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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迎雪也没生气,他毫不客气地将篮子递了过来,还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他身上的香气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正要伸手掏手绢,这变态居然伸手往我额头上抹去,我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你。你想。。。。。。”
他轻笑一声,将手掌摊开来:“木公子莫怕,不过是个小虫子。”他的手心里确实有条恶心的虫子,我一阵作呕,不知是呕他的烂招还是呕他手里的虫子,总之是哭笑不得。
我在费力地摘葡萄的时候,他还不断地在我耳边聒噪:“请问木公子是哪里人?”我头也不抬:“吴兴。”他又问:“木公子做何营生?”我心想,你大爷的,狗眼看人低,我就那么不像贵公子吗?所以很没好口气:“卖纸。”他孜孜不倦:“听闻吴兴有种纸叫落霞,木公子可有经营?”哦,我手停了停:“有一点点。”
卞迎雪更加来了兴致:“听说这落霞纸是用甘蔗渣制作,木公子可知这其中的工序?”
我将一串葡萄小心地放进篮内,瞟了他一眼,见他也正静静地看着我,那样子有点。。。。。。我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忙摇头:“在下不知。”
“嗯。”他有点失望一般:“木公子是否知道这纸为何叫落霞?”他的问题太多了,真烦人,我继续吃力地摘另一串葡萄,微微喘气地说:“听说是落霞公子发明的。”意思是,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你不必当真啰!
可这卞迎雪不打破我这砂锅是誓不罢休了:“木公子认识落霞公子吗?”目光灼灼,热烈异常,又往我身边凑了凑。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微微摇头:“不曾见过。”还是少说为妙,这卞迎雪好像不是好奇那么简单。
果然,过了良久,他幽幽地说:“我南下之前,曾见到两本落霞公子手抄的经书,名为《盘陀涅槃经》,里面的楷书结体妍丽,用笔遒劲,心中极是喜爱。”
他停了停:“于是我有心与落霞公子结识,可是等我寻到落霞公子曾栖身的书斋,方知他早已离开中原,不知去向。直到后来佛祖在吴兴显灵,落霞公子的佛像画惊动江东,我这才得知,原来落霞公子已经到了东吴之地。”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就是给我第一桶金的人吗?那个高价买走我的“成名作”的人?那他岂不是我的“恩人”?应该谢谢他才是?打住,要谨慎,没准他又是小吴派来的,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算了,还是早点闪人的好!
念头如闪电般,我连忙扯开话题:“请问卞公子,这些葡萄,应该够了吧?”我的手都快疼死了,他明明有割葡萄的刀子,偏偏拿在手上不递给我,这烂人!
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扯太远了,居然有点歉意般:“够多的了,有劳木公子了。木公子是不是听得乏味?”
我赫赫干笑了两声:“卞公子,我该走了。”说完要将篮子还给他,他没接,还是凝视着我,有点发痴般:“木公子,也喜欢吃葡萄?”
真是废话,不喜欢吃,亲自跑来这里摘干嘛呢?这老小子怎么像小年轻一样,想和人认识只会用些烂招,要不他就是更年期提前,见个人就抓住人家叨叨个没完。
于是我很简洁地很不礼貌地:“还好吧。”又把篮子往他跟前送。要死,他还是没接,竟然开始下一轮轰炸:“天下间有很多好吃的水果,不过我最喜欢吃的便是这葡萄。”
他继续盯着我不放,目光中流露出无限依恋:“木公子愿意听一听原因吗?”天啊,他难道是孤寡老人,在找免费的陪聊啊!我哀哀地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笑笑:“卞公子请说。”
得到我的“鼓励”,他长篇大论的兴致不减:“初秋的时候,暑气还未消除,如果宿醉之后白天醒来,吃上一颗带着露水的葡萄,那味道甜而不涩,嫩而不酸,凉爽又不让人觉得冷的难受。汁水饱满,回味长久,既醒酒又解起床火,这是葡萄的妙处之一。”
真是闻所未闻,能把普通的水果说得这么天下无双,说起来就让人流口水,更何况真正吃到呢?这卞迎雪的文学水平,赏美能力超乎凡人,我的不耐烦消失了,几乎有点崇拜地看着他:老兄,是你原创的吗?如果是,我该崇拜你的,真的。
卞迎雪成功地捕捉到了我星星眼的光芒,于是更加来劲:“葡萄的另一个妙处是,还可以用来酿酒,葡萄酒比传统酒曲酿的米酒要甘甜,易醉,但也易醒。木公子,你有没有喝过葡萄酿制的美酒?”
作者有话要说: 请葡萄党轻拍!
☆、第四十七章 鸡 毛
空气中弥漫着葡萄甜甜的清香,还有他身上因为阳光普照而散发的花木熏香,令人无法不沉湎其中,我心中一阵轻叹:他说的可真让人向往啊。
我眯着眼,想将这个怪里怪气的大络腮胡子看个清楚,只见他月白色的锦袍上洒满斑驳的光影,腰间佩剑的剑鞘上发出几道璀璨的光芒,他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好像在热切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他的黑衣卫士自动地退到更远的地方,手握剑把,眼睛看着别处。
我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是邵氏她们找我来了,我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遗憾。
邵氏见我手中拿着篮子,和一个陌生男子面对面,那么近距离地相互凝视,却不说话,可能觉得奇怪,于是她往我跟前一站,满身戒备,冲那卞迎雪说道:“阁下有何贵干?”语气甚是不善。
卞迎雪只是朝邵氏瞟了一眼:“在等木公子摘葡萄。”
:“木公子?”邵氏狐疑地朝我看看,我冲她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就是我。
邵氏心领神会,又对那卞迎雪不怎么客气地说:“为何让我这兄弟给你摘果子?阁下若是不便采摘,去找者园子的主人家便是。”说完还一把将我手中的篮子夺了过去,大步走到卞迎雪的跟前,往他怀里一塞:“请拿好了,就此别过。”
说完拉着我转身要走,卞迎雪将篮子放在地上,徐徐出声阻止:“夫人,且慢!在下还有事要请教木公子。”
这个话唠还会问些什么呢?我将手从邵氏的手中抽了出来,向他拱了拱手:“卞公子请说。”
那卞迎雪依然只看着我,旁若无人般:“在下想问木公子,到了吴兴,要怎样才能找到落霞公子?”
