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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子却不接鱼缸,反而将手中的饕餮兽也交给无双:“我老人家懒散惯了,怎么会有时间去找九龙,要找也是你这个小丫头去找。”
无双呆了呆:“我去找?”
列子笑道:“当然是你,说起来九龙分离也与你有关呢!”
无双愕然:“与我有关?”
列子高深莫测地微笑:“许多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战祸,刀兵之祸和无数的鲜血生命,为了使这种命运成为现实,你打破了象征和平的九龙鼎,因而也必须由你将九龙鼎再一次铸造。”
无双呆了呆,心道列子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垂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饕餮兽的螭吻,道:“我听说九龙鼎是由夏朝人的先祖大禹所铸,但我却无法明白您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到底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列子捻着雪白的胡子,“或者这便是天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又怎么可以妄言天机。该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这九龙鼎与天下兴亡的关系你可知道?”
无双摇了摇头:“听说九龙象征着天下的九州,大禹治水以后,将天下分成九州,每一条龙保佑着一州的平安。”
列子道:“不错,这正是天下王气所在。不过始皇帝制成传国玉玺之后,玉玺也同样为天下至宝,就算是九龙分离,玉玺所在的地方,却能够镇制住天下离散的戾气。只不过想要使天下重归一统,就需要玉玺和九龙鼎合二为一,才能平息战祸,重归和平。”
无双默然,心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又如何能够完成这样艰难的任务?
列子道:“不要低估你自己,我已经活了那么久的时间,阅人无数,以前总以为姓庄的那个小子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但自从我看见你以后,我才明白什么是可怕二字。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第十四节
忽听食盒中的载阳开始大声哭泣,青玉连忙将载阳从食盒中抱了出来,抱在怀中低声抚慰。但奇怪的是,载阳本来一声未哭过,此时却哭个不停。青玉亦不曾照顾过婴儿,被载阳哭得手忙脚乱,却无计可施。
列子好奇地看着青玉手中的婴儿,问道:“这是谁的孩子,看起来很奇怪。”
无双道:“这是我一个姐妹的遗孤,不知先生觉得他有何不同?”
列子道:“这个孩子和普通的婴儿不同,他身上分明带着妖气,但偏偏不是妖怪,只是人类而已。你那个姐妹难道是个妖怪不成?”
无双摇摇头:“孩子的母亲是个人类,但他的父亲却是妖怪。这孩子长大以后会成为妖怪吗?”
列子道:“他不仅不会成为妖怪,还会成为一个伟大民族的始祖。千年以后,他的后代将建立史无前例的伟大帝国,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的地方都将成为他子孙后代马场。你想将他带回长安?”
无双道:“正是如此。”
列子却道:“这个孩子不适合在中原居住,他应该在遥远的北方长大。”
无双道:“可是北方那么大的平原,哪里才是适合他生长的地方?”
列子伸手指向北方,“一直向北而行,穿过茫茫的草原,燕然山下,大河的源头,就是这个孩子的居处。”
无双皱眉,心里暗想,燕然山要向北行三千里方能到达,列子又说我要去找九龙重铸九龙鼎,我又如何能够带着这个孩子去燕然山?她望向青玉,心道,若是让青玉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不知她会否愿意。
青玉一见无双看着自己,她本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虽然列子与无双的对话她不能完全明白,却也知道列子是要无双去做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她自小在高平公府长大,从未在外面的世界里生存过,也未见过如同列子这么的奇怪老头。见他可以在天上飞行,她的心里早已经将列子当成神仙。她虽然害怕,但想到死去的楚衣,便无由地生出一股勇气。
她道:“公主不必担心,既然这位老神仙说小公子要去燕然山下,我虽然只是一个没用的小丫头,但我也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小公子的安全,把他抚养长大。”
无双颇为感动,握住青玉的手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而且,楚衣虽然死了,但她若有灵,也一定会保佑你们。”
她将身上所有的银两和首饰都拿出来交给青玉,“塞北苦寒,这些东西虽然不足以使你们一生衣食无忧,但如果节省着用,也可以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个孩子不是凡人,等他长大了以后,你千万不要让他报仇,只告诉他,他是苍狼与白鹿的后裔。”
青玉用力点头:“我明白,我想楚衣公主也从未想过报仇。”
那孩子似也听懂了他们的话,居然不再哭泣,睁着一双带泪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无双。
无双被他的眼神逗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不愿离开我吗?”
载阳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是。”
无双道:“天下之事,离别多于相聚。你也不必觉得遗憾,人生在世,大抵如此。只要你记得无双阿姨无论在哪里,都同样关心着你,那么是否离别也就无关紧要了。对吗?”
载阳又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小小的手在无双的脸上轻轻地触摸了一下。无双心底便不由泛起了一丝柔情。她暗暗下定决心,虽然列子所说的事情十分困难,但为了小小的载阳能够平安地长大,她也要用尽全力寻找九龙,再铸九龙鼎,让北方重归一统。
青玉拍马向北方行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她都不曾再回头看上一眼。无双知道她并非是无情,只是怕一回头间,就会失去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
她望向列子,道:“我还想求先生一件事。”
列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求我暗中保护她吗?”
