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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往前看去,这时女儿与人走得远了,萧玉珠看着她轻漫的背影,心里又微叹了口气。
她什么事都可能为女儿想全,可日子,却是女儿要去过的,她得带着心走,才会明白,这世上的好感情,都是以心换心的才弥久珍贵。
人在世俗,心不随俗,站得再高,也会失了几分滋味。
“那夫人的意思是?”
“再让他们磨几年罢,等他们性子再稳重些,你看如何?”
“夫人,我行,可家里的老爷不行,他会逼死我。”蜀和氏短促地笑了一声,“再一年,他就要上京叙职了,他说还要带光儿去。”
没死死绑定狄家这棵大树,他怎么会甘心。
再说,狄家女及笄不嫁,就是有因,外人只会往那坏里说,皆只会道狄家反悔,蜀家附凤不成之话。
到时他一言你一句,人踩人,会死人的。
狄家站得太高,这天底下就是皇上都要敬着他们家三分,无人敢在外说他们一句的不是,可他们蜀家不是狄家啊,到时仗势不成反被压,情况肯定艰难。
“夫人……”蜀和氏有点哀求地看着狄夫人,“您看,何不如就让他们现在就磨呢?蜀光这几年,我们已经磨了他众多了,您要是不放心,何不亲自考考他?”
萧玉珠看了她一眼,转身看了外面许久,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晚膳她与蜀光母子一道用的,膳间无语,膳后蜀和氏提出要回,萧玉珠也没多留他们饮茶,只是在蜀和氏走时,让她带走一些养身之物。
“莫亏待自己的身子。”萧玉珠送了蜀和氏出门,叮嘱了她一句话,又看着她出了内院的第一道门,这才带了女儿回屋。
这厢蜀光随母亲走了一会,见母亲一直没说话,他先开了口,“狄夫人待您……很亲近……”
他以前竟然不知道。
蜀和氏偏头,轻瞥了儿子一眼,嘴角无笑意地翘起,“你知道什么?小时候只知道随你父亲冷落我,大了只道天下无女子配得上你,你能知道什么?这世上有什么人是你放在眼里的?”
“娘……”蜀光见她翻陈年老帐,心中顿生郁气,难受得紧。
“夫人……”见她动了气,蜀和氏的老婆子忙轻喊了她一声,扶了她。
“无事,”蜀和氏推开她,深吸了口气,吩咐道,“带着人走远点,我跟大公子有话要说。”
“是。”老婆子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带了一干下人离两个主子远了些。
“夫 人她待我一向不错,这个就没人跟你说过?当年严氏要逼死我的事,不就是她为我出的头?”蜀和氏沉住了气,也能好好说话了,但也不愿跟儿子提及陈年往事太 多,免得母子俩又吵了起来,当下尽量不带任何火气地道,“这次我也仗着点往日情份求了点话,狄家还是没改变心意,只是确实不想这几年就把长怡嫁给你,这是 因何我不知道,但你爹让我跟你说,如果你还想娶,就自个争气点,你大了,该独挡一面了。”
“孩儿知道。”
蜀和氏闻言看了这两年变得已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的大儿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偏爱她这个大儿的,可惜儿子自小就与父亲亲近,把他当英雄,与她疏远,母子俩这几年心才贴得近些,可往日感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她为他做得再多,怕是也得不了与他父亲一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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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狄禹祥回来,问妻子与蜀夫人说了什么。
女儿回她的小院后,萧玉珠就倚灯看女儿这两天写的事薄,丈夫回来就放下了,刚服侍他褪去外衣就听他问,便笑道,“还不是长怡的事。”
“你怎么与她说的?”狄禹祥又问。
“就说想多留长怡几年……”
“哦?”
“蜀家怎么说?”狄禹祥坐下,拿过了妻子刚才看的薄子,他一页十目扫过一眼,不晌又翻过一页,随即笑道,“写得也算工整详细,光这点,也能当好一个家了。”
“嗯。”萧玉珠随着坐下。
“长倚他们的事,我处置了一下,放他去军营中历练几年也好,有没有出息,就看他的个人造化了。”
“你手轻点。”萧玉珠劝了一句。
“呵。”狄禹祥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妻子这个从不道婆家一字半句不是的本事,女儿以后能不能学了去。
“圆圆的婚事,早前我与她母亲商量过一次,回头我写信过去,让他们家跟再与娘说说,回头就定下了。”萧玉珠道。
“圆圆不小了,该嫁了。”狄禹祥点头,没有异议。
“嗯。”她急着嫁,那就如她的愿。
“木棠呢?”狄禹祥道,“也是定了?”
木棠年长,也该定了。
“我心中刚刚定的,”萧玉珠淡道,“宁通李知州的二子,之前李夫人与我说过,就等我们家的信了。”
“去年中举的那个二子?”
“是。”
“极好,他那篇文章写得不错,皇上都调去看过。”
“嗯,也是一个自律之人,想来对棠儿也不会错。”萧玉珠点头。
“嗯……”说到自律,狄禹祥沉吟了一下,问妻子,“怎么就没想过与怡儿找个知分寸,严己自律的?”
“不成的,”萧玉珠摇头,“找个那样的,怡儿的日子就是一滩死水,蜀光再不济,也有点好,他能带长怡走得更远。”
如有人心向山野,那就有人志在庙堂,长怡适合跟后面的人一起过日子,一生才不乏味无趣。
“那圆圆的?”
“她父母看上了淮南守城将军的大儿。”
“是么,靖南将军闻都之子?”
萧玉珠颔首。
“人品如何?”
“听说不错。”
“着人打听过了?”
