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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我们正在打捞,车牌号码是”
他说出了车牌号码,我陡地呆住,而郭太太张大口想叫,可是未曾叫出声来,已经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忙乱,真叫人头昏脑胀,郭太太被送进医院,我赶到海边,海边拥满了看热闹的人,一艘水警轮停在海面上,一艘有起重机的趸船,正将一辆汽车,在海中慢慢吊起来,海水从车身中涌出来。
我也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要是小郭在慌乱中开车,直冲进海中,就此淹死,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由警方安排,到了这船上,汽车已经移到了甲板上,里面没有人,车子的门,关得好好的。
那位警官透著奇怪的神色,伸手去开车门,车门竟全锁著,看来,好像是小郭将车子驶进了车房,锁好了所有的门,然后才离去一样,但是事实上,车子却是在海中被捞起来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同时,心中也不禁一阵庆欣,因为从这样的情形来看,车子堕海的时候,小郭不在车子中!
因为决不会有可能,连人带车,一起跌进海中之后,人有办法离开车子,再回头将车门一一锁上的。
第三部:离奇的失踪
那警官回头,吩咐他的手下,立即通知在医院中的郭太太,郭先生在车堕海的时候,不可能在车上,我走向前去,看那辆车子。
这辆车子,就是由小郭驾著,和我一起去到那幢大厦的那一辆,车中全是水,车匙也不在车内。
我无法想像车子怎么堕海,而且,这也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我所关心的是,小郭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所关心的这一个问题,三天之后,成了报上的头条新闻,也成为许多人所关心的事。因为小郭自那天晚上,驾车冲下了斜路之后,一直没有再出现。
警方倾力在找他,他本身是一个成功的侦探,主持著一个庞大的侦探事务所,手下有许多极其能干的助手,也倾全力在找他。
在那么多人寻找之下,不是夸张,就算走失去了一头洋鼠,都可以找回来的,可是,小郭却连影子都不见。
小郭的那只名贵手表,在那幢大厦二十二楼一个单位的浴室中被发现,他本来是为了要取回这只手表,才又单独搭电梯上楼去的,这只手表仍然留在浴室中,说明他再上去之后,根本没有进过那个单位,不然,手表就不会留在那里了!
陈毛没有嫌疑,因为我亲眼看到小郭冲出去,驾车驶走。看来,最有嫌疑的人是我,但是伤心焦急欲绝的郭太太,却力证我和小郭之间的友谊,绝不可能是我害了小郭。
纷乱地过了五天,当我有机会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再次想起罗定的遭遇来。
需要补充一下的是,当时,久候小郭不下,以及看到小郭用如此仓皇的神情冲出大厦去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罗定的遭遇。
但是,在接下来几天的调查之中,我却始终没有将我的想法,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罗定的遭遇,在撞车之后,警方也知道,不用我提起,而且,这种荒诞的事,也根本不能作为正式查案的根据。
更而且,在事情发生之后,我又在那幢大厦之中,乘搭这架电梯,上上下下好几次,一点也没有甚么异样。
但是,我终于还是想起了罗定的遭遇来,因为小郭的失踪,实在太离奇,离奇到了使我想到,不能循正常的途径去找他,而其中,一定有著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古怪变化在内!
于是,我决定去拜访罗定。
我到他服务的那家公司,那是一个很大的商业机构,职员在工作时间,不能接见私人关系的客人,好在我有一家出入口行,通过了安排,我以商量业务为名,在那个大机构的会客室中,看到了罗定。
在表面上看来,他很正常,约莫四十多岁,大机构中的高级职员,受过一定的教育,有一定的生活方式,他是这一类人中的典型,除了他脸颊上的那两道初愈的疤痕那是他和小郭撞车之后留下来的。
罗定也不知道我的真正来意,我和他先讨论了一下业务上的问题,他很爽快地告诉我,他们不可能给我任何帮助,于是我话锋一转:“罗先生,听说你有一次,在一幢大厦的电梯中,有过很可怕的经验?”
罗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站了起来,若不是他的教养,止著他发脾气,我相信他一定暴跳如雷。
他脸色煞白地站著,过了好一会,才道:“卫先生,再见了!”
我立时又道:“罗先生,还记得你撞了他车子的那位郭先生吗?”
罗定又陡地震动了一下:“是的,他失踪了!”
郭大侦探失踪的新闻,十分轰动,他自然知道。
我又道:“他失踪的经过,你自然也知道了?当时,我和他在一起,有一件事我没对人提过,提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那就是,郭先生从进电梯到出来,至少有十五分钟之久!”
罗定的神色变得更加惨白,他喃喃地道:“不止十五分钟,真的不止!”
我趁机问道:“情形怎么样?在这十五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内,电梯一直在上升?”
罗定的神情,是如此之恐惧,他的面肉在抽慉著,眼睁得老大,甚至瞳孔也扩张著,上下唇在一起发著颤,他那种神情,使我有不忍心再问下去之感,但是我却必须明白真相。
他过了好久,才道:“是的,电梯一直在上升,一直在上升。”
我站了起来,来到他的面前,直视著他,我希望他表现得镇定一点,因为我确确实实有许多问题想和他好好谈一谈。
我道:“罗先生,我们全是成年人,而且,全是神经正常,而又受过教育的人,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近二十分钟,电梯可以上升几千呎了!”
