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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星李炳有个好孙女。他那边杀人如麻,他孙女这边救人活命。”
“李家真是压得住晦气,这样大的凶杀案最后愣是没死了人。”
何义芸亲手拔出梁旭玉胸口匕首的事特意被放大,皇室这才找回一些颜面。
慕容英在皇宫里得知此事,立即派宫人给李去病夫妻及梁家赐了贵重珠宝压惊。
最高兴的是牛老王妃,何冬金口玉言让何秀一命抵一命,现在梁旭玉没死,何秀也就不用死了,被关在天牢里面也是暂时的事。
牛老王妃没有脸在李府跟梁、尚一起吃晚上的喜宴,临走时感慨万端的跟邓王妃道:“何秀这个死丫头丢了郡主之位也好,让她长个记忆,永不再犯!”
邓王妃握着牛老王妃的手,道:“二嫂,可苦了你。过些天我陪你去梁、尚家道歉。”
何夏死了之后,牛老王妃守寡,长子何敬海长年在南地边防,二子何敬青又是个不省心的在孝期里搞出绯闻名声臭了,长媳李王妃就别提了,蠢的要死还自以为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
夏、海两个王府有什么大事全部都是牛老王妃出面,邓王妃实是看着她不容易,愿意帮她。
“我就知你最体贴我。多谢你。”牛老王妃感激的点点头。
何敬青自是陪着牛老王妃离开李府。
今个他终于见到了初恋的女子秦婉静,遗憾的是已成了朋友李云青的未过门的妻子。
他的亲事因女方香消玉殒要搁浅一年。
如果当年他不那么蠢,听信小人谗言又上了秦兰的当,跟秦婉静定亲的应该是他。如今一切都已晚矣。
华灯初上,李府请来的戏班子在后花园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将锣鼓家伙敲打起来,一个个长安城的名角戏子粉墨登场,唱着著名的秦腔戏段。
何冬与来自蜀地的狄族人及李家的亲朋好友坐在台下,听着戏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当中。
曲氏、孔庆坐在一起边瞧戏边说着话。曲氏嫡亲的嫂子邓氏坐在不远处,同样跟丁氏亲昵的议论着戏里的情节。
今个日轩院的大红灯笼要点一晚上,新娘子、新郎官已用了晚饭洗漱过了。
新房的门紧闭,李去病连耳朵根子都红了,竟是比狄玉蓉还害羞。
谁会想到新科状元李去病竟是跟狄玉蓉讲了半夜的李晶晶在潭州救治人的事,在下半夜才在狄玉蓉接近幽怨的目光放开了跟她圆了房。
人生两大快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李去病将两件快事都体验过了,幸福之余心里无比感激家人,忘着已经睡着了娇妻,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次日一早,新婚小夫妻被奴婢叫醒,洗漱完毕吃了早饭,便去月静院大厅拜见李炳、曲氏。
新妇狄玉蓉穿着玫瑰红长裙,俏脸羞红,恭敬的给李炳、曲氏磕头端茶,向李老实、贺氏行礼,得了两份贵重的见面礼,又给五个侄儿侄女发了红包。
昨个府里发生凶杀案,狄玉蓉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慌乱,还让跟前的奴婢去安抚娘家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李家的一份子。
李炳对二儿媳比较满意,和颜悦色的道:“我们李家没有本家亲戚。我们姻亲曲家离府里不太远,你们今个去认个门,看望你们舅舅、舅娘。”
