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舅就囡受贿之事,又牵扯到了人命案,然后一下子将自己的前途给断送了。
而审那个案件的官员曾是叶明的学生,当时萧六奶奶为了保住她大舅的命,不牵扯到她的父亲和几位兄长,萧六奶奶可是求到她跟前的。那个时候,叶楠夕也是才嫁进来,本着与人交好的意思,就替萧六奶奶在叶明跟前说了几句话。也因此,那位本打算要重判的大人手下留了情,只是郭家到底是因此事,一落千丈,于是萧六奶奶在侯府的日子自然就过得不大顺心了。
不过,也就是那件事后,萧六奶奶倒时不时地会过来她这边。只是每次过来,都是跟她长吁短叹地,然后瞧着她有什么好的,就拐弯抹角地讨了去,当然,过后也不会再送回来。
一个受过她的恩惠,又占过她便宜的女人,竟有脸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怕是以为她出了这样的事,就终于可以将她踩上一脚,来满足那扭曲的心里了,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倒想知道六弟妹有多大的耐心,能学得这样见缝就插针的本事。”叶楠夕慢悠悠地道,“我记得今年中秋那晚,六弟妹还跟我说,亏得这府里有我,不然你都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熬下去。哦,还有,三年前,六弟妹娘家大舅那事,想必还没忘吧。当时你不是还对我说,日后只要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我的。原来,六弟妹做牛做马的情分是在这呢,啧啧,我这一时半会的,竟没发现。”
叶楠夕这几句话,不仅一下子挖出她之前求人的事,连带着她对侯府的怨气也一并道了出来,而且还是用这等连讽带刺的语气。之前,萧六奶奶时常去找叶楠夕聊天,大家是都知道的事。因此叶楠夕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位妇人全都看向萧六奶奶,萧六奶奶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几分。对侯府不满,就是对花蕊夫人不满,即便她是西园的人,但花蕊夫人一句话下来,她同样别想好过。
此一刻,她自是不敢看花蕊夫人什么表情,也不敢看萧幕氏和萧丁氏,而是白着脸,有些怨恨地看着叶楠夕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曾对你说过那样的话,你含血喷人!”
“呵呵呵……”叶楠夕笑了起来,看着她摇了摇头道,“若真是我在胡说,六弟妹又何须这么紧张,瞧,脸都白了呢。”
“你——”萧六奶奶抖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今日花蕊夫人是打算好好整一整叶楠夕,她一直就不信,出了那样的事情后,花蕊夫人还能容得下叶楠夕这么嚣张。因此自入了这花厅后,她就准备跟叶楠夕彻底划清关系。原本她在侯府的日子就难过,她不能再因叶楠夕的关系,令花蕊夫人对她生出不满来。可她却没想,没凭没据的,叶楠夕竟就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些话。印象中,叶楠夕一直就少言少语,从不与人争辩,对很多生活小事也都不怎么在意,却没想,她竟是这么阴险,以前的那些样子竟都是装出来的!
“好了,你们之间的时以后再论。”萧慕氏瞧着事情似要往另一边走了,即出声截断了萧六奶奶欲要辩解的话,然后看向叶楠夕,“三弟妹还没说,这是给谁写的信呢。”
叶楠夕瞥了萧慕氏一眼:“这话我为何要告诉大嫂,大嫂管得再宽,也管不到我读书写字的份上吧。”
“三奶奶真是好大的派头!”这时候,侯在花蕊夫人旁边的康嬷嬷忽然开口,语气严厉得令在座的几位心头都微微一惊,“这事儿,三奶奶就别在夫人面前装糊涂了,今儿三奶奶只要乖乖认了错,并在大家面前保证不再犯,夫人也不会多为难你。”
康嬷嬷说着,就走到叶楠夕跟前,扬着下巴,垂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楠夕,接着道:“三奶奶还是站起来说话吧,如今都能在外头又跑又跳的,身子想必也没那么娇贵了。”
此时,座上的花蕊夫人已端坐身子,往叶楠夕这冷冷看过来。
花厅内的气压骤然降低,气氛凝重得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绿珠站在叶楠夕身后,已经撰紧双拳,手心里全是汗。
今日,就是为审叶楠夕来的。
没人敢说话,就是萧幕氏也将手里那张纸放在几上的托盘里,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叶楠夕,这种无声的逼迫,不痛不痒,却令人最是难捱。
叶楠夕看了面色不善的康嬷嬷一眼,然后垂下眼,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盏。只刚刚这厅里的丫鬟给送上来的,因是滚烫着,她只是用茶盖轻轻拨着里面的茶叶,还不及喝一口。
“三奶奶——”康嬷嬷拉长了声音,并往前一步,直接站在叶楠夕面前,有种她若再不站起身,就要出手将她拉起来的意思。
叶楠夕笑了笑,就将手里的茶水往旁一移,打算放在茶几上。
只是似因康嬷嬷忽然上前的缘故,叶楠夕的动作收不及,一个不慎,就碰到康嬷嬷的胳膊上,茶杯一斜,茶盖一滑,滚烫的茶水即从茶杯内洒出来,整个泼到康嬷嬷手上!
康嬷嬷顿时叫了一声,在座的几位少奶奶也都大吃一惊,旁边的丫鬟亦都吓一大跳。于是吃痛上,惊呼声,茶盖摔到地上的破碎声一下子在这沉闷的厅内炸开。
花蕊夫人面上神色不变,只是微蹙了一下眉头。
叶楠夕忙放下手里的茶被,掏出手绢,一边帮康嬷嬷拭擦着衣服上的茶水,一边满是歉意地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嬷嬷有没有烫着?嬷嬷刚刚怎么就突然走过来了呢,让我吃了好一惊,快拿冷水来敷一敷!”
