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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似乎比前几天还要凹陷。原本预定的圣祭也决定延期了,除了部分无法避免的既定行程外,全体人员都格外谨言慎行。
就在刚刚,神师接到报告,得知名叫丽莎琳娜的那名少女逃走了。不难想像,这又加深了他的忧烦。
乌路可一边在心里察觉雷米吉乌斯的身体状况不佳,一边摆动天蓝色的长发,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雷米吉乌斯大人,请问您找我是……?”
雷米吉乌斯无力地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乌路可大人——难得您光临此处,这事我实在难以启齿——但是否能请您回到威塔神殿去呢?”
这番话对乌路可来说,是早就可以预想得到的。
雷米吉乌斯不希望她被卷入这场骚动中——这一定是出自他的一番心意。
然而乌路可却微笑着摇摇头:
“我非常感谢您的心意,但卡西那多司教的事还没有处理完毕,我一个人也无法回去。”
乌路可做出稍微有点困惑的表情回答道。
但是雷米吉乌斯并没有放弃,再次意图说服她:
“那么我就请卫兵为您护卫吧!我的孙女也正好想到威塔神殿去一趟,如果可以的话,就由她陪同……”
“……雷米吉乌斯大人?”
乌路可发现老人的声音细微得不寻常,不禁觉得很惊讶:
“很抱歉打断您的话,您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也不太好——”
听见乌路可的话,雷米吉乌斯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雷米吉乌斯像是要让自己跟乌路可理解般地、大大地点头:
“——乌路可大人,我想不顾羞耻地请求您一件事。”
在他的声音中,似乎有种当真被逼急了的感觉……
乌路可不解。
雷米吉乌斯压低了声音:
“本神殿发生了国王陛下与皇太子殿下死亡的大事,我身为负责人,恐怕很快就会被逮捕,若是赔上我的性命可以解决此事也就罢了,但再这样下去,恐怕连神殿的自治权也……”
听到雷米吉乌斯如此胆怯的话,乌路可瞪大了眼:
“怎么会?不可能的。”
“……不,乌路可大人,这是一定会发生的。阿尔谢夫的军队应该立刻就要到来了。所以在那之前,我想先把年轻的神官移籍到威塔神殿,以保护他们——乌路可大人,我真是不胜惶恐,能否请您把这件事传达给威塔神殿……”
雷米吉乌斯说着,十分沮丧。
“雷米吉乌斯大人,您究竟在说什么呢?”
乌路可不禁走近神师办公桌,来到雷米吉乌斯身旁。
个性认真的雷米吉乌斯会感到心力交瘁,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但她并不觉得事态将会严重至此。
根据雷米吉乌斯刚才所说的话,他似乎已有所觉悟。但是乌路可明白,他的担心严重地偏离了主题。
乌路可稍稍强势地逼近年纪远大于自己的老司教:
“雷米吉乌斯大人,您似乎有所误解,能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吗?”
“……您说误解?”
