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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骑着大墨色高头大马,手执银色长枪,带头纵马而去。
一路上皆是议论纷纷的百姓,和散落在地的小摊位,待跑到皇宫前的广场时,果然,皇城上已经站满了兵卒,一只只长弓都被拉得犹如满月,闪着寒光的箭头牢牢指向广场中央的那一人一虎。
卫广狠了狠心,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五百兵卒散开,长刀抽出,将木艾后路截断。
木艾心里急得要喷出火来,离辛巴求救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不知他此时究竟如何了,这些御林军不但关闭了正阳门,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肯替她通报,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上官御风根本不想让她进去,不想给她带走辛巴的借口。
好,既然他不遵守的当初的约定,也就别怪她不给他这皇帝留情面了。
“大白,看见前面那两丈高的墙了吗,你如果能够跃过去,我奖励你一锅红烧肉。”
大白的双眼立刻瞪得更圆,红烧肉呢,嗯,有一个月没吃到了,说不得今日要亮亮兽皇的本事了。
于是,城墙上下的众多兵卒,在下一刻就都惊得掉了手里的弓箭。
那只威猛白虎载着那女子,向后退了几十丈,然后如同突然长了翅膀一般,风一般跑向城墙,在离城墙几丈远的地方,猛然跃起,将将贴着他们的头顶落在了城墙之上,那白虎的得意的仰头咆哮一声,就又跃了下去,落在了皇宫之内。
一众粗使太监宫女们,猛然看到凭空落下的白虎,两眼一翻,干脆晕过去了。城墙上的兵卒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是谁惊慌之下,朝着那猛虎射了一箭,立刻如同信号一般,千百只箭都随后射了下去。
可惜,那些箭只,在女子身外三尺处,就犹如碰到了什么隔膜一般,反弹了出来,落到地上。众人这次是彻底惊到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认知,骑虎飞跃城墙,箭只不能近身,这…这还是人吗?
木艾没有停留,迅速骑着大白踩着一地的箭只翎羽闯进了内宫,小金在天上一路鸣叫引路。
不到片刻就来到了寿安殿门外,上官御风听见门外雕鸣虎吼,脸色更黑,心知恐怕是那个女子赶来了,几步越过那些打扮花枝招展,正拿了帕子假哭的宫妃,来到门外。
果然,那端坐在白虎之上的女子,不正是他亲封的护国仙夫人,也是此刻生命危在旦夕的五皇儿的养母。
挥手让那些随后赶来的御林军退下,又招了段公公近前,“整个宫里全部下禁言令,另外出榜安民,就说朕联合仙夫人做了一次突袭皇宫的攻防练习。”
段公公瞄了一眼门前,满脸冰冷之色的女子,心里叹息,陛下如此维护,想来也是知道留不下五皇子了。
上官御风盯着跳下白虎的木艾,半晌无言,最后好似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般的塌下了肩膀。
“那赌约,朕输了,只要你能救活五皇儿,朕决不食言。”
木艾理都没理他,直接进了大殿,冷冷扫了一眼众多妃子皇子,说道,“辛巴在哪里?”
那眼中的冰寒冷酷,冻得凡是被她扫到之人都忍不住瑟缩一下,淑妃想起自己那闯了祸的儿子,早晚她都要与仙夫人对上,索性不如强硬一次,厉声喝道,“大胆妇人,这是太后娘娘居住之处,谁准你如此猖狂无理?”
