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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本不想开口,但是文阁老逼着他开口,他便道:“陈留王本就不是圣心所向。”
文阁老又道:“第二件,我的大儿子,你的父亲,礼部尚书沈祁,因涉嫌与何环宇贪污一事有染,而被抓起来了,此刻正在天牢等待发落。”
仿若当头棒喝,沈祁被抓,须知整个沈家除了文阁老接下来唯一一个能依靠的人就是阁老大儿子沈祁了,二儿子沈城没有多大能耐,都是靠父兄为其铺路。
没想到之前何大人贪污一事竟然会连累到沈祁,真的是太让人意想不到,甚至是莫名其妙。
文阁老看着沉默的沈玉又问道:“这第二桩事,玉儿你又是怎么想的?”
沈玉站在那儿,一动未动,良久才淡淡说道:“简直,莫名其妙。”
文阁老将手中的桔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的果盘中,语气顿时严厉也沉重了起来,“确实,本身就是莫名其妙。”
随后他站起身来朝着窗口走去,看着那打开一个角落的窗户,透过那间隙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说道:“我大儿子的事,这世上除了我没人比我这为父的更清楚。”
文阁老接着道:“何大人是我的学生,与我确实交情颇深,但是和沈祁,别说是吃一顿饭喝一杯酒。就是一个眼神,他们都不可能会有更多的交流。”
沈玉低着头,他的额发遮住了眼眸,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在他的身上,能看见时光流淌所烙下的痕迹,良久他才说道:“皇上总不可能捕风作影,总是有端倪。”
文阁老高深莫测的神情带着一丝冷笑,他看惯了那些沉沉浮浮,已经铸就一颗冰冷的铁心,他道:“唯一的交集,就是曾经他们在一个书院学习,沈祁帮他捡过一支笔,皇上做事从来不需要由头。”
沈玉还是纹丝不动地站着,文阁老看着那些渐渐张起来的青苔,又是一个四季轮回,他说道:“你觉得呢?”
沈玉的语气很冷静,他说:“孙儿认为,只能看皇帝下一步动作再说了。”
文阁老叹了口气说道:“先回京吧,如果沈祁放不出来,沈家真的完了。”
沈玉道:“孙儿去准备,爷爷是打算明日就动身吗?”
“是的,然后你去把柳氏慕言给我叫来。”
沈玉有一瞬间的停顿,并没有马上离开,文阁老也注意到了,他看着沈玉说道:“怎么了?”
从窗外窜进来的风穿过沈玉额前的碎发,撩开后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带着至极的冷静,他说:“爷爷打算带她一起走?”
“没错。你对此事有想法?”
“没有想法。”
——
柳慕言还没在家坐稳,就有沈家人来递话了,说是让她去一趟沈府。
她觉得这实在是太头疼了,但是阁老都发话了,难道还能不去吗,便打算出门,这时候柳母急急匆匆赶过来说道:“孩儿,娘觉得你还是别去了,别和沈府沾边了。”
柳慕言问道:“怎么了?”
柳母一副担忧的要死的样子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文阁老大儿子,礼部尚书被抓进去了,听说是和贪污银两的那个何大人有染。”
柳慕言早就知道会有这事,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发生了,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你的意思是,沈祁沈尚书被抓起来了?”
柳母点头,“是啊,现在沈家一片混乱,娘劝你还是别趟这浑水,也别去了。”
柳慕言手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问题,随后她双手按在柳母的肩膀上说道:“事到如今,即使我不去,文阁老也会架着我去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只能去,并且这件事并非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她记得上一世沈家遭此大难,是冷若曦在背后出谋划策最后替沈家度过了这场劫难,可是那如天神般化险为夷的冷若曦人呢?
难道这次重生她果然在暗中改变了命数?
柳慕言忽然问道:“娘,那金陵冷家还在燕京吗?”
柳母说道:“早不在了,你们去天津后没几日,那冷大小姐就带着全家去京城了。”
冷若曦竟然走了!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变了,这次沈家大劫中被文阁老揪着的人不是冷若曦而变成了柳慕言,一心想嫁入沈家的冷若曦这个时间离开,不知又是打什么算盘。
一个时辰后,柳慕言站在了文阁老面前。
文阁老正在烹茶,正巧柳慕言进来,他沏了一壶给柳慕言斟满,柳慕言难得看到文阁老这般正襟危坐的样子。
她不想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阁老,沈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文阁老笑了笑,“何必这么客气,你这次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老夫认得义侄了,就不用那么相敬如宾了。”
柳慕言将茶杯捧在手心里,吹了吹热气,陷入了沉默。
文阁老凝视着柳慕言的表情说道:“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老夫打算明日就全家回京。”
柳慕言眼眸深沉,似乎酝酿许久,她道:“这件事,回不回京,已经不再重要了。”
“确实,但是老夫也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
“阁老老谋深算,但是慕言还是觉得,阁老暂时不要回京,才是上策,既然皇上认为沈祁大人与何大人贪污一案有关,那么阁老此时在大肆回京,岂非更惹皇上眼热?”