罗定失神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又问道:“那么,罗先生,在电梯终于停下来之后,又发生了一些甚么事呢?”
我以为,我这一问,勾起罗定回忆起他的遭遇来,他一定会更惊惶恐惧,甚至会支持不住的了。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反倒立时镇定了下来,他道:“没有发生甚么!”
他在讲了这一句之后,好像觉得自己那样讲,有一点不妥当,所以又道:“那以后发生的事,我在医院对很多人讲过,郭先生也知道,我不想再说了!”
他在电梯终于停下来之后,我是听小郭讲起过的,那便是:他进了一个居住单位,到了阳台上,望出去,上不著天,下不接地,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本来,我是绝没有理由不相信小郭的转述的。而这时,我也不是不相信小郭的转述,我只是对罗定的原述,起了怀疑。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到罗定一定隐瞒了甚么,而且,我可以推测得到,他所隐瞒的事,是电梯终于停下,他出了电梯之后发生的!
这一点,从我一问起他以后发生了一些甚么事,他忽然变得镇定,以及他先说“没有甚么”,后来又作了补充,但仍然言词闪烁,说不出所以然这一点上,可以看得出来。
这时,我自然不便直接指出这一点,我只好问道:“罗先生,你能不能对我再讲一遍呢?”
可是,罗定却已然下了逐客令,他道:“对不起,我很忙,你的公事已经谈完了!”
我仍然道:“那么,在私人的时间之中,是不是可以和我谈谈这件事!因为小郭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甚么事!”
罗定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我的事,医生已经对我解释过,那是因为繁忙紧张的都市生活,使我神经过度紧张而产生的一种精神恍惚现象,我同意这个说法,郭先生失踪的事,不会有甚么关连,请你以后别再来麻烦我了!”
他是在推搪,而他推搪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掩饰他所隐瞒的一些真相。
那些真相,对小郭的失踪,一定是有著很大的关连,我自然不肯就此停止。
不过这时候,我已无法再和他交谈下去,因为他已经大踏步向门外,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走了出去,也只好走出去,可是我有耐心,我在那商业机构的楼下,停车场中,我的车中等著,等到了下班的时间。
很多高级职员下班之后,到停车场来取车子,我看到了罗定,他看来和别人,并没有甚么不同,而且,看他的样子,决没有注意我。
我看著他上了车子,驾著车子离去,然后,我便跟著他也驶出了停车场。
老实说,这时我跟踪他,可以说没有甚么目的。我想找寻小郭,那和罗定可能完全没有关系。
但是我觉得,如果我对罗定的确实遭遇,有进一步了解的话,可能在毫无头绪之中,会找到一丝线索。
车辆很拥挤,我有时离罗定的车子较远,有时离得他很近。
车向东驶,不多久,路上较疏了一些,我仍然跟著他,我看到他在一家面包店前,停了停车,面包店中人,拿著一个纸盒给他,他接过纸盒,又继续驾车向前。
这自然不值怀疑,纸盒中不是蛋糕,就是面包,可能是他自己吃,也可能是他每天顺道买回去,给孩子当早点,这是一个正常家庭父亲的正常行动。
罗定的车,停在一条横街上,他下车,有几个人和他打招呼,他一定住在这条街上。
我也停下车,看著他,他走进一幢三层高的房子,这种房子,是没有电梯的。
他走进屋子的时候,看来绝对正常,一点也没有可疑之处,这使我不想下车继续跟踪他,因为他说过,叫我别再找他的麻烦。
可是,除了在他身上,可以找到一点小郭失踪的线索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车中,我想了很久,才决定下车,也走进了那房子,我知道他住在三楼,我一直走上去,到了三楼,那里一共有两个居住单位,其中有一个,门口钉著一块铜牌,铜牌上刻著“罗宅”两个字。
我按铃,来应门的,正是罗定。
罗定一看到了我,立时沉下了脸:“卫先生,你这算是甚么意思?”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行动很不对头,是以我只好低声下气:“罗先生,我是来求你帮助我!”
罗定的脸拉得更长:“我不能帮助你甚么,我警告你,千万别再来骚扰我!”
我听得屋子里有女人的声音在大声问:“甚么人啊?”
罗定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一个讨厌的家伙!”
他一面说,一面用力关上了门。
在门快要碰然关上之际的一刹那间,我一时冲动,真想撞门冲进去!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只是在门前,又默默站了一会,便转身走下楼梯。
第二天,一早,一位警官就将我吵醒,那位警官以很严肃的神情警告我:“我们接到投诉,说你在骚扰一位罗先生。”
我呆了一呆,苦笑了一下:“我只不过向他问一些问题,希望能够找到线索,寻找失踪的郭……”
我请到这里,那警官已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题:“那位罗先生接受了医生的劝告,然后来向我们投诉,他来投诉的时候,带来了一张医生的证明书,证明他极度神经衰弱,任何骚扰,对他都会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所以请你停止一切对他的行动!”
我又呆了片刻,才冷笑著:“事实上,这位罗先生的神经早有毛病了,并不是我使他神经衰弱的,我想你也知道他在那大厦,电梯里的故事?”
警官摊了摊手:“那是他的事,总之,他不希望有人麻烦他!”
我只好答应:“好的,不过我希望你回去,对杰克先生提一提,我认为这位罗先生,他心中蕴藏著一项秘密,而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