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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整天在一起切磋武功,有肢体接触是很正常的。刚才长时间的相对无言还有突如其来的拥抱,应该是太久没见面,有些激动了而已。
算起来,他们说得上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难兄难弟”、死党、好朋友,就和亲兄弟一样。
可自己那个真正的亲兄弟……
“娘,小安怎么样了?”
狄夫人一拍脑袋,笑对裴五:“你看,婶子一见到你,就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小平,你是不是又欺负小安了?害他喝得一身醉,不停地喊你?”
欺负?
根本就没有!
狄平起身:“娘,你和小五……明之先聊着,我去看看小安。”
裴五连忙唤:“子川!我……”
我想和你一起去。
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狄夫人拉住他的手:“小五,今天多亏你送他回来。你且坐下,陪婶子好好聊聊,中午就在这里吃饭……”
裴五看着狄平的背影,心神恍惚,许久才想到打听一些事情。
“狄婶子,我听说,当年子川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婶子,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到定康多久了?”
“狄婶子,子川和子全……他们成亲了吗?”
“狄婶子……”
这一边,他们一问一答,说得不亦乐乎;
另一头,狄平看着喝过药睡倒在床上的狄安,静寂无声。
下凡一遭,红尘俗事比之天庭要多出来许多。可是,明燕王朝这一世的经历,却要比意大利的安稳许多——有和蔼慈善的双亲,是和狄安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尾巴裴五。
时到今日,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要和周兴一起下凡。
是想要报复他当日趁自己下凡时始乱终弃?还是害怕他下凡后,会更加无视自己?抑或是害怕自己久不能适应人间的生活,这才跟着他下凡来学习?
或许,三者都有吧?
而现在,如果自己想体验爱情。虽然不是很明白,可最好的选择却只能是狄安。
两个人历经这一世,有什么事情回天庭后还可以看着办。若是其他人,说不定得欠上什么“情债”,或是影响他人的命格,到时候留下历史问题就不好办了。
当初自己因为不爽周兴一幅“过来人”、“保父”、“监护人”的姿态,这才在下凡时先行一步,终于做了哥哥。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乎这个兄弟的名分,甚至因此不肯和自己体验恋人的感情与乐趣!
但就算自己不是哥哥,而是弟弟,那也是兄弟啊?
要不要告诉他,那个水仙的故事是真的呢?
“子川!”
一个人影靠过来,狄平放开抚在狄安脸上的手,抬眼看着裴五:“你不是和我娘在聊天么?怎么过来了?”
“婶子说去厨房给我弄吃的,我就过来看看子全。”裴五闷闷地回答,嫉妒地看着狄安脸上被抚过的那一处,心里十分不安。
他在酒楼碰到狄安的时候,从狄安的醉话、自己刻意套出来的零星信息,及到后来狄安对着狄平的哭诉,再加上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有这些眉目,他很肯定,狄安对狄平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可就在刚才,见到狄平的动作和表情,他才恍然,狄平对狄安也根本不是纯粹的兄弟之情!
他已经来不及去想兄弟□的对错与被接受的可能性,全身心都瓦凉瓦凉的。
狄平从来就很少与人亲近,同龄人中就只有狄安和自己。
本来自己是很有竞争力和信心的,可是,他们分别了五年!
五年,足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见面时没有被拒绝的拥抱说明不了什么,狄夫人允许自己“登堂入室”也没有用。
他们两个一直没有成亲,说不定就是因为已经私定终生了!
分开五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见见自己。
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有没有分量?有多少分量?
还来得及抢回他吗?
眼波流转间,看到狄安枕头旁的一个玉佩,裴五顿时滞住了——那是五年前,自己懵懵懂懂送给他求亲的玉佩!
他没有丢掉,固然很好,可是,为什么会在狄安的枕边?
这算什么?
裴五忽然觉得无法呼吸,就像上了岸的鱼,即便嘴巴张得再大,也喘不过气来。握紧了拳头,指尖陷入手心,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脑子里乱成一团,像有无数股气流纠缠在一起吵闹、打架,真正的头重脚轻。
裴五瞪圆了一双红眼睛,直直地看着狄平,艰难地发出干涩的嗓音:“为什么?为什么?”
狄平不解:“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小安都要这样质问我?”
裴五摇头:“平哥哥,子川,你的心里……是怎么看我的?我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可有可无?”
不等回答,裴五转身,跌跌撞撞地出门,他不敢,不敢听答案。
正厅,裴五的侍从轻声对着不无失望的狄夫人说:“狄夫人,裴大人让小的转告您,衙门突然有急事,他不得不赶回去。裴大人说,下次有空的时候,他一定会再过来看您的。”
二一章 挑媳妇
半夜,醉酒的狄安醒过来,睁开一双无神的眼发呆。许久,要转身时才迟钝地发现,有人睡在自己旁边。
“小安,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狄氏夫妻对狄安的醉酒事件都非常担心,狄平因此自告奋勇,贴身照顾他。狄安刚醒过来,他也就睡不着了,见他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就翻身下床,给他倒了一杯参茶。
狄安有点迷糊地接过去喝下,短路的神经也渐渐连通。回想自己似乎是半夜跑出去借酒浇愁,后来有人带自己回家、然后被灌药、睡觉,似乎还做了一些不雅的事情,说了一些胡话。神色复杂地看了狄平一眼,狄安抱着头,蜷缩在床角,把自己的心事也隐藏起来。
狄平走过去,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扳正他的脑袋,一字一句:
“狄安,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讲过的水仙花的故事吗?当时你还小,我拍你不能接受,才骗你说那是假的。事实上,我们就是天上的神仙。你原来是由人变成仙的,因为凡心太重,所以下凡时被封印了记忆。而我原来是水仙花,不通人情,才一直记得所有的事情。
在我看来,我们根本就算不上是兄弟。
还有,你要记得,当初在天庭,你是对不起我的!在凡间这二十年,我待你如何,你也应该心里有数。
你现在在我面前这幅模样,果然好出息!”
