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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场咳嗽起来。
公孙先生微微抿唇,提笔挥毫。
仁宗皇帝诧异道:“御妹,你再说一遍,朕方才没听清楚,御妹说得是,一两星星,二两月?”
祈奕郑重福身:“正如皇兄所言。”
庞贵妃娇嗲起来:“皇上,星星要如何摘嘛,这不是有意刁难嘛!”
太后娘娘一声哼:“贵妃,方才是谁说只要有名字来着?”
仁宗瞪一眼庞贵妃。
庞贵妃忙着一笑:“回禀太后娘娘,正是臣妾,只是……”
太后娘娘不容置否:“那就听着吧!”回头看着郭皇后:“皇后,你这个主母应该负起责任才好呢,这样乱糟糟,叫皇上如何安心政事呢?”
郭皇后忙起身:“谨遵母后教训。”
庞贵妃出席请罪。
太后这才罢了:“衡儿,继续。”
“是!”
祈奕于是咳嗽一声:“三两清风,四两云。”
“五两火苗,六两气。”
“七两黑烟,八两琴音。”
“蜻蜓翅膀的红绣袄,蝴蝶翅膀绿罗裙。”
“天大一块梳头镜,地大一个洗脸盆。”
祈奕念完回座。
太后娘娘拍拍祈奕手以示嘉奖。
八贤王笑盈盈一声问:“公孙先生,可记下了?”
公孙策起身双手奉上:“贤爷请御览。”
八贤王喜悠悠接过礼单,满目含笑递给太后娘娘观瞧:“皇嫂请看,足足十二样,一样不少。”
太后娘娘闻言点头:“皇帝,就按照你御妹所言三条招赘吧,倘若果然三项符合,先赐婚也无不可!哀家也累了,这就回宫了。大家请便吧。”
仁宗皇帝急忙起身:“儿臣护送母后。”
太后娘娘点头额首。
仁宗皇帝与皇后一边一个搀扶李太后,祈奕落后一步,被狄娘娘牵住,满眼笑意:“怪不得你父王不愿意撒手,实在是个聪慧丫头,让人喜欢得紧。”
祈奕低头一笑:“娘娘夸奖,只不过一些世俗俚语顺口溜,借以应急罢了。”
狄娘娘摇头:“嗯,你那姐姐,比你大了三岁,成天家不是打扮就是玩耍,一个长不大孩子,哪里比得你半点见识懂事,真叫人发愁呢。”
“皇家女儿无需愁,郡主这样才叫真正金枝玉叶呢。”
祈奕羞惭,她实在没有方才那般公忠体了,忧了忧民,不过脱身借口,是在当不起这般赞赏。
第 83 章
却说祈奕虽然暂且排出了危机,心里却憋了气,心里越想越生气,这个庞家也太缺德了,不榜下抢亲,害死了自己父母双亲,如今见自己身上有便宜,又来黏糊,天地间怎生这样无耻之人呢?
妈的鬼,老虎不发威,就当成病猫收拾啊?
当晚,祈奕回到太后寝宫,思忖再三,毅然给太后娘娘跪下了。
李太后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快些起来说话。”
祈奕便道:“母后还是让我跪着说吧,我心里惭愧呢。”
李太后奇道:“好端端的,你惭愧什么?”
祈奕言道:“我想请母后允准,明日回去草州桥着手监造坟堂草庐,以便玉瑞回来一起守孝。”
李太后愕然:“你皇兄不是答应你……”
话到此处,李太后豁然开朗了:“我知道了,你定是因为你皇兄出尔反尔恼了。”
这话祈奕怎敢认呢,赶紧摆手:“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是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去,母后放心,十天半月的我就回来看您,还望您允准,切勿多想。”
李太后凝眸中思忖,半晌点头:“嗯,你先去准备,具体起程日期,我与呢皇兄商议后再定。”
祈奕大喜,只给李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李太后笑的苦涩:“这个丫头,自家母女,这么多礼做什么?”