李去病便带着狄玉蓉去了曲家,路上就跟她说了曲家的情况。
曲快手跟着李炳在北地打仗立了功,被何冬册封为正五品上的武散官定远将军,回到长安后李炳给他在刑部寻了个差事,虽是正六品下的官职,却是有权力的实职。
曲长久在北地青城任的是文官,何立火烧粮草库造成城外几个县骚乱,他跟着长史白凡依平乱立了功,何冬册封他为正六品上的朝议郎。
曲多在北地呆的时间最短,也得了一个文散官从七品下宣义郎。
曲长久、曲多到了长安,暂时在家里呆着,不过俸禄一个铜板不少拿。
当年狄玉蓉在潭州时就见过曲家人,心里知道他们是靠着李炳得的富贵。
几年过去,曲快手祖孙没有一个纳妾有通房,也从未仗着李家的势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比起许多一夜暴富的人家强太多了。
曲家的本分得到了狄玉蓉的尊敬。
狄玉蓉跟着李去病一起要跪下给曲长久、邓氏磕头行礼,恭敬的道:“外甥媳妇蓉娘给舅舅、舅娘磕头。”
“这可使不得。”邓氏不得小夫妻跪实了,立刻把狄玉蓉扶起来,瞧着娇艳似花的容貌,端得大气贤慧,由衷的点点头笑着赞道:“你真是个极好的,去病有福了。”
五十八岁的曲快手红光满脸,瞧着像是四十几岁,穿着绸缎蓝袄,怎么瞧都像个正当壮年的员外,双手将李去病扶起来,哈哈大笑,道:“时光飞逝,去病中了状元还娶了个好堂客。”
李去病又带着狄玉蓉见过曲长久、丁氏。
“蓉娘见过哥哥、嫂嫂。”狄玉蓉自是知道丁氏是继室,收了丁氏精致贵重却不张扬的见面礼。
狄玉蓉见曲长久喜爱丁氏,曲多夫妻敬畏丁氏,心里便知道丁氏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
丁氏的两个儿子、小邓氏的两个儿子年龄相仿,却是叔侄相称。
狄玉蓉一视同仁给了四个小孩子见面礼。
小夫妻用了午饭离开曲家回到李府,得知梁旭玉已能动弹下地被梁家人接回府去,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李炳与曲氏叫过跟着小夫妻去曲家的奴婢,得知狄玉蓉真心实意的要给曲快手夫妻磕头,对她更加的满意。
那边曲家的祖孙待小夫妻离去,就各回各屋午休。
小邓氏等着两个儿子睡着了,便回了卧房,见曲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瞧着她似有话说,便乖巧的坐在床边,脱着外裙,问道:“夫君有事吗?”
曲多低声道:“小叔叔说过了年,就与小婶婶搬出去单住。我想着我们也这样。”
半年前,两口子带着孩子去了北地也是单过的,现在回到长安不习惯也不想住在房契写着丁氏名字的宅子。
小邓氏穿着中衣站起来,去把藏放在床底上了锁的箱子移出来,拿了钥匙打开锁,将箱底的红色小锦盒取出,打开盒子放在曲多眼前,非常没有底气的道:“我们只有一千多两银钱,在长安城买不到宅子。”
他们夫妻几个月前只有三百两,去了一趟北地,不到半年时间就攒了一千多两。
若不是北地冬天冷的能把人冻死,没有青菜、鱼、水果可吃,还没有好的学堂,小邓氏实是不想离开。
曲多很有信心的道:“我们可以租宅子,以后银钱宽裕了再买。这些天我问过了,附近街道租一个一进四间房的宅子一个月近三两银钱。”
小邓氏紧紧攥着锦盒,失声道:“近三两银钱这么多?”
曲多自豪的道:“朝廷给我的租房银钱就有二两!”
小邓氏把盒子收好锁起来,躺下后根本睡不着。
曲多睡了一觉醒来,见小邓氏红着眼睛,问道:“好端端的怎地哭了?”
小邓氏哽咽道:“昨个小叔叔成亲真是奢华,让我开了眼界。我们没有银钱,以后我们的光耀、光宗长大了成亲办喜宴定是非常的寒酸。”
曲多没好气道:“你怎能拿光耀、光宗跟小叔叔比?”