之后柳慕言并未与文阁老再说许多,文阁老并非常人,想必早已为此案布下天罗地网,她只让文阁老放弃了离开燕京这一打算。
柳慕言离开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想赶回去吃饭肯定是来不及了,不如就找一家馆子先吃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飘摇
柳慕言走到了最近的那家“上九天”门口,街巷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用昏暗的胧光照着街道,那街巷的尽头深不见底的黑色,好似一条蛇长着噬人的嘴,随时会把人吸进去。
柳慕言踏进酒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走出来的沈书,那恶霸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打着饱嗝看到柳慕言,顿时眼前一亮。
但是柳慕言显然不想理睬他,所以她耸了耸肩直接往里窜进去,那沈书看着柳慕言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进去,而且一点没有打算理睬自己的样子,顿时自尊心受挫,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沈书立刻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柳慕言,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副霸道到了极点的口气说道:“柳氏慕言,你好大的胆子,不过被爷爷认了个义侄,和我堂兄去了一次天津,这尾巴就甩到天上去了,看到本大爷当空气?”
柳慕言叹了口气,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沈书,沈书都不由得被那眼神看得有点心慌,她道:“不然呢,沈大爷你是想告诉我,今天你又抢了几个良家妇女,还是又砸了几间酒楼?”
沈书一手握拳做出要打人的架势吓唬道:“你竟然这么说本大爷?砸酒楼,全燕京开酒楼的都知道只有你柳慕言是惹不起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柳慕言说:“谁在乎呢?我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想和大爷你说话,所以大爷你还是放小的一条生路让小的过去吧。”
柳慕言实在饿得慌,不想和他继续纠结下去,这恶霸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能把儿子养残到这个样子,商妃卿功不可没,她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一定早就自尽了。
沈书用拳头在墙上重重砸了一下说道:“你个妇人,就你这态度本大爷就可以至你于死地好几次了!”
柳慕言翻了翻眼,没说话。
沈书又道:“你,本大爷要去找爷爷好好谈谈,你这种人怎么能收进沈家,你就要完了,柳慕言!反正无论如何爷爷都会保我的。”
柳慕言的脸色忽然变了,瞬间正色了起来,她冷笑一声,“你在说笑吗,沈少爷,文阁老现在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了,你还指望阁老保你?”
沈书脸色一变,顿时白了不少有些恼羞成怒,他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赶紧住嘴!”
柳慕言继续死死盯着沈书说道:“我有说错吗?沈少爷,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无恶不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沈家内忧外患,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种开这种玩笑?”
沈书脸色僵硬,还是硬着嘴说,“你在胡说当心我抽你嘴巴,大伯只是被污蔑了而已,马上就会查清事实放出来的,沈家还是那个沈家,你不要信口雌黄危言耸听!”
柳慕言继续冷笑,“危言耸听?你那母亲是不是还和你说,最好让你大伯别放出来,这样你父亲就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沈书眼睛立刻瞪大眼睛惊呼道:“你个贼婆娘,在瞎说什么?”
柳慕言一步步走进沈书,沈书被迫只好一步步后退,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婆娘的气势竟然这么凌厉,自己都撑不住了。
柳慕言贴着沈书,凌厉而冷淡地说道:“你最好清楚一点,阁老如果这次保不住你的大伯,那么你父亲迟早步他后尘。”
沈书依旧摇着头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大伯不会有事的,大伯是礼部尚书怎么可能说罢黜就罢黜,而且完事还有姑姑顶着呢。”
柳慕言狠狠甩了沈书一个白眼,沈书立马又不服气说道:“你看着好了,没几天大伯就会出来的!”
“刚才消息到达,沈尚书的府邸在昨日早上已经被封了。”
是沈玉的声音,柳慕言和沈书同时回头看去,才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沈玉,看样子他在那儿已经站了有一会了,刚才自己骂沈书的话估计全被听去了。
沈书看着沈玉,膛目结舌,“堂兄你怎么来了。”
沈玉的声音平静的出奇,一点不像是父亲正被关在天牢里的样子,他说:“刚得到消息,爷爷让我出来找你,你也该长大了,大树也会有倒的那一日。”
沈书咽了咽口水说道:“那,那……”
“爷爷让你回去。”
沈书只好摸了摸脑袋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堂兄,替我教训这女人!”
说完他狠狠指了指柳慕言,然后就走了。
柳慕言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只好用手指弯折指了指里面说道:“大公子,我很饿,我去吃饭了……”
沈玉看了眼柳慕言是说道:“跟我来吧。”
柳慕言便跟着沈玉走进了包厢,到了包厢中很快桌子上就呈上了各式菜色,柳慕言垂涎三尺立马拿着筷子就开动了。
席间那掌柜还在问过,“大公子,可是要找小姐进来作陪?”
沈玉道:“不用了。”
柳慕言心想,不是明月楼明月姑娘那种等级的妹子也敢拿来孝敬沈大少爷,这掌柜一定八卦听得太少。
但是柳慕言又想到那仆人说的,沈玉曾经确实经历过一场火灾,不知不觉她又开始朝着那方面去想了。
沈玉看着柳慕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柳慕言被吓了一跳,随后急忙塞了几口菜,有些心虚说道:“没什么,没想到大公子竟然陪我吃饭,太激动了感激不尽。”
沈玉便没再说什么。
柳慕言不是那种会找话题的人,所以她也就继续闷头吃饭。
沉默了许久,长到柳慕言几乎把这顿饭都吃完了,沈玉才开口说道:“慕言,你家还有些什么人?”
柳慕言道:“回大公子,还有母亲,父亲以及三位姨娘和她们的孩子。”
“此时你妹妹想必已经不知道在哪家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