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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含笑道:“二姐姐是捡来的;这一点都不奇怪;我早怀疑了;因为她实在不像咱家人。”
黄鹂不服气道:“怎不像?明明好像的。”
黄元对妹妹摆摆手;道:“你们别想太多。我能被人捡去;二姐姐被娘捡来也就不奇怪了。其实;亲生的也好;捡来的也罢;都不要紧。咱们家又不像杨家;咱爹娘可是至真至善的好人。好人有好报的!你们想想;要不是二姐姐;我哪能这么容易认祖归宗呢?咱家也不能这么兴旺。是不是?”
此言一出;兄弟姊妹们纷纷赞同。
黄老爹和黄大娘则想到了鱼娘娘。
杜鹃放心了;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道:“爹;娘;就算我是娘捡回来的;我也当你们是亲爹娘一样。当年;娘生了弟弟又丢了弟弟;半条命都快没了;还拖着病身子把我从山上抱回来;比亲娘十月怀胎生我也不差了;一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份善心就该得到好报s来;你们又把我当亲生闺女一样养;我不给你们当闺女;难道要去找那不知在哪的亲爹娘?”
冯氏听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黄老实则喜不自胜;对杜鹃道:“嗳!嗳!杜鹃;好闺女;你这样想就对了。爹舍不得你。你要走了;爹也不活了!”
受黄鹂影响;老实爹肉麻的话信手拈来;听得黄老爹、黄大娘和黄老二等人心儿狠抽;面色怪异地瞪着他。
杜鹃也好笑;忙道:“我哪能丢下爹呢。”
说着。把目光转向黄老爹和黄大娘;道:“爷爷;奶奶;小时候我惹你们怄了不少气。说不给你们做孙女;也都是气话。这下可好;我真不是你们亲孙女了。你们还认我吗?”
她笑嘻嘻地看着二老;仿佛一点也不担心答案。
黄大娘没好气地说道:“不认?我们不认能成?你爹;你娘;那还不跟我们拼命!我说杜鹃;从小到大——”听这句众兄弟姐妹一齐发笑——“你还真惹了不少事。你爹;你娘;为你操了多少心?就凭这个;你也不能丢下他们走。不然不是白养了你!奶奶也没别的话说;奶奶觉得;你还算孝顺……”
她絮絮叨叨地数落;也表达了一个意思:杜鹃不能走!
为何也这样舍不得呢?
因为杜鹃虽然惹她怄了不少气;真要说起来。还真算这个孙女孝顺;还有黄元刚说的“好人有好报”也打动了她;她私心里觉得;大儿媳救了杜鹃;所以鱼娘娘才额外对黄家关照;再有就是私心了:杨家养了她孙子一场;居然要那么多的抚养费;这还在黄元帮他们开铺子赚钱的情况下要的呢;她便想将来杜鹃的亲爹娘来要闺女。不出一大笔银子;休想把她带走!
抱着这个信念;黄大娘对杜鹃分外慈祥。
杜鹃真是喜出望外。
虽然她不住老宅;也并不指望爷爷奶奶认可自己;但他们能接受自己当然更好了;不然再有什么事。她可就没以前顶着黄家女的名头有底气了。
于是;她眉开眼笑地说道:“到底是一家人;吵归吵;吵完了还在一块过。我跟爷爷奶奶不是亲祖孙;比亲祖孙还要亲呢!”
哎哟。这话肉麻;还假;她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想必是受老实爹影响的。
她浑身恶寒;不敢看兄弟姊妹们的目光;慌忙抄起筷子;殷切地帮爷爷奶奶都搛了些鱼肉;道:“爷爷;奶奶;尝尝我做的这个糖醋鱼;比之前的味儿怎么样?”
黄大娘很满意她的表现;低头吃起来。
黄老爹则威严地板脸道:“什么亲生的捡来的!养这么大了;说丢就丢;那不跟姓杨的畜生一个样了?老大媳妇;你不许在外说这事!杜鹃就是咱黄家的孙女!”