结果木艾还未说话,随着她刚刚进来的大白却不干了,大头一摆,两只小灯笼般的虎眼盯死那纤细柔弱的淑妃,张嘴就是一声咆哮,淑妃原本全部注心神都在木艾身上,突然见到这般猛兽出现,一副随时都能跃起,将自己撕咬成碎片的样子,她立刻就觉腿脚发软,倒在地上,她身旁的大皇子也差点尿了裤子,哆嗦嗦想要抽出腰侧的宝剑,奈何双手无论无何都使不出力气,只得脸色煞白的往一众惊慌尖叫的宫妃里挤去,连母妃都顾不上了,生怕留在外面先被猛虎吃了。
上官御风把一切看在眼里,这就是他的血脉,对着自己兄弟挥剑如仇敌,对着猛虎却弃母而逃,如此懦弱,哪有半点皇家人的傲骨,他气得一口心血差点喷出来,身旁的沈公公连忙一把上前扶住,劝道,“陛下,陛下要保重龙体,五皇子还在等着您救命呢。”
这时坐在上手的皇太后,放下手里的帕子,睁着一双发红微肿的眼睛,哀声说道,“鸿儿平日总嚷着要回半月山去,哀家就是不许,还以为他住些日子习惯就好了,这宫里毕竟有他的祖母,他的父皇,兄弟,都是同一血脉的亲人,可是,这宫里却容不下哀家的鸿儿,今日哀家就当鸿儿没了,仙夫人只要你能救活他,哀家就让他跟你走,只要他偶尔想起哀家回来看看就好。”
皇太后发了话,二皇子抬头好似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皇后,抿抿嘴唇,立刻上前引了木艾进左侧门…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命在旦夕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命在旦夕
一众花白胡子的太医都跪在地上,恨不得把头插进青石地面里,生恐听了皇家的什么秘事在耳里,第二日就会一杯毒酒送他们去了阎王殿。
木艾也不理会他们,几步奔到里侧那张大床前,半月不见的小儿子,此时正乖巧的平躺在那里,面如金纸,往日透着无尽调皮之意的凤眼,也紧紧闭着,如果不是那胸前极微弱的一点起伏,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具死尸。
木艾心里瞬间犹如被人一剑穿过一般,疼得她险些背过气去,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那个她日夜守了几月的小肉球,那个挤在她怀里一定要她喂饭的小懒蛋,那个犯错撒娇喊着最喜欢妈**小赖皮,那个嚷着要去闯荡江湖的小小少年,哪个也不是眼前这般老实安静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害得她最宝贝的儿子如此?
小安本来正在墙角投着湿帕子,此时见到自家夫人来了,几步跑了过来,噗通跪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咣咣磕头,一边哭泣,“夫人,是小安没用,呜呜,没有照料好二少爷,呜呜,小安没用”
大白凑到床前,伸出舌头舔舔辛巴的小手,低低发出两声呜咽,惊醒了被仇恨差点烧去理智的木艾。
她伸手扶起小安,“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说完侧坐在床边,轻轻抱起小儿子,挥手从空间里先在三块石头中心那灵气最浓厚之地,取了一杯泉水,然后掰开儿子的小嘴儿灌了下去,可惜过了好半晌,辛巴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木艾忍下心里的失望,回身问那些太医,“说,五殿下到底是什么病?”
几名太医一听,更是撅高了屁股,打定主意谁也不当出头鸟,木艾恨得牙痒痒,二皇子略微犹豫一下,上前低声说道,“姑姑,五弟在与大哥比试剑法时,嗯,前胸被划了一道口子,流了血…”
“流血?然后呢?” 木艾一边低头去解辛巴的衣衫,一边淡淡又问了两句,那语气冷得像往外蹦冰珠子一般。
二皇子犹豫一下,接着说道,“剑刃上带了些脏东西,太医们给五弟灌了解药,五弟脸上的青黑之色已经退了,但是却始终这个样子…”
辛巴身前的伤口不小,缠绕的白色棉布都被浸染了大片的血迹,看在木艾眼里就变成了火苗一般,烧得她眼睛刺痛。
松开狠狠握起的拳头,木艾迅速给辛巴整理好衣衫,然后将他打横抱起,快步走出内室,小安立刻扔了帕子,跟了上去。
上官御风看见自己的皇儿安静躺在那个女子怀里,垂下的小手在阳光下闪着青白的色泽,颤声说道,“仙夫人…在这里施救,可好?”
