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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苦着脸看着他:“什么药也不取,你能不能把贵妃这边的药单借给我看看?菱花姐说我先前取错了药,害娘娘身上起了疹子,我记得我没有取错,可又没有凭据。要是午时之前拿不到凭据回去,嬷嬷就要罚我了……”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可怜地望着孟医士。
“这……”孟医士很为难:“医署里有规矩,药单是不能随意给人看的……”
梅雪拽着他的衣袖撒娇:“就帮我这一次嘛……贵妃最近看重我,菱花她们可嫉恨了,总是私下找我的茬,这次说我犯了大错,要赶我出长秋宫。你知道我的身世,要是被赶出了长秋宫,可就没有好地方可去了……”
她双眼湿润,泫然欲泣。
孟医士到底年纪小,瞧着她可怜又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犹豫起来。
“那,我去问问医师,请他通融通融。”他终于松了口。
可惜这对梅雪可不是好消息,她骗得过孟医士,未必能骗过医师。她眨了眨眼睛,挤出一滴泪,央求道:“别呀,医师一定不肯的,他们最怕坏规矩了,你去找他们,我可就死定了……”
“可是……”
“帮帮我吧,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梅雪摇着他的手,声音软软糯糯的。
孟医士听得心都快化了,少年意气地逞起了英雄:“好吧,就这么一次哦。你想看什么时候的?”
梅雪心里在偷笑,面上却还装作可怜的样子,问他要四个月前到现在的所有药单。
孟医士便偷偷给她取了来,还带她去少有人去的堆放杂物的屋子,好叫她可以安心地看。
他一离开,梅雪便收了那副可怜的样子,迫不及待地翻起了药单。
有些药是寻常备着的,她略懂一二;有些她不太懂,便背了下来。翻阅这些药单花了好些时候,何况还要背下来,等她一张张翻完,已快到午时了。
她将药单还给了孟医士,顺便问他那些她不懂的药名。孟医士详细地为她解说了一番,怕她疏漏,还特意说了那些药同哪些药相冲。梅雪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令他十分得意。
按孟医士说的,这些药单一点问题都没有。尽管挫败,梅雪仍是十分感激地对他说道:“这下菱花他们可冤枉不了我了,多亏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以后若是还有我能帮忙的,尽管提!”此时孟医士完全忘记了此时所为违背规矩的事。
梅雪瞧着他全然被自己蒙在鼓里,十分瞧不起他,却甜甜地冲着他笑,同他道别。
没寻到有用的证据,梅雪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垂头丧气地回到长秋宫。才踏进宫门,不巧和心玉打了个照面。
心玉本是要出去办事,哪知正好遇到梅雪,当即冷下脸来:“又去长信宫了?”
梅雪不敢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想。这事若是办成了,她可就立了大功,元贵妃不会再将她当孩子看待,而是给她应有的重视,她的好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若是告诉了心玉,万一心玉将这功劳占为己有呢?
于是她怯怯地点了点头,扯谎道:“眠画姐家里出了事,奴婢去安慰她……”
“往后再去那边,先同我说,我若答应了,你就可以去,若我不答应就不许去。”心玉严厉地说道。
“哦……”梅雪头一次见到心玉这样严肃,心知此时与她争辩绝不明智,爽快地认错:“奴婢知道了,下回一定先告诉心玉姐。”
她本来疑心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可过了两日,当她敏锐地察觉到许多从前由钱嬷嬷管着的事都落到了心玉手里时,不由得庆幸自己的选择。
闷不吭气地就把钱嬷嬷的位置抢了,钱嬷嬷又没有犯错,一定是个阴险的人。要是把那秘密告诉她,好处肯定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思及此,梅雪决定继续暗中查找证据。
可任她花费心思寻找蛛丝马迹,能拿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药渣都是心玉处理的,先时的早扔了,根本拿不到。近来的她倒是热心地替心玉处理,心玉没防她,只是她把药渣拿给孟医士看,孟医士说药渣没有任何不妥。
莫非问题不是出在药上?
梅雪琢磨着每日进出长秋宫的物事那么多,很难说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混在旁的东西里被送进来了,如果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就得把进来的东西都仔仔细细查一遍。可各项东西分属不同的人负责,其中大半掌握在菱花他们手里,若是大肆查验,不止有来自菱花那些人的阻力,也很容易被心玉发现。
想要拿到切实指向长信宫的证据,又不引起心玉的怀疑,而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第23章 逮个正着
“眠画姐!”梅雪如往常一样拎了些点心去寻眠画,老远就和她打招呼。
眠画嗔怪道:“你呀,每次都这么客气。”话虽这么说,却伸手去将东西接过。“听说长秋宫最近也很不好过,就是有什么好东西,你也该自己留着呀。”她放好了点心,为梅雪倒了一杯茶。
梅雪端着茶杯,和她拉了会家常,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大叫:“哎呀,我肚子疼。”
眠画被她吓到,忙问:“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有点内急……”梅雪紧紧地抱住肚子,脸色苍白地挤出几个字。
“哎,那你快去如厕吧!”眠画说道,起身扶着她向外走去:“走一会儿,拐个弯就到了,你忍忍啊。”
梅雪强笑着轻轻推开她的手:“我自己去就好啦……我还撑得住……眠画姐等我回来。”
“可是……好吧。”见梅雪坚持,眠画只好妥协。
梅雪扶着墙往茅房方向走去,转弯时不着痕迹地回头,瞧见眠画已不在外面,四周也无旁人,立即站直了身子。此时的她一脸得逞的笑容,脸上哪还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长信宫宫人住的这一片地方,她因为常来熟悉得很,也一直在暗中注意每栋房子的位置,只只稍稍看了两眼,便不假思索地绕过茅厕,向某处废弃的房屋跑去。
轻轻推开门复轻轻阖上。梅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在屋子里寻了一大圈,终于寻了一个墙缝将纸包塞进去,又往上面撒了点灰盖住,叫人粗看发现不了,仔细看一定能看见。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得意地想这下长信宫那位肯定跑不掉了。她考虑得可仔细呢!把所有可能性都挨个琢磨了一遍,保准谁也发现不了异常。
怕耽搁太久引起眠画怀疑,她赶紧出门,往眠画住处赶。
然而一打开门,她就傻傻地愣住了。
门外站着李嬷嬷和一群长信宫宫人,本该在屋里等她的眠画则冷笑着站在一脸凶煞之气的李嬷嬷身边,那眼神很陌生。
“把她拿下!”李嬷嬷厉声道。她身后几个寺人冲过来,拿绳子将已呆滞的梅雪捆了个结结实实。眠画则带着余下的人冲进了屋子里,一番搜索后,举着那个小纸包出来了。
眠画吹掉纸包上的灰,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李嬷嬷。
李嬷嬷将纸包收入袖中,喝道:“走!”