旁边的邵氏咦了一声,怔怔地看着我,又看看卞迎雪:“阁下打算找落霞公子?不知是什么事情?”她替我把问题给问了。
卞迎雪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莫非夫人认得落霞公子?”
邵氏看看我,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便朝卞迎雪微微笑道:“落霞公子是吴兴的名人,小女子曾有幸见过一面,是生意上的往来,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卞迎雪这才拿正眼看了一下邵氏,眼神稍稍有了一丝温度:“我的祖母一心礼佛,所以想请落霞公子的佛像画,刚才得知木公子是吴兴人,所以这才多问了几句,还望夫人体谅。”言辞间比之前面亲切了许多。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只是他刚才跟我拉扯了这么久,也没说到这个,可见他虽然谦和有礼,却是在敷衍邵氏,为的是让邵氏不要追究我们刚才在说了些什么,他到底想干嘛?
于是我冲邵氏笑笑,表示自己应付得来:“听闻落霞公子与佛有缘,卞公子如果诚心想请落霞公子的丹青,不如专程到吴兴,到了那里打听吴兴的佛缘宝地在哪里,找到了佛缘圣地,再找落霞公子的方向,应是不难。”
我在思忖,目前对我“不利”的除了小吴,好像没别人,看他这样问来问去的,不像是他派来的人,告诉他找我的路线,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地,再怎么样,吴兴也是我的“老巢”。
卞迎雪双眼发亮,眉眼含笑,冲我拱拱手,笑着说道:“多谢木公子一番好意。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木公子赏脸。”
我笑笑道:“卞公子请说。”
卞迎雪满脸堆笑,络腮胡子往两边翘了开来:“今天是七夕,在下想请木公子一同在观海楼用晚膳,一来是我与木公子一见如故,二来是感谢木公子刚才的指点,不知木公子是否方便?”
单身女子赴陌生男人的约会,风险很大啊,我当然不能随便答应。
邵氏见我犹豫,正想开口替我把邀约给推了,那卞迎雪又接着说:“观海楼乃是蛟川人气最旺的酒楼,相信夫人也知道,那里还没发生过任何不良事端。”
我还是犹豫:“卞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也在客中,多有不便。”
邵氏见我谢绝,那卞迎雪又面露失望,似是不忍:“卞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此告辞。”
卞迎雪紧紧盯着我,好像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一样:“多谢夫人体谅,在下还想单独和木公子说几句,不知木公子可愿意。”
我看看邵氏,点点头,光天化日之下,怕什么呢,我们还人多势众。
于是卞迎雪和我并排走出了廊架,坐到了竹林中的小桌子前,竹林不远处,有三匹骏马,骏马旁边有一个黑衣人,想来是他的随从了,原来早上在路上超过我们的竟然是他们三个,世界还真是小。
我还在猜想这个大胡子还能唠叨些什么,对面的他忽然变异常肃静,眼里像是冒出火来一般,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嘴角刚裂开一个弧度,他却缓声念道:“嘉木瑞花遍满山,草长莺飞争湖岸。欲赏只待能翩翩,得道成仙修行难。”
如同往平静的水面扔下一块大回头,我震惊得无法自已,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刚到沁园时写的酸诗,难道他也是沁园里的人?我干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站了起来,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笑:“木公子如果想知道答案,今晚在观海楼见。”说完潇洒转身,头也不回,但见他步履从容,衣衫飘飞,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竹林,眨眼之间他们三人已经飞身跨上马背,牵动缰绳,疾驰而去,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在回来的路上,邵氏不断地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我笑着回答她说,因为卞公子那里可能有好的商机,邵氏很促狭地取笑了我几句,说我钻到钱眼里去了,就没再多问,我知道,其实她是不信的,可我不能告诉她更多。
观海楼,地处海角一隅,由大块的赭红色巨石建造而成,颜色艳丽,坚固而雄伟,但是作为一家酒楼的建筑,我觉得过于气派了点:不熟悉的人哪里敢到这样的建筑物来找吃的啊!
酒楼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邵氏派了两位身手极好的师傅跟随在我身边。一走进酒楼大门,卞迎雪的一位卫士便将我带进了三楼的一间雅间,我被迎进去后,卞迎雪的两位卫士将我的随从带出房外,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卞迎雪和我两人。
开始的时候,我的两位随从不放心,我微笑道:“两位师傅且去就是,料不妨事。”
这雅间的位置很不错,坐在窗前,窗外的海面风光一览无遗,蓝色海水在慢慢往岸上涌来,浪花翻飞,白色的海鸟不断欢叫着,在水面上飞翔觅食,更有点点渔船,承载而归。
天空如同一幅多彩的油画,橙黄色与紫色交相辉映,将一轮夕阳淡化成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球,而天空的另一处,隐隐看到了弯月的影子。
我紧张的心情早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