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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旻无所谓明君不明君的名声,他只思忖着赶紧混过几年时间,也能卸了这身包袱。又暗暗咒骂齐昱无能,方平安一个小女子罢了,竟然这么久都搞不定。要说齐昱也确实够可以了,因为方平安的缘故耽搁了时间,连皇位都混丢了,现在也扮作个富家公子,跟着方平安不离左右。可是方平安说方沐阳死了,要给他守孝三年,旁事莫提。搞得齐昱哪里都不舒服,又不能把死去的方沐阳怎么样,只得做低伏小地守在方平安身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人给叼走了。
两国议婚的时间太长,消息慢慢传递开来。北齐人晓得了,莫不开口大骂,南楚人则是与有荣焉。只因为秦烺提的几点要求,实在是太给南楚人长面子了。一要求齐旻后宫干净,成婚半年之内不得选秀添人,二要求在北齐京城外为乐安公主单置一个别宫,三要求齐旻至瑞昌亲迎。
尤其是这最后一条,简直就是打脸。
北齐综合国力虽然不及南楚,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娶个皇后罢了,还至瑞昌亲迎,谁听说过啊?!
秦烺垮着脸满不耐烦:“谁家娶媳妇不是新郎上娘家来迎娶的?”
北齐使节团众人语噎,陛下,那是民间,咱是皇家,能一样吗?
想了想,北齐使节提了个要求:“久闻乐安公主盛名,只恨未能一见,不知能否有幸拜见公主?”你要新郎亲迎,那咱们相看一下新娘可以吧?
秦烺一张俊脸拉得老长,就差砸着地面了:“皇家公主岂是尔等想见便见的?!”说罢不耐烦跟他们磨叽,一摔衣袖走了。
留下北齐使节团众人迎风落泪,这位陛下,麻烦您能讲点理么?迎娶的时候要皇家跟民间一样的礼节,这会儿想要见见这位神秘的乐安公主,您又抬出皇家身份来了。这是玩人呢吧?话说到了南楚这么些日子,宫中就连赐宴都没搞过一次,整得这说亲跟谈判似的,哪儿有这样的啊……
秦烺可管不着,他觉着爽就行了。虽说啸哥儿长开了,越来越可爱活泼,可一想到久别重逢的妹子,可爱的外甥都要去到千里之外的北齐,秦烺这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方沐阳听说这事之后,也是哭笑不得。胡皇后特意使了人来给她传话,照这么闹腾下去,她想继续在庄子上头躲清闲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出嫁还是得从宫中发嫁,看样子只怕没几日功夫,就得让她搬进宫里去。
真麻烦!对于那个地方,方沐阳就没有几分好感,不过幸好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想必往后日子也不会太过难熬才是。
果然没等啸哥儿百天,秦烺便带来了消息。北齐已经同意了他提出的三个要求,两国钦天监开始择算婚期,而乐安公主,也该回宫了。
☆、189 回宫
从回到南楚,到如今啸哥儿已经过了百日,方沐阳从未踏出过着庄子一步。听见秦烺说回宫的事情,也只是高兴了一下,并没有别的表示。在她的认知里头,回宫,不过是从一个金丝笼子搬到另一个更大的金丝笼子里头。而且那个大些的金丝笼子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陷阱,这叫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相反身边的人,从碧文碧波到林嘉,从庄子里头伺候的洒扫丫头到身边的几个嬷嬷,人人欢喜莫名。
就连舅妈田氏和小表妹暮晴都很高兴。
回宫的事情是秦烺亲自过来说的,他说得很直白:“你回来就怀了啸哥儿,也不好挪动。如今已经进了冬月,马上就是腊月祭祖了,总要告慰祖先和母妃在天之灵。再者皇后怀相也不怎么好,我看她跟你倒是合得来,你回去了,她也多个说话的人。”
方沐阳想了想,便同意了。无论从什么理由来说,她作为顶替了秦煊活下来的人,也是该告慰一番逝去的林贵妃。至于胡皇后的怀相好不好,本不是她操心范围之内的事情。她就不信宫里养了那么多的太医和嬷嬷是吃干饭的。
回宫那日,是平南王和秦烺亲自来接的,带上方沐阳和啸哥儿的使用物品,丫头婆子,浩浩荡荡装了十几辆大车。方沐阳自己抱了啸哥儿,同奶娘和碧文一车,从西北角的宣华门入了宫。
宫内不可走马,进了宫门,便有小黄门抬了青翟肩辇,请方沐阳上了肩辇,径直往皇后所居的中宫而去。
方沐阳抱紧了怀里的啸哥儿,倒也没空闲打量四周,待到了中宫下来,胡皇后扶着近侍女官的手,亲自迎出了宫门外头。闹得方沐阳真心不好意思起来。忙将啸哥儿交给奶娘,自己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了胡皇后,口中嗔怪道:“嫂子真是,怀着身子还乱跑什么。我都进了宫了。还怕飞了不成?值得您巴巴地迎到外头风地里头来?”