雷米吉乌斯抬起头,看着乌路可。
乌路可面对面地向着他,雷米吉乌斯那湛蓝的双眼散发着善良的光芒。
乌路可心想,比起威塔神殿通晓世故的神官们,此地的人们要来得纯朴多了。
正因为此处是长年远离纷争之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她没想到连神师也是如此。
“雷米吉乌斯大人,我想先厘清一件事——就算是‘国王和皇太子被杀’,阿尔谢夫方面应该也不会希望与神殿为敌的。”
乌路可率直地说道。
从他人耳里听来,这话可说是相当危险,雷米吉乌斯眨了眨眼。
乌路可继续说明:
“当然,若这实际上是‘神殿的阴谋’,阿尔谢夫当然会对神殿追究责任,视情况为国王复仇,因此不得不展开进攻。但是,王家方面绝对不想让事态如此演变,我来说明这理由……”
雷米吉乌斯只是茫然地听着乌路可的话。
“如您所知,在这索里达帖大陆的东部,阿尔谢夫并不算是很大的国家……虽然也不算个小国,但阿尔谢夫并不具有远较其他国家更具优势之地位。”
雷米吉乌斯暧昧地点点头。
乌路可继续说:
“也就是说,若阿尔谢夫与佛尔南神殿为敌,周围国家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加以攻击,这是可以预见的。每个国家都想要神殿所生产的‘辉石’之相关权利,以前,对阿尔谢夫的侵略,就意味着侵略与其具有同盟关系的佛尔南神殿,也就是说,佛尔南神殿形同受到阿尔谢夫的保护,阿尔谢夫也因佛尔南神殿而受到保护。这样的神殿和他们若是引起纷争,周围的国家——尤其是西北方的大国塔多姆,立刻就会以站在神殿这一边为由,而堂而皇之地侵占阿尔谢夫的领地吧!这样一来——阿尔谢夫的历史恐怕要就此告终了。”
乌路可压低了声音,平静地说道。
疑惑不已的雷米吉乌斯发问:
“但、但是,这么一来——已故的国王陛下和皇太子殿下——”
乌路可点点头:
“这是我的直觉……他们不会责怪神殿,而会把这起事件当作异常人所犯下的随机杀人,或是其他国家为使阿尔谢夫与神殿的蜜月期结束,所设下的阴谋——我想阿尔谢夫方面的真实心意应该是想以这种形式让这件事落幕吧!”
乌路可确信如此,只要王家的人不是那么笨,就会知道其他的选项都不值得选择。不需看内乱不断的南方例子,也可以知道与神殿的敌对关系将是使国家灭亡的根源。更何况在这次的事件中,王室一开始就没有与神殿为敌的意思。
“这次的事件并不是由神殿发起的暗杀事件,当时在现场的菲立欧大人等人也相当了解。事实上,神殿里的司教、司祭也有多人被杀——基于现实的考量,阿尔谢夫与神殿相争,并没有任何益处。”
乌路可如此断言。
她凝视着神师的双眼,想看看他是否明白她的话。
雷米吉乌斯茫然不知所措。
为了慎重起见,乌路可再度说道:
“因此,只要神殿对这次的事件明确地否认‘并非暗杀’,我想阿尔谢夫就不可能会侵略神殿的。然而,神殿的警戒不周毕竟是事实,所以只要在辉石的供给等方面多少予以礼遇——相信他们应该就不会对神殿追究责任了,您明白吗?”
在乌路可说明过后一会儿,雷米吉乌斯才突然倒进椅子里。
乌路可关心雷米吉乌斯的状况,把放在桌子一头的水杯拿到他面前:
“……要是我早知道您为此事烦恼,就会早点跟您谈谈了……我还以为您还沉浸在失去神殿诸位神官的哀伤中……”
“不、不——您……这是什么话呢?”
