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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瞒着我……”狄禹祥突然觉得这几个儿子,现在没一个是跟他特别亲的,现在就剩长怡,对他才是最亲。
“那,”萧玉珠沉吟了一声,微笑看着丈夫,“长南的事交给你定笃,当是弥补长生之事,你看如何?”
狄禹祥立刻回过神,干笑了一声道,“这长媳的事,还是你来定的好。”
长生已经抬起头,好笑地看着没事斗几句嘴的父母。
父亲有时看着得理不饶人,其实无非是想缠着母亲多说几句话,让母亲柔声多跟他讲几句好听话……
趁着母亲在低声跟父亲商量长兄的事,长生站起身来,朝父母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去。
门外,大兄与两个弟弟正和小妹说话,看到他出来,长息立马道,“娘找你什么事?”
“我先前打听的那个姑娘有着落了,她来提亲了。”长生淡道。
“天爷,”长南眼睛瞪直,“哪家的姑娘,先自个儿上门提亲了?弟,你这不是要去当上门女婿罢?我可不依,我们家儿子再多,那也是一个都不能少。”
“不是,她嫁进来,是暮家的小姑娘。”
这一次,莫说长南,即使是长息和长福都傻了眼,只有嘴里还吃着哥哥们剥的瓜子仁的长怡抬头问,“二哥,暮家的小姑娘好看吗?”
“好看。”
“那爱吃零嘴吗?”
“就是爱吃。”
“那就娶罢。”长怡点头。
长怡不懂暮家的姑娘有多了不起,长南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他突然“嗷”了一声,就往父母屋里窜,“长生娶暮家的姑娘,爹,娘,那我娶谁家的?你们可也得给我备个好的。”
长息则上下打量了下长生,啧啧了好几声,与长生道,“我说长生啊,看不出来啊,咱俩一直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就那么几天我不在的日子,你就给自己哄了个媳妇来了?”
说着,大拍了长生的肩膀,满意地道,“二哥,咱是块做生意的料,就冲咱这连媳妇都能哄上门自个儿提亲的嘴,咱们成为天下第一富,指日可待,你说是不是?”
长生犹豫了一下,道,“没哄过。”
“得,不用哄暮家姑娘也求上门来了……”长福在旁挠挠头发,看着二哥一脸认真道,“二哥啊,你这个是叫运气,赶紧带大哥三哥出去转一圈,多娶几个回来,免得娘天天为你们娶亲的事发愁了。”
长息瞪了小弟一眼,“什么话,没你说话的份。”
长福嘿嘿笑,这时,兄妹说着相携进了父母的屋,长息走在最前头,脚一刚进,就听大兄哀求的声音响着,“娘,可不能给我娶个比长生差的,我可是这家的大儿。”
“那你要个什么样的?”见到他们来,说着话的母亲已经起身,指着他们搬椅子过来围到她身边坐。
外边的贴心仆人要过来帮忙,长生忙阻止了他们,示意他们兄弟来就好,一会他们就搬了自己的椅子过来,坐到了父母的身边。
“跟二弟媳一样好的就行。”长南摸了摸下巴,朝父亲道,“是不是,爹?”
狄禹祥眉眼不动,“你二弟的,是他自己得的,你要个同样好的,也自己去找,别为难你娘。”
狄长南顿时就叹了口气,“我还是不是这家的长孙长儿了?”
长福手里还在给妹妹剥着瓜子,笑嘻嘻地接话,“大哥,你是呢,所以要给你娶最好的,不过娘还在犹豫着呢。”
“你知道什么?”长南白了小弟一眼。
金童一样的小弟弟长成了野小子,长南也没以前那么让着了。
长福却很受用,用鼻子哼哼了一声,朝娘亲看去。
萧玉珠无奈地摇了头,朝长南道,“是有最好的,但娘现在是想着,有点怕太好了。”
“哪家的小姐啊?”
“是何阁老家的。”
“太子妃娘家的?”长南呆了呆,何阁老他知道,翰林院现在的元老,比起如老,他因是贫寒子弟出身,缺了家势,才气却是不缺的,何阁老是代先皇文殇帝写罪己诏之人,先皇自封殇帝警示天下与后代子孙江山未归,他就是殇人之旨,其上笔墨就是出自这位何阁老之手。
后来,太子妃也是选自了这位何家之女。
“嗯。”萧玉珠点了点头。
“是哪个女儿?”长南问。
“是嫡亲的妹妹,就是年纪小了点,比太子妃小五岁,现在才十三,还未及笄。”
“还是个小姑娘。”
对大儿的话,萧玉珠笑了笑。
“那不娶了。”长南摇摇头,“等不到两年了,娶个这一两年就能成婚的,爹也是在我这个年纪娶的您。”
被点名的狄禹祥也点了下头,朝妻子道,“换一个罢。”
萧玉珠“嗯”了一声。
皇上那边的意思,是想让长南娶何家的人,何家也有这个意思,她怕长南不清楚,就用眼神示意狄禹祥去说。
哪想,长南在她朝他父亲递眼神的时候,朝她摇了下头,“娘,我知道要我娶何家女的意思肯定不是你之意,算了,这个咱们不娶了,要不爹回来躲的这两年也白躲了,太子那边,他也应该明白我就是不跟他做连襟,我也是他再忠心不过的臣子。”
萧玉珠见他明白,叹了口气,“那不娶这个?”
