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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认命了!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唯一的女儿脸上就有那么一块难看的胎记,要让她一生下来便要受那些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段日子,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胸口总是闷得发痛,像是喘不过气来,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以我的惜若回来,让我看我可怜的惜若最后一眼!”
想到女儿因为这个胎记受的这些苦,妇人只觉得心如刀搅,一股热血在胸口翻滚沸腾,登时,喉头上一甜,哇的一声,大口红得有些诡异的鲜血猛的喷了出来,将那幅松鹤同寿图染红了一大片。
碧痕见苏氏吐出一大口鲜血后,便倒在桌上一动不动了,只吓得脸色惨白,连声惊呼:“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夫人又晕倒了,夫人又晕到了!”
……
南宫惜若心里猛的一阵抽痛,忽然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姑娘你怎么了!”
“太子妃你没事吧!”
流荧和怜儿见南宫惜若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眼中透出惊恐不安的神情,不禁担心的问。南宫惜若向来冷漠,跟着她这么久,二人还没见过她脸上出现过如此神情。
南宫惜若盯着流荧和怜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回相府的马车上。
承相南宫绰马上就快四十岁的寿辰了,按照北辽的惯例,南宫惜若做为南宫家的嫡长女,可以提前回家省亲。
抚着仍然跳得厉害的心跳,用力吸了一口气,这才淡淡的道:“我没事,只不过做了一个梦罢了!”
正好,南宫惜若也想见见这个身体的父母,便让流荧和怜儿打点了一下,安排了马车去相府,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南宫惜若竟在马车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南宫惜若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划了一刀般,难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听着辚辚的马车声,南宫惜若心里没来由的烦燥起来。
忍不住伸手揭起马车的帘子,瞧着安长街上商铺林立,热闹非凡的街道,郁闷的胸口这才好了一点。
来往的行人,见到南宫惜若的马车,便有人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起来。
“咦,这不是南宫承相家的大小姐南宫惜若么!这已经是第三年了,这位南宫小点姐每次回门,太子都没跟她在一起呢!出嫁的女子回门,没有夫君陪伴,简直就是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位南宫大小姐,没出嫁之前,也是出了名的废物,无才无德,又无相貌,若非仗着自己是南宫家的嫡长女,哭着闹着求圣上赐婚,别说太子,就是一般体面人家的男子,也没人肯取这样的女子!”
“想南宫承相一世英明,南宫家的女儿,就算只是一般妾侍生下的庶女,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端庄得体,嫁得夫家,也都是风风光光,偏偏有这么一个不像话的嫡长女!也不知道南宫家的那位大夫人是怎么教女儿的,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好歹也是大富人家嫁出来的,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女儿来!看看人家二夫人,教出来的子女,哪一个不是盛行万里挑一的人中龙风!我要是承相大人啊,早就休了那位大夫人了!”
几人的话虽然小声,但南宫惜若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
虽然对苏氏的记忆来自于这具身体本尊残留的记忆,可也是自己在人界名义上的母亲,听到几人背后说苏氏的坏话,南宫惜若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
南宫惜若皱了眉头,清清凌凌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去,只瞧得几人没来由的心里一颤,立即就噤了声,低着头悄悄的散了开去。
马车一顿,忽然停了下来,南宫惜若抬头一看,已然到了相府的门口。
南宫绰官居承相,在朝中官高权重,又深得圣上的信任,可谓是如日中天,朝中官员,地方权贵,少不得有人讨好巴结,那些嫁出去的女儿,也带着自己的夫君回门探亲。
因此,离南宫绰四十寿辰还有几天时间,但诺大的相府门口,已经停着不少车马,门口负责接待宾客的家管,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接待上门到达官贵人。
赶车的车夫将马车停好,便跳下马车,向门口接待宾客的管家通报:“太子妃回来了!”
管家有意无意的往南宫惜若乘坐的马车看了一眼,没见到太子龙天绝的踪影,脸上的笑容,便没那么热络了,眼中便有些轻视。
慢吞吞的走到南宫惜若的马车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妃,你看,今儿个府上的客人实在是太多,这大门人来人往的,进出也不太方俩!要不大小姐绕绕,从后门进府可好!”
怜儿和流荧听管家这么一说,当即就怒了。
在高门大院里,后门都是下要进出的地方!相府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让大小姐从下人们进门的后门进府,简直就欺人太盛!
怜儿气得满脸通红,但碍于丫环的身份,愤怒的瞪着管家,却没敢开口。
流荧可不管那么多,双眉一竖,当即,就指着管管家的鼻子骂了起来。
“好你个不知身份的奴才,姑娘是什么身份,姑娘可是相信嫡亲的大小姐,圣上下旨赐婚的太子妃,你竟敢让姑娘从下人进出的后门进府!”
管家双手笼在袖子里,胖乎乎的脸上似笑非笑,乜斜着眼瞧着流荧。
“你这小丫头子懂什么!正因为太子妃是相府嫡亲的大小姐,我将王妃当成是咱们相府的自己人,才让大小姐腾个地儿,从后门入府,将大门让给这些客人进出,有什么错了!难不成,我还敢去让人家王大人,司徒将军,周尚书这些客人给咱们自己家的大小姐让路了不成!”
