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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带着无双一路向着东南方而行,很快便出了阴山山脉,无双被他拉着,身不由己地狂奔。她心里暗暗称奇,若是其他的人带着她走,都要或背或扛,或者把她夹在胁下。这半年来,她在这方面的经验越来越多。
但这个黑衣人却只是拉着她的手腕,她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狂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飞掠了起来。更怪的是,她居然也不觉得有任何勉强,好象完全是自己的力量,并非借助于外力。
她虽然被人劫持,心里也不害怕,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抓我?”
黑衣人阴森森地笑了笑,道:“我们见过面的,你忘记了吗?”
无双道:“听你说话的声音,倒有些熟悉,似乎在燕国的伽蓝寺听到过类似的说话声。”
黑衣人冷笑道:“无双果然不愧是无双,居然真地可以凭声音就记起我来。”他摘下脸上的黑布,露了一张满面皱纹的脸来。
无双淡然一笑:“果然是你,以前你能够说出佛母圣衣,我就觉得你有问题。”
这人居然就是伽蓝寺中的那个老僧,后来跟着无双等人潜入月宫,被列子击退。
老僧冷冷地道:“这世上又有谁没有问题?你就没有问题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为何降临到这个世上的?”
无双眨眨眼睛:“难道我还背负着什么重大的使命不成?”
老僧默然不语。
无双故意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秘密,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老僧冷笑道:“你不必激我,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那老僧似不喜说话,无论无双再怎么逗他,都沉默不语。两人昼伏夜出,躲开人多之处,一路疾行,不过数日,便又到了中山城外。
伽蓝寺的钟鼓之声依然如故,只是上一次无双在这里之时,是北雁南飞,寒冬将至,如今却是春暖花开,物是人非。
老僧到了这里,便换回僧衣,带着无双进了伽蓝寺。门口的持事僧见到老僧回来,连忙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道:“方丈回寺了。”
原来这老僧已经成为伽蓝寺的方丈了。
老僧合什还礼,带着无双进了伽蓝寺。那些僧人,见他带着一个女子回来,居然一点也不惊异,想必这老僧平时便行为古怪,经常有离奇的举动,众僧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无双依然被安置在原来居住过的那个小院之中,每天有小和尚送来饭菜。她也不知那老僧带她回来是何用意,若说是为了摩合罗,那老僧却一个字也未提起过。若说是为了破坏秦魏两国的关系,便应该杀了她,然后将尸体送回到长安去。
自璎珞复活后,她以为那些觊觎摩合罗的人便应该离她而去,一切半神妖怪之间的恩怨也应该离她而去,想不到才平静了没几天,居然波澜又起。
她被软禁在寺中,不许离开。
这寺本来香火鼎盛,但这一次回来,却变得很是古怪,寺中连一个香客都没有,也不知寺中众僧是靠什么度日。
这样过了几日,忽然有一天,无双听见有人正在与小院中看护她的僧人争持。双方的对话声隐隐传了进来,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居然敢拦我家夫人,你知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谁?”
那僧人答道:“我不管你家夫人是谁,方丈吩咐过,这个小院谁都不可以进来。”
女子怒道:“我家夫人是当今皇帝的阿丝黛夫人,也不可以进吗?”
无双心里一动,打开房门,见阿丝黛带着一个青衣小寰站在院子的门前。两人的目光轻轻一触,阿丝黛笑道:“怪不得你们不让我进去,原来伽蓝寺私藏女子。”
那和尚急道:“夫人切莫胡说,以前也经常有官家女眷住进寺里研习佛法,本寺都以礼相待,何来私藏不私藏之说?”
阿丝黛微笑道:“但以前伽蓝寺所有的庭院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现在为何要拦着不让进去?”
僧人怔了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丝黛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故交好友,多日不见,我只是和她随便闲聊几句,又不会把她带走,你为何一定要拦着我?”
寺里的僧人大多个性朴实,遇到这种情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道:“那就请夫人快点说,说完了就走吧!若是让方丈知道了,我也脱不了干系。”
阿丝黛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独自进了僧房,将青衣小寰留在门外。门一关上,立刻切入主题:“燕国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自从慕容盛登基以后,个性大变,为人多疑嗜杀,已经杀死了许多慕容家的宗室,连慕容奇也因为谋反的罪名而被杀死了。”
无双一呆,想不到慕容盛连慕容奇都杀了。“为何会这样?”
“只怕是因为兰夫人之死,他才会变成这样。”
无双皱眉道:“这都是人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为何还不离开?“
阿丝黛叹了口气,“我离不开了。”
“为什么?”
阿丝黛道:“前些日子,中山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也不知他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立刻很信任他,已经封了他做国师。”
无双点了点头。
阿丝黛道:“那个人,到了现在我连他长的是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
无双奇道:“难道他一直蒙着面吗?”
阿丝黛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他的脸上似乎有一层轻雾,让人觉得似乎看见了他,又似乎没有看见他。”
无双心里一动,“他很香,而且穿着蓝色长衫?”
阿丝黛惊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他是谁?”
无双叹了口气:“只怕就是他了。但你为何不能离开?”