木艾冷冷一笑,“不可能,辛巴在这里已经流了血中了毒,如果再耽搁一日,我怕连他的骨头都找不到了。”
“你…”上官御风被激怒了,张嘴却反驳不出任何话。今日之事,他也不是猜不出凶手,大皇儿虽然残暴,但是,他的脑子也同样直白,自觉能用剑杀死的人,一定不会再多余下毒。他也只不过是个被人利用了的可怜虫,而那个躲在背后之人,跑不了也是在这宫里,他不愿意想下去,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可能为了五皇儿,把所有宫妃、所有皇儿都杀个干净,他的百花国还要安定…
一切似乎好像都回到了当初婉妃被杀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劝服自己,为了百花,为了安定,原来,他一直都是个懦弱之人,不能护得妻儿平安的懦弱之人…
上官御风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抱着孩子坐在了白虎背上,那个婢女也骑上了不知哪里来的黑马,一路风般的消失在院门处,心里突然就毫无来由的涌上一股凉意,他是彻底失去这个最疼爱的皇儿了。
屋内众人听得雕鸣虎吼远去的声音,终于消了恐惧之心,也记起了皇家威仪,宫妃们整理好了衣裙,开始哭诉刚才是多么害怕,仙夫人是多么嚣张,大皇子也开始大喊,“御林军何在?快快把这闯宫犯上的罪妇捉住,抄家灭九族…”
二皇子正伺候着皇太后喝杯热茶压惊,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母后说的对,这个白痴一样的大哥,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御风实在听不下去,厉声喝道,“都给朕闭嘴”
屋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大皇子也缩了缩头,躲在淑妃身后,生恐父皇记起他的过错。
可惜,上官御风还没有老糊涂,“大皇子,行事鲁莽跋扈,友爱兄弟尚且不知,何谈其他,禁足三月,罚写孝经三百遍,任何人不经朕允许,不得探视,立刻押回。”
大皇子一听说要禁足,要罚抄书,立刻就苦了脸,上前跪着求道,“父皇,父皇,皇儿还要练武读书,禁足太闷了,改罚皇儿…改罚皇儿一日禁食,可好?”
上官御风听了这几句话是彻底失望了,一脚把大皇子踢翻在地,“你刚才亲手把弟弟刺得流血,现在还生死未知,你不但没有半点儿反省之意,反倒还嫌禁足太闷,好,好,以前是朕太宽厚了。传朕旨意,大皇子犯上忤逆,杖责二十,禁食三日。”
大皇子被吓呆了,他可是皇子啊,从小只有他打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也要挨板子了,淑妃也被吓了一跳,立刻跪下膝行到上官御风身前,一手抱了他的腿,恳求道,“陛下,陛下,雄儿还太小,二十杖责哪里受得住,陛下开恩啊,他不是故意伤了鸿儿的,陛下,陛下,你要打就打臣妾吧…”
上官御风恼怒的连淑妃一起踢开,转头看向或偷笑或惊惧的众人,冷声说道,“今日之事,如果露出半个字,你们就都搬去冷宫吧。”
众妃子们被冷宫两个字吓得立刻一同跪在地上,连道不敢。
上官御风一甩袖子,出了殿门,沈公公随后跟了上去,低声问道,“陛下,这些伺候的人…”
“杀了。”上官御风淡淡吐出两个,然后大步出了院子。
沈公公缩了脖子,一屋子的太监宫女怎么也有七八十人,都杀了?陛下这次是真气得狠了,宫妃皇子不能动,仙夫人又压制不住,五皇子生死不知,所谓帝王之怒,血流成河,似乎除了这些太监宫女们也没有能承受的人了…
木艾抱着辛巴,后面跟着骑马的小安,一路顺利出了皇宫,对着广场外带兵守卫的卫广极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飞速赶回半月山。
因为有皇榜贴出,百姓们多少知道刚才是虚惊一场,再见到白虎就没有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