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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床的床底不是空的,床肚里设置了暗斗。可藏东西。
黄雀儿听见动静,立即知道她在干什么,马上穿了袄子,摸出去倒热水去了。
接下来,姊妹三个便跟老鼠子一样,对着“床前明月光”,一边叽叽咕咕吃东西,一边悄悄说话,时不时低声偷笑。
而隔壁林家,也在彻夜商议此事。
林大头听林春说,黄家要为黄雀儿说亲,大惊。
“这是真的?”他问。
“当然真的。杜鹃说的,还能不真。”林春道。
“你老实叔答应了?”林大头道,“我今儿跟他一块出去的,怎没听说这事呢?”
“爹耳朵不好了?我刚说,是杜鹃爷爷奶奶想做主说亲。可还没说呢。”林春不满道。
“没影儿的事,你跟我瞎嚷嚷。”林大头埋怨道。
“等有影儿了,这事就定下了!”
爹反应这么迟钝,林春有些恨铁不成钢。
果然,林大头一听这话,又紧张起来。
他媳妇就叹气,说可惜了黄雀儿这么个好闺女,还不晓得她爷爷奶奶把她许什么样的人家呢。照老两口对大儿媳的成见,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林春看着爹娘丧气的神情,忽然问道:“爹,娘,你们可想把雀儿姐姐娶回来当儿媳?”
林大头听了一愣,道:“谁娶?”
林春道:“当然是二哥娶了。难不成让冬生娶?”
他绝口不提自己。
他娘瞪了他一眼,嗔道:“鬼话!”
林大头却急声问道:“你有法子?”
林春信心满满地点头道:“只要爹听我的,我就有法子。保管让这门亲成功,让爹娘得个好儿媳妇。”
林大头便不住催他说,他媳妇也催。
林春便如此这般,将准备好的一套话说了出来。
林大头并没有大喜,或者大惊,而是垂头想了起来。又不时地问几句,又低声跟媳妇商议几句。
等全部弄清后,就断然拒绝,道:“这不成!这要是闹翻了,往后你还想娶杜鹃?不成仇人就好事了。这肯定不成。娶一个,丢一个,这亏本的事我不干!”
林春听了张口结舌。
他万万没想到,爹竟会把这事跟他的亲事联系起来。
不由在心里思索:杜鹃说过,为人行事要懂得迂回,一味地横冲直撞,过刚易折。爹既然担心这个,不如暂且哄他一回……
想毕,他便瞅着自己老爹叹气道:“爹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不能往长远了想?都说了眼下我跟杜鹃的事不能提,你别总惦记。这事要采用迂回战术。你先想法子帮二哥把雀儿姐姐的事给定了,先捞回来一个儿媳妇再说。捞一个够本,捞两个得一双。慢慢来么。往后,咱家就跟黄家就是亲戚了。有雀儿姐姐在咱家,我跟杜鹃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平常话并不算多,真要说起来,那便一套套的。
林大头听得一愣一愣的。“水到渠成?什么……战术?”
大头媳妇都不敢吭声了。
儿子说的她大部分能听懂,少数听不懂。
不过,根据猜测,好像是说娶了黄雀儿,再娶杜鹃就容易了。对,就是那么个意思!
林春就解释道:“就是说不用费心巴力地去挖水沟,等水来了,这么一淌,那沟就被冲出来了。”
林大头道:“哦,是这么回事。水来了就能冲出一条沟。然后呢?你跟杜鹃……”
这沟跟杜鹃有关系吗?
林春道:“我就是打个比方:说你要是把雀儿姐姐娶回来了。往后才好娶第二个、第三个黄家闺女。”
他很知道爹的野心。所以极尽诱惑之能事。
首先。两家成了亲戚,来往就更多了。
还有,等黄雀儿嫁来,爹娘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是好公婆。给林家做儿媳妇是多么的幸福。
最后,闺女在林家过得好,那黄老实就会对林家满意,再说下一个闺女,就容易了……
林大头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这事闹狠了,最后把林春和杜鹃那头亲事给闹黄了。
林春便又解释一大堆,说得口干舌燥。喝了许多水。
林大头忽然觉得有些疑惑,看着林春想:“不对呀,这小子怎么对夏生和黄雀儿的事这么上心?热乎乎地上赶着主动出主意。真怪了!”
他便冲儿子狡黠地一笑,道:“那你得听爹的话娶杜鹃。趁这机会咱把你跟杜鹃的亲事也定了。不然这黄雀儿咱也不要了。夏生不娶雀儿不要紧,你一定要娶杜鹃。这都是两家当年说好的。你要不答应爹。爹也不答应你。”
林春尚未做出反应,门外偷听的夏生气得七窍生烟,“砰”一声推开房门就闯进来了,怒视着林大头道:“爹!我不是你儿子?”
林大头愕然:“夏……夏生?”
夏生愤怒道:“爹还记得夏生呢?爹心里一年四季就只有春天,没有夏秋冬!”
林春听了二哥的话,噗嗤一声乐了。
秋生和冬生跟在后边进来,都笑得直跺脚。
林大头咧咧嘴,无话可回。
大头媳妇又要笑,又竭力忍住,忙把二儿子拉到身边,道:“你爹不是那个意思。夏生,你爹是因为春儿……”
秋生闲闲地说道:“爹什么都先紧着春儿,都不记得我们了。我是老大还没定亲呢,夏生的事都赶在眼跟前了,爹还只想着春儿。”
冬生一头扑进老爹怀里,跟着起哄道:“还有我,爹。”
林大头看着一溜高矮四个儿子,额头青筋乱跳,气得骂冬生道:“你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要娶媳妇了?”一边抬头对秋生骂道:“别打岔!你小子不晓得爹什么心思?”
