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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只因为是你8
风雪停了一会儿又再度肆虐,遮去了稀贵的阳光,天色昏暗,山巅看似摇摇欲坠。
裹紧了御寒的火鼠裘大衣,还是被冻得手脚发凉,她几乎无法正眼,只感觉寒风擦过面颊刺得生疼。
云漠背着她,沿着覆盖了厚厚寒冰的路,步步稳重小心。
左边是难以攀登的峭壁,右边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深崖,她只勉强看了一眼,就被暴雪中那样的高度惊的不由自主的收紧圈住他颈项的双手。
看来还是很怕死的。
察觉到她的心境之后,云漠笑着道,“你知道吗,清鸢最初在人前最喜装成懒人,好吃懒做,怕死怕痛。”
虽然他轻易就看出那非她本性,可也免不了费解,为什么天下间会有这样的女子,做戏都能做得这样懒,懒得他心甘情愿纵容。
她对那个名字已经不再排斥,贴着他的耳边伴着风雪模糊不清的说,“那你还喜欢她?”
他笑,不语,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她的意识却在寒冷中逐渐模糊,只能靠说话来维持几分清明。
“你不冷吗?”贴着他的后背,是仅有的温度,她早就察觉了,他和普通人不同,夜晚能看得很远,再冷都好似不会冻到他,还有他们在风雪里对话,她说得再小声他都能听见,并且他的话语,也能清楚的传入她耳中。
常人是无法做到这些的,真是无解。
不等他回答,她又问,“你不觉得我重吗?”
走了那么久,他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也没有喘息。
云漠的步子顿了下来,侧头回看她一眼,发现她的眸子已经迷离了,她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没了,继续问,“我……会死吗?”
“我会陪你。”留下这么一句,他再度往前走。
她趴在他背上,有气无力的笑,“要是我现在不想死呢?”
前行的脚步再度停顿,沉寂了会,未听见他说话,也没有动作,她略感奇怪,就听云漠道,“你不会死,有人来接我们了。”
她抬头吃力的往前看去,一队人马自那几乎要被暴雪掩埋的崎路上而来,如天降救兵。
☆、【温柔】只因为是你9
祁阙之巅,常年冰天雪地,宏伟的行宫,靠着山壁修建,半座宫殿没于山峰之内,被一层三寸有余的冰覆盖凝结,晶莹剔透,每每晴朗的天气,阳光折射入内,无需点灯,都明亮开阔。
更奇怪的是,在这里长居,就算没有炭火取暖,也不会觉得冷。
静谧的冰宫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神秘感。
这是云漠第二次来这里,当今云鎏的太后,像是早有预料,早早的命行宫中的禁卫军下山迎接邪烈王,若不是她有预见,也许那女子已经被冻死。
摘星殿,建在山峰顶端最高处,整个露台毫无防护,朗空时站在台上望天,繁星满目,仿佛伸手变可摘星。
夜至,雪已经停了……
“是不是好奇,哀家怎会知道你要上山?”露台中间,一清爽的女声在空幽的殿中响起,明明是把年轻的声音,却自称‘哀家’,话语中似有千般哀愁,好像说话的人经过了长久的岁月似的。
“本王想,或许太后摘下眼罩,一切就清楚了然了。”云漠说罢,扭头看向与自己并肩站在露台边缘的人。
她穿着纯白的衣裙,乌丝轻垂,散落了一地,纤细婀娜的身材,曼妙的身姿,容颜不老的美丽脸庞上有与之不相符的沧桑感,她看上去,根本如同妙龄少女,身上唯一的装饰,便是用黄金打造的一只单独的眼罩。
眼罩上镂空的花纹繁琐,细看像是某种图腾,完完整整的遮掉了她的左眼。
阡陌皇宫的老人们都知晓,太后当年入宫时,便是这副模样,那眼饰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和先皇对她的宠爱,他们都以为,眼饰下是一只瞎掉的眼睛,暗自说起时,还会悲悯的叹‘可惜了……’。
太后仁慈宽厚,聪明过人,尽得世间无上宠爱,必定因为这样,老天才给了她少许惩罚罢。
这些年的深居简出,她几乎要被世人遗忘了,以为逃得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沉寂了足够长的时间,她轻微的叹息,抬起冰玉般的手,将戴了许多年的眼饰摘下,侧身,正对云漠,露出那只金色的眼睛……
☆、【温柔】只因为是你10
这是天大的讽刺。
疯狂追求永生不灭的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当今的太后,竟然是妖狐和人的混血儿。
看到那只灼得人眼生疼的金色眼睛,印证了云漠的一切猜想,原来如此……便是如此……
“我想,你是看到了凤凰山脉的结界,想起多年前哀家在洛州,为了保全洛州百姓不被雪崩淹没所施展的法术,才洞悉到的吧。”
那是云漠唯一一次尾随先帝、他的父皇,前往祁阙雪山斋戒沐浴,为国祈福。
皇家的队伍,刚到洛州就遭遇了暴雪,冰封城门,天色风云变化,滚滚雪浪从雪山顶端如洪流般倾泻而下,是魅妃在危机时刻,救了全城的百姓和准备上山祈福的皇族,万丈光辉从万灵寺迸发绽出,结出巨大的印节护住了整座城池,众人还以为是佛祖保佑,只有躲在佛像后的云漠看到了犹如神技的真相。
魅妃是混血,却得到了父皇的所有宠爱和不择手段的庇护,他的母亲呢?
仅仅因为太过美丽,所以招来杀身之祸?