小邓氏眨巴眼角生了鱼尾纹的细长眼睛,满脸忧郁的道:“我们两家都是从曲家村出来的啊。”
曲多气道:“闭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他自从去了北地当了官,接触的人多了,眼界开阔起来,略发觉得小邓氏头发长见识多。
他的两个儿子现在也被小邓氏带的性情懦弱愚蠢。
小邓氏呜呜哭起来,道:“我不懂。我错了。”
曲多见小邓氏认错了,心里的气就消了些,道:“小叔叔能有今天,是姑夫用命换的。你要是想要富贵,我这去求姑夫,让他把我派到朝廷与匈奴的边境。”
小邓氏连忙摇头摇手道:“不。”
这条街的两个街坊的家里都有一个儿子在北地战死,二十岁出头的儿媳守寡、不满七岁的孙子孙女没了爹。
曲多就是小邓氏与两个儿子的天。
小邓氏万万不敢让曲多独自去北地边防以身犯险。
曲多厉声道:“你老实的呆在家里,不许跟任何人说类似的话。你要是说了,传到姑夫一家人耳里,他们定会认为我们曲家没有自知自明贪得无厌。”
小邓氏目光畏惧点点头,不敢再提。
曲多起床后去找了曲快手说了年后搬出去住的想法。
曲快手赞同的点头,神秘的笑道:“你们不用租房子。你姑夫昨个给我悄悄透露消息,已给你在长安书院找个差事。”
曲多最向往的就是长安书院,没料到竟能到那里当官,无比惊喜。
曲快手拍拍嫡长孙曲多的肩膀,道:“过些天任命书就会下了,到时书院自会给你安排府邸,你们住到书院里头,光耀、光宗上书院方便,费用也能减一半。”
曲多热泪盈眶,感激道:“姑夫大恩,无以为报。”
曲快手嘱咐道:“你姑夫待我们全家恩重如山。我们千万要守本份,不能给他与你姑姑脸上摸黑。”
李去病、狄玉蓉回到李府没一会儿,朝廷就来了旨意,给狄玉蓉封了从三品开国侯夫人,赐了朝服及诰命文书印章,端得尊贵气派。
当晚李炳开了祠堂,亲手把狄玉蓉的名字写进了李家的族谱。
贺氏拿出一张单子放在狄玉蓉手里,笑道:“弟妹,后个你们回门,把这些礼物带去。”
狄族远在千里蜀地,李去病夫妻回门就改去狄族在长安置的宅子。
李家感激陷入绝境时狄族不离不弃还仗义的给朝廷上了奏折,回门礼很贵重。
狄玉蓉看了礼单,又惊又喜,道:“这怎么使得?”又把单子给李去病瞧。
贺氏嘱咐道:“爹爹特意说了,不许你娘家回重礼。”
次日早朝之后,何冬亲批奏折同意吏部的任命二百多位官员官职的名册。
曲长久当了史官,负责与几名史官轮流在早朝上记录朝廷发生的大事。
史官要求官员人品刚正不阿、毛笔字迹端正。这个差事枯燥无味,却是每隔五天轮一次上早朝。
曲长久能够五天见一次圣颜,深感荣幸自豪,对此差事非常满意。
曲多任了长安书院藏书阁的一名官员,负责管理三万多本书籍,有七个手下。
这个职位相当于李晶晶前世省级图书馆副馆长,比较悠闲,还不担当责任。
长安书院不敢怠慢李炳的亲戚,年底了愣是给曲多挤出了一个一进有六间屋子带个小院子、一口井的府邸。
李炳将姻亲曲家祖孙三人的官职安排好,曲家就得以长安稳定下来,曲氏对他十分感激,虽是老夫老妻,也是要谢的。
曲氏拿了何敬焱送给李晶晶的豹子的皮,又用了蓝丝绒,亲手给李炳做了个豹皮斗蓬。
这件斗蓬谁穿着都像是猎户,唯独李炳穿着就像是极尊贵的大人物,非常拉风。
李炳特意穿着豹皮斗蓬去皇宫显摆了一回,结果何冬试穿着效果很好,爱不释手就想强要,装委屈的道:“先生,我这么多年没收过嫂嫂曲氏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