秋生“哼”了一声。
林春见都来了,便拉大哥二哥坐下,从新认真商议起来。
夏生首先道:“爹不给我定亲?哼,就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到!到时候杜鹃恨死你。还给你做儿媳妇呢,想得美!”
林大头一听急忙问:“怎么回事?”
林春阻止不及,夏生已经说出来了,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二哥!”
夏生也觉说错了话,讪讪的不吭声了。
林大头还只顾问。
林春便赶冬生去睡,怕他人小,听了出去乱说。
冬生也是个小男八卦,哪里肯走。
林大头道:“说吧,这小子听了不敢在外乱说的。他要说了,我扒了他的皮。”
冬生便赌咒发誓说,一定不在外乱说。
第131章 月夜祈祷
林春便说,杜鹃害怕爷爷把黄雀儿许给不好的人家,他听说这事后,想起二哥,才怂恿二哥娶黄雀儿的。
他把内情简单带过,既没说黄雀儿不肯遵从爷爷安排,也没说黄雀儿相中了夏生,只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说给二哥听了,二哥也乐意。
可林大头是多精明的人,这事他还能想不明白?
联想刚才夏生的话,猜黄雀儿和夏生肯定对上眼了。
黄雀儿不肯嫁给旁人,杜鹃才会帮姐姐出头。
杜鹃不敢找别人,就托林春从中撮合。
林春还能不帮杜鹃?
想到这,林大头不禁得意万分,又感概万千:自己费心巴力的算计,也不抵夏生这小子亲自出头,把人家闺女的心给勾来了。
女大不中留啊!
嗯,这么说来,这事还真不能大意了。
既能娶儿媳妇,又能讨好杜鹃,这事要是不干,他不是大傻瓜么!
于是,他就和三个儿子认真合计起来。
“我琢磨着,这事得先跟你大爷爷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底,到时候也能帮着说话。”林大头道。
“不成!不能跟大爷爷说。”林春不同意。
“是不能说。咱要当没事人一样才好。”夏生道。
“谁都别说!爹你就跟老实叔把这事定下了。”秋生道。
林大头见三个儿子都这么说,便放弃了告诉林里正。
接着,又商议起定礼来。
林大头说要找一样又有分量,又不显眼的东西做定礼,因吩咐媳妇翻箱倒柜地搜寻当年老娘给她的定礼。
“眼下先紧着夏生用。你们都别急。爹一碗水端平,将来你们都有。这一年四季,少了哪一季都不成。”他这是针对夏生刚才抱怨的“爹心里只有春天,没有夏秋冬。”说的。
兄弟几个听了挤眉弄眼。
夏生佩服地看着林春,想起他说过的,管叫爹连夜给他准备聘礼。还真说着了。
一家人商议到半夜,对事情的发展做了种种揣测。
“爹你害怕了?”见爹一直蹙眉,夏生问。
“老子怕个鸟!爹跟你说,媳妇就要抢!”林大头道。
兄弟几个都笑起来。
想起即将面临的战斗,个个摩拳擦掌。
临了,大头媳妇又煮了些面他们父子吃了,方才去歇息。
林春上床睡了一会,就悄悄起来了。
他睡不着。
之前为了哄爹,说先娶黄雀儿,将来再想法子娶杜鹃。虽然是迂回策略。但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杜鹃说她前世的夫君会来找她。什么时候来呢?
真的会来吗?
要是不来,那他……
还有,到底杜鹃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会不会……他就是她前世的夫君呢?
林春被这突然间冒出的念头惊住了,哪里还睡得着觉。
他坐在床上静静地想了一会。想出一个主意来。
于是悄悄下床穿衣,然后悄悄地摸出家门。
每天早上他都是要出去练武的,因此,家人听见响动,也不在意。再说,大伙昨晚都熬了夜,都睡得死着呢。
外面寂然无声,唯有碧空一轮圆月斜照。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山村,朦胧梦幻。阴凉凄清,没有白日的明朗和温暖,尽显夜的神秘和安详。
林春轻灵得像只猫儿,出了村庄,往鱼娘娘庙跑去。
来到鱼娘娘庙。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正殿,站在人身鱼尾的鱼娘娘石像前,抬头静静地打量她。
看了一会,他又往两边的屋子转了一圈。
确定没有闲人在,才又回到石像前,很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三根香,用火石点燃了,插在石像前的供桌上的香炉中。
然后,少年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轻声祷告道:“鱼娘娘,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杜鹃前世的夫君。要是的话,请娘娘托梦告诉我。”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静心想了一会,又轻声道:“要不是,也请娘娘托梦告诉我。”
说完,再次磕了三个头。
磕过头依旧没有起身,却把双腿一盘,往蒲团上一坐,把双眼一闭,双手合十,气沉丹田,静坐冥想起来。
渐渐的,他陷入物我两忘的空灵境界。
娘娘庙又重新归于沉寂,坐在石像前的少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的,一丝声息也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村里有鸡鸣声传来。
同时,田野中又来了一拨人,却是四五个婆子媳妇。
她们胳膊上挽着篮子,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话,奔鱼娘娘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