翌日一早,祈奕听张行报信,说白五爷有信鸽回来,心中慢慢升起欢喜。回过太后,易装去了悦来客栈。到了方知,并非白玉堂的信笺,而是当地客栈传回消息,说白玉堂一行刚过了四川进入贵阳,一路平安,五爷身子强健。
祈奕将字条翻转数次,再无他话,刚刚好心情又黯淡了。
祈奕知道白玉堂虽然粗通文墨却不是擅于舞文弄墨之人,是那种行动比嘴巴敏捷之人。可是也不该出行一月,不寄片字只语。
失望之余,祈奕叹气去了后院旧居,架着二郎腿看天看云看着泥鳅屋脊想心思。
回头却说开封府包公,他原本替太后复位,替白玉衡伸冤,与二者之间便再无牵连了。在包公心里,她与太后节义公主的关系,就只剩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却不料先是贤爷几次三番找到自己商议开恩科,并且名言请包公做主考,替白玉衡挑选一位文采出众的状元郎招赘驸马。
白玉衡为人包公不说十分了解,她所思所想,包公大致还是了解一些,经过了饭桶事件,陈世美案件,包公不以为白玉衡会再喜欢什么状元榜眼之类文人。
不过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包公以为白玉衡再是独立特行,大约也拗不过八贤王与圣上,在包公心里,他之前看好展昭白玉堂,大约都没有希望了。
故而,未免展昭徒增伤悲,包公刚一得知八贤王心思,一项鼓励展昭跟白玉衡接触的包公就跟展昭谈了一次,虽然并未明说,却是把八贤王招赘之事如实相告。隐晦告诫展昭一句,从白玉衡入住皇宫之日,大家再不是普通朋友,今后就是君君臣臣。
包公提点展昭,再跟节义公主相处,切记把握好分寸,万无触怒贤爷与圣上。
这话让展昭认清了自己在贤爷心目中的地位,有些沮丧,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太多特殊想法 。
展昭虽然温煦,却是傲气天生之人。
此后再见白玉衡,虽然白玉衡待他一如从前,并无改变,展昭心中却有了一份别扭,相处起来就便有了一份拘谨。
白玉衡因为心中仰慕英雄展昭拘泥身份不再洒脱,不再风趣而失望,却不知道是她生身父亲惹得祸。也是包公嘴太长。
八月十五这日,包公看明白了,公孙策展昭也看明白了,白玉衡依然事前意志坚定女子,也非贤爷可以随意摆布乖乖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祈奕所要那些聘礼显然就是故意刁难庞家,换言之,白玉衡这样公开拒绝,根本就是不屑于庞家,也不怕庞家。
白玉衡明知贤爷开恩科招赘之意,却当着天子与众人表白,自己招赘侧重于武字。这简直就是对八贤王全盘否决。
白玉衡的态度,不得不让熟悉之人暗自猜测,她之前所接触最多,与她帮助最多的是白玉堂展昭。她所中意之人应该是二者其一。
回得衙门,包公看着默然不语却目光灼灼展昭笑了一声:“展护卫,本府收回那日所说。”
展昭抱拳一笑:“属下知道了,公主不是攀龙附凤之人。”顿一顿又道:“属下也不是。”
公孙先生闻言一愣之后笑了:“说得好,婚姻大事也是缘分,顺其自然最好了。”
包公点头:“只是这事儿不算完,庞家若真是执意招赘,要校场比武论输赢可是有些麻烦呢……”
展昭就笑了:“天下多少豪杰,真的比武,庞煜可说没有机会。”
包公苦笑:“展护卫不了解庞太师,这事儿若是贵妃之意他还能罢了,若是安乐侯之意,只怕不能善了。到时候只怕旨意出不了京都,外面之人也进不了京都。”
公孙策笑道:“这京都中应该无人能够胜过展护卫。”
包公见展昭又不言语了,知道他未必无心,又一叹:“唉,白五侠也不是善茬啊。”
公孙策这下子也沉默了。
回头却说祈奕一早出门,并未活得弟弟白玉瑞情况,心中不免郁闷,坐在旧日居所廊下发愣。
想着太后娘娘何时才能让自己返乡探亲呢?祈奕一直耽搁到午餐时分,就坐在悦来客栈二楼临街的位子上就着各色小点心饮茶看景,权当午餐。
正是百无聊赖之极,张小二很是机灵,他一家子得了白玉衡照顾如今是有吃有喝,还起了新房屋,妹子妆奁虽少,却也有十亩良田,五十亩山林。他心里很感激白玉衡,况且她如今贵为公主却这般礼贤下士,称呼自己一声小二哥。十分感恩戴德,便站在祈奕桌边东扯西拉说笑话逗趣祈奕开心。说着说着就说起汴京城里大众英雄情人展昭来。
张小二神秘一笑:“这汴京城如何传展爷二爷不知道罢?”