“他们家那边打听过。”
她原本还想细细打听的,但想想狄圆父母长辈愿意就好,她这个当叔婶的就不多插手了。
狄禹祥闻言看了妻子一眼,点头未再多说。
怎么说来,闻都是皇上重用的亲将,闻家也是门好亲事了,从身份和名声上来说不比给木棠说的亲家的差。
只是四海收复,大易现在是四方来贺,再有战事也不是这些年的事,武将再被重用,也是权势有限,不过行镇守之职罢了。
现在的朝廷,重农重商,再过些年,文臣就要取代武将代之了。
☆、第261章
长怡生辰这天;狄家来了快马,来者是来报丧的:珍王与珍王妃一同去了。
狄禹祥得讯后;把事压到了晚上;等两人一同回了卧屋;才告知了萧玉珠。
累了一天的萧玉珠坐在妆凳上;半晌才回过神来继续摘刚才未摘下的另一半耳环。
狄禹祥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低声与妻子商量;“长南那知道的应该不比我们晚;怕是赶去大冕了。”
“收到他的信没?”
“没。”
“王爷何时去的?”
“七月十一。”
“京里应是也得了信了。”萧玉珠说到这;无端地叹了口气。
狄禹祥沉闷地嗯了一声,夫妻俩半晌无语,好一会,狄禹祥道,“我想去大冕一趟……”
“去罢。”萧玉珠想也不想点了头。
他该去,珍王对他们家不薄。
“我想带你一同去。”狄禹祥看向妻子,这时他说话的声音越发慢了,“带你去送送他。”
萧玉珠看向他,见丈夫定定地看着她,她踌躇了一下,才点了头。
她就那么一会的犹豫,狄禹祥眼睛眯了一下,眼光徒然犀利。
萧玉珠有点觉得受不住,别过了眼神,随即她听丈夫沉声道,“你一直都知道?”
她低下头,去摘头上的钗子,没有说话。
“何时知道的?”狄禹祥再问,声音越发深沉起来。
“南海大冕援军来那些,捎带给我送了两箱东西,里头有些珍贵之物,我便心中有了数。”萧玉珠把玉钗摘下,淡道。
“何物?”
“交给桂花了,你去问她。”
她语毕,就听她那大郎起了身,大步往外去了。
萧玉珠这时抬起头,就着油灯往镜中的人看去,镜中人面目朦胧,脸似有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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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在库房深处找着那两箱子东西再回来已是子时,回来见到她还没睡,卧在床头,手上拿着本书在看,他一看到她,就又转身去了外屋,吐了好一阵气,才重回了屋。
再回来时,她手中无书,眼睛一直望着他,等他坐下,她招呼了丫头送水进来,他未阻拦她。
直到洗漱完毕,丫头把水也端下去了,他躺到她身边,卧在了已被她暖热了的外侧,感觉到了她的体温,他这才苦笑道,“送你金缕衣,他怎么想的?”
那实在不像是珍王所做之事。
萧玉珠没说话。
金缕衣乃当时的江南第一织纺上贡皇后之物,花了二十余年所制,古易灭亡后,这价值连城,金镶万玉的衣裳也就下落不明了。
收到珍王给她的这箱子东西,萧玉珠也是想了好一阵,以往珍王那些暗晦不明的眼神也逐渐分明了起来,最后她决定把此事压下,再也不提。
“还要我随你去吗?”她问了一句,头靠向他。
“去,”狄禹祥伸手揽住她,闭目摸了把脸,道,“把东西也还回去,就是随珍王妃入墓,也比放在我们家好。”
“嗯。”
这夜半夜,狄禹祥在梦中惊醒,一醒来猛然往身边看去,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他伸手探去,碰到了她的体温,随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五指交缠,这才暗舒了口气。
珍王这些年间到底想了什么,他无意再深究,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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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玉宜被珍王软禁起来后,萧玉珠就再也没得知过她这个族妹的消息了,她跟着珍王一同去了也不奇怪,现在她堂弟萧池武在朝得势,萧池潜掌握着温北大半的钱号,珍王要是要走,也是留不得她。
还能留下世子易佑庇护她娘家,她这昔日的玉宜妹妹也不枉在这人世走一遭了——她算计了珍王一生,能跟着珍王一道走,老实说来也是有福气了。
隔日狄禹祥就上书去京告假,在等回信时,萧玉珠就定起了堂侄女们的婚事,长怡听父母要去大冕,有点想去。
狄禹祥在考虑之后,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另一头,蜀夫人心中一紧,突然想起狄家现在无子在身侧,就去了萧玉珠面前,让儿子蜀光行随行护卫之职。
“蜀光的武艺是得了大公子赞许的,他自小跟随他父亲长大,知道大人的习惯,有他在大人和您跟前听候吩咐,老实说我也觉得我为您尽了点心。”蜀夫人把漂亮话全说了出来,只望这一趟他们能带上他。
“我问问大人。”萧玉珠本不想带女儿去,但丈夫答应了,她也就赞同了,现下蜀光要去,这事她可做主,但决定还是由丈夫下的好。
回头萧玉珠问了丈夫,狄禹祥想了一下道,“一同去也好,由你所说,让他们再处处。”
萧玉珠闻言笑了笑。
崔山离京不远,不出十日,京里的来信就来了,这信是由萧知远,也就是现在枢密院主掌与考课院主掌萧王送来的,信中允了狄禹祥的假,另道他们途经暮山之时,去暮山一趟,代他们去祭拜先帝先后一翻,顺带告诉他们珍王之事。
文乐帝与暮皇后,直至今年,已去逝三年。
萧玉珠在走之前,把家中的两个堂侄女送了回去,又接了同在本城的八伯一家进了家来,倍伴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