他的心思;除了紧随孙子黄元外;还因为深恨杨家;要显示黄家比杨家良善;所以摆出大度模样;再有就是他也跟黄大娘一样;有自己一份私心;不想轻易把杜鹃还给她亲爹娘。
在他看来;杨家帮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还培养成材了;还闹得恩断义绝;那就是猪脑子!他反正是不会干这样蠢事的。再说杜鹃也没可能像黄元那样惹出牵连全族的官司;所以;他说的十分义正辞严。
冯氏却愕然了;为难地看向黄元。
不对外说;如何为儿子和杜鹃定亲呢?
黄元对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着急。
冯氏这才心定;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
小辈们见黄老爹也如此说;彻底放心;又对他钦佩不已;纷纷对他敬酒;“爷爷”长、“爷爷”短叫不停;屋里重新热闹起来;比先更甚。
黄雀儿帮杜鹃搛了一筷子菜;瞅着她似喜似嗔;倒像才认识她一般。杜鹃赔笑着叫“大姐!”黄雀儿虽没应;然从她接连帮妹妹搛菜的情形看;只有比以前更亲的。
她这样做;是怕妹妹心里膈应难过。
第283章 前世今生
黄老二和凤姑一直没插嘴。
这是大房的事,又有爹娘在场,他们实在不知如何说。
等黄元表明态度,老爷子也发了话,凤姑才笑道:“嗐,刚才我可难受了。虽说从前咱们也吵啊闹的,都好几回了,那还不是当杜鹃是黄家闺女。过日子么,谁家不吵闹?有事都顾着,才像一家人。大嫂,你怎么好好的想起来说这事呢?杜鹃是咱家闺女,你不说,谁又没找你算账。”
她是真有些疑惑,所以发问。
冯氏听了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黄老爹瞅了大儿媳一眼,也怪她糊涂、笨,若不是看黄元面子,准要骂她。这事什么时候说都好,就是不能在找回孙子、全家喜气洋洋的时候说——多扫兴啊!
冯氏当着人不好说自己的打算,但她却另有依仗。
她赔笑道:“爹,娘,儿媳妇最近有些不大舒坦,好像……好像怀上了。”
屋里顿时一静,人人都盯着她。
又是黄鹂,先尖叫一声,然后高声欢呼;接着,黄元也激动地站起来,朝黄老爹方向躬身道:“恭喜爷爷奶奶!”
原来这事他也不知道。
娘有了身孕,他却恭喜爷爷奶奶,实在对黄老爹的脾胃。老汉刚要咧嘴,就听大儿子“呵呵”大笑,喊“我要生儿子了!我又要生儿子了!”他便不好乐了,摆出长辈威严,叱道:“瞧你疯的,叫人听见笑话!”
黄老实哪听得进去,望着媳妇只顾傻笑。
黄大娘激动地追问道:“老大媳妇,这可是真的?什么时候怀上的?你怎不早说!”
冯氏便说,有两三个月了,大概是在府城时怀上的。先前她还拿不准,毕竟这么些年都没开怀了。突然有些迹象,她不敢相信,最近才确认了。
泉水村也没个像样的大夫,没人会把脉。生娃生病,都只能靠自己挺过去,怀孕么,当然只能凭经验确认了。
因冯氏已经生过好几胎,众人都不怀疑她的话。
一时间,屋里欢笑阵阵。
杜鹃也十分欢喜,跟着大家笑。
当然,她可不认为是自己给冯氏带来的福气。
她和黄雀儿长大后,一直帮冯氏调养身子,早把底子打好了。这次娘找到儿子后,多年的心结一解,可不就怀孕了。
笑声中,黄元朝她看来。
黑眸在灯火照耀下,光芒流转。耀得她眼花。
她竟有些心跳,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黄元也含笑转头,帮爷爷斟酒。
这顿饭吃得欢天喜地。饭后,他兄弟姊妹又将桌椅搬到院子里,摆上瓜果,一家人说笑赏月。
乡下人不懂什么赏月。不过是凑热闹罢了。这不,才摆好呢,隔壁林大头、老秤砣就都来串门了,连媳妇们也来了。院里说笑声就大了起来,古往今来地闲扯。
林大头笑道:“大侄子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这个八月节你们家过得热闹,老远就听见这边又吵又笑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黄老爹父子不愿把杜鹃的事公开。但冯氏怀孕可是大喜事,巴不得人都知道,于是告诉了他们。
果然林大头惊叫道:“这不是老树开花么?”