无双点了点头:“往北之路,我只怕她们会再次遇到刘勃勃。”
列子道:“你放心吧!我正好要回到北方去,反正也是顺路,就帮你这小丫头一次。”
他爬上精卫鸟的后背,呼啸一声,精卫展翅飞到空中。列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小丫头,你还记得那个小妖怪吗?不久以前我又看见他了。你不想见他吗?”
无双黯然,已经离别了,何必再次相见。她扬声道:“如果有缘,自然会相见,如果无缘,又何必勉强。”
列子搔了搔头发,“虽然说得有理,但有时上天给了你机缘,你却自己错过了。”
无双勉强笑笑,“我这么聪明,又如何会白白地错失机会。我现在只想找齐九龙,至于其它的事情,只怕也轮不上我来想了。”
列子长叹一声,吹了声口哨,精卫展翅向北飞去。无双听见空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小丫头,随心所住,随心所往,随心所欲,不要太勉强自己,随遇而安吧!”
随心所欲,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人能够随心所欲呢?
无双翻身上马,随手在马臀上击出一掌,也不管方向,任由马儿自由奔跑。她本来急于回长安,无非是为了载阳和青玉的安全,如今列子已经答应她会暗中保护他们,回不回长安也便不是当务之急了。
她知道拓跋嗣必然会派人到长安通知她父皇她已经平安脱险的消息,也许是近来在江湖行走惯了,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长安一隅的那个看似恢宏,实则狭小的皇宫并非是她的天地,这广阔的人间方才是她真正的家园。
第十五节
青玉策马北行,没过多久便进入了广阔的草原。她是从奢延城外绕过去的,沿路看见几个刘勃勃手下的卫士。对方却似乎无法为难她,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转过头去,故做不见。
青玉挺起胸膛,勇敢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她本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子,见到男人的时候总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但现在的她却有些不同了,她知道自己必须变得比以前有勇气,从此以后,再有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她将独自面对生活中的各种艰难。
她不再将载阳放入食盒,而是用自己的外衣让他缚在胸口,马匹虽然很颠簸,载阳却一直睁着一双大眼睛在她的怀中注视着她的脸。她的心中便升起了母性的柔情。她知道她必会以载阳为子,一生都将为了他而活下去。
愈向北走,风便愈加猛烈,她开始看见游牧人民的帐篷。她亦如同楚衣一样是匈奴人的女儿,但她自小是在高平公府长大的,因而她更象是一个汉人女子。
她从未学过挤羊奶,支帐篷,拾牛粪之类的工作,她想,她以后必须得学会这些。
她沿途向牧人们乞讨马奶给载阳喝,他似乎生来就是要成为牧民的,喝着马奶一点都不觉得腥膻,反而津津有味。
青玉便觉得很安慰,看来那位白胡子神仙说的话是可信的,到底是匈奴人的孩子,天生就是为了草原而存在的。
夜晚的时候,她但请求牧民让她借宿。草原上的人们,爽朗好客,与如同汉人般定居在城中,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那些匈奴人大不相同。
她身上穿的本是如同汉人女子一般的衣服,一路向北,便开始逐渐换上牧人的短裙长裤,这样骑马也更加方便。她很庆幸她曾经请求楚衣公主教会她骑马,如是连马都不会骑,她真不知该如何在草原上生存。
一路行行停停,走得也并不快,只觉得天地之间越来越是苍茫。会说汉话的牧民越来越少,她开始更多的使用匈奴语,也越来越象是一个真正的匈奴女子了。
终于有一天,她看见前方出现的一座大山,山下有美丽的河流。她记起那个白胡子神仙的话,在燕然山下,大河的源头,便是这个孩子应该居住的地方。
她并不曾听说过燕然山这个名字,也不知这在座山在汉人之中是很著名的。她问了牧民,牧民们回答,这座山如同天一般高,因而大家都叫它天山。
天山,象天一样高的山。青玉想,这一定就是老神仙所说的地方。
她变卖了无双的一件首饰,在大河的源头买帐篷住了下来。她又买了一些羊群和马匹,如同普通的牧民女子一般过上了游牧的生活。
哪里水草丰美,哪里就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她记得那些卖牲口给她的牧民所说的话,但她却仍然不知该如何找到水草丰美的所在。
夏天过去后,天气迅速转凉,第一场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使整个草原变成了白色,青玉所养的小羊开始在严寒中死去,更多的羊因为失去了水草而挣扎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青玉惊讶地发现,原本生活在她周围的牧民都失去了踪影,她不知他们去了何处,也不知自己应该向何处迁移。
她忽然想起小的时候曾经听年老的婆婆说过,当冬天来临后,大雪会夺走草原上的生命。因而必须在第一场雪来临前就找到一个温暖的山谷,迁移到山谷之中,而且还要准备下充足的食物和草料度过漫长可怕的冬天。
她此时才感觉到了害怕,她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准备。
天地之间除了白色再也没有其它的颜色,北风呼啸而过,曾经温暖而美丽的草原,于此之时,变成了白色的恶魔。
她一畴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再想离开,已经为时过晚,似乎整个宇宙间只剩下她和载阳两个人而已。
便在此时,她听见帐外传来的声音。她惊喜异常,走出帐篷。只见一个身穿狐皮大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