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木兰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原处。
拓跋宏沉默了片刻,才冷哼了一声说:“怕是你又知道了我宠幸冯澜、冯润之事,无处发泄吧?所以便将那箭到处乱射,还差点闯了大祸!”
花木兰忽然抬眼看着他,平静的说:“宏,你放我走吧。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厌倦了,你比我更清楚,我不适合留在这里。你便放我走吧,若是我见不到这些事情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拓跋宏听她这么说,心中又气又急,只是碍着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他深吸了口气,冷冷的说:“此事你想也不要想。你便乖乖的待着这宫中给我闭门思过吧!”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拓跋祥走过来,诺诺的说:“师傅,是我不好,只是我……”
花木兰抬头看着他,努力笑笑,摇摇头说:“不怨你,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们要的不过是个由头。”
拓跋祥不知道如何安慰花木兰,而且他也不便久留。所以他只略略站了一会儿,也走了。花木兰在门口呆立了许久才进去。晚上,花木兰躺在床上睁着眼想了一夜。
花木兰的漱兰宫,从这日起就更冷清了。拓跋宏也不出现了,连宫女都不见一个。花木兰每天早上起来依旧到凤栖宫里面请安。冯太后见了她,对她爱理不理的。
花木兰受了冷落,却依旧面不改色,我行我素,该下跪便下跪,该请安便请安。对她来说,她好比是庙里的和尚,冯太后便是那钟,每天总是要撞一撞,才算是过了这一天。
冯澜在宫里越发得宠起来,连去凤栖宫请安也是有一天没一天。有日,冯澜难得的记得去凤栖宫中请安,远远的看见花木兰正从里面出来。花木兰一见冯澜,眉头微微皱了皱,忙快步离去想躲开她。冯澜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冯澜身边的宫女一见花木兰,立刻笑着大声说:“哎呀,那不是花昭仪吗?哦,奴婢该死,如今已经是花夫人了。怎么见了我们澜夫人便走得那么快呢?”
冯澜得意的微微笑了一下说:“算了,等下还要和皇上去庙中祈福,不和她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花木兰装作没有听见,倒是她身边的画屏脸上极不好看。画屏想要回头回上几句嘴,花木兰却拉住了她的手,止住了画屏。画屏憋红了脸,咬着嘴唇回过头。花木兰拉着画屏快步的走了。
画屏愤愤的问花木兰:“娘娘,你干什么怕她?她不过是个夫人,最多也是和您平级而已。”
花木兰叹了口气说:“她虽只是个夫人,她身后却是太皇太后。”
画屏不出声了。花木兰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那湖边。花木兰边走边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此时心中一定很看不起我。说原以为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害怕权贵的。”
画屏愣了,看着她的背影。花木兰回头笑了笑带着几分苦涩,她说:“若是我独自一人,照着我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我便舍得一身剐,也要好好教训她。只是可惜,我不是一个人。我若真的任性,便会连累许多人。比如你,比如他。”
画屏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那多日未出现的皇上。画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都说花木兰无赖莽撞,其实她的心思也很细,只是比其他女人都要倔强些,轻易不肯放软服输。
这时有人远远的一边叫着“师傅”,一边快步向她们走来。花木兰回头看着拓跋祥。拓跋祥笑嘻嘻的说:“师傅,多日不见,你可好?”
花木兰咧咧嘴笑笑说:“好,就是太无聊了。”
拓跋祥挤眉弄眼的说:“我知道您无聊了,所以我特地来带你出去玩儿。”
花木兰惊奇的看着他:“出去?!!”
拓跋祥比了个手势,示意花木兰小声些,然后低声说:“放心,我都准备好了。”拓跋祥拿出了一套男装,给花木兰。花木兰咧着嘴笑了。花木兰看着手的男装,心中疑惑:那款式和颜色为何如此眼熟?!
拓跋祥看见了她眼中疑惑,低声说:“我皇兄比着你给他做的那套薄衫做了许多件。颜色,样式都一样,只是冬有厚的夏有薄的。外人还以为我皇兄为人节俭,只有这一件衣服。这次他要出门,又在做衣服,我从里面悄悄拿了一块布料出来,命人按照你的尺寸给做了。算是替他还你的。”
花木兰摸着那温暖柔软的衣服,心中有些酸酸的。
半个时辰后,花木兰便穿上了拓跋祥带来的男装,大摇大摆的骑着马和拓跋祥带着两个侍卫,从宫门里面出去了。拓跋祥对花木兰说,拓跋宏和太皇太后,还有冯氏三姐妹,今日要去庙里面祈福。所以没人会知道花木兰出来了,花木兰可以放心的玩一天。
花木兰走出了高大的宫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数月来,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轻松和自在。她骑在马上打量着这个自己待了快三个月,却从没有好好看看的平城。拓跋祥骑着马走在花木兰身边陪着她,耐心的给她说着平城中的各处的景致和故事。
到了午间吃饭的时候,拓跋祥将花木兰带到了城中一个风景雅致的酒楼,包了楼上的雅间,给她点了一大桌菜,然后笑嘻嘻的说:“师傅,怎么样,玩得高兴吗?我这徒弟对你可还孝敬?”