胡皇后拍拍她的手,只笑了笑,就听见方沐阳催促女官:“快扶了嫂子进去,正刮风呢,着凉了可不好!”
一众近侍宫人皆是瞠目结舌,心里暗自对这位民间寻回来的公主鄙夷不已。到底不是宫里教养长大的,瞧这野性子,皇后特地迎出来给她做脸,她倒好,居然一通埋怨。
只有胡皇后贴身的那个女官心里明白。赶紧扶了胡皇后往宫内走,脸上笑着求饶:“公主可饶了奴婢吧,这可都是娘娘自个儿安排的,可不关奴婢的事。”
胡皇后哪里不明白方沐阳的心思,若是真的见礼还礼。少不得要在外头吹上半天的风。听见贴身侍女这样说,笑着拍了拍方沐阳的手:“知道你是真心疼我。可这宫里人多眼杂的……”
方沐阳不赞同地打断了胡皇后的话:“我明白嫂子的好意,可什么都比不上你肚子里头的孩子重要!”
胡皇后笑了笑,不再多言。
进了内殿,一行人分别见礼,方沐阳将啸哥儿接了过来,感觉宫内挺暖和的。便给他脱了外头的斗篷和大袄子,只穿了件薄袄儿。胡皇后早就命人在墙边放了一张又宽又长的美人榻,上头铺了厚厚地垫子,放了各色小玩具,都是布头做的小老虎小鸭子之类。
啸哥儿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还不能坐起来。却正是活泼的时候。方沐阳把他一放上去,他便看见身边一个红色的大老虎,伸出小手捉了举着玩。
胡皇后有了身孕,不敢去抱啸哥儿,只是坐在榻边拿小玩具逗弄他。见啸哥儿穿得不多。不由问方沐阳:“啸哥儿是不是穿得少了些?如今都冬月了,虽不比那边冷,这风吹着也凉得很。”
方沐阳满不在乎:“没事儿,这小子皮实着呢,就是怕热。又娇气,夜里出了汗就要哭嚷,非得给他擦干了换上干净衣裳才肯睡。再来老人不是说么,养儿不怕难,常带三分饥和寒。”
胡皇后早就听太医院里的太医说乐安公主的小子长得好,都一百多天了,愣是连风寒都没有闹过一次。她早就有心跟小姑子讨教一番育儿经,只是苦于有了身孕,秦烺看得严实,不让她出宫。这会儿乐安进宫了,姑嫂两个拉着手竟说个不停。
要说这个,方沐阳其实也没多少的经验,不过有舅妈田氏成天唠叨着,还有几个老嬷嬷一天到晚叮嘱,自己手把手地把啸哥儿拉扯到这么大,多少也有话说。更别提她的前世对孕妇和新生儿的保养与这个时代多少有些不同,以前看着家里的表嫂表姐生孩子也听老妈说了一耳朵。这下胡皇后问起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外头小黄门便近来禀报:“启禀娘娘,贵妃、淑妃、贤妃听闻乐安公主还宫,特来求见。”
她这才进宫多大会儿时间,这宫里的人就都晓得了,果然是消息灵通啊!