雷米吉乌斯以发抖的手拿起水杯喝水,叹息道:
“乌路可大人——方才的话是您个人的想法……”
“是的。然而……只要是威塔的人,不管任谁都会如此判断的。雷米吉乌斯大人,‘神殿’对各国而言的重要性超出您所想像。而且我想菲立欧大人恐怕也是为了声明神殿的无辜,才急着要回王宫去的。”
乌路可说道,凝视着雷米吉乌斯。
雷米吉乌斯低吟了几句,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乌路可大人真是颇有见地,我们这些人离浮世太遥远,不是很明白这些事……”
雷米吉乌斯以自嘲的语气说道,但他的脸庞却明显浮现近乎放心的表情。
乌路可为了慎重起见,再提起另一事——她向雷米吉乌斯指出,菲立欧和其他相关的人恐怕也会有危险。
“雷米吉乌斯大人,也许是我多管闲事……关于今后的事,还请容我提出建言。”
对她这态度丕变的请求,雷米吉乌斯一脸惊讶。
乌路可以细微的声音说道:
“恐怕在今天起的几十天中——其他国家应该会提出‘压制阿尔谢夫的邀约’……”
乌路可简洁地说道。
雷米吉乌斯花了好些时间,才咀嚼出她话里的含意。
然后他才理解话中的意义,一边瞪大了蓝色的双眼,一边将身体探出办公桌:
“您是说他们要我们背叛阿尔谢夫吗!?这怎么可能——”
他似乎从不曾想到这种可能性,声音不禁变得沙哑。
雷米吉乌斯·巴尔多雷乃是“圣职人员”,并不是“政治家”,更难以说是“掌权者”,他是纯朴而高洁的司教,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获得此处神官们的支持。
由这种不抱有政治野心的人出任神师此等要职,其背景应该正是阿尔谢夫与佛尔南神殿所构筑起的长久和平历史。和平时代所需要的是稳重且人格高尚的人,好战的危险人物必将会被屏除在外才是。
然而就算佛尔南神殿是如此,位于中央的威塔神殿却时常在注意四面八方的状况。南方的内乱、西方的大国拉多罗亚的威胁、居住于榭卜拉兹山地深处的北方民族——为了应付他们,威塔的神官们必须经常绷紧神经。
这立场上的不同,也造成雷米吉乌斯与乌路可认知上的差异。
乌路可再次说道:
“西北方的大国塔多姆,现在正跟西方的拉多罗亚与北方民族两者持续发生纠纷。他们国家里虽有司火的札卡多神殿,但为了更增强战力,应该很想要阿尔谢夫丰饶的领土和佛尔南神殿的辉石。在国王陛下和皇太子殿下猝死的报告送达后,他们说不定立刻会有所行动。”
乌路可如此确信。
只要在威塔神殿生活,都曾耳闻过许多足以成为根据的情报。
听说邻国塔多姆觊觎阿尔谢夫,过去也曾有过几次纷争。只是,这几十年来他们专心应付着北方民族,对阿尔谢夫虽然没有公开的军事行动,但若国王和皇太子以不自然的方式死去,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此时,阿尔谢夫更不能让他们趁虚而入。
听到乌路可指出这一点,雷米吉乌斯又发呆了一会儿。
他终于大大地喘了口气,浮现苦笑:
“……哎呀——乌路可大人,您帮了我大忙。光靠我一人,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说不定会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呢——”
乌路可默默地听着他的话。
以雷米吉乌斯为首的神官们,在封闭的神殿里以受到阿尔谢夫保护的形式过着信仰生活,这样的生活让他们误解了事态的本质。
佛尔南神殿跟阿尔谢夫的领土相较下显得极为渺小,立场却远比阿尔谢夫来得坚定,只是他们对此却少有自觉。
“……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雷米吉乌斯说着,语气缓慢,似乎早已下了结论。
乌路可被他这么一问,侧头思索着:
“——我说说看,给您当作参考……南方的内乱就是因涅迪亚神殿接受邻国提出叛乱的邀约才一发不可收拾的,目前其国内的各势力依然在相互竞争中。”
听到乌路可的回答,雷米吉乌斯深深地点头。
“我们有必要对周边国家表现出与阿尔谢夫之间的紧密关系——就是这样。”
然后,雷米吉乌斯以不再紧张的眼神凝视着乌路可:
“但是,为什么……乌路可大人您会对阿尔谢夫和佛尔南的情势这么了解呢?而且您对阿尔谢夫是这么的亲切真诚……”
听到他这么一问,乌路可微笑着回答:
“因为我以前曾在这个国家停留约一年……我就是在那时见到菲立欧大人的,对这个国家、对他,都有一分特别的感情。”
雷米吉乌斯眨着眼:
“这么说来……几年前,您的父亲马汀大人确曾停留在阿尔谢夫王宫呢!那时您就是与他在一起吗?”
乌路可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