花木兰原本脸上淡淡的,虽不是愁容满面,但是却也不甚欢喜,听见拓跋祥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说:“孝敬!孝敬!你若拿出孝敬我的一半心思来好好练功,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这么不济。”
拓跋祥脸上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咧咧嘴说:“我一片苦心,你却又来说我。”
花木兰点头说:“是,难得你一片苦心,多谢了。”说完又沉寂了下来,转头默默的看着窗外。
拓跋祥瞟了一眼花木兰,有些犹豫的说:“其实。。。。。。我皇兄也有他的难处。前一阵子冯太后见皇兄如此紧张你,冷落了冯家三姐妹,很是生气。冯太后说要把你赶出宫去,逼皇兄从三个人中迅速定下一个人来做皇后。”
花木兰一听有些愕然,转头看着拓跋祥。拓跋祥叹了口气说:“我那皇兄害怕委屈你,又要做样子让冯太后看,便在冯澜和冯润处各待了几夜。”
花木兰垂下眼帘,没有出声,伸出一只手抚着手里的茶杯。
拓跋祥又说:“后来又出了那日箭的事情,冯太后又说要把你赶出宫去。所以,皇兄这几日便故意冷落你,只说从南齐战场上回来再定皇后之事。冯太后才没有追究了。”
花木兰一听,惊异的抬起眼来看着拓跋祥说:“他又要去打仗?!我怎么不知道。”
拓跋祥说:“你如今是宫中的妃子,怎么能还让你去打仗呢!再说军中一向不准带女人,不然我皇兄定会带你一起去。”拓跋祥又瞟了一眼花木兰说:“师傅务必要体谅皇兄些。你比谁都清楚,皇兄惮心竭力,如履薄冰才在军那中站稳了脚。如今皇兄在军中虽然有十成的把握,但是朝中的文臣多是冯太后与太师提拔上来的。若是皇兄想真的独自理政,便要安插皇兄自己的人。那就要肃清旧臣。这一切都是要时间来做的。所以皇兄隐忍不发,对冯家处处忍让,也是为了这个。他常说,虽然有些委屈你,但是你们都还年轻,只要你还在宫中,便终会有扬眉吐气的一日。那南征之事,你便放心吧,你只需要在宫中耐心等他回来。南齐也许只是做做样子,想要魏国承认它,不去主动去打南齐。皇兄也知道,他也只是想借着这个做幌子,拖一下时间。等他回来,冯太后气也消了,便又可以将你……”
花木兰湿了眼眶,努力笑笑,转头又看着窗外已经全部变红的枫树。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大声嚷嚷说:“什么人这么大派头?!竟然包了了二楼整整一层的!!我倒是要看看。”
另有一人慢吞吞的说:“算了,算了,我们便坐楼下吧。”
先前说话那人又大声说:“不行,我们许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怎么能坐在那么嘈杂之处?!”
店主哀求道:“客官切莫大声嚷嚷惊扰了你面的贵客,那里面是……”店主的话还未说完,花木兰他们坐的雅间的门边已经被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店主。
那人一见花木兰瞪大了眼,大声叫道:“木兰!!怎么是你!!你不是!!??”
花木兰咧着嘴笑了,看着面前黑壮了许多的花木清和花木云。拓跋祥忙比了个小声些的手势。
花木清才想起来,花木兰如今是拓跋宏的妃子,出宫只能偷偷的,不能吵得全城都知道、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木兰,你如何出来的?”
花木兰黑了黑脸,怎么他说得好像她在坐牢一般。她干咳了一下说:“我是谁啊,我自然是想出来就出来。”
拓跋祥偷笑,转眼看向窗外,也不知道,那一见到他皇兄便老老实实的人是谁?!
花木兰笑了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乍呼呼的?都做将军了还改不了那无赖习性。”
花木清红了眼眶看着花木兰说:“是啊,我的头儿不在了,我要无赖也无赖不起来了。”
花木清和花木云看见木兰都有些激动,毕竟有半年多没有见到花木兰了。
拓跋祥叫人添了两副碗筷,花木清、花木云便坐下来。他们向花木兰说着这半年来军中之事。原来,他们两个是被拓跋宏叫回来,当面叙说那南齐的情势,顺便整顿粮草和军队。等这些做完了,他们再和拓跋祥一起开赴南齐边界。他们都回来好几日了,一直不得空,今日是拓跋宏去庙中祈福,他们才能出来逛逛。
花木兰听他们说南齐的举动之后,心中觉得好笑:那南齐分明就是虚张声势,倒是给了拓跋宏一个离开京城拖延时间的好机会。花木兰一来见到了花木云和花木清,二来听他们说了这些事情,心中对拓跋宏的怨念也淡了些,心情自然就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些笑容了。
他们吃完饭,走到街上,沿着平城最热闹的大街上东走走西看看。有个人眼眶下陷,瘦得都脱了形了,还不住的咳嗽。那人站在路边,花木兰他们边说边走的,也没有在意。那人像是站立不稳一般,倒了下来,向花木兰倒去。花木兰身边行人众多,一时躲闪不开,只得伸手接住他,将他放到地上。那人一阵猛咳,吐出几口血来,溅了花木兰一身。
花木云一见立刻变了颜色,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捂着花木兰的口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花木兰夹着就拖开了。花木清和拓跋祥也立刻闪开了。
花木兰傻愣愣的瞪着花木云,又挣脱不开,在他手后面含糊的说:“干什么?你仗着你又长高了,所以就这么欺负我?把我拎来拎去的!?”
花木云也不解释,把花木兰夹着走了许远才放下来。拓跋祥说:“你错怪花木云了,那个人得的似是肺痨之病。那肺痨极易传人。得了这个病,便会日夜咳嗽,瘦的脱形,直至咯血而亡。”
花木兰的脸白了白。花木云转头四处看,然后把花木兰带到了一个成衣铺中,给花木兰买了套新衣服,让她立刻把身上的污了的衣服换了下来。花木兰疑惑的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花木云说:“若是正常之人接触到得了肺痨之人的唾沫或血,都可能染上这病。所以你身上这件衣服要拿去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