祈奕虽然最近对展昭有些失望膈应,却也身为好奇展昭倒底有什么传说,便道:“说说看,或许我真没有听过也不定。”
张小二笑道:“公子这样铁定没见过京城女子对展大人热诚盛况呢。”
祈奕闻言被勾动了兴趣,摸出白玉堂给自己准备的一色栗子大小一块碎银子,还好剩下一颗在荷包里,学者白玉堂的样子,随手丢给小二道:“请你喝茶,如何盛况,细细讲来!”
张小二有银子赚,那会推辞,略作推辞便收起银子,文情并茂一番讲述。
原来,汴京城中凡是展昭展大人巡夜的日子,各家各户大姑娘小媳妇,都会一早收拾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上元节看灯一般,卸下临街的窗扇,手持丝绢子,靠着窗棂儿望穿秋水一般,等候展大人巡街路过。为的是在英俊潇洒,勾人魂魄的御猫大人经过之时,临窗挥一挥小手,叫一声‘展大人好’。
若有那家二楼上女子,一声娇呼引得展大人心情愉悦,回眸一笑。满街阁楼之上女子就会为之振奋,娇笑连连。
那有幸被展大人回眸一睨之佳人,这一夜则会睡梦甜蜜,旖旎无边。
说来很奇怪,一般来说自家女人喜欢自己之外男人会招人嫉妒,偏偏展昭就不会招人嫉妒,因为满京城男子都知道,展大人公忠体了,心系社稷,心无旁骛,从不沾花惹草。
听说展昭巡夜之时,就连小偷也会歇息一夜,从不出来找麻烦。以免耽搁展大人时间,以便让展大人从容走遍汴京城大街小巷。
无他,只因倘若那个小偷敢犯案,耽搁展大人巡视,害得一部分人不能得窥潇洒俊逸的展大人风姿,他就会遭受身边女人,母亲姐妹以及妻女的封杀,拳打脚踢揪耳朵,那是轻的。
最恼火是不给洗衣做饭,破衣烂衫不给缝补,甚至不与之交谈,见面不是装聋作哑,就是直接无视,直至下一次这些伤心之人看见了展大人,挥了小手绢,得到展大人回眸一笑为止,方才解除警报。
如此久而久之,整个汴京城形成一种惯例,展大人巡视之夜,成了小偷们法定的休沐日。
祈奕听得跟那儿前合后仰,满腔郁闷一扫而空,拿了筷子敲打桌子:“哈哈哈哈,你这样编排展护卫,就不怕他知道了关你几天吃牢饭啊。”
张小二怯怯一笑:“看您说的,二爷您不是那爱饶舌的人啊,绝不会跟展护卫卖了小的不是?再者,只要二爷一笑,小的就坐几天班房又怎的?
我爷爷说了,吃亏就是占便宜。就像上次,我挨了安乐侯打,您让他赔偿我一百两银子,事后五爷说小的仗义,又赏了小的一百两。
再后来大爷四爷们来了都赏赐小的呢,我们家如今都盖了新房子,我媳妇也不闹着说我没有回娘家了,我妹子嫁妆也攒下了,您说说,这不是吃亏占便宜是什么?”
祈奕跟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她出门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