康嬷嬷看着自己被汤得已红了一片的手,面上的表情几乎是扭曲了起来。若是丫鬟做得这事,她指定是一个耳光给甩过去了,然而叶楠夕到底还是侯府的少奶奶,眼下又是在花蕊夫人和一众主子跟前,除非花蕊夫人出言责罚,否则这个亏,她只能就这么吞下去。
她在侯府三十多年了,何处受过这样的气,吃过这等亏!
叶楠夕接着关心道:“嬷嬷年纪大了,得紧着敷药才行,让人去我那里拿药吧,我那儿正好有一瓶治烫伤的药膏,效果是极好的。”
康嬷嬷的脸色已是铁青,手上的痛令她眉头不停地抖着,而胸口那股气一直堵着喉咙那,令她说不出话来。
这时,花蕊夫人终于开口:“嬷嬷的事,让丫鬟们去忙就好,夕娘,先说你的事。”
叶楠夕这才转过脸,看了花蕊夫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夫人问了,我自然是不敢不答的。”她说着就走到萧慕氏身边,要拿起那封信,只是才伸出手,萧慕氏就抬手挡住她道:“三弟妹只需看着说就行了。”
怕她毁灭证据么,叶楠夕心里笑了笑,便收回手,然后道:“既然对我跟三爷的事那么关心,那我也不怕大家笑话,这上面的诗句,是我写给三爷的。”
萧慕氏即从托盘里拿起那张纸,然后站起身,看着叶楠夕道:“三弟妹确定自己是写给三爷的?”
叶楠夕点头:“当然。”
“三弟妹是没有看到这信末处的落款。”萧慕氏先是轻轻道了一句,然后忽然换上严厉的语气,“还是你还打算说,这落款处所赠的对象,就是三爷!”
叶楠夕笑了:“那落款处的字,不是我写的。”
萧慕氏看了叶楠夕一会,忽然一声冷笑,然后就转身走到花蕊夫人身边,将手里的信纸小心递过去道:“既然三弟妹否认了,我也不敢断言,只是此事关系的家风以及偻痢的颜面,只能夫人来定夺。”
花蕊夫人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眼,便道:“备笔墨,让三奶奶当场写几个字。”
绿珠咬着唇,看着这一切,心急如焚。而那边的萧六奶奶此时已平复好心情,正又是恨恨地叶楠夕的背影。萧丁氏则微微皱起眉头,眼下她根本不在乎这封信是不是叶楠夕所写,写给谁,她只想知道今日这事会出个什么结果。同时,也有些摸不透花蕊夫人今日的用意,就算是要整叶楠夕,这个法子其实并不妥当。
片刻之后,厅内就摆上一张书案,同时也备好了笔墨纸砚之物。
然后花蕊夫人身边的丫鬟就将叶楠夕请到书案前,替她铺好纸张,再将沾好墨的笔递给她。
叶楠夕接过笔,看了花蕊夫人一眼:“夫人让我写什么?”
花蕊夫人道:“就照着这信上写一遍。”
叶楠夕道:“我只写几句诗词,后面只加一个赠字。”
花蕊夫人看了她一会,开口:“可以。”
于是,叶楠夕落笔。
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写完后,叶楠夕看了看,心里笑道,这几句诗词……当时她的怨念还真大啊。
旁边的丫鬟将叶楠夕新写的那几句诗词拿过去,送到花蕊夫人跟前,花蕊夫人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冷下脸,看着叶楠夕道:“一样的字迹,并没有冤枉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楠夕搁了笔,一脸平静地回道:“字迹虽看着像,但那落款的地方确实非我写,还请夫人别轻信了旁人的谗言。”
“果真是死不认账!”花蕊夫人冷笑,就往旁吩咐一句,“带她进来。”
萧丁氏心头不解,这个时候了,还要让谁进来?绿珠听了这话后,即转头,就见一个婆子领着紫草从外进来。绿珠脸色一变,紫草已经跪在地上。
花蕊夫人将落款的那封信交给康嬷嬷,康嬷嬷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了,然后走到紫草身边道:“这封信你可见过?”
紫草抬起脸,看了一眼,点头:“见过。”
“是谁写的?”
“……是三奶奶写的。”紫草沉默一会,才低声道了一句,话一出,厅内的几位皆面面相觑起来,绿珠站在一旁,两手死死握在一起。叶楠夕则是一脸淡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你看清楚了,真是三奶奶写的?是写给谁的?”
“……”紫草不禁抬头,往叶楠夕那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花蕊夫人,有些战战兢兢地道:“我,我怕说了,会受到责罚!”
叶楠夕微微勾起嘴角,只是此时因她垂着脸的关系,并且这个表情太细微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
花蕊夫人看着紫草开口道:“你不用担心,只管照实了说,我保证绝不会有人责罚你。”
“是。”紫草应声,又磕了个头,然后才抬起脸道,“这信上的那几句诗词,确实是三奶奶写的,当时三奶奶是写给三爷的。”
“你说谎!”康婆子忽然一声厉喝,“下面的落款处跟三爷有什么关系,你在夫人面前还敢耍心眼!”
紫草磕头道:“确实是三奶奶写给三爷的,下面,下面的落款是我后来给加上去的,不关三奶奶的事!”
这话一出,满厅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