带着长生他们早上起来练武,练到最后,身上的外袍都脱了,就留了一件里衫和中衣。
练完武,长南就又去军营找白虎将军去了,而长生长息则跟着郑管事和齐厨房他们出去采办,狄禹祥在孩子们出去后,就带着来请他去军营的属下去了军营,家里就剩了长福和长怡陪萧玉珠。
家里就剩两个小的时候,萧玉珠莫名觉得有点不妥。
果然,辰时一过,紫王就又来了,这次来还给长怡抬了两担糖来……
真真是两担,各种各样的糖都有,紫王把长怡抱到了担子里放着,把糖包扯开来与她看,粉雕玉琢的小闺女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糖包流口水,坐在糖担中不知所措极了。
“这下可好了,”长福也是呆了,喃喃道,“有了这么多糖,怡怡小牙牙就糟了。”
紫王一来,就让小孩来,小孩一来,就被他给抱去了,萧玉珠被行动极快的紫王打了个措手不及,深觉紫王这种性格的人,如果不采取极快的主动,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马上把长怡从担子里抱了出来,笑着与紫王道,“多谢您对长怡的用心,长怡,还不快快跟王爷伯伯道谢……”
“伯伯……”长怡看着紫王手里的糖包眼睛都挪不开了,她乖巧地叫了紫王一声,眼睛里谁都看不见,只看得见她的糖包。
萧玉珠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歉意地朝紫王望去。
紫王挑了颗香豆子放进了她的口里,与萧玉珠道,“你要是忙,去忙就是,这两个小的我来看着。”
萧玉珠微笑着正要说推托之话,紫王又道,“你一个成亲了的妇人,本王不能跟你呆太久,免得遭人说闲话,你走就是,孩子交给我。”
说着就朝长怡伸手,长怡盯着他手中的糖包,乖乖地被他抱住了,完全不记得她娘亲了。
“好了。”紫王接过小女娃,满意点头,连看都没看萧玉珠一眼,抱着长怡就往外走,走了几步,他见长福没跟上,就朝长福挑眉道,“外头散步去,你不去?”
长福看他娘。
萧玉珠朝他点头,他才随了紫王走。
他们走后,萧玉珠坐在了椅子上,沉思了一会,与身边的阿桑婆道,“紫王这个人,你怎么看?”
“他是个王爷……”阿桑婆皱着眉头慢慢道,“还是个战将,手上握有生杀大权,为人说一不二不说,我刚看您去抱小小姐的时候,您脚一动,他的脚就往前动了一步,如果……”
“你说。”萧玉珠让她别压着话不说。
“如果您是敌人,他的手就伸向了您的脖子。”
“是个行动力极强之人,另外他的手没掐向我,说明他控制得住自己,是个脑子清楚明白的。”萧玉珠淡道。
“是。”阿桑婆应了一声。
“也没因我是个妇人会觉得不妥,”萧玉珠说到这笑了笑,道,“也说明他不是个有同情之心之人。”
也不会怜香惜玉,阿桑婆在心里默默道。
夫人怎么说,也算是容貌出色的女子,任谁看到,也会不由客气两分,可紫王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最多的是审讯。
“他对您,好像有些戒心,不是很愿意跟您说话,奴婢也不知说得对不对。”阿桑婆轻声在主母身边道。
萧玉珠笑了笑,低头看着地想了一会,才悠悠地道,“想来,我们是什么人,王爷心中也是一清二楚了,如此看来,借地之事,如果拿不出王爷想要的,这事就不好谈了。”
这种事,没有阿桑婆说话的份,她就没出声。
“去给大人传消息了?”萧玉珠又问了一句。
“是。”
“嗯,那就再去传一趟,就说我要留王爷在府里用午膳,让大人和大公子他们回家来用饭,就他们俩,将军们要来的,改日再来。”萧玉珠朝阿桑婆说完,见婆子出去了,她嘴边慢慢翘起,扬起了一道浅笑。
紫王确实是个厉害人,连妇人都不轻视。
于她来说,紫王是这种人的话,也没比她之前想的要难得太多。
想来只要他们家拿得出让紫王满意的,紫王也不会让他们失望就是。
但他们拿什么,紫王会不会满意,这就是接下来的事了。
萧 玉珠出去的时候,看到远去的庭院里,紫王正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在走路说话,她没过去,只是招来了紫王今天带来的老管事,与他笑道,“老人家,劳烦您跟王爷说 一声,请他在我们这里用午膳,我刚记起来,皇后娘娘还让我告诉他几句话,我都忘了与他说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