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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始料不尽的。
最不快的便是阳平公主,她在幕后策划了这么大的阴谋,结果居然使南风连卫瓘都收买了过去。
她越想越是气愤,连施两计都被南风从容化解,真不知有什么办法才能使南风离开东宫。但更可怕的是,南风已经开始积极地向杨皇后游说,公主年岁已长,也该尽早地选一个夫婿了。她知道这是南风的反击,既然阳平不想让南风留在东宫,南风便不让阳平留在宫中。
她出嫁是必然的,只是她却想在出嫁以前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地下宝库。她忍不住埋怨凌日:“你明明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索性用强将南风杀死,那不就方便得多了?”
凌日却淡淡地回答:“我不会用武力对付她,我曾经答应过她,我再见到她时,必然会退避三舍,这也算是我对她的承诺吧!”
阳平呆了呆:“你认识她吗?”
凌日若有所思地回答:“不知算不算认识,如果一定说是认识,那也是在前生。”
他心底颇为无奈,为何你偏偏在此时此地降生,难道真是天意?他信步来到东宫,门前的宫人也不阻他,他心知是南风下的命令。
他走入东宫,见南风与幽姬坐在花下弈棋,片片落花如雪,落在棋盘上、女子的裙裾间,他的心里便有些悲伤,两个女子都是绝美,但他却在她们的头上看见不幸的阴影。美丽的女子通常是不幸的,对于这一点,他早已经深有感触。
“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
“公主用了许多计策,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东宫,我想是出自你的授意。”
凌日笑笑,“你很聪明。”
南风拂案而起,棋局凌乱如同心绪:“但我不会离开东宫,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我都不会让你如愿。”
凌日叹道:“正如同我所料,你不会轻易让我如愿,所以我决定离开这里。但这不代表我打算放弃了,我会等,等到你离开这个尘世的那一天,我会再次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凌日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仅南风和幽姬听到了,连珍珠也在暗处听见了。便为了这句话的原因,珍珠从此留在了晋国。她必须保住南风的平安,因为只要南风活着,凌日就不会再来。
她知道凌日是言出必践的人,而且就算凌日不说,她也相信他不会伤害南风,无论是为了南风也好,或者是为了另一个人!
第十二节
此后的十年相安无事,阳平并没有如她的心愿嫁给韩寿,因为韩寿与贾午两情相悦,不久便成亲了。阳平更加痛恨贾家一族,只觉得贾家的女儿生出来就是要与她作对的,似乎是她想要的东西,贾家的女儿都要来破坏,贾南风是如此,贾午亦是如此。
她虽然嫁给长安城中的一个出身世家的俊秀才子,但心中对贾家的仇恨,却没有一日减少,反而历久弥新。
她一直伺机报复贾家,但贾家的势力稳如泰山,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常想,难道她的一生就在贾家的阴影之下度过了吗?越想越是气愤,她是天之骄女,为何遇到贾家的女子,就事事落于下风?
凌日不辞而别后,她注意到南风身边多了一个中年女子,那个女子永远穿着一身素洁的白衣,无论何时出现,衣上总是纤尘不染。
而那个狼妖女子则每年都入宫看望南风,她虽然知道幽姬是个狼妖,但又有谁会相信太子妃与妖怪交往频繁?
她知那狼妖与笑雪关系非同寻常,因为笑雪和南风的关系,她连带着这狼妖也一起怀恨在心。
十年之后,皇上病重,卧床不起。大家都在猜测,是否大限将至。皇上一直好色纵欲,随意临幸宫女,以至于气弱血虚,终于铸成顽疾,太子与他的父亲在这一点上如出一辄。宫中稍有姿色的女子,不是服侍过皇上,就是服侍过太子。有些宫女,则是即服侍过皇上也服侍过太子。
这些事情在其时,也不能算是丑事,宫女在帝王的眼中,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反而更象是工具。
这一年,幽姬如常地拜访南风,她感觉自己的内丹越来越散,似乎已经无法凝聚成形,她知道自己的大限也到了。
许多事情都无法放下,最放不下的就是流火,她和啖鬼的儿子。每每一思及自己死后,流火便孤身一人,难免悲从衷来。但想到死去了,便可以不必再忍受尘世间的痛苦,似又觉得宽慰。
她不知啖鬼的灵魂流转到了何处,她想他必已经投辈转世了吧!他活着之时从不杀人,为了救人类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要。幽姬想,若是转世,他必会落在一个上佳的处所,或者会到天界也未可知。
她却不同,她身为妖怪,只为了一点遂心或者不遂心的琐事便出手杀人,善恶是非之观,似乎是啖鬼加于她身上的。自啖鬼离开以后,她便潜心向佛,读许多经书,只望能够使她明白尘世间有情众生都如此痛苦的根源。
十年之后,她似有所悟,又似全无所得。
就算是死去了,她也再见不到啖鬼了吧?