梅雪脑子仿佛被冻住,连动也不会动了,被他们不耐烦地推搡着,踉踉跄跄地往长信宫走去。
眼下发生的一切梅雪都无法理解。眠画的嘴脸全变了,方才她还很担心自己,一点也看不出丝毫虚假,怎么突然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李嬷嬷又怎么会在这里?
眠画不是说她是救命恩人,会好好报答自己么?怎么会害她?她明明发过誓的!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来藏东西,还特意安排了那么多人堵着她?
她行事这么谨慎隐秘,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然而在她脑中盘旋得最多的却是——一切都完了,这次活不了了。
原本想做点假证据,令大家发现长信宫给贵妃娘娘下毒药,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变成贵妃娘娘给长秋宫下毒药了。
“这是什么?”苍郁看着呈上来的一张纸及其上一些浅色的粉末。
审讯在长信宫偏殿里进行着,梅雪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双手紧绑在身后,不能动弹。在离她不远的凤座上坐着面色冷淡的皇后娘娘,两侧站着沈嬷嬷与李嬷嬷并其他宫女,眠画则站在她身边。
“皇后娘娘,奴婢不知,奴婢冤枉啊!”梅雪睁大了眼睛,楚楚可怜:“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瞧着里面似乎有人才过去看,哪里知道李嬷嬷和眠画姐突然出现在外面……”
尽管被人赃俱获,但她心想自己是关了门的,门外的人看不见,自然也不能诬赖她。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心玉——若是心玉在,一定能救她!贵妃娘娘说过,心玉面冷心热,其实最善良了!
“你就继续耍赖吧。”李嬷嬷斜睨着她,冷哼道:“这纸包上的桂花味儿还没散呢!眠画,闻闻她身上是不是也沾着桂花味儿!”
眠画蹲下身——梅雪心里恨她恨得要命,脸上却做出无辜可怜的样子,恳求道:“眠画姐,我真是冤枉的,你最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呀!”——眠画视若无睹,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对李嬷嬷说道:“确实沾着桂花味儿。”
“宫里到处是桂花,哪都有桂花味,未必是奴婢身上的呀!”梅雪争辩道。
“那一片除了你,就只有长信宫的人去过;我们长信宫自先皇后起就再也没种植过桂花,你不知道?”红蕤讽刺笑道:“长秋宫怎么会派你这种蠢物来?”
梅雪入宫不到一年,哪里知道这些事?心里不由得更加绝望了。
如今决不能承认,否则死定了。抱着这个信念,她哭着哀求:“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
“哭得可真假。”苍郁冷冷道,望向李嬷嬷:“嬷嬷可查探清楚这是什么了?”
李嬷嬷忙道:“回娘娘,老奴已问过医师,这是砒霜。”
此言一出,殿内的人脸色都大变。
苍郁怒道:“大胆!你将砒霜藏于孤长信宫宫人房内,到底有何居心!”
“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啊……”梅雪死咬着不承认。
“嬷嬷,胆敢谋害皇族者,该当何罪?”苍郁淡淡道。
“回娘娘,乃是处以凌迟之刑。”沈嬷嬷阴沉地说道:“小姑娘年纪小,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是凌迟吧?”
无论那是什么,梅雪都能想象绝不会是叫人能忍受得了的刑罚。
“奴婢是长秋宫的宫女!是贵妃娘娘最宠爱的!你们不能对奴婢动用私刑!”她尖叫道。
“长秋宫?”仍是红蕤,那尖锐的笑声听得梅雪胆颤。“且不说后宫之主就在你面前,就算是贵妃娘娘有心助你脱罪,人证物证俱在,你又逃得掉?”
“多嘴!”沈嬷嬷低喝,红蕤不甘地噤了声。
“你若是不乖乖地老实交代,那可得实实在在地挨上三千刀子,一层皮一层肉的,割上整整三天三夜,对了,是边割边放血呢,割完了才让你断气。啧啧,那可是连再强壮的汉子也撑不过去呢——”沈嬷嬷轻描淡写地说,梅雪却惊出一身汗来,险些连跪着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不要被施以那么残忍的刑罚!
三千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