云漠的脸色,冷沉了些。
“本王记得,镇国将军出征漠北带回的你,父皇大喜,还将云幻交给你抚养,你入宫不到一个月,本王的母妃就失了踪,其实……”
“你是想把云妃的死算在哀家的头上吗?”她面露凄色,冷冷一笑,“我们都是你父皇的追求长生的棋子,当年镇国将军在漠北救我于水火,我们真心相爱,是他!你的父皇看出我为狐妖和人所生,强逼我入宫,人前,我三千宠爱,人后,我夜夜被囚在瑶池玉台上研习巫术,为他寻找九尾妖狐。”
她若不从,镇国将军必死!
“云妃以为先帝只是崇尚天狐,便时时有意无意的将自己与狐妖联系在一起,我分明告诫过她,那样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她竟以为我与她争宠!”
愚蠢啊……
转身环视这空旷幽深的宫殿,当今如少女那般青春美貌的云鎏太后,目光空无一物,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却无法在和相爱的男人天长地久,多么的悲哀……
☆、【温柔】只因为是你11
“你说——”再看向面色清冷的男子,她幽幽的问他,“我有罪么?”
呆在这座被众人膜拜的圣山上,日日只有冰冷的宫灯做伴,她的一生极尽可悲,再也不想承受任何。
“你带清鸢上山,是因为镇国将军的关系?”沉默了许久,云漠不再问当年,即已过去,何必深追,况且他也不是独为这件事而来。
说起清鸢,她往深宫内殿看了一眼,方才怔悚的神色略有缓和,“清鸢自小就体弱多病,枫家就剩下这点血脉,我虽不能与将军携手,为他护住女儿也是好的。”
“所以你早就认识灵萱。”云漠断言。
“没错。”她亦不否认,“哀家第一次随先帝上山就与灵萱结识,清鸢之事,我也只能赌一赌,灵萱性子淡漠,且是一直在找那只天狐,若要断一尾耗尽百年修为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是我,我也不会轻易答应。”
能让灵萱救她,那是她们之间的缘分。
“你既知道如此多,为何不说?”只怕方才她会命禁卫军下山来接,也是念在镇国将军的情分上。
“我为何要说?”云鎏的皇族是断送她幸福的根源,这些年包括她亲手抚养长大的云幻都在追求长生,她知道天狐在何处,她就是不说!
见她表情坚决,眸中透着恨意,云漠不再问下去,“我来只有一事。”
“你想我帮你保住瑶池玉台?”她狡笑,轻盈一转身,“云幻是哀家一手带大,哀家的话,他自然会听,不过轩辕辰夜加在清鸢身上的法术,哀家可就爱莫能助了。”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如此说来,你愿下山?”
“自然,看在清鸢的情分上。”
与有着少女姿态和容貌的太后说话,实在让云漠看着觉得怪异,自他母妃被传失踪后,魅妃就将自己关在瑶池玉台上,只有云幻和先帝能见她,出席盛大的宫宴,都以轻纱掩面,谁能想到她能容颜不老?
住在这冰宫太久,她的性子也多时喜时怒,转眼的功夫,之前悲凉的颜色早已不见,这会儿反倒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云漠来。
☆、【温柔】只因为是你12
当年先帝曾豪言:今朝有芸妃,天下皆逊色。
如今芸妃早已香消玉殒,她留下的血脉,当今俊美无匹的邪烈王云漠,尽得其表真传。
可想,先帝怎不会将倾国倾城的芸妃当作妖狐?
看了他一会儿,太后神色里露出抹飘飘然的认可,“罢了,是你命好,让清鸢看上了你。”否则她才不帮忙。
说罢唤来宫婢吩咐,收拾细软,三天后下山,起驾回宫。
“云幻虽为哀家带大,不过这些年聚少离多,早已生分,且他而今是云皇,权益熏心,哀家也不知道能拖得了他多久,再言,你有多少把握能够将轩辕辰夜一击即中?”
她知云漠得一对孪生混血,现在姐姐已经没了,光凭那个弟弟,恐怕此事甚为悬乎……
云漠得言,看她的眼色有些许异变,“难道你不会?”
“哀家没十成十的把握,没那般舍生取义的决心,断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犯险。”
起风了,丝丝凉的气息灭了摘星殿的火烛,太后随手在掌心幻化出暖色的火芯,对准那灭了的灯盏隔空将那火芯送过去,顷刻间,殿内明亮如初。
云漠看着她轻松的法术,并不言语,眼前就是一个法力高深的混血,可她却不愿猎杀天狐,这是为何?
“想不明白吗?”她将遮掩自己金色眼珠的眼饰重新戴好,再缓缓道,“猎杀天狐,其一,要通天的瑶池玉台,玉台必须沐浴过狐妖的鲜血,汇聚天地灵气。其二,要精通巫术的混血儿。其三,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太后的神色锐利的凝住,润泽的嘴角一弯,“要混血放血祭天,以命换取一命!”
天狐已不再是妖,那是得到天神眷顾,留在凡间的神物,诛天狐,等同于逆天。
显然云漠不知这要害,太后说完,见他更加寡沉,继而笑逐颜开,“不知你剩下的那混血儿是否愿意舍弃自己的命,保云鎏千秋万代。”
罢了仰头笑得放肆,她的一生已被这追求长生的皇族所害,而今她只想做个高高在上的看客,看云家的子孙们,如何的苟延残喘。
“走吧,我们去看看清鸢丫头,她应该快醒了。”
☆、【温柔】只因为是你13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暴雪中被冻得意识模糊,昏过去之前,从山上下来了一队人。
那么应该是得救了吧?
否则怎么解释此刻周身的温暖和安稳?
四周安然,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闭目逐渐清醒,最先想到的是云漠背着她攀山的情景,狂风肆虐,大雪纷飞,只有他和她……
自从那日在燕璆的皇宫醒来之后,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虚无不实,唯独云漠给她的存在感最强烈,和他在一起,好像就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