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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居然连和尚都不放过!”
付迹莫放了和尚,转身对上此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我认识你?”
那人闻言气的脸都涨红了,指着她鼻尖的手指头都在发颤:“你、你、你、你……”
付迹莫很不高兴,抬手拍下指着她的手指头:“你什么你,你认识我吗?”
那人被她一拍,受了惊一般立马缩了回去,连带退了一步,怒道:“无耻!当初你……你对我……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来寺庙找我的!然后看到悟行师父长得好看就起了色心!”
付迹莫转头看向和尚,原来他叫悟行,他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着她。付迹莫眉心一皱,再看向那个不由分说就骂她的人,突然就想起来了。
他穿着僧袍她便没有第一眼看出来,这不是她之前“非礼”的那个小书生吗?叫什么柳恒夕。
说起之前的事情,真是一段孽缘。
某日,她在慧风书社和一些公子哥吟诗作对,其间这个柳恒夕来了,说他们这些公子哥只会附庸风雅,没有真正的才学。所以当时肯定一些人不乐意了,便要比试一场。
付迹莫靠杜甫杜大诗人的一首诗赢了这个柳恒夕,自此这个柳恒夕便缠上她了,动不动就要比试一场,后来付迹莫发现这个柳恒夕除了会读书其他方面都是傻缺,典型的书呆子,便闲着没事经常逗逗他。
有一次她正和狐朋狗友喝酒,碰上了柳恒夕,便叫人把柳恒夕拉过来灌酒等着看他出洋相,果然没几杯他就醉的不知东西南北了,不过洋相没看成,反倒是付迹莫被他连累了……
反正就是因为这个柳恒夕,她才在长莱有了断袖的传闻。
“原来你是啊,多日不见原来你不做书生做和尚了?”
柳恒夕恼羞成怒:“谁做和尚了!你没看到我的头发吗!我这是带发修行!你快说!你怎么在这!”
付迹莫扑哧一笑,正想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她只得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找你的,路过而已。”
“路过?你之前明明缠着我!”
“谁缠着你了?我只是想和你解释罢了,我没有断袖之癖,你不用躲着我。”她确实没有断袖啊,她喜欢女人才是真断袖呢。
“可我之前明明看到你和……和一个男人……你就是断袖!”他说着又开始指她鼻子。
付迹莫眉头一皱,反正是无相关的人,懒得和他解释了,转头对悟行道:“和尚,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悠哉悠哉的走人。
“喂!你!”柳恒夕大叫一声跟了上来,付迹莫不理睬他继续向前走,他却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真不是来找我的?”
付迹莫不耐烦:“我闲着没事找你干嘛?”
柳恒夕脸上变幻万千,想怒却不知怒从何来,正僵持着,一人喊道:“九王爷?!”
两人循声望去,秦予霄一脸错愕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九王爷?付迹莫狐疑的看向柳恒夕,秦予霄是在叫他?
“九王爷,您怎么在这里,还穿了一身僧袍?”秦予霄如此对柳恒夕道,继而行了一礼。
柳恒夕神色慌乱了一下,最后咳了一声挺起腰板,示意秦予霄免礼,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帝皇家的风采:“本王在这里修身养性,秦将军不必多礼,同曾经一样在外面称我九爷即可。”
她以前以为他顶多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原来是传闻中的九王爷,付迹莫在古代这么久除了她爹她还没跪过谁,虽然很不想跪,但对方贵为王爷,她便只得跪下:“不知王爷驾临,草民多有得罪。”
柳恒夕不理他这茬,扭头冷哼了一声,付迹莫便跪在地上不能起来。
秦予霄以为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过节,便上前做和事佬:“九爷,这位是我的朋友付迹莫,若是方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九爷念她不知者无罪放她一马。”
柳恒夕惊讶:“她是你朋友?”
秦予霄立刻点头:“是,所以请王爷恕罪。”说完一抱拳就要跪下。
柳恒夕见此上前拉住他胳膊,拦道:“起来吧。”
沾秦予霄的光,付迹莫终于不用跪着了,她不禁向秦予霄看去,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若不是柳恒夕拦着他真能为她跪?他们成朋友不久吧?若此事放她身上,她可不会为了交一个朋友就把自己豁出去。
秦予霄似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对她展颜一笑,付迹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脸色不大自然地转了头。
柳恒夕见他俩眉来眼去心头一紧,把秦予霄拉了过去,小声道:“予霄啊,你可不要与此人交朋友,她人面兽心,可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是小声,但是是足够付迹莫听见的声音,九王爷您何必这么装呢?
“九爷,你对我有误会,那日我并非要对你欲图不轨,只是你未穿衣物,我怕你着凉想替你穿衣服而已。”
秦予霄一听,眼睛立马睁大了,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两个。
柳恒夕恼羞成怒:“你还敢说!”
付迹莫坦坦荡荡:“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本来就未对九爷你存有不轨之心,况且我有夫人,全长莱都知道。”
“可你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
“这又如何?孩子吗,过不久就会有了,之前我只是担心夫人身体才未要孩子。”
别人不知道,但是秦予霄清清楚楚,两个女人哪里弄来孩子?他看向付迹莫,她一副很肯定的样子,难道……
柳恒夕不依不饶:“但我之前在窃听风云明明看到你……”
她可不想被秦予霄认为有断袖,立马打断道:“九爷,酒桌上的事我想你不会不懂吧,付某都是逼不得已的。”
柳恒夕被堵得哑口无言。
秦予霄百爪挠心,他们说话只说一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听懂,但其中一定有不好的事情。
*
斋堂处炊烟渺渺,里面已经多多少少坐了些僧人,付迹莫同秦予霄他们也找了地方坐下,等开饭的时候再去领斋饭。
坐下后,秦予霄问道:“九爷怎会在庙中修行?”
柳恒夕咳了一声,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瞄了付迹莫一眼,平淡道:“多一种感受罢了。”
秦予霄轻蹙了一下眉:“九爷已经离京许久,不知何时回京,太妃十分挂念您。”
柳恒夕闻言眼神中闪过几丝落寞:“再过段时日吧,反正我是个闲散王爷,除了母亲会挂念我大概没人想我回京。”
秦予霄是了然的,九王爷出生的时候先帝正好驾崩,被人暗地里称为不祥之人,如今已成年还未给他封地,连个王妃也没有,虽是王爷但是待遇连群臣都不如。
“九爷一人在这寺中吗?”
“不是,我还有一亲侍在这里。”
“九爷万金之躯,只带了一人在这寺中实在不妥,不如九爷随我下山,住到折冲府,即有人服侍,还可以保护九爷安全。”
“不必了,我习惯了身边就一个人伺候。”
付迹莫正好不希望他下山,免得以后打照面,道:“我看九爷待这里也不错,有吃有喝,清静悠闲,适合研读诗书。”
柳恒夕一听瞪了她一眼:“其实这里的斋饭我吃腻了,就听予霄的吧,我去折冲府住几日。”
哎?这个柳恒夕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吧?
正聊天的这会儿功夫,纪浮回同卞赋之找到了这里,付迹莫看见这两人就烦,假装看不见,但纪浮回眼尖,一眼就扫到了他们,立马走了过来:“你们都起这么早啊。”
付迹莫没搭理他,秦予霄勉强嗯了一声,纪浮回也不觉得尴尬,又热络的坐到付迹莫身边:“付贤弟,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呢?我记得你以前日上三竿才起吧?叫你好几次都不醒的。”
付迹莫一听火大了,去你大爷!我和你很熟吗!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经常和你睡一样!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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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