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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方笑了笑:“说起来很可笑,我也很想告诉你,我是大义所至,如同汉人说的那般舍生取义。但我自己却知道我不是,我只是为了无双公主。”
听到唐小方这句话,刘勃勃似找回了一点信心,他冷笑道:“我早知道你也爱着无双公主,但你为何不学学我,我喜欢她,就想办法得到她。可是你能做什么?为她死?你死了以后,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很快就会忘记你是谁。”
唐小方淡然道:“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你爱一个人,不过是想占有她。其实你不仅想要占有公主,还想借公主之力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却不同,因为我爱公主,所以我只希望她能够幸福喜悦地生活在这个世间。也许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许她会忘记我,但只要她能够快乐,我的死便也值得了。”
真是不可理喻的想法。刘勃勃在心里嘀咕着,所谓爱情,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做为后盾,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丽奴,那个女子,她为何会为了无双而死?
一想到丽奴,他的心里便感觉到愤怒不安。他蓦然抽出的腰间的长剑,“别再和我说这些废话了,快点让开道路,否则你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唐小方转过头,目光从身后的卫兵身上扫过。他可以叫出每一个卫兵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知道他们平时有什么嗜好,是否贪杯或者是与哪个妓女相好。他看见他们眼中不同的神色,或是大义凛然,或是略显畏惧,或悲或壮,或狂或烈,但无论神色如何,却没有一个人后退一步。
他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转过身仰天长笑道:“我还有一点比你强的地方,我的兄弟愿意与我生死与共。我保证当你死到临头的时候,你一定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陪你一起死!”
刘勃勃冷笑:“可惜的是,你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他勒转马头,背向唐小方,本来跟在他身后的亲兵就成了面对着他的。他看见他们从他身边潮水般地冲了过去,他听见兵刃确在血肉之躯上发出的闷响声。终于有人开始惨叫,第一声惨叫传出来后,惨叫声便一发不可收拾,此起彼伏响个不断。
他不知惨叫声是来自敌方或者是己方,其实无论是敌方或者是己方,都本应该是他的麾下。惨叫声慢慢地轻微了下去,最后不再有任何声息。只剩下叹息一般的风声,和一有战争就必然会闻讯而来的乌鸦的叫声。
他想这些乌鸦可来得太快了,它们是早就预知这里会有死人吗?他轻击马臀,马儿无精打采地从支离破碎的尸体上踏过去。他回头下达命令:“把所有的尸体都葬在一起吧!他们不是生死与共吗?那就让他们连死也不要分开了。”
其实他下不下这个命令都是一样,地上的尸体如此破碎,想要分开都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明明是他把这些敢于反抗他的人杀死了,他却分明感觉到他在某种意义上的失败。
失败是来自于骨子里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就是深切地感觉到了。甚至使他一度有些无力,似乎他所拥有的权力也终于遇到了挑战。
但这到底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立刻又重拾信心,他并非是普通人,他是要做皇帝的。他也并非从一早便有这种念头,只是欲望总是莫名地膨胀开,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第十二节
无双和青玉快马加鞭向南方赶去,她们不知刘勃勃多久能够得到她们已经逃走的消息,但心里也知道不会拖延太久。只要尽量地靠近长安,离长安越近,就会越安全。
虽然如此,她却仍然忐忑不安。装着载阳的食盒被她紧紧地缚在胸前,盒中的载阳虽然在马上颠簸,却仍然一声也没哭。孩子安静得出静,使无双总是忍不住打开盒盖看一看载阳是否还活着。
幸而每次都看见那个奇异的小孩张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神采熠熠地瞪视着她。虽然在如此不安的心情下,她仍然忍不住笑了。为了这个孩子,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她不知为了救一条生命,而使许多人丧生是否值得,对与错,早已经超出了她能掌握的范畴。
忽听身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无双心一沉,听那马蹄声,来的必是一群马队,而非单独的一两匹马。她骑的马儿不过是普通的马匹,而刘勃勃的卫队却是骑着西域的良马,速度比她们的马要快了许多。
无双轻轻一拉马缰,将手中的食盒交到青玉的手中,“青玉,你带着小公子一路向长安奔去,千万不要回头,到了长安后,就去找我的师傅鸠摩罗什,他一定会帮助你。”
青玉心里不舍,问道:“刘大人会对付公主吗?”
无双摇了摇头:“他不会对付我,到底我还是姚秦的公主,他多半会将我带回去。”她心里踌躇,若是被带回去,就再也逃不出来了。她曾经发过誓,这一生再也不会嫁人,如果真地被刘勃勃强迫,只能一死来遵守誓言。
青玉似乎还要说些什么,马蹄却已经越来越近,无双连忙以青玉的马臀上击了一掌,那马被这一击,立刻向着前方奔去。青玉在马上频频回首,只见无双微笑着向她招手,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惶的神色。她心里又是敬又是惊,只觉得公主全不似凡尘普通的女子,只怕是天仙误谪人间,却又想到公主一旦落入刘勃勃的手中,也难免落得楚衣公主一般下场。
无双勒马站在路中间,只听马蹄之声越来越近。林中的鸟群被这蹄声惊地飞了起来,忽然之间,满天皆是四散飞逃的影子。
无双心里便有些凄然,自离开流火之后,也不是很长的时间,似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停止飘泊,从去年的七月七日开始,一切就已经偏离了轨道,或者这才是她真正的命运。
马队瞬息来到面前,刘勃勃一马当先,他骑在马上的姿态雄姿英发,真地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看见无双只身匹马站在前面的路上,无论他多么地意气风发,无双仍然是那样漫不在乎地微笑着。这种微笑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让无双成为他刘勃勃的妻子。
他在勒住马的时候特意让马儿人立了起来,由于他和无双已经离得很近,飞扬的马蹄便几乎踏到无双的身上。他预想着无双会吓得后退,但无双却寸步未让,甚至连脸色也没有一丝变化。
她虽然看起来淡然如水,但却又坚强如铁。
刘勃勃咳嗽了一声,思考着应该如何开始谈话,是否应该吓吓无双,或者什么也不说,直接就过去将无双从马上拉下来。不过这样做,未免太粗鲁了,说什么他也是将要成为驸马的人,岂能还未结婚就先把公主得罪了?