狄安双眼空洞迷茫,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发声。狄平见状,甩手出去。屋外寒风刺骨,刮得人脑子异常清醒。狄平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什么叫郁闷、憋屈、烦躁。只恨不能像修行一样,把心中的浊气炼出来。
翌日早上,狄氏夫妻免不了又要对狄安酗酒的原因旁敲侧击一番,狄安胡乱应付过去,狄平却一直冷着脸,没吭声。
狄员外见问不出什么来,叹气说:“你们年纪大了,许多事情爹也管不了。但是,兄弟总是兄弟,就算有什么争执,也改不了你们同出一脉的事实。
我们老了,说不准哪天两腿一蹬,就走了。现在只有两个念想,一就是你们兄弟以后一定要互相扶持,齐心协力,而不是像孩子般闹别扭、甚至兄弟阖于墙。二就是你们各自的亲事。爹只盼着还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
狄员外说得唏嘘,狄夫人红了眼睛,戚戚然唤声“老爷”,又挤出笑脸对狄平哥俩说:“你们两个现在年纪确实不小了,娘也总盼着能早一点喝杯媳妇茶,抱上孙子。平儿,过两日有个庙会,娘已经打听到,有些好人家的姑娘会去上香。到时候娘陪你一起去,看到中意的,再想办法结识……你的亲事不能再拖了,不许再用什么不想和不认识的人成亲之类的借口来糊弄娘。”
狄平看着低头蔫蔫的狄安,沉吟一会儿道:“娘,那我到时候和您一起去庙会就是了。”
狄安震了一下,刚抬起头来,狄夫人的话题就转过来了:“还有你,小安。你也不许找借口来推托婚事,难道你们想要爹娘到时候死不瞑目吗?”
狄安跪倒在地:“爹,娘,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酗酒了。至于婚事……爹娘作主就可以了。”
“好!两天后你也和娘一起去庙会!”狄夫人趁热打铁,一下子搞定了两个儿子,有点得意地和狄三老爷交换了眼神,不去管两小的有什么想法,自顾美滋滋地幻想抱着大胖孙子的开怀场景。
时近新年,这已经是天顺三年最后的一场庙会了。
说是庙会,其实倒像贸易大会,因为寺庙附近有处空闲的广场。那里人来人往,耍杂耍的、卖小吃的、摆摊贩卖各色绸缎布匹、小玩意的数不胜数。
狄平哥俩陪着狄夫人坐车经过寺庙,狄夫人却没有叫马车停下来,又继续行了两刻钟左右,才在一座庵堂停下来。
“这里通常只允许女眷出入,娘和素兰进去上个香就可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那些轿子和马车……”狄夫人示意他们看停在庵堂一旁的车子,压低了声音说:“都是些姑娘小姐家的,她们出来的时候,你们记好了人家相貌和车子……她们一般都要继续去庙会逛的,到时候就能搭上话了。”
敢情是这样来挑媳妇的!
狄平好笑地挨在狄夫人肩上:“娘,那您多呆一会儿,等她们全部出来了,我们一一看过,再来挑。”
狄夫人拍他的脸:“傻小子说什么呢?等她们全部出来,那还不得等到晚上?到时候先出来的早回家了,还怎么去搭讪?这是娘事先着人打听过的、品貌家世都比较好的姑娘,你们只要留心这几个就可以了。”
狄夫人从马车的座位下抽出来几幅画卷,交到他们手里,正色道:“你们两个都要挑好了!这种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这种事情,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安排好的!”
狄夫人自去上香不说,狄安见狄平兴致勃勃地看着画卷,又饶有兴趣地打量那些姑娘家的轿子和马车,脸色难看得很。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画卷上的姑娘就有五个出来了,但都有年轻丫鬟或年纪较大的仆从陪同。
狄平透过马车的帘子看中了两个,笑嘻嘻对狄安说:“小安,那个穿绿衣服的不错,看上去很机灵。那个穿黄色衣服的也不错,你觉得呢?”
狄安扭过头,粗声说:“我没兴趣挑三拣四,找谁还不一样?”
狄平热脸贴上冷屁股,也不恼火,继续在马车内津津有味地窥视。
不一会,狄夫人出来,见过狄平挑出来的两幅画卷,眉开眼笑:“不错,平儿的眼光和为娘一样呢。小安,你有没有看上的?”
狄安闷闷地回了一句:“娘亲看谁好,就可以了。”
狄夫人愣了一下,随即拉着他的手说:“小安,你放心,娘不会亏待你的,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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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不置可否,狄平却缠着狄夫人给他讲那两个姑娘的事情。
狄夫人为他们的亲事没少操心,这定康县有头有脸人家的大家闺秀,或是那家世一般、但品行样貌素有好名的小家碧玉都没能逃脱她的法眼,狄平一问,她就如数家珍。
“这位城东王府的三姑娘,是嫡出,今年十五岁。性情温和,待人端庄大方,厨艺和刺绣在定康县,那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