“不娶。”长南点头。
长生在一边道,“兄长也不用太着急,我与那位暮家姑娘,可先订亲,婚事可以拖两年,等到大兄成亲了再说。”
长南笑道,“算了,哥哥才不让你让着,我还不知道你,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再说,我想成亲了带着媳妇去上任,南海那边的海路,还等着我去管。”
他也答应了紫王,这几年帮着他治理南海。
所以,他成亲现在是头等大事,去了南海,没了母亲,家里头的事情可都得靠府里的主母了。
“找个好人家的,沉得住性子的,”长南说到这,口气也没先气那么激动了,朝母亲道,“娘,不要太挑了,就找个家世一般一点的,但性子要好的。”
“不要漂亮的了?”长福又来捣乱了,说话间却被他三哥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
“长福啊,”长南朝小弟眯眼笑,“等会随大哥出去好好谈谈。”
长福哈哈大笑,朝大哥扮鬼脸,“哥哥才不会教训我。”
长南好笑又好气,指着他道,“你等着,你看我会不会,捣蛋鬼。”
长福连忙朝身边的长怡道,“妹妹救我。”
长怡“啊”地张开口,让小哥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到她嘴里,她满足地嚼了两下,道,“小哥莫怕,长怡保护你。”
说着就朝长南眨着明亮的大眼,笑容甜蜜,“大哥不要凶。”
长南笑着抚额,朝父母笑道,“若不然,娶个像妹妹这样会笑会撒娇的小胖妹也好。”
说完,他为他这句玩笑话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说笑归说笑,妹妹也自然是什么都好,但如果娶个像她这样的进来,好像就不太妙了……
萧玉珠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狄禹祥有些不愿,突然也觉得要是让女儿这么胖下去不加节制的话,以后嫁出去,可能是真有点问题了……
他自然是看着女儿万般好,但别人家可不会这样看罢?
长生长息长福的眼睛也在大兄的话后齐齐看向有点微胖的小妹妹,突然之间全都沉默了下来,心道如若是自己,愿不愿意娶像妹妹这样的?
想来想去,觉得没什么不好,但如果是这样的,还是当妹妹的好。
萧玉珠看这父子几人都笑得尴尬,眼波一转,看向那浑然不觉家中父兄皆担心她婚事的长怡,就知她以后可以对小女儿动手了,而小女儿这好吃好睡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就先不提醒她,让她再安生过两天好日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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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紫王已经到达京城,皇帝没来迎他,但太子来了。
太子一见到紫王就一揖到底,与紫王饮了三杯迎宾酒,请了紫王上了皇辇。
紫王没客气就上了车驾。
等进了宫,还没见到皇帝,他先见到了珍王。
一生也只处过一来年的堂兄弟一见面,紫王看着两鬓斑白的珍王就道,“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两岁,怎地老成这样了?”
易修珍苦笑,“王兄还是跟过去一样直爽。”
当然其实一直不直爽的紫王当是在夸他,拍拍他的肩,“多谢。”
珍王也笑着对他说,“王兄,也多谢你替我送我的兵将。”
“不客气。”紫王无所谓珍王这点挤兑,反正他名义上说了送,也是给珍王军面子了,他要是真送到大冕去,他这堂弟才头疼,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担当得起他这份大情了。
“抚恤钱你拿到了?”既然皇帝还没来,在御书房里,紫王跟珍王谈起了正事。
“这次就是来拿的……”珍王笑笑道。
他给了皇上不少银钱米粮,现在王府里也是没多少了,他这次来也是为了给大冕从国库里拉些东西回去,当作是补偿。
“不是来参加庆日的?”紫王问他。
珍王就不说话了。
他不太知道紫王是不是知道了在太子生辰及冠礼的那天就是太子的登位大典,但这事只要没先出自皇上之口,他也是不会说出个一字半句来。
紫王见珍王但笑不语,也没追问,这时眼睛往御书房到处看了看,看过之后与珍王感慨道,“与多年前也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是里头的陈设老了些,旧了些,看着换新的东西没几样。
“皇上是念旧之人。”珍王淡道。
紫王因这话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那点因御书房跟他父皇在世一样的微小触动立刻就没了。
“紫王兄来,也是参加庆典的?”珍王问了紫王一句。
“嗯,还有领赏来的。”紫王淡道。
“听说这次南海之战,王兄与狄大人打得甚是威猛。”珍王眼里带笑,看着紫王道。
紫王点了头,“威猛是威猛。”
但也辛苦。
“你是打过仗的,知道这里头没几件好事,打完了就是完了,就别跟我说了。”紫王说到这,顿了一下,朝珍王道,“我会跟皇上要些银子,到时你带回去分给你那些亡兵家眷,就当是我南海的一点心意。”
珍王当即满脸肃穆,拱手道,“修珍在此多谢紫王兄。”
“应该的。”紫王不想再这些让人心情烦乱的事说下去,别过了话题,“我听说你跟狄大人感情好得就差结拜了?长南还是你义子?”
“长南是我义子。”珍王颔首,笑着与他道,“我听说长南在南海也是表现不凡?”
“极 其不凡,他割了南突两个头目的头,南突人一听他就闻风丧胆,有他在,南海商路一年就可为你们大冕挣好几百万两,白鲁,凌红人喜欢你们那边过来的香料,你们 那边卖一两银的,卖他们手里能卖到十两银,这种东西,你只管拿来,到时我让长南给你卖。”紫王说到南海,话就不免多了些。
“多谢王兄。”
“嗯。”皇帝还没来,紫王有些心不在焉了,眼睛往门边看去,嘴里道,“可惜了,狄家的人太狡猾,鸡蛋从不放到一个篮子里,他们家就两个走从官之路,长南我是定要用的,我听说太子也属意他?看来我得好好抢抢了。”
长南他是必要不可的,南海还得让他管几年。
他这几年是不打算回南海了,现在他离开南海半年大半年的还行,但等明年,长南必须带着朝廷的委任状回南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