人们喜欢说,死了以后,就可以见到泉下的亲人,但幽姬却连这一点奢望都不敢有,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便越大。她想,或者当她到了泉下后,苦苦追寻,仍然无法见到啖鬼。但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我们的灵魂仍然同步地存在于这个世间,无论漂泊到了何处,也同样能够感觉到彼此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
幽姬离开流火之前,有极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她这一走便再也不能回来。但除了流火之外,她尚有一件事情未了,那件事情是她对啖鬼的承诺,用生命来信守着的诺言。
幽姬才到长安,就感觉到事情有些非同寻常。
坊间四处流传着皇上病重的消息,巡逻的卫队比平时要增加了三倍,进出城门的盘查严格了许多,凡是被怀疑的人不是被带走,便是被阻挡在城外。
据说外戚杨骏控制了京城的禁军,现在连皇宫内外的守卫也都是由他来调派了。杨骏是杨皇后的父亲,位高权重,连贾充这样的权臣也忌他三分。
幽姬入宫之时,觉得东宫的侍卫都换了。她再不谙世事,也知道这必然是杨骏控制后宫的结果。她不免替南风的处境担心,虽然说太子已故的亡母是杨骏的侄女,而太子便是杨骏的侄外孙,但侄外孙再亲也不及外孙亲。
幸而她是个妖怪,进入后宫之时轻易就避过了侍卫的耳目。
南风手持着一卷书坐在桌边出神,也不知想着什么心思,连幽姬进来都不知道。幽姬觉得她比以前消瘦了,虽然已经十年过去了,但两个女子都没有改变。幽姬不曾改变,因为她是个妖怪,容貌永驻,南风却也不曾有纤毫变化,仍然如同二八丽人,甚至连那种女儿般的清涩神态也仍然保留着。
只不过幽姬与南风相交十年,早便知道无论她的神态看起来多么清纯无辜,她却有着与外貌绝不相类的谋术。她虽然知道南风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信任南风,觉得这件事只能托付她一人而已。
“你来了!?”南风终于看见幽姬,她含笑起身,无论心中多么忧虑,只要一露出笑容,便立刻一扫愁容,再也看不出她的心事。
“我来得不是时候。”
南风笑笑:“该来的总是会来,就算避过了此时,也避不过一世。”
幽姬觉得她的话隐有所指,她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不再过问人类之间的事情,她一直谨记着啖鬼说过的话:“不要干涉人类的事情。”她下意识地遵守着啖鬼的族规,或者在潜意识中,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啖鬼的妻子。
南风点头:“我确实需要帮助,但我却也不知道谁能帮我。”
幽姬想了想:“现在宫中的局势如何?”
南风轻叹:“杨骏受了阳平公主的唆摆,完全控制了皇宫之内的局势,现在除了杨骏与阳平公主之外,连皇后和太子都不能够轻易见到皇上。若要见皇上,除非得到杨骏的同意。”
幽姬皱眉道:“若是皇上驾崩了,岂非外面也收不到消息?”
南风叹道:“我怕的就是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密谋造反。”
幽姬想了想:“可是杨骏也算是太子的外公,难道他真地会杀死太子吗?”
南风道:“我不知道,就算他不杀死太子,也会独揽朝政。”她忽然想起一事,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皇上的诏书放在中书省,我想请你到中书省去看一看,诏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幽姬松了口气,不过是让她偷看一下诏书,总比叫她杀人强多了。她道:“你放心,这是举手之劳,我一定帮你看到诏书的内容。”
她出了皇宫,一路向中书省行去。只见中书省外同样由重兵把守,这个地方藏有诏书,杨骏一定是更加谨慎小心。
幽姬也不避人,堂而皇之地向中书省内行去,守门的侍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道白影一闪而过。等他们仔细看时,白影早已经不知去向。
幽姬进入中书省中,见此地前前后后共有九进院落,她心想皇上的诏书如此重要,必然是藏在最里面的院落之中。
她一路向里,见每间房屋的外面都挂着木牌写有不同的字样,有居德、群贤、延寿、太平等等,直到最里面的院落,正中的一间屋外,写着布政两个字。
她心道既然名叫布政大概是与皇上颁下的诏书有关的吧!她推门进去,见屋内四周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书架按照天干地支分开,一年一年地排列下来,倒是颇为整齐。
皇上的诏书必然是今年之内颁下的,她专找今年的诏书来看,便把整个架上的诏书都看了个遍,却都是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她又将去年和前年的诏书也都翻阅了一遍,仍然全无所得。她暗暗疑惑,南风明明说皇上颁下了诏书,为何这里竟然没有?
她看了半天诏书只觉得头晕眼花,她本也不是特别喜欢读书,而诏书的内容又通常是与国政相关,什么旱灾水灾,兵祸蝗祸,她越看越觉得无趣,心道人人都喜欢做皇帝,做皇帝又有什么好,成天看这些东西,哪里及得上妖怪那么逍遥自在。
忽听得门被人推开,一个官员走进屋来。那官员满面忧色,手中拿着一份诏书,他陡然看见屋内竟有一个女子,惊得张开嘴巴,正想大叫。
幽姬早已经一步窜了过来,捂住他的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
那官员呆了呆,只觉得幽姬笑颜如花,美若天仙。美丽的女子通常能使男人放下戒心,那官员虽然知道幽姬能在此地出现,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他却仍然放低声音道:“你是谁?”
幽姬笑道:“我不怕告诉你实话,我不是人,我是一个妖精。”
那官员一怔,强笑道:“姑娘真会说笑。”
幽姬淡然一笑:“你不信吗?”她眨了眨眼睛,本来一双点漆般的双眼忽然变成了淡黄色,“你若还是不信,我还可以再变化,但我只怕你看了以后会受惊吓。”
那官员连忙道:“我信了我信了,神仙姑娘,您千万不要再变了。”
幽姬道:“那就好了,我只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
那官员忙不迭地点头:“我当然想活。”
幽姬笑道:“既然你想活,那我问你一句,你便要回答一句,如果我知道有半句假话,我立刻便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