阿丝黛道:“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妖怪,而且还将我的内丹拿走了。就算我想要逃,但无论我逃多远,我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因为我的内丹在他的手中。”
无双皱眉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是乾闼婆族的宗主。如果他来到这里,事情就麻烦了。”
“我只怕皇上已经被他控制,现在连我想见皇上一面都是千难万难,圣旨皆由宫监传出来,百官也不必上朝,只要将奏章传进去就是了。”
无双道:“照你这样说,慕容盛倒真象是被人控制了一样。这座寺院的方丈又是什么人?他也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阿丝黛道:“这位方丈法号缘空,本来只是一位游方的僧人,在你上次到达燕国以前才在寺中挂单的。奇怪的是,不知什么原因,自从你们走了以后,他就成为了寺里的方丈。”
“你说他是在我上次到燕国以前才来伽蓝寺的?”
阿丝黛点了点头:“只比你早到几天罢了。”
无双暗道,难道又是为了摩合罗?如果真是这样,璎珞已经复活,又何必再来找我?“他是否也同样得到皇上的信任?”
“这倒也未必,只是皇上对他很是敬畏,奇怪的是,连国师也对他忌惮三分。”
连寻香都怕的人,他又会是什么来历?
两人正在私语,忽听那名僧人在外面道:“方丈回寺了,请夫人速速离开。”
阿丝黛叹了口气:“我先走了,只可惜话还没有说完。你自己事事要小心,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帮助你了。”
无双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心我,只要我还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她虽然笑得洒脱,心里却连半点希望也看不到。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人人皆说是璎珞转世,却又没有璎珞般的神通。以前有流火和紫羽在身边的时候,还算有所依托,现在两人都离她而去,连阿丝黛也神通全无。而对方偏偏又是八部众中最难对付的乾闼婆王,再加上这个来意不明的缘空。
她在僧床上坐下来,随手拿了本经书翻阅。既然已经没有希望,那么索性什么也不想,随遇而安。
第十二卷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第九节
虽然缘空出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响声,但无双仍然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她抬起头,看见缘空站在她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这目光使无双有些讶异,缘空的目光似曾相识,仿佛在很久以前,就曾经见过他了。
但是她却确知,在上一次来到伽蓝寺以前,她是绝没有见过缘空的。然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如此久远,早已超出了这几个月的时间,源自久远的过去。
她心里一动,这个缘空又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跟我走。”缘空忽然道。
无双立刻站起身来,“带路吧!”
缘空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无双淡然一笑:“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我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而我又不想去,但你还是会带我去的。”
缘空默然,转过身向着寺外行去。
无双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似乎真地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出了寺门,只见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外。缘空向着马车指了指,无双也不必他说,便上了车。
这马车之上并没有车夫,缘空自己权当车夫,他虽然已经是伽蓝寺的方丈,但似乎对于这一切俱不在意。
一个对于身外的排场名利全不在意的人,在他的心里必然是藏着大事的。
不知为何,她只觉自己与缘空之间必然有所联系,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使她忍不住揣测,是否缘空与她的前生有着什么关系?
马车一路向着皇城方向行去,无双时而见到路边三三两两的带刀侍卫,城中的行人脸上神色也是诚惶诚恐,偶然还能见到被盘查的商旅,整个城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肃杀气氛中。
无双想起上一次在中山城中的情形,虽然那时候亦是风雨前夕,但城中百姓尚能置身事外,只除了颜清惹的一点麻烦以外,还算太平。如今的形势,却显而易见,整个城都在一种莫名的恐惶之中。
马车长驱直入,进入皇城之内,守门的宫监只看了一眼缘空,连问都未问,便放行了。想必缘空经常出入皇城,已经是家常便饭。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一直到达后宫一处有些偏僻的宫宇之前,才总算停了下来。缘空冷冰冰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下车吧!”
无双乖乖地走下马车,见几名宫女肃然而立,神色木然,如同泥塑一般,一动不动,想必宫中主人是颇为严厉之人。
一名宫女看了无双一眼,低声道:“太后请大师一来就进去。”
原来这宫中所住之人是慕容盛的母亲。慕容氏的旧部自兰汗谋篡之后,都退居建安故地,现在慕容盛即登大宝,当然也都迁回京城。
据说这位太后娘家姓丁,年轻之时也是一位名动四方的美人。
只见宫内坐着两个妇人,居中的一位年近四旬,极是雍荣华贵,美丽之中透着庄严,想必就是慕容盛的母亲丁太后。在她身边尚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无双一见了这少妇,她虽然身为女子也忍不住暗暗称奇。
这少妇也许未必就长得绝顶的美丽,但却妩媚温柔,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媚态。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引人遐思,让人不由地沉溺于其中。如此的女子,任何男人见了,只怕都会黯然销魂,甘心抛尽一切,但求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无双不由地多看了那少妇几眼,心道象这样的女子,还真地没有见过。那少妇似乎也感觉到了无双的目光,冲着她微微一笑,这一笑更是春意荡漾,撩人心脾。
无双施了一礼道:“秦国姚无双,见过太后。”
丁太后挥了挥手,“不必多礼。”
那少妇却站起来还礼,极是热情:“早就听闻过无双公主的美名,今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