无双却先开口了,“刘将军来得真快。”
刘勃勃笑了笑,“我很佩服公主,我怎么都想不通,丽奴为何会愿意帮助公主,她本应该是我的人。”
无双轻叹道:“丽奴现在如何了?”
刘勃勃也轻轻叹了口气:“她想做新娘,我便让她做新娘。她现在躺在上林苑中,穿着本应该穿在你身上的新嫁衣。”
“你杀了她?”
刘勃勃好笑地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她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为何还要背叛我。她和你原本就不认识,你却能够成功地让我的女人背叛我。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我真地很想学习一下。”
无双摇了摇头:“你错了,丽奴放我走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刘勃勃如同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神话,哈哈大笑了几声:“为了我?她明知我一心想要做秦国的驸马,居然还放你走。这样也叫为了我吗?”
无双怜悯地看着刘勃勃,“你从来不懂得这个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真情吗?”
刘勃勃呆了呆,无双的目光使他有些瑟缩,但他立刻挺起胸膛,“丽奴临死以前说了同样的话,这所谓的真情就是让她背叛她的男人吗?”
“她并不曾背叛你,她放我走,只因为她爱你。她只是想证明,在你的心里也有她的存在。如果你不杀她,你便得到了这个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一个真诚爱你的心,但你却杀了她。你可知道,就算你拥有了整个天下,你仍然会觉得孤独,因为你失去了唯一的真情。这东西说起来很普通,但偏又是世间的无价之宝。一个人的心是无法用金钱和权势来收买的,一个人的真情,是与生命一样宝贵的东西。”
刘勃勃皱起眉头,他的心虽然有些动摇,但他却固执地想,我要被这些女人烦死了。为什么絮絮叨叨都在说同样的话?真情真地那么重要吗?就算有了真情,能成为皇帝吗?
他道:“公主见识不凡,怎么可以与普通的女人有相同的看法?我确实渴望真情,但我所渴望的并非是一个乡野女子的真情。公主如此兰心蕙质,当然知道对于我来说,拥有公主的真情便已经胜过了一切。”
无双默然,她刚才说的这番话只是为了死去的丽奴不值,其实她早便知道以刘勃勃如此有心机的人,又如何会轻易听信别人的话。
“楚衣的孩子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无双笑了笑:“楚衣的孩子对于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你就要成为秦国的驸马的,又何必再与那个刚出生的小孩为难?”
刘勃勃冷笑道:“虽然他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但他却是楚衣与妖怪生的孩子。斩草岂能不除根,若是容他活下去,将来长大之后,只怕会替父母报仇。一个妖怪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会有怎么样的能力,我绝不能让他活下去。”
无双道:“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而且楚衣也从未想过让他报仇,你想得太多了。”
刘勃勃向着无双的身后望了望,路上看不见烟尘,他知道无双是与侍女青玉一起离开的,想必青玉早已经带着孩子逃走了。
无双笑道:“如果你还要追赶那个孩子,就会误了我们结婚的吉时,难道对于你来说,我们的婚礼不是最重要的吗?”
刘勃勃沉吟不语,他心里暗道,不如先带无双回去成亲,再派一队人马向往长安的官路上追赶。青玉从未离开过城主府,一个人也跑不了太远。
他主意一定,脸上又现出笑容,道:“好吧!那就请公主随我回府吧!”
无双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刘勃勃必然不会轻易放过青玉,但她此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只望青玉能够一路平安,快点到达长安。
她便一勒马缰,打算跟着刘勃勃回到奢延城去,忽听有人低呼了一声:“那是什么?”
此时无双是面对着众人而立,见所有的卫兵都现出又惊又怕的神情,望向自己的身后。连刘勃勃也面色大变,跨下的马一直后退了几步。
无双想要回头,却只觉得身后起了一阵怪风。这一日本是风和日丽,有风也不过是微风罢了。但这一阵风来得却很是猛烈,吹得无双几乎从马上落了下来。她连忙用力拉住马缰,那马儿站不住脚,被狂风吹得一直向着前面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
无双勉力回过头,才看了一眼她便目瞪口呆,如此古怪的情形,真是生平罕见。
只见一只巨大的鲸鱼,正从身后的道路上一扭一扭地走过来。所谓的鲸鱼当然是没有脚的,这一只也不例外。而且它本应是生活在大海之中,在海水中游动。此地离大海有千里之遥,一只如此巨大的活鲸鱼是如何到达此处的,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