流荧虽然机灵过人,但毕竟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哪是管家这么一个见习惯了事非的老油条的对手,管家几句话便赌住了流荧的嘴,让流荧答不上话来。
这管家明明在欺负南宫惜若没有靠山,可又说得滴水不漏,听着没有半点不是,流荧一时竟没想到反勃的话,涨红了脸,指着管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家的小姐,又不只姑娘一个,怎么就没见到你让其他小姐让路来着,你这个奴才,这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流荧心中一怒,一挽袖子,便要教训这个没大没小欺负人的奴才。
管家瞧着流荧一脸怒火,挽着袖子,似乎就要打人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我说这位姑娘,你说不过了,还想打人的怎么着!瞧你这身打扮,该是太子妃身边贴身的一等丫环吧,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的,这也太没规矩了!”
这话不仅仅是说流荧没半点规矩,连带南宫惜若也一快儿说了进去!
言下之意,南宫惜若一个堂堂太子妃,连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没有管教好,哪里有半点太子妃应有的样子!
要是流荧这一巴掌打下去,不仅教训不了这个奴才,反而坐实了南宫惜若管教无方的罪名!
此时,相府门口这么多宾客,少不了些多嘴的,要不了多久,南宫家的大小姐,太子的正妃南宫惜若废物无能,连一个小丫头都管教不好的话便会成为茶前饭后趣笑的笑柄。
这些官家的太太小姐,最重视的便是名声的问题,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南宫惜若便会给相府朦羞,给太子丢脸,原本就不讨承相欢心,不得太子宠家的南宫惜若,就更没身份地位了。
这管家在相府做了几十年,可谓是看着南宫惜若长大,南宫惜若懦弱胆小的性子,他可谓是了如指掌,赌定了南宫惜若不敢将自己怎么样,这小丫头肯定不敢打自己!
流荧向机灵过人,自然听出了管家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下去,忽听身后的马车内一个清凌凌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流荧,你只管给我重重的打!”
流荧本来就是个疾恶如仇的性子,即然南宫惜若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客气,弯唇一笑,脆生生的应道:“好呢,姑娘!看我怎么收拾这种没大没小的奴才!”
没等那管家回过神来,狠狠一拳,便打在了管家的鼻子上,只得管家鼻中流血长流,弯下腰去。
流荧顺势一记膝踢,砰的一声,重重踢在管家那胖乎乎,圆滚滚的肚子上。
只吓得其他在门口接待客人的家丁张口中结舌,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噗的一声,顿时,从管家的嘴里喷了大口的鲜血出来,抱着肚子倒地不起。
流荧常年习武,加上她心中最恼怒这管家狗眼看人底奴才,下手自然不会轻,只是这么两下,便打得这目中无人的奴才鼻骨断裂,口吐鲜血,到在地主,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
“哼,活该被打,看你还敢不敢目中无人,要不是看你年纪太大,经不起几下打,本姑娘再给你两下,直接送你这奴才去见阎王!”
流荧对着倒地不地的管家啐了一口,拍了拍手,回到马车旁边。
怜儿打起马车的帘子,满脸傲的扶着南宫惜若缓缓的下车,小丫头的望着南宫惜若的眼中,满满的全是仰慕的神情。
有这样的主子,就算没有那些所谓的靠山,也不用害怕被人欺负!
南宫惜若连看都没看一眼被打得口吐鲜血的管家一眼,直接向相府的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略带尖刻的女音用冷嘲热讽的道:“哟,大姐姐,就算你在太子府受了委屈,也不能回咱相府来打人出气吧!”
大群丫鬟仆役簇拥着几个衣着讲究的男女从相府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藏蓝色四合如意云纹丝绸直裰,威严中带着几分文人的儒雅,浓黑的剑眉下,目光如电,精明中透着官场的圆滑,正是相府的承认,南宫惜若的生父龙天绰。
站在南宫绰身旁的二夫人柳氏身材微丰,一身贵气,大红色滚边长裙,用彩线绣在前胸绣着大朵的芙蓉。
头上华丽的珠饰,颤然而动,在阳光下散发出点点的碎金般的光芒来,衬得她微挑的眉目更加刺眼,顾盼之间,目光锐利如刀。
站在南宫绰左侧,目光温婉,形容清瘦,偶尔咳上一两声的女子,正是南宫绰的原配夫人,南宫惜若的生母苏氏。
苏氏嫁入南宫家后,除了生下南宫惜若这么一个女儿,便没再给南宫绰添上一男半女,无耐之下,只能答应南宫绰纳了柳氏为妾。
两年之间,柳氏便给南宫绰生下两男一女,加上柳氏持家有方,端庄大度,待人和气,不久,南宫绰便抬了柳氏的平妻,让下人尊称其为二夫人。
为了给南宫家开枝散叶,柳氏还主动给南宫绰挑选了几名才貌俱佳,出生也不错的女子给做妾,就更得南宫绰及老太太的器重了。
而苏氏,因子嗣问题,本就理亏,这些年体弱多病,又很少管家中的事务,又是个与世不争的性子,就更不得势了。
若非当年南宫绰贫贱之时,当时官任江佐太守的苏父非常欣赏南宫绰的才华,出资让南宫绰进京赶考,又安排了南宫绰一路的吃宿问题,南宫绰才考上了功名,最后步步高升,成为今日朝中举足轻重的承相。
若非如此,不教有三,无后为大,单单以苏氏没为南宫家添上一个男丁这一条,只怕苏氏连这当家主母的虚名也很难保住,就算南宫绰休掉苏氏,也不会有任何人说上半句不是。
此时,苏氏怯怯弱弱的站在南宫绰左侧,身上穿着浅蓝色竖领长衫,只在袖口绣着几朵淡黄色的花纹,头的长发,只用一只银钗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