黄老实得意地说道:“那当然!”
林大头继续叫道:“哎呀老实兄弟,我真是不服气了!你说你也没什么大能耐,怎么就那么好福气呢?”
他是真的嫉妒。嫉妒得要死!
这个黄老实,啥都不会,偏几个闺女争气的很。他原想,闺女再好,那也是要嫁人的,林家要是娶了他闺女才更好福气,所以他心里就好过了些。谁知临了,黄家把儿子找回来了,还是中过秀才的!这也就算了,好歹他们两口子为这个儿子牵肠挂肚了十几年,算是补偿吧。可是冯氏这又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事都落在黄家呢?
黄家父子婆媳耳听着林大头等人的惊叹,无限满足。
杜鹃姊妹将残席收拾完后,又洗了碗,将手巾、抹布等都拿去门前水池里清洗。
姐俩低声说笑,比往日更贴心。
月色下,杜鹃忽见如风缓步走出林家院子。
她心中一动,对黄雀儿道:“大姐,我带如风出去逛一圈,一会就回来。”
黄雀儿疑惑道:“你要去哪?”
杜鹃道:“我去娘娘庙看看。”
黄雀儿一怔,默默地瞅着她不语。
杜鹃轻笑道:“我没事。大姐还不知道我?”
说完不等黄雀儿开口,起身唤一声“如风”,当先往村路上跑去。如风顿时兴奋不已,无声无息地跟着她飞跃,一会就跑到她前面去了。
黄雀儿见她转眼就消失在月光笼罩的树影深处,张张嘴,想喊又没喊出来,心里不免担心。
院墙边,黄元一直静静地站着。
见杜鹃去远了,才走出来,轻声对黄雀儿道:“我去看看。大姐别告诉爹娘。”
黄雀儿忙点头,又不放心弟弟,担心他城里长大的,夜晚去田野会害怕,忽一眼看见黄鹂和小顺也出来了,忙示意两人跟着哥哥。
黄元没有拒绝,带着弟妹往村外走去。
娘娘庙伫立在田野中,在清冷的月色下格外寂静。
杜鹃走进庙中,点亮供桌上的烛火,又上了一炷香,再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站起身,抬头凝神细观这尊由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美人鱼。
除了刚来的那些日子,这十几年来,她从没像今晚这样,感觉前世今生是如此的靠近。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和李墩坠崖就在昨天。
她微笑着用手轻轻抚摸冰冷的美人鱼雕像,有些欢喜,还有些怅然:再靠近,前世就是前世,今生就是今生,跨越了不同时空,物是人非!
眼前这不能言、不能动的雕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唯一代表前世的东西。至于黄元么,对她来说如同一个久远的梦。好像故事里描述的那个痴情女,修炼了五百年、一千年,就为了再看一眼爱人、抚摸他一次;而她。却想和他重温旧梦、再续前缘!
冯氏揭开她的来历,使她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越近,她便越紧张、越期盼。
她忽然就体会到故事中女孩的心情:眼睁睁地看着前世的爱人走近身旁,然后错身而过,见面之前的渴盼、见面之时的喜悦和见面之后的失落,是那么的清晰刻骨。
她不要错过,她一定要抓住他!
虽然她不清楚冯氏今晚为何要揭开她的身世,但以她对养母的了解,肯定不会有恶意。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