胡皇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扭头对方沐阳解释道:“贵妃张氏,兵部尚书之女;淑妃闵氏,国子监祭酒之女;贤妃赵氏,卫国公之女。”
这意思就是由得自己决定见不见了?方沐阳轻轻捏了下胡皇后的手,真心觉得这皇后做得真不容易,低声道:“嫂子辛苦了。”
回头对着低眉顺目等待回话的小黄门便端起了架子:“我刚回宫,尚未洗漱更衣,就不见了。”真是,想见就见,哪儿那么便宜的事?就是去动物园看猴子,你也得买张票吧?秦烺不是对自己好么?恃宠而骄不用在这个时候,还等什么时候用?
胡皇后讶异地看了方沐阳一眼,自己都已经跟她说了这几位妃子的身份,没想到她并没有因此而对那几个另眼相待,心里也是极为熨帖的。回头朝着呆愣的小黄门皱了皱眉:“还不去,没听见公主说不见么?”
小黄门赶紧下去传话了,胡皇后这才低声道:“不见也好,那几个……”话说了一半却没说完,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正面评价。
方沐阳没心情理会她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还是真的不想说什么,只是笑着答道:“这宫里我又没几个熟人,咱们俩说说闲话就挺好,何必来一群生人?我也不习惯应酬客套,倒不如不见省事。”
胡皇后也微微一笑,她是碍于教养不好议论那几位。自从她有了身孕,皇上来的时候多了,那几位总是轮流挑着皇上过来的时候请安问好,又或者送个花儿朵儿的,别提让人多腻味了。只是秦烺心思没放在后宫,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印象,还以为那几个是真心孝敬皇后来着。要不是她这宫里防范得严,只怕早就着了那些小人的道了。
无论乐安公主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情不见那几个,至少她这番作为,是维护了她这皇后的脸面,胡皇后不能不承这番情谊。
待秦烺下朝,知道乐安公主还在皇后中宫,也没多想,吩咐将自己的饭也一起摆到中宫去,抬脚就往后宫走。刚过宫门,便碰见娇娇怯怯的闵淑妃和满脸不悦的张贵妃同行,有些讶异,便问道:“这都快用午膳了,你二人往哪里去?”
闵淑妃未语便红了眼眶,张贵妃瞪了她一眼,回了秦烺的话:“皇上,臣妾几个听说乐安公主还宫,便去皇后娘娘中宫拜见。可也不晓得是哪里着了公主厌恶,就是不见咱们。”
她先是点出去皇后中宫,又说不知哪里让未曾谋面的乐安公主厌恶,不动声色间便给胡皇后上起眼药来。乐安公主都不认识她们,可在皇后宫里,不见她们几个,不是皇后的意思是什么?
女人间勾心斗角的小把戏秦烺自然不精通,可他也不是傻的,听不出来张贵妃言辞间的小包袱。事涉乐安公主,首先便招了秦烺的厌恶,他看了眼素来“憨直”的张贵妃和“静雅”的闵淑妃,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道:“既然公主不见,那你们就快些回宫吧!”说罢也不去看着两人脸色,吩咐摆驾。
一进宫门,便听见皇后跟乐安的笑声。秦烺摆摆手,不让小黄门通传,自己走了进去。
只见内殿当中铺了一块宽大厚实的地毯,方沐阳和碧文各居一角,手里拿着玩具逗弄啸哥儿。啸哥儿睡在当中,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伸手去要,又拿不着,笨拙地翻身朝着方沐阳滚动。只是他到底年纪太小,滚动也很吃力,滚了一个圈儿,便要停下来歇一会儿,小手小脚乱摇,活像一只笨拙的大乌龟一样。
胡皇后坐在旁边矮榻上,指着背对秦烺的方沐阳笑骂:“有你这般做娘的吗?居然拿着自己儿子戏耍,太坏了!”
啸哥儿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朝着方沐阳挥动小手,好像也在跟着骂自己娘亲一般。只是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语意不明的“啊”“哦”的声响。
秦烺也忍不住